“是,朝中已无可用将才,长公主向圣上举荐了大人您,还望将军您早些做好准备率兵出击”影卫咬咬牙快速说出一连串话,目光不断扫向钟离。 而钟离只是沉默着。没有任何反应动作,影卫才松了口气,看样子主上并未恼怒自己的擅作主张。 “.....草民何德何能受如此青睐,还请您等回去吧。大漠乱了与我何干”语毕,陈幼安扶着陆济转身,往陆府一步一步走去,只是这一次速度显然快多了。 无可用将才?也是,所有可用将才不是死的死就是残的残,剩下的那些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是些混水摸鱼的喽喽罢了。 看样子自己得多向陆济要些粮,边塞才能熬过这场雪灾了。历年大漠从未在冬天派兵,今年是怎么回事。莫非与闵国有关? 陈幼安走后,钟离才像是回过神的看向陈幼安走去的方向。轻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算计了她。 “主子,陈将军.....怎么办?”影卫没想太多。也没想过陈幼安会拒绝,更没想陈幼安会拒绝的理由。 陈家将的名声实在显耀,国乱寻陈家将一向是印在老百姓心头的想法,影卫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一向以命搏战的陈家将拒绝了这样的期望。 “她会来的。安安她....见不得百姓受苦”钟离叹了口气,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安安....你能忍多久来找我?我在等你,那些百姓也在等你,莫让我久等啊。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陈幼安站在院子里,低着头看着池子里的鱼。池子里的鱼每条都是陆济亲手挑的。如果真要说陆济有什么喜欢的,这满池鱼倒也能算上其中之一。 显然陈幼安并不是一个好的赏鱼人,她在发呆。与其说是发呆,倒不如说,她在想刚刚影卫说的那几句话。 从陈家被流放那天开始,她的身子也就被宫中的秘药废了。如果真要上战场,身子必须好起来。 影卫的话里,大概长公主手上就有能让自己好起来的药物。但显然有没有副作用就不知道了。 ......肯定是有的,怎么会有人想要自己彻底好起来呢。 陈幼安嘴角上扬,似是心情好极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苦笑。 陆济醒来时,天已经彻底暗下去。她慌乱的打量着周围,却发现自己只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想起自己晕倒前的事情,她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赶忙开了门往外走。 “庄主,陈姑娘正在大堂等你”门外的管家看见陆济推门走出,毕恭毕敬的说道。 听见这句话,本脚步还混乱的陆济顿时放下心来“管家,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是幼安小姐把您扶回来的”想到什么,管家又开了口“幼安小姐似乎有什么心事,回来的时候在池塘边上站了许久” 陆济没说话,点了点头就朝大堂走去。心底隐隐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毕竟漠北乱了这件事,自己早已知晓。 陈幼安坐在椅子上,听见脚步声后抬了头,看见是陆济微微笑了笑“醒了啊,头晕嘛?” 陆济给陈幼安这番举动几乎要气笑了。陆济自然是想明白了陈幼安的意思,她不想让自己掺和到这件事来。 “晕是不晕了,只是觉得心口闷,它似乎被好友伤着了”陆济捂着心口,气笑道。 陈幼安心知这是陆济事后算账的前奏,心里难免有些虚。摸着后颈又揉了揉“我..” 陆济和陈幼安认识已有好些年,看陈幼安摸着后颈说话便知晓对方今日是给不了自己一个好解释了。 便打断了陈幼安接下去要说的话“我也不问你其它,你只用回答我一个问题,大漠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陈幼安摸着后颈的动作顿着了,本还心虚不敢看陆济的眼睛此时正紧盯着陆济“你...你知道了?” 陆济心知自己话说快了,本该慢慢套陈幼安说出大漠乱了这件事才对,但或许是今日被迷晕,陆济忍不住就嘴快了。 “......我有商队在那边”陆济不打算再去隐瞒陈幼安些什么。只得意有所指似的做了解释。 虽然陈幼安与陆济有过命交情,但作为一个商人,陆济选择了利益。想起前些日子敲响府邸门的那位大人,陆济还是做了自己的选择。 陈幼安直直盯向陆济“原来是这样啊”陆济的谎话漏洞百出,陈幼安没有戳穿,早在一年前,大漠边上的城池便已经全部被限不得再有商队驻扎。 是给了很大的利吧.....陈幼安勾唇笑着,不过也是这样,陈幼安才下了决心“我会去的”
第6章 第6章 陆府发迹是在陆济太公那一辈。而到了陆济父亲这一辈,陆府生意是越来越差。为了重新振作起生意,陆济的父亲决心去贩卖在晋国是决不允许使用的秘药。 这是一种会令人上瘾逐渐让人变得虚弱的药物。为了贩卖这种药物,陆济的父亲选择了和蛮族人合作。 这种药物的生长是极漫长的,三年才会成熟一次,为了看护这批药物,陆济的父亲定居在了南蛮,与南蛮的姑娘成了亲,才有了陆济。 随着陆济长大,陆府的生意蒸蒸日上。陆济虽然迷惑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在做着些什么生意,但也从不去过问。直到陆济参了军。 陆济的父亲决心不再去做禁药的生意,决心退出。惹恼了一直在合作的权贵,于是陆府遭到了报复。 若非那日陈幼安与平日与陆济交好的士兵受陆济邀请在陆府做客。陆府或许已遭遇灭门之灾。 也是因此事,陆济的父亲定了主意,让陆济继承家主之位,不再去沾染这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而陆济的父亲则带着陆济的母亲出了远门销毁禁药。 陈幼安那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友人家中曾做着这样的生意,陆济也是继承家主位子时才得知。 于是前几日走进陆府的长公主,为陆济带来了一则消息。陈幼安先前服用的,就是陆济父亲曾经贩卖的禁药。 这是一次很愉快的利益合作,身为合作方的陆济只需要劝说陈幼安去大漠即可。 而相对应的,长公主将会帮助陆济在京城开立商行。替陈幼安完全摆脱禁药带来的痛苦。 陆济沉默许久,哑声答应了。 夜深,陆济将信鸽放出,倚靠窗边。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陆济从没想过,会害着陈幼安的人居然会是自己。这样的事实让陆济喘不过气。 想起今日陈幼安的表情,陆济猜,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在骗她。 “这种禁药,你知道为何会令人上瘾么?”长公主站起身走到了陆济身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长公主的声音居然有些嘶哑“因为一旦停止供药,服药之人就会感受到毒虫蚕食身体的疼痛麻热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济又想起长公主说的这番话,目色沉沉。她心里自责,不知明日该如何去见陈幼安。只觉得无脸面对。 殊不知此时陈幼安屋中热闹极了。 陈幼安怎的也没想到开房门就会瞧见长公主坐在卧榻上,正扶头读着些什么。 听见门吱的一声响,钟离抬起了头,笑着合上了书“安安回屋了啊” “嗯”语言快过大脑,还没有回过神的陈幼安下意识应道。 钟离坐正了身子,合上了书。屋里烛光暗,钟离只给自己坐着的周边点上了蜡烛。 陈幼安看着竟觉得钟离面色微红。 “夜已深,不知长公主为何而来”陈幼安关上了房门,慢慢走到钟离跟前。 “安安不必如此生分,唤我阿离便好”似乎是怕陈幼安不肯同意,钟离又加上一句“或是说,安安很希望大晋国长公主的行踪就从口头上被暴露?” 陈幼安心知这位古怪的公主难缠,也不愿多与这位公主说些什么,便抿唇不语。 钟离忘了快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陈幼安。面前清瘦的女子和多年前的抿唇落泪的小哭包重合在了一块。让她失了神。 钟离第一次见陈幼安,并不是在陈幼安入京面圣。而是在更久之前,久到钟离还不是最受宠的公主.... 那是晋国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晋皇带着最受宠的妃子皇子去行宫避寒。难得一年中总是争吵不休的朝堂迎来了近乎一个月的安静。 钟离那时太过年幼,虽不是最受宠的公主,但也不缺银两。那日冬,她一早便闹了脾气“好嬷嬷,你就带我出宫吃桂花糕嘛,八宝楼的桂花糕刚刚出炉最好吃了,香香的甜甜的” 钟离手脚比划着,眼里满是乞求。嬷嬷一向对付不来这样爱撒娇的小公主,只得摇了摇头“小公主,外边实在太冷了,嬷嬷就算给您里三件外三件穿着,也怕您冻着” 嬷嬷瞧着钟离本还在比划的的身子一下子就停住了,蔫蔫的扑到桌上。这才转过身继续织着衣裳。这是嬷嬷预备元日送给钟离的,当做新年礼物。 只是嬷嬷怎的也没想到,这小公主会趁自己织衣服太入神的片刻功夫,就从内室的窗口跳了出去。 八宝楼最出名的就是糕点。钟离曾尝过大皇子给自己带来的桂花糕,虽然只有些余温,但尝着味道也好极了。 听大皇子形容刚出炉的桂花糕味道比冷了的好吃千百倍,馋的钟离下意识看了眼手中桂花糕残留的粉末。 从那日起,钟离便盘算着出宫吃桂花糕的事情,但总被嬷嬷以公主年幼拒绝了。 宫中巡逻的士兵随着皇帝的出巡,数量少了一番。这样的机会若是不出宫,再等下次机会便不知是何时了。也是如此,向来听嬷嬷话的钟离才下定决心趁现在溜出去。 钟离打的算盘极好,只是不幸给逮了个正着。刚走出宫殿不久,就被一个男人拽着提了起来。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的”男子看上去和父皇差不多大,被拎起来的钟离想着。 男子看着呆愣愣有些傻乎乎的钟离,一向板着脸的他,难得笑了。男子长的极俊,比起皇帝的贵气英俊,男子的英俊显然多了些侵占性的。 钟离仰头看着男子,心里虽然有些慌张,但面上却摆出懵懂的样子,假装是自己殿里的宫女道“我家公主闹着要吃点心,奴才这才一个人去御膳房的” 男子脸上笑着弧度又大了些,表情却有说不出的意味“小公主,骗人之前要先换好衣服啊” 这下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的钟离才发现自己穿的完全不是奴才该穿的衣服。面上表情转换快极了。 看样子自己是骗不过这个人了,这样的认知让钟离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她完全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在了男子手上。像是赌气一样让男子故意负重。 男子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柔声问道“告诉我,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宫里嬷嬷欺负你了还是奴才欺负你了” “才没有!嬷嬷对我可好了!”钟离听见男子说嬷嬷下意识就反驳道。瞪着男子露出了防备的表情。使了坏心眼的钟离不断摇晃着身子,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得意的盯着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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