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影开始用擦干净的手轻轻握起她的手:“嗯?” 她挽起魏影的左手道:“因为明天我就要去你上班的地方,上班。” 此话一出,魏影立即将手抽出来,似乎有些不太赞同。 “魏刚都和你说了。” “嗯!”她点点头又死皮赖脸地去抓她的手,这次紧紧藏在袖子里不让她挣脱。 魏影十分无奈,便没有将手抽出来,反倒问她:“财库那边勾心斗角,事情远比你想象中复杂,那不是算几笔明账就能站稳跟脚的地方。” “可是我不管,魏刚得给夫人败多少家财?”她突然满脸的心疼:“想到我老婆每天含辛茹苦在桌前批改折子,尽量维持公正,可手下的人各个老奸巨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要打你财产的主意。” “想想每天流失那么多钱,我都快要气死了!”田堂静说着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俊秀的脸蛋,横眉怒目,龇起牙来还真有几分凶意,与以往温良的小嫩脸成反比。 魏影怔了下她明白过来了。 她的小夫婿,也想保护她。 想到这,魏影总算松口:“明天可以去试试,但若有不适,必须及时止损。” “另外,我得告诉夫君一件事,财库不是没有能用之人,也并不是不能将帐算明白。” 话到此处,魏影似乎想到什么语气微微沉住:“而是账目通常和人情分不开,有利益可取便会抱团一致对外。融进去能少损失,融不进去便会与人把柄。” 这也是为什么魏刚急着甩掉的原因! 魏刚就是融入进去,手下人才好办事,现在财库盘算,每项都有几个职位,都是魏氏子弟担任。所以这些职位不好辞人,在位的人一旦偷懒,必然会有几个环节出错。 而一旦出错,环环相扣到处漏洞,篓子说不定会越捅越大,就算事后查出来,新账变旧账旧账未清,又添新账,财库每日都是支出,不可能会为了查账暂时停止运转。 维持的秩序一旦停止运转,就会影响端着魏氏饭碗的所有人。要是乱了,必会在整个魏氏引起轩然大波,蝴蝶效应,就会在整个魏氏引起地动山摇的飓风。 就比如公司要是延迟一个月发薪水,下面的人就可能一个月交不起房贷,吃不起饭,不是所有人都有储存的习惯。 魏刚能勉强维持运转已经是不错的成绩。 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人看不起他。 田堂静听完神情严峻,她确实接到一个大麻烦。 “真的考虑好了?”魏影再次问道。 她抬眼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夫人,我不能总是躲在你的羽翼下偷渡光阴。”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心安理得,躺平就躺平,哪来那么多想法,反正天塌下来有夫人挡着,可现在不同了,自从被掳走几次,我也明白有实力不用和没能力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事到如今见她如此坚持,魏影不再劝她,她主动挽起田堂静的手,算是答应她去财库任职。 “我们一起去洗手。”现在夫人说话就好像同宿舍女生之间手拉手去楼下小卖部的感觉。 她想了想夫人今年十九,还没听她说过,几月份出生。 她边走边问身边的女人:“对了夫人,你是几月份出生的?我今年还是第一次给夫人过生辰。” “七月。”魏影顿了下,似乎从前都没有人问过她生日:“过了七月我便二十。” 说到二十,魏影的态度有些诡异地沉默了。 田堂静还没发现,只是想着给夫人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好? 大家族的当家人生日肯定会举办寿宴,不过和她不同,她要私底下给夫人准备。 没想到魏影却道:“我不过生辰,夫君不必操劳。” “为什么不过?得过,我还很期待给你过。”她还在想着怎么制造惊喜,夫人会喜欢什么。 魏影语气忽然冷了下来:“不必操劳。” 那种排斥的语气十分明显。 田堂静终于反应过来,愕然地对着魏影,魏影眸子一紧,僵硬地改善口吻:“夫君,生辰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过。” 话落,魏影温柔地拉着她回未央宫。 尽管夫人又变回温柔体贴的夫人,可她还是明显感觉到夫人反而很忌惮自己的生辰。 莫非是曾经遇到过什么事,才会让她如此排斥! 她不由开始担心起夫人。看来得抽空问问魏刚,为什么夫人不愿意过生日? 回到未央宫魏影肉眼可见放松起来,以前她总爱穿盔甲进进出出,新婚之夜更是累的就着盔甲睡着了。 今天她却穿了一身白锦卷云袖的常服,束着的高马尾,亦半放下来,闲散地披落在腰间,婀娜的身段越发勾人。 摘下面具,昳丽艳媚的脸蛋,斜斜地抱着双臂,看着她替她忙进忙出。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静静替她摆碗筷,汤勺,唇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现在未央宫的主殿,两人独处连赵公公都不许进去。 田堂静想为魏影的脸制造喘息的机会,她总觉得魏影把这么好看的脸挡住真是暴殄天物。 她拿出上午让赵公公去绣纺定制的镂空防水布面具,涂上一层暗金色,看起来有厚重感,画的狰目的神兽獬豸,能辨曲直,见人相斗、以角镇恶,符合魏君侯高大威严的形象。 魏影看着精美的獬豸,她非常捧场戴上,只觉轻便透气,眼前一片空旷,明亮,脸颊凉凉的仿佛在呼吸。 “夫君,此物甚好。” 田堂静闻言十分骄傲,她开始为她介绍起面具的设计和实用性与适用性:“夫人别看是镂空的,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可视野宽阔,和没戴面具看人的视野差不多。” “我这是参照了宫里的一套茶具的设计,叫白云柚,还有寓意好的上古神兽。” 魏影不由朝她投去赞赏的目光:“眼光亦甚好。” “那么以后我们就淘汰这张又丑又重的面具,都快给我夫人的小圆脸挤成方脸了。”她捡起原先戴的那张十分的嫌弃上面的工艺,光要面具凶神恶煞,却不考虑一下实用性。 还好夫人平常在外才戴,一个人独处时会摘下来。 魏影看着她为自己一张面具都愤愤不平,她低眸再次看着平日戴习惯的恶鬼面具,忽然也有些嫌弃。 或许,她也该放下一些过去的东西。 就先从面具开始。 身边的人不厌其烦地操心她的事:“对了,夫人这张面具是谁给你的?上面的磨损和打光都可以看出来用了许久了。” “虽然我很感谢那个人送你面具,可现在应该换了。” “夫人可不要怪我不恋旧,毕竟过去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也不一定值得留念。” 她不经意的一句话,瞬间让魏影直怔怔望着她,似乎原本藏在里面的羁绊,被一语惊醒,略显混沌的情绪渐渐清晰。 魏影伸手抓住面具,悬在空中,停了下:“夫君说的对,有些东西原本不值一提。” 话落,她起身抓着面具走到台柱下摆放的垃木桶,毫不犹豫地丢了进去。 砰!木桶和面具相碰的沉闷声。 随着主人一念之间被丢弃在它原本该待的地方。 田堂静感觉夫人话中有话,不过她现在的注意力在夫人身上的另一件东西:“对了!夫人,你腰后别着的那把黑不溜秋的佩剑呢?” 黑不溜秋?魏影有些迟疑要不要告诉这人这把不是普通的剑。 “夫君,想要这把剑?” 她挠挠鼻尖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很想要,只是借我戴几天,反正你给,我也用不上,还不是搁在剑架吃灰。” “好,你想用就拿去。”魏影大概猜到小夫婿是要为明天去财库做准备。 看来她的小夫婿是盯上财库了。 若是如此财库那些人再难缠,她也得抽出点时间盯着点。 田堂静见夫人那么爽快答应自己,她冲过去就抱住她,使劲在她脸蛋亲两口。 “嗯啊!夫人最好了!不过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古人似乎很喜欢给自己佩戴的武器取个很了不起的名字,才衬得上自己的身份。 像夫人这种一方霸主级别的,佩剑的名字只会更高端霸气吧! 魏影去里室的剑架上将那把和黑不溜秋的佩剑取下来,带到田堂静面前,介绍它:“此剑名为鳞狞。” 她点点头:“哦哦,原来叫宁宁。挺有特色的。” “夫人真会取名字。” 魏影迟疑一下,提醒道:“是鳞狞。” “我知道了是宁宁了。”她又再次点头,话说夫人给佩剑取名居然喜欢用叠叠字? 魏影提醒道:“夫君说话大可不必咬字。” “我真没咬。你这把剑不就是叫宁宁,叮叮咛咛的,还蛮可爱的。” 魏影:…… 罢了,随她去吧。 “夫人就借我耍几天威风一下。”她夸张地比了个一阳指的姿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威风。 魏影重新把视线落在剑架上,另一把银白的佩剑,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另一把也介绍给田堂静。 田堂静则在旁边一直宁宁的叫着,嘴里叫的可顺溜。 最终魏影叹口气,决定暂时还是别介绍吧。 之后两人用饭,田堂静大快朵颐的同时还不忘给魏影夹菜,从前她都喜欢吃独食,现在有分享的人,反而觉得食物更美味了。 魏影今天亦破例多用了半碗饭,胃口大开,尤其是小夫婿亲手给她拌得柠檬无骨凤爪,甚是脆口酸甜,她非常喜欢吃。 还有腊梅鸭,甜而不腻,用一张晶莹剔透的面饼包裹,油脂便在嘴里划开,又香又脆。手撕鸡肉,丝丝分明,条条入味。 最后一道饭后汤,山药玉薏浓汤。 一顿饭吃下来,魏影才发觉过去粗茶淡水的日子,也许一去不复返了。 她还是跟着小夫婿及时行乐吧。 田堂静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抓住老婆的胃,还把习惯把苦当饭吃的老婆带到品尝美食的道路上,同样一去不复返。 守在殿外的赵公公满头大汗,只觉得天气太热吃不下饭,可想到中午陛下的那几道凉拌菜,他又忍不住咽口水嘴馋了。 可惜陛下现在眼里只有魏当家。把自己忘了。 赵公公颇为哀怨:“真是有了媳妇忘记娘。” 而杨帆因为打听错消息和偷懒,被田堂静罚吃素,外加跑二十圈,要是跑不完,天天吃素,一点肉都没有。
212 首页 上一页 69 70 71 72 73 7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