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哪里受得了没肉吃的日子,再也不敢偷懒扭着水桶般的腰跑得热汗淋漓。 跑得时候她还不忘记问赵公公:“公公,陛下今天吃什么?” “今天陛下和君侯用膳,你就别去凑热闹了,你不怕陛下,君侯还是怕的吧?”赵公公也想和陛下一起吃,这两个月来他们除了在外,几乎天天待在一起吃饭。 现在陛下有了自己的家庭,小夫妻俩单独开灶。 杨帆听说魏当家也在,她跑得更快了,而且还改了方向,跑到外面去了,不再在未央宫晃悠。 “啧,难怪陛下要你减肥,跑这么快,要是被体重耽误那不是浪费才能。”赵公公也掐了掐自己的肉,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减肥了。 附近的鸟儿吱吱叫,叫个不停,仿佛在回应他确实太胖了该减肥了。 第二天,田堂静已经整装待发,腰间佩剑,一手揣着一手叉腰,感觉自己很威风。 魏影早早就醒来练剑,她戴着獬豸的面具回来,刚好看见小夫婿在这里显摆。 还别说田堂静不开口,故作满脸肃然的样子,确实像极了高手。 尤其是田堂静看见她回来,锁骨处还有微微的汗渍,她立即舞动着未出鞘的宁宁,朝夫人慢动作刺过去:“夫人看招。” 看着她慢成乌龟的样子,魏影定身不动,由她将宁宁刺过来,然后轻轻去格挡,故意慢了一步,放她将剑鞘抵在自己胸口。 “我要偷夫人的心了。”她摇头晃脑地做戏。 魏影刚要配合下一步动作,魏刚没打声招呼就从殿门闯进来,还大大咧咧地找小白脸妹夫。 “陛下!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进来就看见妹夫举着剑正在暗杀当家的,当家看起来冷若冰霜可是已经摆出我已经被暗杀的姿势。 魏刚顿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夫妻两做戏。 这还是我们魏氏铁血无情的当家的嘛! 魏影挑开田堂静的剑,一言不发进里室去换衣服,然后一言不发出来,只是在路过魏刚,特地用冰冷的视线暼了他眼,好像是在警告。 魏刚顿时夹着屁股,整个人站得笔直,身形绷紧,就跟木偶似的一点都不敢动。 等魏影离开未央宫。 魏刚转过头面对田堂静,反而突然变得轻松起来,他轻呼口气说道:“陛下,准备好了?” “魏刚,你那么怕夫人干什么?朕的妻子不知道多温柔体贴。”她不满魏刚方才的反应就好像大白天看见鬼一样可怕。 魏刚更加惊得下巴张开:“你说温柔体贴?” 当家的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怕是没见过当家的操练的时候,十万人,谁不怕她?生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每次出来都跟打仗似的,胆子小的早上还要去庙里烧香拜神给自己壮胆,才敢过来。”魏刚细数着自己和十三部将昔日所遭受的苦难。 真不是一天能说完的。 “当家的十一岁拜入无影暗卫门下,十四岁掌权,十六岁夺权,十九岁攻进洛京城娶了陛下您。”魏刚说到最后好像都搞笑起来,根本没有那么可怕。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田堂静十分无语,她还以为能听到夫人以前的往事,没想到魏刚也老不正经的。 魏刚摸摸头,暗地冒汗:还好及时悬崖勒马,否则真把当家的真面目捅出去,还不得吓到她的小夫婿。 到时候夫妻有点好歹,他怕是十条命赔不起。 “我们快去财库,魏氏的财库最近搬到国库附近,还别说天家的私库都在国库附近,我途中还打开过陛下的私库。”魏刚立即转移话题,转得很僵硬。 田堂静没有当面拆穿他,听到自己也有钱库,她立即追问道:“朕的私库咋样?一定装了些名贵的东西?” 刚好如果有古董字画,她就当了给夫人多添几件丝绸一样轻薄舒服的睡衣。 结果魏刚拉下脸,万分嫌弃道:“结果只有一堆老鼠屎,因为是你的私库,我还叫人帮你打扫一下。” 她瞬间满脸失望,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卫国三代都是吉祥物,从她爷爷那一代就没什么权力更别说收税,天子的钱全靠从老百姓那里收点田税人丁税维持生活。 现在没了收入可不就是只剩老鼠屎。 “嗐!你别担心只要你去财库任职,一个月足足有二...。”魏刚竖起两根手指本来想报二十两,毕竟一个月二十两无论是在魏氏还是洛京城,都是二三品大员才有的俸禄。在军营,只有大将军有这个数。 “多少?有二两吗?”她算了一下一个月二两已经算是高薪了。 她是皇帝应该能在绣纺抠抠搜搜给夫人扣一套可爱的睡衣出来。自己的睡衣等领下个月的工资。 魏刚想了想,当家的交待,他赶紧改口:“财库总司每个月二百两俸禄。” 这个数字连田堂静都惊了。 她不可思议,磕磕巴巴道:“二,二百两!” 居然有那么多钱!这下子她打起鸡血立即让魏刚带路。 “表哥,我一定会让咱们家的账本变得干干净净,一笔烂账都没有,这样才对得起族内那么高的工资!” 她直接跑到魏刚身后推着牛高马大的魏刚往前走。 魏刚生怕自己一个脚滑把她给砸扁了:“我知道了,你别推我。” 两人有说有笑走出宫门坐上马车。 正好从此巡逻的魏涛看见左将军跟天子交情很好的样子,他不服气嘁了声:“就因为他继承的是二堂叔的衣钵,所以就该他管着财库,又不是亲生的!” “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时魏谦刚好带着一堆书吏进宫,听见魏涛这个大嗓门,便提醒道:“直诚固然令人讨喜,但过度,便是口无遮拦。” “少来拿你那一套来教训我!我就问你重启南北兵衙和禁卫军,你们家就没好处吗!”魏涛立即走过来将他拉了个趔趄,刚好到角落边,隔开了其他人。 魏谦见他还没冥顽不灵,不由提醒道:“以后的趋势重用文人的次数只会多不会少,相反军营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你也不要总惦记着靠打打杀杀立功的日子。”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就跟左将军一个德行。”魏涛不以为意。 魏谦不在相劝,只好拂拂袖,带书吏进宫。 财库又重兵把守,里外层层布防,连运点东西都是密封的轿子抬走。前后还跟着一堆近卫。 跟现代的运钞车差不多一样的防护级别。 刚下马车,田堂静就站在一个高三层楼的库窟前,两扇仿佛巨人洞的铁门,里面就跟套娃似的还有一扇铁门。只不过现在都打开了,看起来才畅通无阻。 “快进去吧!” 洞内光线昏暗,可走进去就踩到个机关,墙壁的烛洞纷纷点燃出一抹光照亮笔直往前的通道。 这种感觉就像读桃花源记一样,“初次入,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财库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走出这条暗道,才发现后面是明亮的堂门,完全和进来时是两个世界。 这里有数排堂屋,密密麻麻的扇门,还有人来人往忙碌的身影,所有人都捧着算盘,大大小小不同规格的账本,并且每个人的算盘都不一样,有木有铜还有珠子。 一处规格较广的堂屋前有个开阔的天井,里面摆的聚财风水阵,大门外则有貔貅群镇宅。意喻着财源广进,只进不出。 还有一个厅堂内有一副显眼的山水画,正是幽燕金秋图,上面的长城就像龙脉千年不息,镇守家国安康,风水寓意极好,气势也是姿态万千,霸气凛然。下旋还挂着一把金算盘。 这不用看应该就是天家以前摆好的风水格局。 “这里就是你做工的地方。”魏刚不忘给她擦了擦凳子,上面一尘不染,这里很少人来,所以看起来非常冷清。 田堂静走过去将金算盘娶下来,发现还蛮轻便的:“不过只能拿来当装饰品,摆件,真要算账,还得是我九九乘除法才是基础王者!” “当然算账只有加减乘除还不够。” 说着她挑了一张摆放中央的桌子,上面放着金蟾蜍镇纸。 “表哥,去把珠算最好的前二十名带到这里来!”她满脸认真卷起袖子就好像要跟人干仗似的。 魏刚此刻还没意识到什么,只觉得这小白脸妹夫装样子还挺像的,并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 只要挑二十个人过来帮她走走过场,哪怕算得不好,有当家的撑场不至于沦落到丢脸的地步。 反正比他管财库的状况还好。 于是魏刚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将熟人都拉过来。 二十个人不是连襟就是远房亲戚,一进来互相打招呼都花了点时间,这才跟田堂静请安。 “参见陛下!” 还有几个人态度敷衍,虚虚抱拳,以为田堂静不会在意他们。 结果田堂静不知道哪来拿来的一块小砚台猛地砸在桌子,砰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魏刚在旁边猝不及防整个人跳了下:“怎么了?” “表哥!你怎么带着这些歪瓜裂枣过来?”田堂静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不是专业的。为什么看得出来,因为这些目光涣散不像是看见数字眼神就会变得犀利敏感的人。 她虽然不是什么会计,可在大学的课堂上还是学过一些做账的知识。 那时就算课堂上不认真的学生,都能依靠学的知识,将一些日常小账快速整理成表格。 “什么歪瓜裂枣!陛下,我等可都是魏氏珠算中鼎鼎大名的金算珠!银算珠!” 很快一个有黑眼圈皮肤苍白,看起来跟吸血鬼的经吏站出来:“属下魏金杵!” “斗胆问陛下一句,您算过账吗?” 田堂静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朕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这还用说?您是我们当家的丈夫。”魏金杵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旁边的人纷纷朝他投去敬佩赞许的目光。 他十分享受这种被人注意的目光。 田堂静只是发出一声无所谓的拟声词:“哦,光是靠说的没用,还得是拿出真本事才行。” 话落,魏刚就急了,赶忙站在人群后朝她挥手,甚至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自找麻烦。 结果有人发现故意大声道:“大表兄你眼睛抽筋了,要不要小弟帮你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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