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雨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起来,本宫身上脏。” 燕锦抬起头,朝她笑了一下,“殿下可以把冷兄和暗卫兄弟们借给我吗?再加上迦南王的帮助,我想去救我师父和义父。” 风寒雨累的将头轻搭在了燕锦的肩上,语气疲乏:“随你折腾吧,活着回来就行。” 燕锦从风寒雨紧握着的手里掰出了自己的匕首,随后翘着嘴角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问风寒雨:“殿下是等我回来娶你吗?” 她将风寒雨妥帖的放入床榻,还细心的拉上了床上的帷幔。只头探进了帷幔里,风寒雨起身单臂勾住了燕锦的脖颈朝她认真的点头,“燕锦,回来娶我,本宫等你。” 燕锦的心脏猛的一缩,她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她那长手长脚,索性“嗖”的一下就退了出去。 风寒雨在挡得严实的帷幔里偷笑。 燕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殿下好好睡一觉,醒了的时候,就入宫,我保证让周朗那老色狼束手就擒在大牢里等着圣,你父皇亲审。” 风寒雨将自己脏污的中衣脱掉,随后撇到了床榻下,被等着风寒雨回应的燕锦看见了,瞬间羞得不知道该看哪里好。 “好,都听我们小燕大人的。”风寒雨躺平之后,才带着笑意地回应燕锦。 燕锦对着四层淡青色的帷幔鞠了个躬,就收起剑落提着刘磊的头退了出去。 在屋门外见到要往里闯的绿箩,另一只空着的手提着她的脖颈就将她提了回来,将手里的头往身后藏了一下,“绿箩姐姐先不要进去,冷兄,麻烦你先进去打扫一下。” 冷彻看了眼燕锦手里的头,没说一句话就钻了进去。 绿箩好奇的看向燕锦:“为什么他能进去?奴婢最会打扫了。” 燕锦整个人转了个身靠在墙边,对着绿箩开口:“里面有点儿血,怕姐姐见了害怕。” 绿箩一听这话,刺溜一下就窜了进去,口中念念有词,“殿下从小就最看不得血了,诶呀,小燕大人净耽误事。” 燕锦诧异的看向她的背影,风寒雨刚才到底哪点儿看着像怕血的样子了? “殿下殿下,你还好吗?”绿箩风风火火的闯进风寒雨的卧房,直接无视掉地上那具无头尸体,直奔床头。 风寒雨迷茫的看了眼探进头的绿箩,随后后知后觉的高高挑了下眉角。那颗浅棕色的小痣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提了起来。 “刚才有燕锦在,本宫就忘记害怕了,绿箩。” 绿箩听完才将担忧的眼神转换成揶揄:“是啊,小燕大人文武双全,有她在,殿下不用害怕的。” 风寒雨躺在被子下的身体只着了一件藕粉色的肚兜,她不想起身就只是狠狠躺着瞪了眼绿箩:“本宫要睡觉了。” 绿箩嬉皮笑脸的撤了回来,对着还呆呆站在门口的燕锦眨了眨眼,“还是小燕大人神通广大啊,连殿下这自小就怕血的毛病都能治得好。” 燕锦还没反应过来,从风寒雨的床榻上就直飞出来一个玉枕,掉到地上“砰”的一声,被地砸掉了一个角。 风寒雨气急败坏的声音很快就跟了出来,“绿箩,你等着,本宫一定要把你送去浣衣局受那老嬷嬷的指夹板儿。” 绿箩笑着朝燕锦缩了缩肩膀,将那掉了一角的玉枕捡起来放到一边的桌上。 没了头的刘磊被冷彻拖出了房间,绿箩忙着擦地板。 燕锦在房门外面对着冷彻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殿下说了,你还有你那帮暗卫兄弟,今天都要借给我。” 冷彻看都没看她,头都不回就拽着刘磊的衣领子往外拖,见燕锦没跟上还回头说了一句,“那你还看啥啊?走啊,殿下早有吩咐,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了。” 燕锦心里甜滋滋的,风寒雨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主子。 好在她刚才经受住了风寒雨的考验,不然一定是自己的脑袋先搬家。 她拽着刘磊的头几步就跟了上去,“冷兄,你去迦南王府找王爷,我先去给那老色胚送头,你们到了就先藏起来。” “嗯。”冷彻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独自离去的燕锦叮嘱了一句,“我不到的话,你尽量拖一拖。殿下的命令是,一定要将你活着带出来。” 冷彻一板一眼的和燕锦解释自己的处境。 燕锦也神色认真的回答他:“好,等我救出义父和师父,咱们就直接端了那老色胚的老巢。” 冷彻被那样张扬自信的燕锦传染,也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第44章 黑沉沉的夜幕轻易的被那一缕光刺破,那缕光又呼朋唤友的招来了更多的光,接着整个大地都被照亮。 燕锦手里提着的人头上还盖了一块儿黑布,大街上早已有了吆喝声,有那眼熟的店家还热情的端着早点站在门口和燕锦打招呼。 燕锦心情好,也大大方方的回应。 店老板用筷子指了指燕锦手里的黑布,“小燕大人,手里拿的什么啊?” 燕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后笑了笑,“人头,用布蒙上,省的吓人。” 那店家乐的咯咯笑,“又来这套,知道小燕大人官复原职了,总是说这些个骇人的吓唬人。” 燕锦嘴角挂着笑,空着的那手向店家挥了挥嘴里没说别的。 她手提着那东西转身走了以后,那店家看着她身侧的血点,陷入了迷茫,难不成还真是个人头?他端稳了手里的碗,遥遥看了眼燕锦身姿笔挺的背影,还是将那今日歇业的牌子挂了上去。 沿着朱雀大街往皇宫方向走,距离皇宫最近的那处豪华大宅子就是丞相府了。 她看着那虎视眈眈看着她的守门府兵,直接将那黑布揭开一个角朝他们晃了晃。 “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燕锦回来了。” 守门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眼,最后派出一个人入了府。燕锦重新将那黑布盖回去,百无聊赖的仔细打量那建筑。 树木栽种繁盛茂密,适合藏人。院墙高耸,不适合晚上翻大墙。从那开着的府门往里望,里面的影壁雕花画竹,建筑内四四方方,是个格外传统的布局。 还没等她研究透彻,那进去的府兵紧倒腾着腿儿来迎她:“小燕大人,丞相有请,您快里边儿请。” 其他几个紧盯着她的府兵也收敛了下防备的眼神儿,给她让了条路出来。 燕锦手里扽了扽刘磊的头,刚迈进去一步,就听到树上面有人吹了一声三短一长特殊的口哨,这么恶趣味的人一定是冰端。风寒雨果然疼她,连那刚从病床上挣扎起来的人都被抓了过来。 她更有底气了,双腿生风,没一会儿就进了这诺大丞相府的正堂。 周朗独自坐在正前方,柳平头和手皆垂着站在周朗的身后,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燕锦将手里蒙着黑布的头朝周朗晃了一晃,“我义父和我师父呢?” 周朗老奸巨猾的笑了一下,“你不打开,老夫怎么知道那是刘磊的头呢?” “你不让我义父和师父露脸,我怎么知道他们还活没活着呢?”想要和无赖对话,就要让自己也在无赖的思维里。 周朗笑呵呵的回头杵了一下身后站着的柳平,“去给你们家郎君把人带出来。” 柳平连路过燕锦的时候,都没敢看她。 燕锦自在的找了个椅子坐下,神色坦荡的问周朗,“你真打算认他当干儿子吗?” “风寒雨知道你杀了她府上关押的人吗?”周朗却伸手捋了下自己花白的眉毛,不答反问。 “丞相不先回答晚辈的问题,晚辈也不会回答丞相的。”怕是在一起籍籍无名的日子久了,燕锦恨不起来柳平,她总会想起那夜皎洁的月光下,他神色认真的问她:“这就是你帮我的方式吗?” 执拗里带着天真,纯情又复杂。 她总想着让柳平出去锻炼锻炼,好更好的了解人世间的黑暗。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是柳平反过来给她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门口出现的脸和那记忆中的脸相重叠,身后还带着两个手上被粗麻绳绑着,嘴里也裹着白布的人。 燕锦“霍”得站起身,看向老管家委屈了一瞬,最后还是低低的叫了一声,“师父,义父。”老管家身上没见一点脏污,该是柳平特殊的关照。但是义父可变得大不一样了,人瘦的一点儿弥勒的样子都没有不说,整日里笑呵呵的只知道寻美食的三品高官,此刻身上的衣裳都破的不像样子,嘴角还挂着红肿血迹。 周朗依然坐在正前方,从容问道:“这回可以了吗?” 燕锦将那已开始发臭的球体直接冲着周朗就扔了过去,“周相自己看,那下官就带我师父和义父走了。” 说完,弯腰从靴筒处拿起匕首,就要往两人手上的粗麻绳上去,却被柳平一把按住了匕首。 “郎君,义父说,还不可以,要等到长公主放弃才行。”柳平边费力的按着燕锦的匕首,嘴里边唯唯诺诺的开口。 燕锦猝不及防的往后大撤了一步,柳平顺着惯力就趴了个狗吃.屎。 “周相不是说一言九鼎吗?怎么过了河就要拆桥啊?”燕锦没去管地上的柳平,自己往师父那儿悄悄靠了靠。 “诶~小燕大人说的话怪难听,老夫说了,只要风寒雨那小丫头消停了,一定能让你们活着出去。”说完,拍了几下手,整个房门外就围满了早有准备的府兵。那些府兵一个一个看着都很精练,一点儿也不像家养的府兵。 燕锦就知道这老孙子不会轻易让她救出来人,这下好了,还要把自己也囚起来。她不动声色的又往师父那儿挪了一小步,将匕首横在自己身前。 “我今天就要出去。”燕锦借着自己的全部力量,大声的喊了出去,直震得离她最近完全没有防备的柳平耳膜作响。 周朗突然怪异的喊了一声:“她有援军,柳平,快,把那俩老不死的抓起来。” 柳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抓到离他最近的老管家的手,就将剑横在他的咽喉处,拽着他走到了周朗身前。 同一时间,燕锦也动了,她在门外的府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同时,用手里的匕首割开义父手的粗麻绳,随后将腰上挂着的佩剑扔给了他。 瞬息之间,就变成了这种局面。 门外是闻风而动的府兵们,门内是抓着师父的柳平和周朗,中间被夹着的是拿着匕首的她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义父。 树上的人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冰端吹了一个三短一长的口哨,燕锦没空回他。 “柳平,别的就当我瞎了眼,可是被你用剑抵着的人可是天天给你做饭的老管家,你他.妈.还算是个人吗?” “郎君,我也不想的,只要你们在府里呆到长公主殿下放弃,义父答应我了,一定将你们安安全全的送出去的,郎君。”柳平额上都布满了汗,汗液流到眼睫毛上,让他难耐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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