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来,儿子,跟许大小姐道个歉。” 他朝旁边摆了摆手,拉过来闷闷的王义,“快。” 王义低着头,没看许覆一眼,然后在王潭延的摁压下,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该跟您出言不逊,在这里跟您道个歉。” “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许覆伸手作势去扶他,眼皮掀起,看的却是王潭延。 看来这老头还真是心疼这个儿子。 为了不让她动王义,真是什么法子都想出来了。 这一道歉,媒体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回国”的王家三少惹了许家。 王义再是出了什么事,所有的舆论都会倒向她们身上。 门口一场无硝烟的唇枪舌剑结束后,到来的宾客纷纷落座。 许濯坐在许覆旁,眉间带了些冷漠,“那堆狗皮膏药可真够烦人。” “嘘。”许覆继续划着手机,“人多眼杂,嘴严点,狗皮已经够粘人了,招惹多了的你来解决。” “哎,今晚的宝石比想象中的要有看头啊。”身边,虞林舒在许覆另一侧座位落下,目光看着前方,实则意味名指。 不过许覆没理会。 她又接着侧头道:“诶?你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家伙呢,怎么没见着,我还想多跟她玩玩呢。” 此言一出,许覆停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一顿。 一抬眼。 虞林舒手放唇边,很惊讶的样子,“啊?你也不知道吗?这场会来的人这么多鱼龙混杂的,清一宝贝又长得那么可爱,该不会被人拐走了吧。” “需要我帮你找找吗亲爱的。” 许覆神色冷漠:“不用了,野菜。” “......妈的许覆你做个人行么?” “不行。”许覆回绝道。 虞林舒发誓,她这辈子爆粗口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中绝对有大半都是花在了许覆身上。 她朝着许覆掀了两白眼,便被附近的熟人打招呼,转头回去聊天。 许覆盯着手机上一直没动的界面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许濯。 “?”许濯侧过来。 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许濯点点头,再是转头去跟身边携带的人吩咐。 “......” 而另一边。 符鸳在人群拥堵下,一眼便在王氏那一群人中看见了金发的身影,礼裙外露出的肌肤吹弹可破。 人脸比起预言看见的更加鲜活,没了那时的憔悴与疯癫。 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儿。 笨笨一直趴在符鸳头上,“笨蛋天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里人太多了,而且许覆知道你不见了,会以为你逃跑生气的!” 符鸳还没来得及回她,就看见秦芮小心地脱离人群朝一边去。 方向是楼梯口。 符鸳一惊,赶忙跟上。 “喂,喂,笨蛋天使!你你你小心一点!” “没事哒。” 一路跟寻,最后进入了楼梯间的杂物间中。 里面没有开灯,十分昏暗,门缝洒进些许光线进去,才能隐约看见大致轮廓——都是一些打扫的以及旧的闲置的桌椅用具。 在符鸳踏进房间的那一刻,门被关上了。 紧接着一抹冰冷横在她的脖颈边。 “为什么跟着我?” 身后传来声响。 笨笨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她要杀了你呀呀呀笨蛋笨蛋笨蛋天使呜呜呜!” 符鸳忽略了头顶上笨笨的慌乱大叫,冷静道:“你是秦芮吗?” “你认识我?” “是的。”符鸳盯着漆黑的前方,道:“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救你。” “呵,救我?” 秦芮嗤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帮助,我又怎么相信你会救我?” 符鸳想想,觉得应当先让她相信自己,便说:“刚才的说法不太准确,不是我想要救你,而是我想要跟你站在一起。” “......什么意思。”秦芮双眼谨慎地一眯,手中的小刀力道松了些许。 “我觉得我有必要先解释一下,我叫路清一,前些日子出事的路家夫妇,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这件事无论在外界还是内里,都是传遍了的事。秦芮很快就反应过来。 并迅速将刀拿下,急切问道:“是许覆派你来的?” “不是。”符鸳摇头,“姐姐她不知道。”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 “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秦芮一顿。 路家出事跟王家脱不了干系,难不成她是想要跟她合作,对王家出击,从而报复王家?替路家报仇? 可是太荒谬了...... 凭她们的单薄力量,根本不可能。 “......你疯了?” “唔,没有。” 这是符鸳每夜晚做功课做出来的理由。 包括上次见到旻一来稳住他的话,用的也是同样的话术。 ——她待在许覆身边的原因,是借许覆的手报复王家。 这就颠覆了外界说她寄人篱下落魄的形象。或许强大的内心才能跟让人有所信服。 所以当时的旻一听完她这个理由,才接受了她做出的行为。 虽然貌似报复王家跟主线任务没有关系,但是这是现下行动最恰当的动机。事情只要有了动机,就会变得合理。 用符鸳在人间学到的话来说。 这个叫,画饼。 画的还是大饼。 “其实不瞒你说,我很不会撒谎,因为嘴太笨了,所以很多事我就直说啦——我是从阿覆姐姐那知道你的存在的。我知道你受到了王义的控制,所以想向姐姐求救。” 黑暗之中,符鸳娇柔却又坚定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觉得,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秦芮声音中明显是带了一丝犹豫,“我不敢赌,如果输了,我怕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对......”她目光凶狠起来,“我就没有机会了。” 王义一定会让她更加生不如死,到时候就真的晚了,她根本赌不起。 赌不起的。 想到这,秦芮手中的小刀重新持起,抵着符鸳,“让许覆过来!” 笨笨又开始在头顶哭起来了。 符鸳没有受到它的影响,软糯的声线一直十分冷静,“可是,现在王家跟姐姐十分不对付,姐姐一定会对他们出手的。所谓的合约,你觉得不多余吗?” “少说废话,快去找她!”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下半生都被人牵制着,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符鸳一字一字地问,“你,觉得你会开心吗?” “......”秦芮睁着眼睛,怔住了。 她会开心吗? 她为什么会想要找许覆,因为她要逃离王义的掌控。 她的亲人也都还在王家手上,如果她不乖乖听话,王家就会对他们下恶手。可是,她待在王义身边,多一秒都觉得恶心。 她又未尝不知道这是从一道深渊跃进了另一道深渊。 可是,她没有选择...... 察觉到秦芮出现了动摇,符鸳接着说: “我可以接受阿覆姐姐的要求,是因为我的父母去世了,我只有旻一一个弟弟,我最想的就是救旻一的命,而这只有她能做到。除去这件事,我再没有什么牵挂了,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但你为什么呢?你的未来宽敞又明亮。你应当有一双可以飞的翅膀。可是,漂亮的翅膀如果只是在牢笼中被观赏,那该多可惜啊。” 秦芮:“你......” “你有选择,你可以选择我。”符鸳转过了身,不顾秦芮手上的威胁,靠近她。 “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了吗?”
第11章 回想 “你......” 秦芮另一只垂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再是攥紧,重复好几次,她才泄气。 “他先前名叫姜义,半年前被王潭延找回去后才改的姓。” 咣当一声作响,秦芮将手中的东西丢掉。 她不顾旧椅子上的灰坐在上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再握住手机,减少光亮。 现在她们二人已经可以看见对方的面孔。 “你说叭,我听。”符鸳在她对面坐下,两膝盖合并在一起,乖乖的模样。 “王潭延的前妻子齐漾,也就是王义的亲生母亲,是N城人,后来因为与王潭延无果,拿钱后逃到我们镇上。” 时间追溯回二十四年前的坪贤镇。 那时齐漾来到了这,并在中学附近买下一套房子,就此安居了下来。 镇上的居民听出她的口音并不是本地人,但因为这个女人待人温和有礼,对她也一直有所照顾。 齐漾当时已经怀孕,起初还能料理自己,后来随着孕期的增大而行动不便。这时追求者出现了——王义的养父,应当是继父,因为养,他还配不上。 他在齐漾身边悉心照料,为她做合口味的菜品,还会关心她的孕吐胎动费尽心思,就好似肚中的胎儿是他的一般。 齐漾很快被这个无处不在、且细心的朴实男人所吸引。 看到他在待产房焦急的模样,对那些奶粉婴儿用品纠结万般的模样,齐漾生下孩子后,抱着柔软的婴儿,决定给这个孩子一个父亲。 很快他们就在一起了,成为一家三口。 符鸳听到这,点点头,“唔,如果那就是结局的话,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现实没有如果的,真有如果,之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秦芮陷入往日的时光,继续道:“那个男人,他骗了所有人。” “姜成平,他本是我们镇上的一个普通的工人,奔四还依旧打着光棍,所有邻居对他的评价都是老实本分。齐漾贤良有礼,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十分般配,一定会是一对十分会过日子的夫妻。” “可到了他们二人领证之后,姜成平就变了,他不在像之前,而是变得暴躁懒惰,一有不顺心就开始对齐漾破口大骂,齐漾为了孩子只能忍住,再后来,便是拳脚相加。” “她......一直这样忍着吗?” “对。那个男人狡猾,且聪明,他不会直接指着她的鼻头骂你是个贱人,而是会在假装不经意间说,你现在人老珠黄了,除了我你上哪去找我这样的好男人,肚子里还带了一个别的男人的崽种,有谁愿意要呢,真的脏死了。如此不断地打压她,并让她接受自己比所有人都低下的位置——这也是我们说的,精神控制。” “邻居有劝阻过,但都被姜成平逼退。他每次实施暴力之后都会温柔将人哄回来,导致齐漾不愿报案也不愿追究,这才让有心帮忙的邻居无从下手。” 连人家小两口都不追究不打算解决的事,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好掺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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