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宗明离去后,汐裳发觉凤倾芸一直盯着她看。 片刻,凤倾芸才幽幽开口:“不知江宁汐氏先祖为何人所救?” 汐裳看破她的明知故问:“你不知?” “不知。” “那你附和我?” “我并非附和你。无论那人是谁,我都觉得不妥。” 汐裳:“……那你也该能猜到。” “我确然猜到了。只是不知你及笄礼时可是在陌伊灵位前?” 汐裳:“……” 这话她不想答。 凤倾芸继续问:“你的母亲从小又是如何对你耳提面命的?” 汐裳:“……” 这话她更不想答。 凤倾芸最后又问:“你娘若是知晓,你只跟陌伊学会了一件事,那便是企图我。她不知会如何作想?” 汐裳:“……” 没什么,她只是会想扒了我的皮而已。 第6章 演武一决 汐裳在茯苓院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有几个弟子总来向她下战书。 她灵力难得,本不愿于此浪费。 可那几个弟子愈发猖獗,下战书的频次明显增多。还在外嘲讽她深知自己懦弱无能才不敢应战。 一向温文尔雅的微生沅都想替她接了战书。 但是汐裳偏不急。 说起来,这麻烦应是凤倾芸招惹来的。 那几个弟子尽是无尘长老座下弟子。他同凤倾芸似是结了什么深仇大怨。 如今,汐裳虽并非凤倾芸之徒,但好歹是茯苓院中人。 她许是也被那长老一同视为眼中钉了。他座下几位“孝徒”遂开始频繁找茬。 当战书再一次送到茯苓院,汐裳随手将其丢出去,问凤倾芸:“你说,如何是好?” 凤倾芸瞥一眼道:“你不若接受战书,将他们打服气了便好。” 汐裳拄着下巴眨眨眼:“你就不怕我输?” “你连那几个庸才都打不过?” 汐裳迅速驳道:“自然能。” “那你接便是。”说完,凤倾芸起身便走了。 汐裳不急不躁,按下心来认真考量了一番。 她如今灵力不足,演武场上走一遭未免浪费。但有人挑衅到自己头上了,汐裳决计忍不了。 许久,汐裳出门去寻微生沅。 “万事通”定然知晓那无尘长老跟凤倾芸的过节。 且先看看究竟谁是谁非。 汐裳很快从微生沅那得知了事情的大致景况。 无非就是无尘那老家伙爱干净过了头,总觉得自己的一套宝贝茶具不干净。 据说那茶具所用材料甚是坚韧,可抵挡世间任何武器的攻击。 然而这一件防御利器不知为何竟被制成了茶具,还落在了爱茶如命爱洁胜命的无尘手中。 他琢磨着业火能毁世间一切,便央凤倾芸用业火将他的茶具烧一烧,以除去上面他所谓的“污秽”。 反正他确信他的宝贝茶具必不会有事。 凤倾芸自不愿理这闲事。 奈何这老头有事没事往露华宫跑。 好歹名义上他们二人是同一宗门的长老,凤倾芸也不好将他拦在外面。 最后也只好应了。 孰料这茶具不够结实,根本不似传闻那般,转瞬就烧成了渣。 不过也是,谁会把坚硬难得的材料制成茶具? 无尘长老心痛万分,当场昏厥。 打那之后,他再也不同凤倾芸来往,怕想起伤心事。 汐裳听完,深觉这无尘老儿实在奇葩,这件事也是在荒诞。若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实在小气。 然微生沅却道:“无尘长老虽自那之后再不与凤仙尊来往,却也并未加难。他不是这等小气之人。” 汐裳摸摸下巴:“那这般说来,我是错怪他了。这麻烦既然不是凤倾芸引来的,那又是因何?” 微生沅扫她一眼:“自是你自己引来的。” 汐裳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拒绝谷主的橄榄枝,还不够招人嫉恨?” “风隐都没说什么,关他们何事?” 微生沅给她分析:“给你下战书最多的、出言讽刺你懦弱的那个桓景,当年拜师时,一心想得到谷主青眼。结果谷主没瞧上他,反而选择了叶家兄妹。他只得拜无尘长老为师。想必他心中于此一直耿耿于怀。” 汐裳明白了:“如今他是定然比不过叶笙、叶巍两人了。只是他觉得我比不上他,所以不服气,才非要与我在演武场上打一场?” “我猜测是如此。” “那我便让他知晓,他一点也比不上我。”汐裳目光冷了冷。 接下战书,汐裳该吃吃该睡睡,闲了就开始削第二把笛子,没打算腾出一点时间准备。 而据说桓景披星戴月,废寝忘食。 两日后,演武场。 汐裳淡漠地瞧着对面的人向她放狠话,只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璀错谷中草木最多,演武场周围却是光秃秃的。 正午时分,日光直射,汐裳微微眯着眼,以至于甚至没看清对手的相貌。 不过声音属实聒噪,吵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台下有好事弟子开始了赌局。 “修行多年的师兄和被谷主看好的师妹,诸位觉得谁能取胜?起价三十灵石,买定离手!” “三十灵石,桓景胜!” “三十灵石,汐裳胜!” 璀错谷不禁赌,演武场每天都会有很多场这样的赌局。 汐裳本以为会一边倒的倾向桓景,毕竟看起来他确然远胜自己。 然而没成想一句“被谷主认可”效果这么好,压她胜的赌注竟如此多。 “我压八百灵石,必是我师兄取胜!” 先前同桓景一起给汐裳下战书的弟子见此,赶紧给自己师兄助威。 汐裳暗笑他们当真幼稚。 下一刻凤倾芸突然出现:“三千灵石,压汐裳。” 她压完注,便选了个好位置准备观战。 瞬间,汐裳身上的赌注翻了好几番,将桓景远远甩了出去。 众人见凤倾芸来此,皆噤了声。 汐裳对凤倾芸的举动颇为动容。 哪怕为了这三千灵石,她也不能输! ……也不知道赢了灵石能不能给她。 这场名为切磋实是找茬的对决很快开始。 桓景立马挥舞着他的佩剑袭来。汐裳一个闪身敏捷躲开。 桓景再度举剑进攻,汐裳躲开,暗自观察着他虚浮的步法,决定以简单粗暴的方式速战速决。 桓景以为她不敢与自己直接抗衡,便不断发动攻击,咄咄逼人。 汐裳不慌不忙,一步步后退。 台下的赌局里,赌桓景胜的人提前高兴起来,贪婪地打量凤倾芸压的三千灵石。而赌汐裳胜者皆面色不善,除了看起来颇有兴致的凤倾芸。 桓景再度一剑劈来,汐裳被逼到了擂台边缘。 桓景大笑道:“你这个懦弱的废物,根本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他举剑欲直击汐裳要害,汐裳一把抓住他的剑刃。 桓景轻蔑道:“你以为我的剑只是普通的剑?得了谷主的青眼你便真以为自己能耐了?我看你这手是不想要了!” 汐裳腹诽这人实在话多,灵力用在他身上当真可惜。 桓景正欲再加大力度,可自己手中的宝剑竟好似轻了许多。 低头看时,却见他自恃唯有业火可毁的宝剑在熔化。 熔出的浆液滴下,将擂台的青石烧得滋滋作响,而汐裳的手丝毫未损。 汐裳边汇集灵力到手上边道:“我这手要紧得很,自是要的,不过若是你的手不想要了,我向来喜爱助人为乐,定会帮你达成所愿。” 剑被熔断,剑尖砰一声落了地。 汐裳迅速探出手,欲夺残剑。 桓景自不会相让,但浆液飞溅,他的手瞬间被烧得通红。 汐裳顺势用脚将要落地的残剑踢起,又瞄准桓景的方向踹了过去。 残剑的断口精准插在了桓景先前持剑的手上。 汐裳甩净手中的浆液后,立马捂住耳朵,以免听见他的惨叫。 突如其来的反败为胜令台下众人一时未反应过来。 凤倾芸满意地点点头,给桓景施了个闭口咒,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须臾,又开始喧闹。 先前赌汐裳胜的人不复垂头丧气,兴高采烈地索要自己此番赌赢所获得的灵石。 汐裳故作矜持地走到凤倾芸身边。 她不说话,只有意无意地盯着凤倾芸得到的六千灵石。 “回茯苓院,都给你。”凤倾芸边走边道。 汐裳喜滋滋地跟着:“好!” 汐裳正沉醉于自己拥有了六千灵石的喜悦之中时,风隐来了茯苓院。 汐裳警惕地看着他。 风隐向凤倾芸道:“我受无尘之托,来向你赔罪。他对你并无仇视,也不愿同你结怨。此番他未曾管教好徒儿,特托我带了一枚雪灵芝赔罪。” 风隐取出雪灵芝,递给凤倾芸。 汐裳在一旁盯着,蠢蠢欲动。 她修炼三年,省了又省,才有那几分灵力。 今日演武场用了大半。 六千灵石,可抵她今日在演武场上消耗灵气的三倍。 但一枚雪灵芝,可是相当于十万灵石啊! 凤倾芸接过雪灵芝问道:“他如何处置那人了?” “已除了师徒关系,将其赶出去了。” 凤倾芸点点头,似是满意。 她又问:“他又为何托你前来,怎地不自己来。” 风隐有些嫌弃地解释:“他道见了你便忆起那茶具,便痛心不已。故而不愿前来。” 凤倾芸:“……” 汐裳:“……” 送完无尘的赔礼,风隐又道:“谷中接到传讯,言歧安县内有许多凡人身上突兀出现伤痕,甚至因此残病亡去,想来是有妖邪作祟。” “你近日携几个新入谷的弟子,同若禹一同去看看,带他们历练一番。至于你啊,莫要总在此和露华宫里闷着,也该多出去逛逛,免得若禹天天操心。” “歧安景色宜人,你就当去散散心。另外……替我带一壶歧安特产梅子酒回来。莫要让旁人瞧见!瞧见了也莫道与我有关!” 后几句风隐压低了声音。 格外耳聪目明的汐裳:“……” 这小老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馋嘴。 现在倒是不馋鸡肉改馋酒了。 真是多方面发展。 风隐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凤倾芸只好应了。 两件事顺利完成,风隐高兴极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汐裳,今日她在演武场上的表现,甚是惊人。果然自己未曾看错。 可惜汐裳当时拒绝了他。不过这等好苗子万不可浪费。 “把她也带上吧。”风隐指了指汐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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