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好看着镜中倒映着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还只是两撇黑墨,这下子被仔细的画出了对称的三根胡须。 更可气的是臭绿酒还在水中施了灵力,越洗脸上墨汁便越黑,胡须形状根本洗不掉。 一肚子气的‘小猫咪’姜眠好无颜顶着这张脸出去,连晚饭都不去吃。 “眠好?”门又被轻轻敲了敲,铃兰耐心道:“多少还是吃一些吧,你夜半最容易饿了,现在不吃,你一入夜肯定就会饿,太晚进食会对胃产生负担的。” 姜眠好被劝得心痒痒,却还是无颜去开门,只好说:“谢谢兰兰,真的不用啦,你自己快去吃饭吧!练了一天剑肯定很饿了。” “不用管我的。”姜眠好盯着眼前人,咬着牙道:“晚上若是饿了,我会去找、东、西啃的。” 叶清歌将眼前人的威胁当做耳旁风,泰然自若地批阅着手中的折子。 “好吧。”铃兰劝说无果,只好说:“那我拜托姜夫人让小厨房给你温着,你晚上若是饿了再去吃好么?” “好!”姜眠好哼唧了声,撒娇道:“还是你最好了兰兰。” 铃兰轻轻一笑,说:“那我先去将这些温着,你不要饿太久。” “嗯嗯!谢谢兰兰!” 门外人端着碗走远,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姜眠好双手拍在桌案上,磨了磨牙道:“臭绿酒!快把我的脸洗干净!” 叶清歌嗯了声,放下手中折子,眯起眼打量了下眼前人的脸,摇了摇头:“不洗。” “可恶!”姜眠好咬了咬牙:“是你逼我的。” 说罢她边猛地往前扑去,将毫无准备的人压在了身下。 抬起脸便往绿酒的脸上贴过去。 “你也当小猫,你也当小猫。”姜眠好搂着怀里人乱蹭着,脸颊摩擦间渐渐发起烫来。 叶清歌任由她压着乱蹭,看着怀里人生气的样子倒是更像是小猫咪了。 折腾累了的姜眠好趴在叶清歌胸口,叹了口气说:“坏蛋,只会欺负我。” “嗯?我们现在这样,到底是谁欺负谁?”叶清歌瞥了眼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语气淡淡。 二人的身体紧紧贴合着,姜眠好累极了,将脑袋搁到绿酒的脖子上。 一时之间二人谁也没动。 姜眠好很轻,叶清歌感受着体内灵力因姜眠好贴上来而平稳。 刚刚那个心魔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自己玩心四起逗弄姜眠好时,也没再听见警告。 感受着怀里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叶清歌低下头看了眼。 怀中人已经静静睡着了。 姜眠好今天起的早,和姜云眷学了一上午的女红,才勉勉强强绣出来一个最漂亮的荷包。 本想亲手给,可回来时绿酒并不在房间里,于是她便将荷包放到了桌案上最显眼的地方。 可叶清歌全然没在意,后面二人又闹腾起来。 等姜眠好再想起荷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感受着怀中人安静的呼吸声,叶清歌忍不住轻笑出声,抱着怀中人慢慢地坐起来。 看着被画着小胡须的脸,因刚刚的磨成外加侧睡的积压,右脸已经红了大片。 叶清歌轻轻扬了扬手,帕子沾了温水后稳稳落在她掌心。 亮堂的灵力球被撤下,就着昏黄的灯光,叶清歌温柔地替怀里人擦拭着脸上的痕迹。 等她为怀里人擦完脸,又换了新帕子为姜眠好擦了身子。 处理完后才稳稳地将人放进被窝。 叶清歌叹了口气,站起身继续坐回书案前,批着折子。 紧紧关上的门窗外刮起了风。 鹅毛般的大雪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中落下。 一夜未停的雪将全华山都覆盖住了。 等第二天姜眠好一打开门,便被眼前的雪给震惊住了。 老远飞过来一个雪球,啪叽摔在姜眠好脚边。 “眠好!”铃兰站在雪中,似乎等待了许久,她高高举起手中雪球兴奋道:“下雪了!”
第55章 看着漫天大雪和站在雪地里的铃兰,姜眠好恍惚间有种回到了太白山的感觉。 太久没看见雪的姜眠好按捺不住兴奋,低头团了个雪球便投过去。 姜眠好挑衅道:“来吧!开战!” 低头正团雪球的铃兰哼哼了声:“谁怕谁!” 少女的欢笑声在庭院中散落开。 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被扬起的零碎雪花又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恍惚间有一种又下起了雪的错觉。 坐在台阶上的姜云眷笑盈盈地看着在雪中打闹的人,满眼都是羡慕。 “夫人来,抱个热乎乎的汤婆子。”凤鸣意小幅度地掀起毛毯又迅速盖上,末了也掖了掖缝隙:“这张皮毛暖和吗?” 搭在姜云眷腿间的是一张由整只雪狐皮制作而成的毛毯。 雪狐难得,是凤鸣意在山上蹲守了半个月才猎得的,为此还冻伤了手。 姜云眷看着她依旧泛红的手背,心疼地拉过来一起用毛毯盖住:“很暖和的,毕竟这可是我夫人亲手打给我的!” 说这话时,一贯温婉的人眉间有了少女的俏皮与娇蛮。 凤鸣意看着眼前人,恍惚间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夜,自己紧张地问眼前人可愿与自己私奔。 那时的凤鸣意早已名满江湖,年少飒爽的少女,有着旁人羡慕不来的剑修天赋。 名震江湖带来了无数慕名而来的追随者和信徒,年少成名的风光将凤鸣意高高捧起。 直到一张圣旨落下,皇家的恩惠,长公主的倾慕,或娶或嫁的荣宠。 凤鸣意迅速从高位上退下来,连夜翻进倾慕已久的心上人家后院。 那是个很平和的良夜,有着轻柔的晚风。 年少成名带来的荣光在此刻退散,只剩下少女青涩的双眸。 “云眷姐姐。”少女诚挚的眼眸在黑夜中格外亮,凤鸣意趴在窗沿边上:“我心悦你许久,你可愿与我一同去看这大好河山?” 早已经梳洗完毕的姜云眷卸下了发钗,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呆。 “我会保护好你的!”凤鸣意声音很轻,但却说得十分坚定:“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能让我们相爱的地方,有我们自己的家。” 少女心思坦诚,热烈又勇敢,如星般的眼眸点亮了长夜。 姜云眷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头,应允了这件自己在心底幻想过无数次的邀约。 姜家与凤家是世交,姜云眷比凤鸣意年长三岁,二人是手帕交。 可藏在手帕之下的,是姜云眷对谁都没有袒露过的少女心思。 随着凤鸣意年少成名到名震江湖再被圣上赐婚。 姜云眷始终都是默默地看着,二人的差距注定了无法对等的关系。 与其无疾而终,倒不如从不开口。 可是姜云眷低估了凤鸣意的勇敢,也低估了少女的爱意。 二人携手相伴到如今,已有十年。 初登华山时受过的苦难在今日,早已经成为了远去的小舟。 “上一场这般大的雪,还是我们第一年上华山呢。”凤鸣意看着在雪地里撒欢儿的两个人,仿佛透过时光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与姜云眷:“我们也如她们一般,撒了欢儿似的打雪仗。” 十年如一爱与陪伴,在时光之下不过转瞬。 “姐姐。”凤鸣意轻轻靠在姜云眷的肩膀上,轻声说:“今年是第十年呢。” 姜云眷低头吻了吻凤鸣意的发顶,嗯了声:“时间过得好快呀,小女孩都长成大掌门了。” “邻家姐姐最终成了的我一个人的姐姐。”凤鸣意抬手搂住姜云眷,轻声说:“等再十年,就把门派丢给女儿,我们下山去蓬莱岛,都说蓬莱岛是好地方呢,四季如春景色宜人,姐姐肯定喜欢。” “好。”姜云眷语气轻轻:“只要是与你去,去哪里都喜欢。” 咻—— 一个雪球稳稳地落在凤鸣意脚边。 姜眠好在雪堆里挥了挥手道:“姜姐姐!要不要一起来玩儿!” “掌门看球!”啪叽一个雪球落在了凤鸣意脚面上,铃兰挑衅地耸了耸肩。 凤鸣意佯装生气,“兔崽子!罚你明早起来练晨功!先在雪地里爬上三个时辰!” “徒儿领命!”铃兰又团了一个雪球,“可今日休沐,师父何不来一同玩耍?” 凤鸣意刚预回绝,便被人轻轻拍了拍。 “去一同玩儿吧。”姜云眷轻轻笑着;“你眼睛里啊,写满了想玩儿两个字。” 凤鸣意却摇头:“打雪仗有什么好玩儿的,还不如在这里陪姐姐说话呢。” “那姜姐姐也来玩儿吧!”姜眠好小心地搀起姜云眷,指尖一挥。 盈盈绿光包覆上姜云眷的鞋底,很快便隐为无物。 “不行!”一贯笑脸的凤鸣意沉了脸,拒绝道:“你姜姐姐身子弱,玩儿不得这个。” 姜云眷眼神里满是渴望,却还是摇了摇头:“我怕伤着肚子里的宝宝。” “不会的!”姜眠好拍着胸脯保证:“有我和兰兰保驾护航,还有凤掌门呢!” 姜云眷本就喜欢雪,上次玩儿雪还是十年前,若再错过怕又要等十年。 见人踌躇有了松口的迹象,铃兰立马接力劝道:“雪虽深但才下不久,路不滑的,如果少玩片刻是无事的。” 凤鸣意看向身侧人,姜云眷眼神中写满了期待。 “好吧。”凤鸣意叹了口气说:“你,还有你!务必给我保护好她,知道了吗?” 异口同声的两句:“知道了!” 正当姜眠好搀扶着姜云眷时,凤鸣意又突然将人拦下带回了房间。 接了个空的姜眠好也不恼,乖巧地站在台阶上等着。 正当她计划着怎么偷袭铃兰的时候眼前一闪。 一抹白色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 姜眠好怀疑自己有些看错了,轻声叫道:“绿酒?” 听见呼唤的人连头都没有回,径直消失在了白雪茫茫中。 绿酒不是刚刚才睡下吗? 姜眠好有些担忧地垫着脚顺着绿酒离开的方向看去,可却什么都没看见。 昨夜姜眠好累得直接趴在绿酒身上睡着了。 直到今早晨起时,绿酒才洗漱完躺上床。 看着桌案上被处理干净的卷轴,姜眠好有些心疼。 催着人上床,将人哄睡着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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