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默许了叶清歌与自己同桌而食,有时还会允许叶清歌与自己共枕而眠。 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与叶清歌的关系已经复原,甚至还十分甜蜜。 而唯有姜眠好自己知晓,她在等待什么。 而今日吕瑶仙子叩门三下,便意味着铃兰开始从蓬莱回太白山顶了。 当初自己有灵力时自己与铃兰去蓬莱用了两个月。 现下铃兰失去灵力,大约要半年之久。 等铃兰到时,大概是年末了。 也是天界的夜半。 姜眠好的手心莫名有了汗迹。 这几月虽是尝试平和地与叶清歌共处,但偶有肢体接触时还是会躲避。 唯有那一夜...... 事后姜眠好知道了是霜寒送来的香有问题。 于是她刚刚又特意吩咐霜寒再送一些来,特意嘱咐避开叶清歌。 好在下午时分妖界有乱,叶清歌被叫走了。 所以这一切都进行的格外顺利。 打量着空寂的清扬殿,姜眠好的视线落在摆在殿中的小摇床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好的小木床,木床的边缘被细心打磨光滑,四周用了两层护栏加固。 那张小木床正空着,等待着永远不会睡到上面去的小主人。 木床中铺着喜枝给缝制的柔软小薄被,霜寒给搜罗来的星星玉坠。 每一样都精细至极。 清扬殿内正静悄悄的,叶清歌本就不惯有人伺候,少得可怜的人也被姜眠好一起清出去了。 现下殿内就只有姜眠好一人。 姜眠好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 身下的软枕是叶清歌一月前给自己的现在被仙仆们一起打包送来了。 上好的绸缎里灌着的是人间惯用的软棉花。 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叶清歌亲手种下又摘下,又守着足足晒了好几日太阳才肯放心带回来给自己用。 姜眠好环顾着寝殿内自己带来的东西。 入眼的一切几乎都是叶清歌亲自下凡挑选的。 姜眠好抬起头看向窗外暗下的天,算算时间再黑一些便接近人间年节,天界是没有这样的节日的。 但叶清歌仍旧派最好的工匠造了精巧的灯笼送过来,高高的挂在舒心阁外,现在又被摘下来挂在了清扬殿。 偶有微风拂过,红灯笼下的穗便跟着晃动。 姜眠好又想起正在往太白山赶回的铃兰。 她请吕瑶用了一个拙劣但铃兰一定会信的谎言。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现在天微暗,正是人间十月的样子。 姜眠好闭了闭眼,将心头纷扰的思绪压下。 点着的催情香已经开始起效,身子发起热,喉间也干渴了起来。 “来人。”姜眠好轻轻拢起衣衫,嗓音微哑:“打水来,我要洗漱。” ......... ......... 殿门被轻轻推开。 处理完事宜的叶清歌沉步进来,来时霜寒告诉她姜眠好已经在殿内等她了。 激动地叶清歌连朝服都没换,就直接回了寝殿。 殿门被推开后,刚刚沐浴过的人正散着发,赤脚从屏风后走出来。 一进来便看见美人出浴的场景,叶清歌有些怀疑眼前的真实性。 墨黑的发披散在肩头,姜眠好只拢了件薄如蝉翼的开衫,一双碧色眼睛澄澈如水。 在听见开门声后,姜眠好抬起眼轻轻笑道:“解决完啦?” “对。” 叶清歌喉咙间有些干涩,她轻轻咽了咽口水,缓步上前。 二人的距离被拉进,姜眠好身上清爽的香气也飘了过来。 叶清歌腿微软,径直就要跪下去。 “不用跪。”姜眠好将人拉住,轻轻拉到床沿上:“不用每次都跪,也不嫌膝盖痛。” 这话比裹了蜜的糖还要甜,叶清歌轻轻勾起唇,笑道:“不疼,跪惯了。” “那,从今日开始便不用跪了。”姜眠好轻眨了下眼睫,“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玄色衣衫。” 听了这话,叶清歌才反应过来自己太着急连朝服都没换。 女帝华服是玄色,用金色织线绣着图腾。 叶清歌本就白皙,被玄服衬得更甚,本就冷情的眉眼被衬得更加严肃。 她什么都不用做,仅只是眼神便有女帝的威仪和压迫感。 “今日后。”叶清歌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轻声问:“是,那以后...” 话未说完,柔软的指尖抵住唇瓣,阻止了叶清歌未说完的话。 姜眠好轻轻一笑道:“只讲今日。”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腾升,叶清歌有些没由来地紧张。 “你,会不会怪我?”看着身侧空空的小摇床,叶清歌轻声问:“怪我非要你来清扬殿里。” 姜眠好拉过她的手轻笑道:“不会啊,我怎么会怪你?” 她的声音本就软,现下搀着催情香讲出来。 尽管叶清歌的直觉有些不对,但还是陷入在这伪装出的温柔里。 姜眠好抬起手环住眼前人脖颈,轻轻一笑:“我沐浴过了。” 本就偏软调的嗓音讲出这句话,更带有诱引的味道。 叶清歌会过意来,悄悄红了双颊。 “快去换身衣服吧。”姜眠好松开手,轻声说:“我还是喜欢你穿白衣。” 叶清歌忙不迭地点头,在香料的加持下,她脸颊的红晕更甚。 看着人走远,姜眠好松了口气。 她伸出手探进枕头下面,摸到了那把坚硬的剑柄。 尽管已经筹谋了几个月,可真正来临时,姜眠好还是有些没由来地紧张。 现下天已经黑了下来,铃兰应该快到太白山了吧。 姜眠好将剑刃藏进衣袖中,咽了咽口水长叹了口气。 这么些天,也该做个了解了。 换完衣服后的人从屏风后出来,叶清歌还匆忙洗了个澡。 沐浴后的人脸颊微微泛着红,没擦干的水迹顺着额角滴落。 叶清歌看着坐在床沿上已经穿戴整齐了的人,仍觉得眼前的事情不真实。 “过来。”姜眠好语气轻轻,手垂在身侧没有动。 尽管现下有催情香加持,可叶清歌仍旧没有在姜眠好眼里看见半分情动。 敏锐的警觉让叶清歌意识到了些什么,但她还是乖乖走过去。 姜眠好仰起头看着她,轻声道:“抱我。” 因为近距离,叶清歌看见了藏匿在袖子中的黑色剑柄。 在这一刻,眼前的温柔都化作云烟顿散。 但...... “好。” 叶清歌挪开视线,轻轻张开手,半跪下去将人搂住。 闻着怀中人轻浅的香气,难得的安宁感将叶清歌包围。 催情香渐渐起效果,叶清歌将脑袋搁在姜眠好脖颈处,不肯抬起。 感受着温暖臂弯环绕过来时,冰冷的剑刃也抵在了背脊处。 叶清歌仍旧没有抬头,甚至将身子前倾,将背脊更加无遮拦的展示出来。 利刃抵住背脊皮肉下滑,清晰地刺痛感让叶清歌有些抗不住。 而握着刀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姜眠好第一次拿刀伤人,有些不得要领。 刃尖扎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找到位置,让姜眠好本就紧张发颤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怀中人并未出手阻止,而是将脑袋搁在颈间,盯着自己的侧脸。 金色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叶清歌强迫自己忽略痛意,她抬起手。 原本紧张颤抖的手被人扣住,引导着带到脊椎处。 叶清歌轻声说:“是这里。” 说罢,叶清歌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利刃停在某个骨节点处。 姜眠好的脑子一片空白,手抖如康筛。 在叶清歌的带领下利刃终于顺利刺入皮肤。 刃尖抵住坚硬的骨头后停下,便一路顺延向下。 清晰地感觉到皮肉被隔开的同时,叶清歌还感受到握住的手正颤抖不已。 猛烈的痛意几乎要将叶清歌吞噬,脸颊的红晕早已消散,面色惨白如纸。 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发滑落下来。 叶清歌倾身向前吻了吻姜眠好的唇,安抚道:“不要怕。” 握着刀刃的手因这句话剧烈地抖了一下,姜眠好徒然意识到自己在什么,猛地松开了手。 可手被人握得很紧,刀刃已经嵌入体内,抵住了骨头。 “当初那剑刺向你时,是不是也这样痛?”叶清歌的脸色已经惨白到极致,大量的血顺着刀尖的地方涌现出来。 失血过多导致的唇瓣也苍白了。 即使是催情香也压制不住的痛意。 叶清歌喉头攒动,轻咽下涌上来的血,语气轻柔:“对不起啊眠好,我知道现在道歉晚了,但我还是想道歉。” “我不该欺你,瞒你,伤你。” “不该用你的性命和真心去换去我的权势。” “那年我去太白山,万千草木中唯独砸中了你,你曾说为什么偏偏是你这么倒霉......抱歉啊,你的倒霉皆是因我而起。” “我自出生起便被视作不详,无极说的对,我的诞生便是错的......” “对不起眠好是我打破了你本该平静的生活,是我欠你。” “我知道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叶清歌声音有些恍惚,剧烈的痛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也不该不听你将好消息,我后悔自责,却不敢求你原谅,也不敢求你留下...” “或许你可以,可以,收留我吗?” 刀刃已经完全刺入了骨缝,姜眠好早已经泪流满面。 蓄谋已久的事情终于在此刻实现,只要拿到仙骨就可以治愈铃兰。 明明是自己苦苦期盼已久的事情实现了。 可姜眠好此刻却没有半分开心,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催情的香料早已经在此刻全散尽。 强撑着的理智也在此刻和泪水一起决堤。 “为什么。”姜眠好的声音发着颤:“你为什么要打破我的生活,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去蓬莱过安安稳稳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卷入这一切。” 她的质问字字泣血,眼泪啪嗒啪嗒落。 “别哭眠好。”叶清歌的神志已经有些恍惚,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上姜眠好的眼尾,轻轻为她擦拭掉眼泪。 “对不起啊...” 姜眠好痛苦地闭上了眼,情香散尽,内心深处泛起恶心。 现下四周依旧彻底黑寂,铃兰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 手中的利刃用了几分力气,彻底将连着筋脉的仙骨剥落。 站着血迹的骨头落在地上,姜眠好的手彻底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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