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灵力注入进体内,叶清歌看着母亲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空寂,她能感知到的唯有一个跪在很远的地方哭泣的人。 也听见了那句:“你别死。” 这就话像是一把剑刃,划破了叶清歌眼前的黑寂,让她渐渐回归到了现实中。 叶清歌现在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身侧的医仙将她团团围绕住。 即使全是陌生人的气味,也无法通过视觉辨认。 可叶清歌还是感受到了姜眠好的存在,她的唇翁动,轻轻唤道:“眠好,你在对不对?”
第104章 霜寒知道主人深爱眼前人入骨,但没想到会深爱到这种地步。 醒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问姜眠好是不是在。 这种不平衡的心态让霜寒很是不爽。 “眠好?”没有得到回应的人有些着急,挣扎着就要坐起。 吓得医士腿一软,立马将要坐起来的人给按住:“女帝殿下万万不可啊!” 姜眠好看着挣扎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强撑着往前走。 “眠好?”叶清歌有些着急,她能感受到姜眠好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姜眠好深深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在。” 终于得到了回应,叶清歌却无法放松下来,她伸出手往前探去,害怕这只是自己的梦魇。 看着无助在空中抓握的手,姜眠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上前牢牢握住。 得到回应的叶清歌松了口气,同时用了几分力气握紧了姜眠好的手。 “我在,我在。”姜眠好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叶清歌身侧,任由她将手捏得生疼。 姜眠好一边回应着叶清歌,一边冲医仙使眼色。 会过意的医士立马继续这手里的动作,包扎的包扎敷药的敷药。 握着姜眠好的手,叶清歌悬浮的心渐渐落定。 在困意来临前,叶清歌强撑着嘱咐道:“听,听我召令,本座昏迷时,任何人,不得动她。” 这个她,指的是被叶清歌紧紧握住的手的主人。 听着这道召令,霜寒气得几乎要将牙咬碎了。 可女帝之命无人敢抗,纷纷跪下来领命。 而姜眠好却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在药剂敷下去后,叶清歌终于是抗不住猛烈的痛意,握着姜眠好的手沉沉睡去。 殿内只有医士低低的交谈声,姜眠好就这样握着叶清歌的手,一言不发地跪坐在床沿边上。 云柱中的云层渐渐黑下去,殿内燃起灯火。 素来冷清肃静的清扬殿今夜却是难得热闹。 一直到云柱中的云雾散尽,最后一丝黑寂也被晨光驱散。 忙了一天一夜的医士才终于结束了手里的动作。 在殿内枯坐了一夜的霜寒看着医士们离开床榻,立马一个箭步将人拦住。 “主人的情况可还好?”霜寒的语气有些着急,一双眼已经熬得通红。 “女帝缺了一块仙骨,灵力损耗严重,卑职能做的也只有为女帝缝和止血。”医士深叹了口气,有些踌躇:“自古以来失去仙骨的仙都会...但女帝殿下福泽深厚,应该不会到那步田地。” “废话!”霜寒皱着眉语气不善:“我家主人真身乃是世间仅有的上弦月,怎么可能因为仙骨就魂飞魄散。” 医士连声应和着:“女帝殿下福泽深厚,定会化险为夷。” 跪在床沿的人轻轻动了动,极其细微的问询声传来。 “有劳了您们了。”姜眠好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那么干涩:“那,女帝的伤只做了止血和缝和,日后该如何呢?” 医士被问得一怔叹了口气道:“女帝乃是天地之主,她的修为早已无人能及,可再如何强大,女帝依旧是人身肉胎,被生生剥了仙骨能不死已是奇迹,只是......” “只是女帝的不死不灭之躯怕是会因仙骨的丢失而不复存在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霜寒猛地上前,瞪着那讲话的医士。 医士被她凶得一愣,颤颤巍巍道:“就,就是女帝殿下万不能再受伤了,此次重伤已经让她灵力损耗,现下没了不死身,若是再遇刺,只怕是无力回天。” “你放屁!”霜寒呸了声:“我当然知道你这话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何能让女帝恢复原样?我把她丢的仙骨再抢回来?” 姜眠好被这话一惊,强撑着想要站起。 却听见医士说:“就算是接回来,女帝也无法再拥有不死之身,且不说女帝这伤是不可逆的,那仙骨岂是儿戏?能安来安去的?” 姜眠好的身形一顿,满脑子都是那不可逆三个字。 像是察觉到了姜眠好要走,原本沉睡的人猛地惊醒。 低低呢喃了一句眠好。 听见声音的霜寒和医士回过头,自觉地闭上了嘴。 “嗯,我在。”姜眠好刚刚站起,这会子又顿了下去。 得到安抚的人迷迷糊糊地,低声问:“你要走吗?” “我不走。”姜眠好抬手轻轻擦拭掉叶清歌额角细细密密的汗,动作极致温柔。 医士见女帝清醒,立马使了个眼色,药童捧着药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 ....... 服下药的人这会又沉沉睡去,尽管姜眠好再三保证说自己不会离开。 可叶清歌仍旧不放心,死死牵着姜眠好的手直到睡去也不肯松。 喜枝见姜眠好蹲着实在在不方便,于是自作主张给人搬了软凳。 殿内的人都被叶清歌给清理出去了。 按道理说眼前人三番五次刺杀女帝,早就该被刺死打入天牢。 可女帝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中途清醒来时下的第一道命令竟是不许动姜眠好半分。 霜寒心中有气,却又不敢使性子,只能闷着火气遣散了所有殿内伺候的人,然后自己趴在门口支着耳朵在门板上偷听。 可殿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坐在软凳上的姜眠好单手拧着帕子,细细地为叶清歌擦拭着额角。 睡着的人面色惨白如雪,精致美丽的脸像细心雕琢的瓷器。 只是染上了病气,让这个瓷器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我不吃。”叶清歌徒然伸出手,轻轻握住姜眠好伸过来的手腕,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不吃。” 姜眠好轻叹了口气,又将汤匙往前递了递:“这是止血的汤药,你若不吃身后的伤便好不了。” 叶清歌倔着,金色的瞳孔亮盈盈的里面倒映着一整个姜眠好。 “是不是我伤好了,你就会离开?”叶清歌吸了吸鼻子,眼眶隐有泪意。 姜眠好感受着握着自己的手掌中传来滚烫的热意。 眼前人正发着高热,白皙的双颊浮着粉色,水汪汪的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姜眠好叹了口气,轻声说:“那你得先好起来。” “我不。”叶清歌轻哼了声,没由来地犯起孩子脾气:“如果我好了你就要离开我,那我宁愿死了,至少,你还会记着我。” 她话音刚落,就感受着手掌一空,握着的手腕抽走。 举着汤匙的手猛地收回,汤匙搁进碗里,姜眠好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叶清歌看着自己的掌心,没由来地有些心虚。 直觉告诉自己,姜眠好不希望自己死。 叶清歌心底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但她不敢表露出来,仍旧可怜兮兮地看着姜眠好。 “你死了,我就会把你忘记。”姜眠好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彻底忘记。” 看着叶清歌眼眶中的泪意渐渐蓄起,眉眼垂下去时看着可怜极了。 姜眠好缓和了下脸色,重新舀起汤药递过去:“所以,你别死。” 叶清歌不敢再倔,只好乖乖张嘴喝掉汤匙的药。 “好苦。”叶清歌皱了皱眉,可怜兮兮地低声撒娇:“好苦。” 姜眠好无奈轻叹了口气,单手端着碗从身侧的托盘中拿过一颗蜜饯放进碗中:“这下不苦了。” 蜜饯在苦药中化开,冲淡了浓烈的药味。 叶清歌不再埋怨,乖乖地喝掉姜眠好喂给自己的药,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姜眠好。 等一碗药喂完,姜眠好轻轻舒了口气,像是奖励一般捻起一粒蜜饯喂给了叶清歌。 “好了,现在不苦了吧。”姜眠好将碗放下去,又为人折了折被子:“好了,医士说你最好再睡一会儿。” 叶清歌却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不听医士的。” 看着人又倔起来,姜眠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之下的额头烧得滚烫。 “那,我说要你睡觉。”姜眠好收回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乖,睡一觉会好得快。” 刚刚还倔着不肯听话的人这会子乖巧地躺下去,双手捏着被角,将下巴抵在被子上,一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姜眠好。 姜眠好无奈道:“睡觉要闭着眼。” “那我醒来你还会在吗?”叶清歌轻轻哼了声:“你会不会把我骗睡着就不要我?” 姜眠好看着她诚挚的眼,话卡在喉咙里却说不出来。 按照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算法,现在已经是人间的第二年年末了。 铃兰接了仙骨,功力恢复只需要三年,按照铃兰的性子必然会在法力恢复时就杀上天界。 “所以你真的会把我骗睡着就消失吗?”叶清歌语气有了哭腔,“眠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好啦。” 姜眠好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叶清歌的脑袋算是安抚:“我不会把你骗睡着就不要你的。” 只一句话就让失落的人瞬间开心起来,叶清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姜眠好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叶清歌又睁开眼。 “那你会陪着我吗?”叶清歌看着她,语气轻轻:“我想弥补我的错,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姜眠好心里担忧着如何不让铃兰与叶清歌面对面接触。 这两方她都不愿再有人受伤。 听着叶清歌的问询,姜眠好敷衍地点了点头说:“会陪着你。” “好!”叶清歌乖乖地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可下一秒,她又睁开了眼,张嘴预问。 姜眠好抢先一步说:“你再不睡我就走了哦。” “好好好,我睡我睡。”叶清歌将被子拉高,遮住半张脸,轻轻地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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