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沁,反正我没有亲口答应要帮你保密,不是吗? “好。” 宋书晴叹息着开口。 “我带你去见沁沁。”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见面(对了,太子的惩罚不会被忘记的,别担心)
第62章 不同于外头充满着药香,太医院的暗房内,空气中有着沉闷的病气和浓郁的血腥味。 原本是熬制药材的地方,可当明沁中毒后便被整理清空,好将昏迷不醒的人放在这里让太医们方便照料。 铺着实木的地板放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堆叠的药册古籍靠着墙放着,黑色的石板上放置着面容死灰的女人,她的四肢被有三指粗的铁锁给紧紧拴住,动弹不得。 躺在床上的明沁时不时地抽蓄,大力挣扎着想摆脱束缚,宛如一只被桎梏的发狂野兽。 与枷锁摩擦的皮肤因她巨大了力气泛着青紫色,肿胀着,破皮流血的地方即使涂了厚厚的药膏,却因反覆磨损,还是隐隐有些溃烂。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几道结了痂的伤痕,看着到不像是剑伤,反倒更像是被五指深深刮去皮肉而留下的痕迹。 明沁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嘴里被塞了块防止咬舌自尽的白布,全身冒着冷汗,与泪水和口涎混合著,湿漉漉的一片。 可即便不能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痛苦的哀嚎依旧不绝于耳。 有时是强压着嗓子低声的闷吼,有时是咬紧牙根却依旧破碎凄厉的哀嚎,就像是一台狂暴走调的琴,每一下,无一不透露着女人正在经历的噬骨剜心。 当宋书晴领着慕容灩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画面。 “她…距离中毒已经有一个半月了。”靠着门框的宋书晴抱着胸,语气哀伤的说道,“我们每日都在想办法缓解她的痛苦。” “…阿沁?” 看着眼前好似油尽灯枯的人,慕容灩一瞬间有些不敢置信她就是那个强大的,爽朗的,总是笑容明媚的暗卫。 怎么会这样,自己的阿沁怎么会变成这这样? “她听不见你说话的…听不见,看不着,无嗅无味,无法感知外界。”宋书晴垂眸,看着自己尽全力力保,却依然苟延残喘不得好转的人,面容沈痛,“她现在唯一有的,只有疼痛。” “明明之前沁沁是没有痛觉的。” 这个世界还真是讽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阿沁…”慕容灩不敢眨眼,虽然视野逐渐模糊,仍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失魂落魄地缓缓走上前,正要伸手握上明沁干枯的手指时,却被宋书晴一把拦住。 “沁沁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会不小心伤到你的…”拉开自己的衣袖撤掉绷带,宋书晴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五指抓痕,略略苦笑道,“谁能想到沁沁连昏迷也是这么强。” 每每帮沁沁上药灌粥,自己总是会被胡乱挣扎的她误伤。 “王卫…王太医还在努力研制解药,可即便成功解毒,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也依然没人可以保证。”看着嘴里被强塞着布,强力挣扎的明沁,宋书晴吞了口口水。 “沁沁现在…只想死…” 神色哀戚。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阿沁…”慕容灩呢喃着,全身颤抖,“阿沁…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打算万全。 阿沁若是生,自然是极好,自己也同她一起生。 若是不幸地,阿沁已死,自己便也抹了脖子与她一同赴黄泉。 慕容灩低头,双手撑着床沿,无力的双脚缓缓蹲下,水气汇集在视野里,鼻腔内酸楚一片,随着自责和愧疚的情绪在心口处爆裂,豆大的泪水一滴滴落下,让她整个人仿佛如失了魂魄般。 但… 现在这般半生不死,这般痛不欲生,一呼一吸都渴求着解脱。 这让自己应该如何是好,叫自己又该如何决定。 一阵天旋地转,女人跪倒在地只觉得喘不过气,发髻上的金簪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尖锐的利器散发着金光,神不知鬼不觉地引诱着慕容灩将其握在手里。 她沉思着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选择。 看着眼前心爱的人躺在床上饱受折磨,发出宛如被饿鬼啃食般的痛苦呻.吟.,慕容灩满腔悲戚,只愿下一秒就刺向她的心脏,终结她的痛苦,而后划同样戳穿自己的胸膛,陪伴着一齐上路。 这个惊人的念头开始在慕容灩心里疯涨蔓延,脸颊依旧挂着泪痕,可原本悲痛的神情已经转化为决绝。 阿沁…别怕。 不会再痛了。 我会和你一起。 我不会让你孤单的。 绝对不会。 就在她撑起身体欲举起手臂时,宋书晴却突然开口,“郡主,你有听过睡美人这个童话故事吗?” “睡美人?”慕容灩有些疑惑地重复,手里依旧紧紧攒着簪子。 “对,睡美人。”即便看到女人手里的利器,宋书晴也只是平静地说道,“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在珍爱之人的呼唤下,再度甦醒的故事。” 她蹲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递给慕容灩,“除了太医院研发的解药,沁沁的命也同样倚赖她自己对于生存的渴望。” 不动声色地从眼前人的手里那下她紧握的金簪,宋书晴问道,“郡主愿意成为那个,让沁沁重新燃起生存意志的梦中人吗?” _______ 原本寂静阴森的的地牢,发出了打开铁门的嘎吱嘎吱响声响。 几个提着油灯的狱卒吆喝着将缩在角落的慕容晓提起来,粗鲁地架着他走向牢房外,将瘫软无力的男人丢入马车之中。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宫墙,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处谷仓停下,当慕容晓得被提下马车时,便看到外头冒雪站着的宋书晴和徐俊。 “你个贱人。” 虽然不认识徐俊,可慕容晓不可能会忘记眼前那个对自己严刑拷打过的女人,没有指甲的手隐隐作痛,“你着个低劣,卑贱血统的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最棒最高贵。” 头发上插着曾经刺穿男人手掌的长钉,宋书晴打了个哈欠,用小指挠了挠耳朵。 “身为即将成为恶名流传千古的化石,你就不能选一点好听些的遗言吗?比如说什么『愿身不复生王家 』之类的,这样改编成电视剧比较有张力欸。” “宋师姐,刚刚那些话要告诉史官吗?”一旁的徐俊有些不确定的偏头确认。 “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呢,这种垃圾人电视剧也不必给他太多镜头。” 随意地摆摆手,宋书晴走向一脸阴狠的慕容晓,笑眯眯地说,“今日就是你的处刑日了呢。可惜,让你失望了,崇文郡主有事要忙,一点都不想理你,所以就拜托我监邢喽。” “姐姐,不可能。”慕容晓瞪大眼睛,头一次乱了心神,转头望着四周搜寻着自己渴望的身影,“不会,姐姐会来看孤的…” “哎呀,崇文郡主心里早就被别的东西填满了,现在哪还管得着你啊。”宋书晴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前方一脸慌张的男人,“你也别怪我,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的。” 她侧头像架着男人的侍卫们示意着,便转身进入谷仓。 “不过,你别太难过,至少你的处置是郡主亲自对我下令的喔。”女人一边走着一边假意安慰,“从死前到死后,甚至是要埋葬的地方,全部都是郡主指定的喔。” 虽然,郡主的『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之地』听起来有点笼统,但敬业如她还是会想办法的。 “宋师姐,他们准备好了。”徐俊看着侍卫将慕容晓剥.光绑在人行木桩上,仰倒成一个大字型。 女人点点头,“据暗卫营调查,曾经站着被送进东宫却躺着被抬出来的女子共有二十三名,经仵作尸检死因从头皮撕裂,下.身刺穿,重击导致的内脏破裂,…嗯…真是五花八门。” 宋书晴一脸嫌弃地俯视着□□的男人,仿佛在看一片秽物,“啧,你口味还真是糟糕,应该被送去做化学阉.割才对,可惜王卫能力有限。” “大胆,你们想对孤做什么?”慕容晓仰望着一旁站着的女人,一脸机警。 “我想在你进入地狱之前,还是得常常自己带给别人的滋味才行。”将怀里的玉罐打开,宋书晴将里头腥臭的液体倒在慕容晓身上。 “希望你等等玩的愉快,毕竟你是那么的喜欢?不是吗?” 就在离开谷仓之前,宋书晴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记得咬紧牙根喔,别死太快了,毕竟这才是第一步而已。” 铁门『轰』地关上,正当慕容晓疑惑,耳边却传来畜生急促的鼻息。 角门被缓缓打开,一只五人大的巨型公牛双目赤红,脖子青筋浮起,健硕的前腿焦躁不安地踏着地。 当他看到眼前的男人,鼻腔里闻着他身体传来的阵阵腥味,那紧绷的神经一下断裂,一下朝着木桩扑了过去。 谷仓之外,听到里头处来的阵阵惨叫,和公牛发出的低吼,“这药感觉挺有用的。”宋书晴淡然地转着手里的玉罐对一旁的徐俊说道,“对了,你刚吃过饭了吗?” 徐俊听着里头男人的撕心裂肺,冒着冷汗,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没有,师姐昨天交代不能吃我就没吃,怎么了吗?” “没。”宋书晴怕里头的人死的太快一边算着时间一边说道,“等等可能会有点脏,担心你忍不住吐出来而已。” “毕竟,天还很亮,我们时间很多。”
第63章 常宁宫,巨大的老虎趴俯在长廊,打了个哈欠看着外头冬雪纷飞。 屋内,三五个玉瓶插了几只绽放的梅,可即便如此,花儿的香气依旧无法掩盖房间内浓郁的中药味。 床上的明沁刚刚被强灌了安神的汤药,如今难得酣眠。 看着躺在自己被褥中不省人事的人儿,紧闭的眼皮掩盖了明沁总是纯澈的双目,慕容灩在床边坐下,手指怜爱地轻抚着她的脸颊。 指尖滑过明沁脸上几道泛白的疤痕,即使伤口愈合仍旧与原本的肤色有着明显的色差,打破了原本清秀干净的容貌。 看到视野里明沁的侧脸,原本柔软的耳廓消失,右耳仅剩的一个黑漆漆的窟窿,慕容灩依旧没有害怕,只是心疼又怜爱地轻抚着,指尖围绕着伤口打转。 明沁抿紧的唇一片惨白毫無血色,只有嘴角因为日日灌食有着些微的撕裂,泛着惹眼的红。 慕容灩挽起额前的发拨到耳后,俯身轻轻地将自己涂了唇脂的嘴印了上去,缓缓地摩挲着。 长时间昏迷的人口中散发着苦涩的药味和病气,可女人并不在意,只是用她温暖的双唇均匀地涂抹着口脂,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心爱的人。 一点一点地,原本的轻蹭变成了细细的啜吻,在没有外人的房间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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