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虚情假意!别以为你掉两颗眼泪我就相信你了!缜妹妹跟我情投意合,若不是有你卞家的缘故,我们早已成婚!你最好像你说的那般知道你的错处!” 说完,萧慕青拂袖而去。 莫听赶回来的时候,萧慕青已经进了卧房,她一个下人又不好冲进去,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开门!” 待听到萧慕青拍门的声音,莫听才急忙上前,从管家派来的嬷嬷那里抢过钥匙将门打开。 开门后,莫听只看见萧慕青怒气冲冲拂袖而去,嬷嬷追着萧慕青的背影:“少主!少主!老祖宗派我来看着您,如今这样,您叫我怎么向老祖宗交代?” 萧慕青可不管,大步流星离开了。 莫听冲进房内,看见一地的衣服碎片,卞雪意缩在床脚用被子遮住身体,雪白的脖颈半露在被子外,看得到她精致的锁骨。 “少夫人!您还好吗?”莫听看见卞雪意这幅样子,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眼眶瞬间红了,泪珠儿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目光已经无法从少夫人的身上挪开,明明只是一个下人,竟生出保护少夫人的决心和念头。 “我没事。” 莫听上前抱住了卞雪意,卞雪意温柔地抬手轻抚莫听的后脑:“傻莫听,哭什么?瞧,我没有受伤。” —————— 萧慕青从卞雪意房中出来,自觉老祖宗那里无法交代,又不能沉下心来看书,她站在湖边jsg,双手负在身后,感受秋夜的凉风从她的面庞上拂过。 月色朦胧,她举目望去,看到临水苑中亮起的灯盏。 萧慕青缓步踱到临水苑,被何妨给看到了。 “少主!您可算来了!我们主子一天到晚都在念叨着您。” 何妨一边将萧慕青迎进去,一边冲着屋子的方向喊道:“主子!主子!看看是谁来了!” 金缜看到萧慕青的那一刻,十分惊讶,她原以为今晚能将卞雪意狠狠地折辱一番,却不料关键人物萧慕青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所以,今晚她们没有圆房吗? 虽然心里有着诸多疑惑,但金缜还是先给萧慕青倒了一杯热茶:“慕青姐姐,天冷,你是不是在外面站了许久?怎么身上这样的凉?” 萧慕青握紧茶杯,感受到热气涌入全身:“缜妹妹,还是只有你最体贴。” 萧慕青抬手之际,金缜看到她手腕上的牙印,拿来药粉给她处理伤口:“这伤处是怎么回事?” “是卞雪意咬的,”回忆起方才的场景,萧慕青眉头微蹙,“那女子倒是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从前我对她厌恶至极,只觉得她是那种花瓶一般的骄纵跋扈之人。可今日,我好像发现她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萧慕青说。 金缜双手托着下巴,侧过脑袋问:“今日发生了什么?” “她说她十分恋慕我,曾用尽手段嫁给我,只是她忽地改主意了,明明可以借着老祖宗的由头,迫使我真正对她肩负起道义和责任,可是她却觉得只有放手才是真正的对我好……真是奇怪,我从前没有想过她是这种人……或许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装出来骗我罢了……” 萧慕青对卞雪意的态度模糊起来,这个女子忽然间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其实,”金缜紧咬嘴唇,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又接着说道,“我觉得卞小姐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我对她了解还不深,可是,每次她谈到你的时候,眼神里的光是无法骗人的。” 萧慕青无法接受这事实,她一向只想尽快把卞雪意推开,推得远远的,可一旦有了对方是全心对待自己的认知,那这种不顾一切推开对方的勇气就全消失了。 “她最好是。可不管如何,我不喜欢她,”萧慕青道,“我一定会跟她和离的。” “可是如今卞雪意骑虎难下,你若是跟她和离或者休妻,她就再没有去处了。” “她的去处与我无关。我所求的只是她不要再喜欢我了。” 萧慕青只觉得头脑中思绪很乱,胡乱地放下杯子,起身告辞:“我看天色也不早了,缜妹妹你早些休息。” “嗯。” 金缜站在门口,目送萧慕青远去。 “主子,您为什么要说刚才那一番话?此举岂不是将少主推到少夫人身边去了吗?” “你不懂。若是跟一个人有仇,最好的报复方式不是杀掉她,而是诛心。凡是她有的,都要叫她失去,凡是她不想要的,都要让她得到。” 何妨听得一头雾水:“主子,您在说什么呀?奴婢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没事,你要是听得懂,我也便不会对你说这些了。”金缜微笑着,手从何妨脖子上拂过,摸过她跳动的脉搏,随后放在她的肩上,“夜深了,也该休息了。” 萧慕青从临水苑出来,回到书房自己睡下,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总闪过卞雪意楚楚可怜的样子。 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我了?萧慕青喃喃道:“绝对不行!我跟缜妹妹才是注定的缘分,我决不能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但随即,萧慕青又想到金缜所说的话。 卞雪意的处境艰难,无论是在萧家还是在她母家都步履维艰。 萧慕青思忖片刻,还是去叫人把管家请来了。 “卞雪意她每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管家不知道萧慕青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于是据实回答:“五两银子。” “她既已经开始掌家,上下少不了打点人手,从我的那份里再划出一部分给她。” 管家听了,只以为自己少主跟少夫人关系缓和,忙照办了。 只有萧慕青知道,她这举动只是怜悯,并非出于爱意,而且现在要命的是,卞雪意好像真的很喜欢她,这就有点麻烦了。 — 一早,卞雪意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正遇上大房陈氏。 陈氏在前些日子因为卞雪意而丢了脸面,心中一直记恨,便又冷嘲热讽起来:“都进门多久了?还没有圆房?听说昨儿个老祖宗可是叫人把你们二人锁在一间屋内要成好事,可惜,有些人生来就没有福气,做到这个份上还是无法讨妻主欢心,听说后半夜,慕青去临水苑了,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卞雪意只说:“是我的问题,最近一直四处奔波,有些发热,少主体恤我,叫我好生休养。” 陈氏冷笑一声,并不觉得卞雪意说的是真话:“我知道慕青的心不在你身上,早晚是要把你休掉的,你面子上挂不住,编出这些谎言来,我可要提醒你,谎话说到后面,可别连自己都信了。”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老夫人喝止道。 陈氏见情形不对,只能乖乖闭嘴。 “老祖宗,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歇下了。” 萧老夫人对卞雪意点头:“去吧。” 卞雪意前脚刚走,后脚金缜就进屋了。 老夫人对金缜是有亏欠感的,当年两家人曾经口头上有过婚约,如今,萧慕青已经娶了卞雪意为正妻,又不好让金缜做妾,这事成了老夫人心头一桩大事。 “好热闹,是我来晚了。”金缜笑着说。 “好孩子,快坐到我旁边来。”萧老夫人招招手,示意金缜过去。 “我们刚才还在说该休了卞雪意,叫慕青娶你做妻子。”陈氏说。 不等老夫人说话,金缜先开口了:“这种玩笑话叫慕青姐姐听了要生气的。我看慕青姐姐对少夫人是极好的。” “你说慕青对卞雪意好?”陈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第6章 金缜只是笑笑,并不回陈氏的话。 陈氏见她这幅卖弄关子的模样,心下是越发地好奇了。 萧老夫人原本还没想好安置金缜的法子,眼下看金缜并不为卞雪意的存在而生气,萧老夫人也安心许多。 —————— 陈氏从老夫人房中出来就直奔二房张氏的住处了。 她们二人守寡数年,平日里虽然偶有互看不惯,但总聚在一起说旁人的坏话,如此,日子便好过不少。 “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卞雪意,她生得美,自小生在富贵之家,从没受过半分委屈,凭什么她的人生便一直这样的顺风顺水?原本慕青冷落她,我是极其喜闻乐见的,我就是想看明珠蒙尘,想看美玉生瑕,可今日金小姐那一番话说得古怪,什么叫做慕青对卞雪意是极好的?”陈氏说。 张氏吩咐丫鬟去把账簿取来,她告诉陈氏:“一看账簿,你就能明白了。这有些人的心意,不显露在脸上,也不显露在言语之中,可行动最能证明。” 丫鬟把账簿取来,陈氏粗粗地翻了几页,一下子全明白了。 “这卞雪意才刚进门,怎的就领十两的月钱,我在萧家多少年了,我陪伴老祖宗多少年了,我辛辛苦苦地付出了那么多,我月钱也只不过三两而已。” 陈氏愤愤不平,不过她说这话时,语气仍然是有些炫耀意味,她是大房的人,来府上的日子比张氏久,即便月钱少于卞雪意,可她仍认为自己的月钱是多于张氏的。 张氏假装一脸惊讶:“你的月钱怎么这么少?可比我的还要少呢!” 陈氏一惊,翻看账簿,这才注意到,就连张氏的月钱也比自己多,她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要站不住了。 “咱们都是苦命人,丈夫早死,无人体恤。每个月分到的那三瓜两枣不够用又哪里有人关心,比不得卞雪意。听说是慕青那孩子特地从自己的钱里面划出了一部分给她。” 陈氏揩眼泪:“你说咱们怎么什么好事都没赶上?丈夫在世时,得不到疼爱。好不容易他死了,钱也没有。我原以为世上每一个做媳妇的都要经历这一遭,凭什么她偏偏例外?眼见慕青是喜欢上了她,仗着慕青的疼爱,日后她还不得在府上横着走?” “不过这事也不一定。”张氏神神秘秘道。 陈氏听她说话的语气,支开丫鬟,两人压低声音咬起了耳朵。 “你说的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张氏道:“听说卞雪意有几个知交,不知道她婚后肯不肯安分。毕竟她原本是能做家主的,如今给人嫁过来做妻子,心中或许不甘,就怕回头她生出什么事情来,让我们萧家没有面子。” “这不能吧,她看着还算知书达理,很是安分。” “知人知面不知jsg心,难说。”张氏道,“刚刚听说卞家来人,称她母亲病了,要她回去看望,卞雪意听了,就急匆匆地走了。谁知道这事是真是假,她要是借机溜出去跟情人相会,咱们又不知道。” 陈氏一听,顿时有了主意。 回到院子里,陈氏立刻地打发丫鬟出去远远地跟着卞雪意回家探亲的马车:“如果发现她去了什么隐蔽的地方跟人私会,我一定重重地赏你。”
95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