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脸上的笑一僵,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宋晚倦却轻轻一笑,走近抱住南宁,声音听不出什么:“我好想你啊姐姐。” 阔别已久的怀抱,还是如此地温暖,将她整个人拘在怀中,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炽热。 “年少时不懂事,做了让姐姐伤心的事,姐姐能原谅我吗?” 三年的雕刻将宋晚倦从当初那只只会咬人的野狗变成了一个心思内敛的人,学会了迂回,学会了步步为营。 然而南宁还是那个被她一撒娇就能心软得一塌糊涂的姐姐。 时间总是能洗去那些不堪与争执,剩余的都是些琐碎温情,更何况她一人居于他乡,得见故人更是喜不自胜。 南宁看着宋晚倦低眉顺眼的模样,才明白,其实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以及能够顺着走下去的台阶。 陈年旧事化成的堵在心口的巨石被这么一句歉砸成了灰,南宁伸出手,回抱了她。 “想通了就好。” 她看不见垫在自己肩头的,宋晚倦眯起的眼睛以及志在必得的神色。 南宁松开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真的出落得愈发夺目:“没想到居然机缘巧合地成了你的老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宋晚倦暗想:那有什么机缘巧合,不过都是蓄意安排。 但她并没有显露什么,只是面露委屈,一言不发。 南宁一下子将各种的猜测想了个遍,愈发觉得愧疚:当初她一走了之,完全忘了小倦那个压抑的家,当初那么听话的一个人,后面也不知怎么一个人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华城。 “你现在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宋晚倦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然后小声说:“我没有家,我想和姐姐住一起。” 南宁下意识便觉得不妥,毕竟当年的事过去是过去了,但并不能代表着没发生过。 宋晚倦看她犹豫的神色,状若无意地抬了抬胳膊。 南宁一眼便看见了她手臂上的伤痕,心疼地拉过:“他们又打你了吗?” 宋晚倦低头想要抽出手臂,却被南宁皱着眉制止:“你现在高三,这么关键的时期他们怎么还这样?” 宋晚倦轻声说:“谁知道呢,可能我天生就不值得吧。” 南宁紧锁眉头,觉得实在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间里再把小倦丢回那个家里,想了想,只好妥协:“那这一年里你就先住我家吧。” 宋晚倦看着她,说:“谢谢姐姐,再没有比姐姐对我更好的人了。” 南宁敲了敲她的头:“再胡说,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比我还好的人。” 宋晚倦笑笑,没反驳。 - 南宁在华城租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将宋晚倦带回家后便把她安排在了侧卧。 然而刚躺床上,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南宁打开房门,见宋晚倦拿着套卷子看着她:“姐姐,有道题我不会,可以问你吗?” 作为一名老师,学生有难题,她自然是要帮着解决的。 只是谁知宋晚倦底子太弱,虽然初中三年有她在一旁辅导着,谁知进了高中竟又落下了,就这一张卷子,三分之二的题都不会。 终于讲完,南宁就在一旁看着她纠错改正,谁知水笔画在卷子上的声音过于催眠,她今天本就工作第一天,困得厉害,竟不知不觉地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直就在关注着她的宋晚倦终于放下了笔,借着灯光,眼神贪婪地凝视着南宁睡得沉沉的脸。 片刻,动作温柔地将人抱起放在床上,看着她没有一丝防备的神色,宋晚倦凑近,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然后伸手关灯,将人整个揽在自己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南宁被闹铃吵醒,抬眼就看见了宋晚倦那张她曾夸过无数次好看的脸,呼吸一窒,南宁瞪大眼睛:“你怎么睡在这里?” 宋晚倦神色恹恹:“不记得了,昨晚做太久题了,太困了倒头就睡,怎么了吗?” 南宁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的,看见宋晚倦无辜的表情,又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摇了摇头:“没什么,学习虽然重要,但是也别学的太晚,身体最重要。” 宋晚倦莞尔:“知道了,谢谢姐姐关心。” 南宁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地想着:以后还是和小倦保持距离吧。 然而天不遂人愿,宋晚倦底子实在太差,看着她一脸好学的模样,南宁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甚至逐渐对自己床上是不是会长出来一只宋晚倦这种情况已经麻木了。 她不知道的是,宋晚倦作为宋氏继承人,自小便接受着超前教育,高中那点知识她早就烂熟于心。 高考考场外,从来不担心成绩的南宁也在这时心里产生了紧张感,看着宋晚倦一脸无所谓地走出考场,南宁迎上去,担忧地问:“怎么样?” 宋晚倦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如果我能考上华大,姐姐要怎么奖励我?” 南宁一把拍在她的头上,力道却是宠溺的:“你要是真能考上,随便提,姐姐能做到的都给你买。” 宋晚倦笑笑,心中暗道:这可是你说的。 成绩出来的那天,南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轻轻松松就能上华大的成绩,突然就有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感觉。 宋晚倦却说:“姐姐,我们庆祝一下可以吗?” 南宁看着她那张勾魂摄魄的脸,心想:这以后,小倦就真的长大了,可以不用再依靠她了。 一时间感慨万千,多喝了几瓶酒,整个人处于又开心又伤感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抱着宋晚倦不撒手,仿佛这些年的彼此陪伴要走到头了似的。 宋晚倦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太清,只能依稀看见她那双仿佛时刻盈着看不清猜不透的深泉般的眼睛。 那眼睛越来越近,直到两人鼻尖相触,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温热的气息交织,南宁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不清,只能凭着身体本能去探寻着热意的来源,然后唇瓣无意识间擦上一片温凉。 她如逢甘露般地蹭着这片凉意,想要汲取更多,却始终不得章法,甚至有些着急地张嘴咬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回应。 柔软的触感离开,耳边却传来一声缱绻而掺着情.欲的声音:“姐姐不会的话,我来好不好?” 会什么? 她混沌的脑子一片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知身体骤然腾空,然后整个人陷入柔软之境,做了一场漫长缠绵的梦,绚丽而愉悦。 - 次日醒来时,南宁只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被揉得发皱的纸张,丝毫的铺展都令她像是被撕碎了一般。 她不是什么不知人事的白纸,这些年没有谈过恋爱纯粹是因为觉得自己还没有稳定下来,就算是谈了恋爱到最后也可能会因为各种事情而分开,不如不谈。 可是现在身体各处的感觉提醒着她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 南宁皱眉,却发现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好不容易从记忆深处勾起一抹记忆,发现昨晚的事好像还是自己主动的。 这里是自己的公寓,昨晚畅饮的人也只有自己和小倦,和自己酒后失状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出来,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混账,虽然看样子应该被占了便宜的人是她,可是最先调戏小倦的人也是她。 不等她整理好乱七八糟的念头,被子被轻轻地拽了一下,紧接着宋晚倦的声音响起:“姐姐,醒了就别再躺着了,起来把粥喝了吧。” 南宁尴尬地掀开被子,一眼就看见了宋晚倦脖子上疑似被她啃出的痕迹。 脸瞬间变红,南宁接过粥,轻咳一声:“那个......” 宋晚倦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险些在这眼神里缴械投降,稳了稳心跳,索性破罐子破摔:“小倦,昨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 然后就被宋晚倦抬手落在她太阳穴轻揉的动作打断,宋晚倦的声音低低的:“我知道的,姐姐想要当做没发生过的话,我会忘记的。” 南宁看着她落水小狗一般的又乖巧又可怜的模样,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睡了就跑不负责任的渣女一样。 “反正在姐姐眼里,我也不过是一个只会缠着姐姐的累赘罢了。” “等开学了,我就一个人去学校住宿,再也不在姐姐面前碍着了。” 宋晚倦的话明明知情达理一般,却好像每一个字都在自责自己的不负责任一般。 “不是......”南宁被她最后的一句话戳得心肝疼,“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累赘?” 宋晚倦依旧眉眼低垂:“我不就是吗?父母不要我,姐姐也不想要我......” 未尽的话被南宁堵住,宋晚倦眼睫微颤。 南宁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耳根一下子爆红,连忙离开,小声说:“我会负责的。” 宋晚倦一言不发地将她手中的粥接过放在一旁,然后伸手扣住南宁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上去。 经年夙愿,如愿以偿。
第56章 往事 自宋晚倦说出那句“不许再靠近我”以后, 南宁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偶尔路过六班门口时,那个位置上也只有堆积如山的卷子。 那天宋晚倦说话的语气莫名地让她很在意,总是忍不住想要回想起那天暮色氤氲下, 宋晚倦那温暖暮色也掩盖不住的疏冷神色。 可是她对这个人又知之甚少, 甚至六班的同学们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加之高三本就学业紧张,月考又近在眼前, 南宁一时间自顾不暇, 渐渐地几乎将这个有些神神秘秘的人遗忘在了脑后,但那也只是几乎。 月考终于伴随着收卷的铃声落下帷幕,国庆节假期不约而至, 尽管高三的假期被剥削到了只有三天。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将假期相关安全事宜翻来覆去的重申了八百遍, 才终于舍得撂下一句众人眼巴巴地期待着的“放假”。 一阵狂欢,班长推了推眼镜,神神秘秘地说她的生日刚好是假期, 邀请大家一起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一群半大不小的人刚经历了考试的摧残, 亟需一场放松, 起着哄喊着一定要订一个好玩的地方。 于是乎, 班长大手一挥, 表示星光KTV不见不散。 南宁与班长平日里关系不错,自然也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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