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母后。 清安连滚带爬地扑向殿宇。 里外没有人了。她爬进了殿宇,里面传来人声?,“你放肆……” 是母后的声?音。她没有及时冲过去,而是贴着墙角小心翼翼地爬,四肢并用?,浑身发颤。 她爬到了内寝,看到安王叔。她张了长嘴,却?发不出声?音。 此刻,安王叔将母后压在?榻上,母后声?嘶力竭,她发怔,不知发生什么事。 阿兄去抵御叛逆,母后在?做什么? 她捂住嘴巴,知晓不能发出声?音,两人忽而分开,母后发怒,“我是你的阿嫂。” “他死?了,你自?由了。你依旧是皇后。”安王衣裳敞开,皇后生怒,摸出金簪横于自?己的脖子?上,“他死?,我也死?。” 清安眨了眨眼睛,想要回去,却?发现门口多了一人。 她更加不敢动了。 “清安还活着,我可以饶她一命。” “不必,我们一起随他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清安听不下去了,捂住耳朵,心里怕得厉害,什么是死?呢。 母后让她去死?。 不可以,母后变了,还有阿兄。去找阿兄。 她悄悄地爬回去,门口的人走?远了些?,她抱起花对外冲去。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清安公主。” 发现了。清安不敢回头?,将花丢了,拼命跑去。 宫内的皇后忽而冲出来,看到那?抹小小的背影,一瞬间,她顿住了。 “安王,你放了清安。” “可本朝有女帝。” “是吗?那?我们就一起死?。” 安王犹豫了,犹豫的时间,清安冲了出去,不见?了。 皇后扶着门框慢慢地滑了下来,眼内一片死?寂。 **** 顾一瑟催眠了皇后,问出了宫变一事。 良久后,她说道:“清安还活着,你要清醒些?,才能保护她。她活着,不能出来见?你。等时机成熟后,她就会回来了。” 皇后卧于床榻上,泪流满面。 顾一瑟想起五公主,问道:“五公主的生辰是哪年。” “庆武五年。” 顾一瑟皱眉,外面响起了皇帝的声?音,她立即收了物什唤醒皇后。 睁开眼睛的皇后眼内一片宁静,顾一瑟心内忐忑,她试探出声?:“皇后娘娘。” 皇后没有回应,她又喊了两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眼睫轻颤,忽而坐了起来,看向顾一瑟,“你是谁?” “臣妇顾一弦,玉珉之妻。”顾一瑟屏息凝神。 简单三字说明皇恢复心智了。 这时皇帝走?了进来,顾一瑟忙起身行礼,皇帝无视她,直接抱住皇后。 皇后抬首,眼中先是迷惑,继而被清明取代,“陛下来了。” 一句陛下来了,令顾一瑟迷惑,陛下指的是谁呢,是武帝还是皇帝? 顾一瑟默默退了出去,殿外的长公主苦等良久,拉着她询问道:“如何?” “应该是醒了。”顾一瑟也拿不定主意,忍着内心动荡,下意识抓住长公主的手腕。 长公主意识到顾一瑟的不对劲,扶着她的胳膊对外走?。 一段路,走?得极为漫长,顾一瑟几度回首,就很狗血,弟夺兄妻,二十年如一日,皇帝也算将皇后放在?心坎上。 只这样的喜欢,是用?丈夫与儿子?的鲜血换来的,也是一种新奇的折磨。 顾一瑟缓缓踏步,跨出中宫的门槛,她见?到了宫墙的玉珉。 玉珉似乎与陛下一道来的,她望着惊魂未定的女孩,莞尔一笑,“你也进宫了。” 长公主轻咳一声?,玉珉含笑:“母亲回来了。” “你眼睛是怎么了,几日不见?,一眼好的一眼瞎了吗?我这么大的人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出来吗?”长公主直接吐槽,装什么情深呢。 顾一瑟瞪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也不理她了,只说道:“我去相府,你们自?己玩。” “您怎么又去相府啊。”顾一瑟也是头?疼,一国长公主总往女儿政敌家?中跑,外人知晓,会以为玉珉与谢相关系匪浅,传到皇帝陛下耳中,就是结党营私啊。 长公主止步,忍不住剜她一眼,道:“我带你去戏坊。” 顾一瑟唇角弯弯,止不住就想笑。不料,玉珉轻咳一声?,“不许去,母亲没有夫婿,少夫人,你夫婿坐在?这里好好的,还没死?呢。” 顾一瑟想去吃那?些?好吃的,委屈道:“我当你死?了,成不成?” 玉珉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咳出声?,气息不顺,脸颊憋得通红。 长公主则忘忧般笑出了声?音,拍拍女儿的肩膀:“强扭的瓜不甜,我带她去玩儿了。” “母亲。”玉珉以手抵唇咳嗽,脸色依旧没有恢复,“您想玩自?己去。” “你现在?回家?吗?”长公主发出灵魂一问。 玉珉伴驾,眼下还无法?离开。她凝着长公主,长公主朝她微微一笑,“你又不回家?,等你回家?了,她自?然也就回家?了。” 玉珉:“……” 婆媳二人愉快地走?了,顾一瑟朝玉珉挥挥手:“今晚你若不回家?,我也不回去了。” 一起造作吧! 玉珉险些?给气死?了,后院失火,还是母亲放的火。 玉珉忽而高声?说道:“那?个妇人的判决出来了。” 顾一瑟止步,立即跑回去,玉珉冷冷地勾了唇角,“陛下判了车裂。” 顾一瑟脑子?没转明白,“车裂是什么?” “自?己去见?见?就知晓了,还有半个时辰行形。百姓杀了当朝官员,乃是重罪,就算是情有可原,陛下也要严惩。”玉珉心情愉快了些?,见?顾一瑟紧张,她的心情就好了。 去不了,哪里都去不了。 顾一瑟有些?糊涂,“斩首便是,为何要车裂呢?” “民杀官,可比寻常刑事案件严重。陛下想警告百姓罢了,让百姓不敢效仿。”玉珉扬首,女孩面色苍白,一瞬间,她又后悔了。 后悔不该刺激她。 长公主挑了挑好看的眉眼,“救不了,就让她舒服些?,行刑前喂一碗蒙汗药,晕过去便不疼了。” 顾一瑟醍醐灌顶,玉珉为难道:“陛下知晓会降罪的。” “你不说,陛下就不会知晓的。”长公主嗤笑。 玉珉提醒:“长安侯一家?盯着呢。” “长安侯什么处罚。”顾一瑟抓住重点,苦主杀人犯法?该死?,那?凶手一家?呢,总不至于什么处罚都没有。 “剥夺爵位。”玉珉轻启唇角。 顾一瑟满意了,看向长公主,长公主颔首,“去刑部。” 玉珉更满意了,至少不用?去戏坊看美?人了。不料,长公主又说道:“晚上去戏坊。” 玉珉:“……”母亲是上天派来克她的吗? **** 被罚的不仅是长安侯一家?,还有陆行。陆行受贿,罚银贬出京城,刑部里没有陆行这号人物了。 顾一瑟去时,恰好是右止在?。顾一瑟行礼,道:“我可否看看她。” “看不了。”右止为难的拒绝了。 顾一瑟疑惑:“为何不能看,我就看一眼,不做什么的,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还有一炷香时间行刑,下官让人喂了蒙汗药,她已昏睡过去了,到时也不至于那?么痛苦。”右止无奈,“下官未曾想到您会过来。” “无妨无妨,我不会说出去的。”顾一瑟辗转笑了,唇红齿白,悄悄吐出一口气,看来善良的人也不是没有。 眼前的右止便不错。 她想道谢,右止转身,道:“少夫人赶紧离开,行刑场面血腥,不宜您看。” 顾一瑟也不矫情,最后说道:“我留人安排安葬一事,还望右侍郎抬抬贵手。” 右止又转了回来,面露惊讶,“少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为什么呢?”顾一瑟也说不清,其实妇人的做法?搁在?现代,多半也是要判处死?刑的。她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做法?偏激,却?也是无奈之举。 她认真想了想,“妇人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右止缄默,拼死?一搏,只为女儿的公道。 他颔首,“我知晓了,我与谢相商议过,加著刑罚,祸害女子?者?,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一瑟惊讶,“谢相答应了?” “谢相没有反对,但此事不易。”右止说道。 顾一瑟明白右侍郎的意思,朝堂上的官员都是男子?,怎么会为女人定下为难男人的刑罚呢。 或许在?有些?人的心里,此事怨不得男人,要怪就怪女人长了一副狐媚相。 顾一瑟冷冷的笑了,笑着与右止告别。 登上马车后,她吩咐车夫去相府。 长公主疲惫,本在?小憩,闻声?睁开眼睛,“去相府做甚?” “找谢臣年商议些?事情,我想请她改一改刑罚,欺辱女子?者?,斩。”顾一瑟微笑,不知为何,心中扬起一股自?豪。 长公主坐直身子?,眉眼难掩疲惫,嘲讽顾一瑟:“你在?异想天开吗?哪怕在?未来,也不至于斩。何况这里都是男人的天下,你找谢臣年,她也未必答应你。你倒不如回家?使用?些?美?人计去蛊惑玉珉。” 顾一瑟挑眉:“我可以对谢臣年使用?美?人计。” “玉珉会杀了你。”长公主哀叹一声?,顾一瑟在?两个恶魔中间游走?,竟丝毫不害怕,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顾一瑟不理解:“她很可怕吗?” “我都觉得她可怕。”长公主侧身而坐,颓然丧气,“我来的时候,她不在?公主府,十五岁那?年回来,回京途中遇到刺客,她剜了匪寇的心脏,逼其他人吃了。” “其二,回京后,她为了能在?陛下面前露面,屡出计谋,这些?计谋背后的算计,令人可怕。我不与你细说,日后会知晓的。” “她经手的事情,无一不妥。经她手中的官员,无一活着。她是一把失去理智的刀,我听闻她上过战场,为得敌军信息,想出无处折磨人的刑罚,这些?刑罚还在?刑部呢。古有炮烙,令人痛不欲生,如今的玉珉,便是为权势丧失理智的魔窟。” 顾一瑟歪着脑袋听了半晌,却?不觉得玉珉可怕,只说道:“那?个妇人连杀两个男人,速度必须快,她也很可怕,可她是被迫的。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长公主嗤笑:“可她逼疯了皇后。” 顾一瑟被吓了一跳,“她逼疯皇后做甚。” “武帝对她甚好。过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只听人说武帝对这个外甥极为爱护,曾想着将清安公主嫁给她。她与清安公主是有口头?婚约的。”长公主也无无可奈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位长公主其实是病死?的,听说是抑郁而亡。来时,算一算,玉珉已有十岁了,五年后,驸马战死?,玉珉扶灵柩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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