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 丁芽没想到自己乌七八糟的念头有那么多,下意识地说:“我为什么要给你发?” 还好这片没那么多人,她俩的动作也没那么夸张,偏偏丁芽看到了抱着酸奶看过来的小朋友。 小壶歪着头,笑得露出了门牙。 丁芽的羞耻心瞬间冒了出来,“你又不是我老……” “丁芽!” 丁树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她哥买了一只大龙虾,正叫她过去。 丁芽跑了。 舒池被丁芽挣开的手垂在身侧,脑后的一撮头发因为的她低头而扬起。 小壶过来,把酸奶放进购物车,问舒池:“你喜欢这个姐姐吗?” 舒池认真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她倒是没大人觉得小孩说的都是屁话的意味,跟小朋友相处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没有。 即便没蹲下,小壶都感觉自己像是舒池的朋友,也不怪她跟喻心怡的女儿都很喜欢黏着舒池。 这种感觉好爽哦。 “因为你都不想让她走啊。” 小壶扒着购物车往前进,一边又要去看顶上飞过的外卖包。 她头上的发卡闪闪发光,摇头晃脑地数落舒池:“舒池阿姨果然很笨。” 舒池笑了笑,“我没有。” 井羽绮要出差看秀,小壶自然是要跟舒池回家的,她买东西的架势跟亲妈一模一样,活像要囤个几十斤过年。 多拿了的舒池就会放回去。 小壶噘着嘴说:“凭什么小孩撒谎就会长鼻子,大人就不会有代价吗?” 说者无心,舒池却想到了她当年被豆芽当成男人的毫不反驳。 我没有私心吗? 我的私心是,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那丁芽说的一切展望,我起码还有稍微实现的可能。 从结婚开始。 哪怕我没什么学历,社会对男人的容忍度总是高一些。 女人创业要遭受的非议舒池和井羽绮这些年体会很深。 当年同批出来打工有点的名堂的同乡,在结婚上的选择远远比舒池和井羽绮的多。 毕竟舒池面容有损,个子太高,学历不高。 井羽绮未婚生子,身材过于火辣,性格太泼。 怎么都能掰扯出点不是良妻的味道,如果性别一换,可能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哪怕对方真的可以原谅我的欺骗,我还有资格站在她边上么? 舒池叹了口气,这个瞬间她又有点明白,自己那点不肯放手的执念是因为什么。 “这个怎么样,看着很好吃吧?” 丁树青问丁芽。 丁芽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她长得白,运动过度浑身就跟涂了粉一样,丁树青欸了一声,“你脸怎么都红了,至于么,就这么几步给你喘的。” 丁芽瞪了他一眼,“哥你能不能少损我几句啊。” 丁树青:“我才说了这么一句。” 丁芽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 直到回家吃饭,她脑子里还反复重现着刚才舒池的眼神。 还有舒池手的温度。 她的手真的好粗糙啊,黑也就算了,活像是去干过什么粗活一样。 不过当年她却是自己开店,是不是要起早贪黑的啊? 店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好辛苦的。 为什么啊? 她也没比我大多少,家人呢? 骗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分明是上大学的年纪。 高中毕业没有念了吗? 可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 舒池周五给小壶做了顿饭,吃完饭后带着小朋友去公园还顺便去医院看了看喻心怡的女儿。 喻心怡跟舒池是同乡,小朋友坐在一起看电视,她跟舒池坐在外面喝茶。 她问舒池:“最近还好吧?” 虽然是同乡但十里八村的还是有点的区别的,有喻心怡的对比,舒池每次回老家都要被家里人数落。 哪怕她现在创业成功也算个老板,在别人眼里好像还是喻心怡过得最好。 但舒池不太所谓,反正一年顶多回一次。 她点头,“挺好的。” 喻心怡:“前阵子我妈来,还问了你一句。” 舒池:“这样吗?” 她又问了句:“阿姨不会要给我介绍对象吧?” 她难得露出这种样子,喻心怡笑了一声:“是啊,她可操心了。” 喻心怡跟舒池的关系是这几年好起来的,家里本来也不认识。 同乡的力量很强大,这方面都展露无遗,人有时候热情得很,这方面也要照顾到。 舒池露出个颇为扭曲的表情,“不用了吧。” 喻心怡揶揄地问了句:“放心,你上次和相亲对象闹成这样,大家听说要给你介绍,都不愿意呢。” 舒池松了口气。 喻心怡又问:“我听小绮说你有情况了?” 舒池刚松的气又上来了,正好这个时候小壶来拿水果,听到还补了一句—— “是啊是啊!是个漂亮姐姐!” 喻心怡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性别。 她眼睛都带着打趣,“真的?” 舒池头皮都有点发麻,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隔了半天,她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我好像对丁芽,不讨厌,但这能算喜欢吗?
第20章 丁树青来看丁芽也就是给妹妹做顿饭, 吃完饭把碗洗了跟丁芽出去逛了一圈就打算回酒店住了。 家里两个小孩,一般来说长子会选择去外面闯荡。 丁家反而是反过来的,丁树青反而继承了父亲的对职业的爱好, 也继续把家里的律所开了下去。 丁芽从小被宠着长大, 反而不喜欢呆在老的环境里。 她的行业很新,却没什么职业规划,丁树青和她遛狗逛公园的时候还问了丁芽工作的打算。 丁芽抱着跑了会就不肯跑的小狗, “没什么打算, 能干就继续干吧。” 丁树青:“我也不是催你结婚什么的,但爸妈还是很不放心你一个人的。” 外面齁冷,这一年又走到了尾巴, 丁芽仰头看了看头顶,月亮弯弯的, 她问丁树青:“一定要结婚吗?” 丁树青问:“你是不是已经在谈了, 是怕我们不同意?” 丁芽:“算是吧。” 她说的模棱两可, 怀里的狗狗穿着红黑插肩的衣服,靠在丁芽怀里, 看上去格外惬意。 丁芽摸了摸小狗那跟穿着袜子一样的毛绒爪子:“哥, 如果我喜欢的是女的呢?” 丁树青来出差也就是谈点事情, 明天上午结束就回家, 住在附近。 丁芽陪着她走去地铁站,结果一边聊一边走过了。 这个公园很大,晚上还有人跳广场舞, 远处的空地传来热闹的声音, 丁树青被这句话问得一个激灵, 夸张地啊了一声。 他吃饱喝足的半点不插手家务事的妹妹戴着帽子,那张圆脸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表情好丑。” 丁树青都觉得自己想说的话烫嘴, 一瞬间他有很多冲动的话想说,但是看到丁芽的表情,最后忍了下来。 因为丁芽是认真的。 丁芽从小到大都是得过且过的性格,好像从来看不到她全力以赴的样子。 有时候开家庭会议,父母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哥哥妹妹性格差那么多,丁芽的个性也不像父母。 明明是亲生的啊。 丁树青到现在还记得丁芽小学学校举办的趣味运动会,妹妹堪称滥竽充数的行为。 不过这也是丁芽的管用套路。 她好像从来没什么集体荣誉感,习惯了用这张很容易博得别人好感的脸用筹码,获得偷懒的机会。 狡猾又好骗,矛盾又让人头疼。 还好青春期没出现什么离家出走什么因为早恋跟家里闹翻的常规桥段。 顶多就是考试从来不努力,学习也是及格就好,看的都是热血漫,但是完全不会燃烧到自己,属于把名人名言挂在墙上都不会激起她的斗志。 从来只是集体参与者,宁愿做一个平平无奇的校园路人。 上次看丁芽认真是什么时候? 丁树青叹了口气,盯着地上的影子瞧了两眼。 高考这家伙还是那样,复读也是班上最不认真的。 上大学也是,可能就是在毕业去向上,不肯认同父亲安排的去律所做后勤,反而要留在荆市上班。 不过是省会,也能理解,但那种认真跟这种认真又不一样。 “谁啊?” 丁树青忍住自己扭住的表情,他可能对自己孩子都没这么头疼过。 丁芽看了她一眼,笑了一声:“你知道的。” 丁芽完全不知道这四个字在寒冬把她哥炸了个头昏脑涨。 丁树青又啊了一声,把趴在丁芽怀里的小狗都吓了一个哆嗦。 “我知道?你相亲过的也没女的啊?” “难道是你大学同学?我记得是一有一个姓沈的,和你打电话老听到她说话。” “也不会是你高中同学啊,你这个人从小到大都不爱交朋友的。” …… 这个点时间不早了,他们走在都没什么人公园路边。 远处是依旧有灯光的写字楼,再远一点是荆市这一环的地标建筑,跟个玉米一样,顶上还长了两个兔耳朵。 整栋楼的颜色变来变去,像是此刻丁树青的心情。 丁芽说:“哥,你当年不是偷偷跟我去看过她的吗?” 她的口气平平淡淡,少了刻意的一惊一乍,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抬眼,看了看前方。 路灯照在树上,树叶的影子洒在丁芽的脸上,使得她本来就小的脸上失去了微光,在斑驳的影子里竟然带着一股很不丁芽的执着。 丁树青都懵了。 他脱口而出:“那是女的?” 丁芽笑了一声:“什么啊,你不是跟着我去见网友,原来你没看完啊?” 当年丁芽接着父母出差,正好碰到假期,她就以和朋友去补课的理由去见舒池了。 丁树青也放假在家,没被妹妹的理由骗到,也可能是早就关注到丁芽的状况,跟着买了票,一路去了榕城。 荆市去榕城的大巴要坐四个小时,丁树青没跟得很紧,只看到丁芽去了面馆,最后一言不发地又坐车回来了。 假期结束,丁芽也意识到自己的网恋,好像就这么结束了。 是那个男的长得太丑?还是年纪太大? 丁树青也没问,反正见光死的分开是他乐见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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