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舒池的手, 摸了半天, 感叹了一句:“你力气也太大了。” 舒池嗯了一声:“可以给你徒手拆快递。” 丁芽:“我有见剪刀,用不着你。” 她今天明显恢复了,看上去心情很好, “我还没来得及拍照呢。” 丁芽吃了两口饭又去看裙子了。 舒池说:“我下午要去趟公司,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丁芽生病请了两天病假,下午也要去公司了,她摇头:“你送我去上班。” 舒池嗯了一声:“那晚上我来接你?” 丁芽:“舒总晚上有空?” 她没事就会这么喊舒池, 舒池都习惯了,“这个项目进度差不多了, 最近都不忙。” 丁芽哦了一声的:“那晚上你来接我。” 临走前丁芽还是找店铺修一修这条裙子, 以她的能力, 只能修布娃娃的裙子,这种大件还是太难了。 大概是丁芽的低落太明显, 舒池说:“昨天有摄影师拍照的, 下午应该能传过来了。” 丁芽哼了一声:“我要自己自拍的那种。” 舒池还想说什么, 但丁芽的公司已经到了, 对方走得很快,但走了几步又转头到看舒池,发现舒池还在, 又挥了挥手。 等丁芽进入大楼, 舒池才打了个电话:“直接送到公司地址就可以了。” 丁芽的粉头发得还没染回来, 在公司受到了一众瞩目,但她没什么精神, 纯粹是没睡饱。 和舒池在一起确实很幸福,就是对方仍然有非常严谨的服务精神。 这些年深入了解,可能丁芽对自己身体的掌控都没舒池强。 丁芽下午开完一个会,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的快递很多,有些送到公司,丁芽也没想太多,但收到的时候看了两眼,发现是服装,拆开一看,发现是一条裙子。 标牌和她挂在家里那条被舒池扯坏的一样。 丁芽本来想问问舒池,又觉得没问的必要了。 她只是临近下班给舒池发了一条:不用接我,来这里。 是一个酒店的名字。 舒池交接完工作下班,开车去了丁芽发的地方。 酒店名字就很暧昧,等她站到房门,敲了一下门,门打开后,看到了穿着正版·纯白之心的丁芽。 当年那套裙子配套的头发是黑色公主切长发,丁芽来不及染头发,就戴了假发。 灯光不算很明亮,但这样一眼看过去,丁芽像是游戏里的人走了出来。 年龄、身份都被抛之脑后,和昨天顶灯密室周年也不一样,这是她们独处的空间。 舒池就站在原地,丁芽歪头,掐出一句嗲嗲的老公。 还原了当年语音里的腻歪,她说:“我来奔现找你了。” 舒池关上门,冷静地回答:“我没同意你来找我。” 她嘴上这么说,手已经挑起丁芽的一缕头发,现在的假发质感很好,就是太好了,不敌舒池对丁芽发质的了解。 但丁芽明显要上演一场网恋奔现的情景再现,舒池也没扫兴。 丁芽问:“你生气了吗?” 她伸手去触摸舒池,身上的香水味到在靠近的时候萦绕鼻尖,最后抓着舒池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问:“这条裙子好看吗?” 舒池怕又被丁芽骂,认真地征求意见:“要不要先脱了。” 丁芽营造的氛围一扫而空。 她深吸一口气:“你就不能配合我吗?” 舒池到抿了抿嘴,“我怕弄破了。” 她解释道:“只订了两条,没第三条了。” 这个时候的体贴让丁芽无话可说,她觉得要大干一场确实需要先脱裙子,但是…… 丁芽还是选择先拍照,可惜拍完气氛全无,正好晚霞没散尽,两个人干脆坐在露台一起欣赏城市的晚霞。 舒池问:“临时订的?” 丁芽还没换下裙子,她撑着脸看外面的橘色天空,嗯了一声:“被狠狠宰了一顿,不过含餐,是牛排。” 舒池嗯了一声,下一秒丁芽的手机响起,提醒她收转账。 丁芽也没客气,哇了一声:“舒老板财大气粗。” 夏天的傍晚还是有点热,还好晚风足够消暑,桌上的冰柠水装满了冰块,倒水的时候晃出清脆的声音。 舒池说:“我都是你的。” 丁芽:“口说无凭。” 舒池想了想:“你不是不让我口了吗?”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送餐,就算丁芽和舒池的确老夫老妻,仍然会有害羞的时候。 她拎起裙角去开门了。 舒池拍了一张城市的落日,分享到朋友圈:幸福瞬间。 桌子被晚餐堆满,舒池习惯了丁芽的拍照行为,也没先动叉子。她只是看着丁芽各个角度拍照,偶尔帮忙调整姿势,看上去很是熟练,明显是这些年练出来的。 丁芽脑子里还是口口口口,饶是她从前自认钓人技术精湛,仍然会在某些地方败给舒池。 当事人现在是个沉淀下来到底生意人,气质比以前还吸引人,丁芽拍完照片又要修图,最后舒池坐到了她的身边,最后…… 丁芽坐到了舒池怀里。 丁芽的朋友圈更新了九图。 黑色长发蓬蓬裙的女人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反而是舒池看着很是松弛,自拍就算画风不一样,仍然可以让看客从眼神看出相爱的痕迹。 只是熟人嘴不留情,祝福完了还要点评一句。 井羽绮:祝福!这么浪漫啊一起看落日!(舒池你老牛吃嫩草啊,看上去大你老婆十岁。) 沈穆:狠狠祝福!牛排看上去好好吃哇!(博主的假发哪里买的,来个链接。) 小壶:好般配!!好幸福啊!周年快乐!!(舒池阿姨你怎么拍照永远不笑,吓死人了。) …… 这些都是共同好友,舒池都能看到评论。 晚霞散去,夜晚来临,舒池点着这些评论,问丁芽:“我看上去还很像开催债公司的吗?” 丁芽刚拆了假发,听到这句话笑得浑身发抖,假发都没放好,还是舒池收起来的。 丁芽:“要我说实话吗?” 舒池已经懂了,她叹了口气:“不用说了。” 丁芽伸手捧起她的脸,像搓家里的狗一样搓自己对象的脸。 一张乍看不好惹的脸顿时搓得可笑,舒池也不生气,到还往前凑了凑。 丁芽:“催债公司的起码也得爬满纹身吧,你还差远了。” 她额头贴上舒池的额头,感叹了一句:“但很酷啊,我们舒老板,白手起家家大业大。” 舒池亲了她一口:“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丁芽本来还想自夸,结果被舒池抢了台词,只能符合:“太幸福啦。” 舒池:“那漂亮的女朋友要我帮忙脱裙子吗?” 丁芽:“我好不容易才穿上的,不想脱。” 她只是摘了假发,现在和舒池面对面坐着,酒店的床特别软,好像塌下去一块。 舒池点头:“那要出去逛逛吗?” 丁芽:“现在?” 舒池嗯了一声:“带着差我十多岁的女朋友啊。” 这句话明显是自嘲,舒池气质稳重,谁看见她都会往大了猜,曾经就出现过同龄人喊她姐的情况。 丁芽也看到井羽绮的评论了,笑了一声:“那不是更刺激吗?” “网恋对象什么都是假的,年龄也是假的,好危险。” 她声音含笑,穿着拖鞋的脚一晃一晃,鞋都掉了,舒池弯腰给她捡,丁芽却说到:“给我换那双。” 她指的是上班的玛丽珍短跟皮鞋,也是下午出门的时候舒池给她挑的。 有些人一声不吭,实际上什么都安排好了。 舒池:“那我有小费吗?” 丁芽转头,挑起女人的下巴:“我的网骗对象要什么小费呢?” 舒池:“大额小费。” 丁芽笑出了声,“什么啊。” 舒池:“先欠着,再补吧。” 丁芽听出了言外之意,嗯了一声。 酒店在闹市区,丁芽穿的裙子也能穿出门,她们走在路边,舒池还给丁芽拍了好几张照片。 最后两个人靠在天桥栏杆吃冰淇淋。 舒池就算大富大贵也难掩穷疯过的本性:“五十块的冰淇淋,和五块的区别是什么?” 丁芽很爱吃巧克力脆,她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是和我吃。” 这个回答就很丁芽,舒池笑了一声。 丁芽问:“你第一次吃这个是什么时候?” 舒池想了想:“冰淇淋的话是去工厂的时候,冰棍是小时候吃的,那时候五毛一包,里面有五个很小的彩色冰球。” 她看着下面的车流,明明身上的衣服都区别于从前的廉价材质,手表都昂贵无比,仍然近在咫尺。 丁芽突然想开了。 我为什么会觉得舒池遥远呢? 她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 她明明触手可及,她也是我为了我才来到这里的。 舒池问:“那你呢?” 丁芽:“忘记了,反正很小的时候就吃过。” “你知道的,我骄奢淫逸,很爱享受,还要从哥哥的零花钱里拿出一点去买吃的。” 她看着舒池:“指不定我以后越花越多,你会养不起我。” 舒池笑了:“不可能。” 她平时踏实稳重,几乎没人认为舒池有轻狂的时候。 舒池牵起丁芽的手,今天月亮弯弯,好像嵌在她们的对戒上。 “我保证过的,我会让你幸福的。” 丁芽看着舒池,心想:这人真好。 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但她选择反驳这句话。 “才不是。” 丁芽咬了一口舒池的抹茶冰淇淋,说“不是你让我。” “而是我们一起走向幸福。” 舒池盯着冰淇淋上的牙印,笑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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