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完全抛弃大学老师该谨记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头扎进封建迷信不出来。 她走到家门口,今天没那个心思故意等杉晓瑟来开门,她抬手按在指纹识别的地方,等滴答一声响后开了门。 没声音,纪知颜在瞬间慌了心神,她连鞋都没换,蹬着短靴进了家门。 走过玄关,她停了下来,像是逃过一劫般喘气。 她退回门口坐着换了拖鞋,把包和风衣挂到旁边,再放低了脚步向客厅走去。 她走到沙发旁边,蹲下了身。 杉晓瑟的睡颜一贯乖巧,透着粉的脸颊像夏日里的水蜜桃一般,一双杏眼闭着,把浅棕色的瞳仁都隐在了薄薄的眼皮之下。 她睡觉会哼唧,就是简单的语气词,拼凑不成句子,纪知颜有时候半夜醒来正好听到她从鼻腔里哼出短促的音调,会偷偷吻上她的嘴唇。 纪知颜的吻总是轻柔的,尤其是她不想把睡梦中的人吵醒的时候,她只轻轻触碰黑暗中的柔软,只一瞬就离开。 像是初成的蜻蜓点了湖水,连涟漪都没荡开。 但今天她只看着杉晓瑟,听着她又哼哼唧唧的,却只盘腿坐到了地上,右手撑住膝盖,手指托了脑袋。 她不敢动作,怕眼前的人只是她的一场幻梦,她又开始被心里那股诡异的离别感扰乱,但在抬眼看到杉晓瑟的时候又平静下去。 窗外日光变幻,铺到地上的阳光换了位置,纪知颜却没换。 她就一直坐在地上,没看手机,没看平板,就盯着眼前睡熟的少女,仿佛回家之前焦躁的人不是她一般。 “嗯……你回来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杉晓瑟终于睁开了眼,她伸了个懒腰,再看着纪知颜笑。 她笑得眼睛眯起,瞳仁都被遮去半数,她再伸出手,用手指勾勒纪知颜的面容。 从英气的眉弓到高挺的鼻梁,她刚遇到纪知颜的时候还只能隔着空气描摹。 纪知颜抓住她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放到脸颊边。 “嗯,我回来了。”她说话的时候下颌骨轻轻上下,利落的下颌线落到杉晓瑟掌心。 她好瘦。 杉晓瑟用掌心肌肉感受着纪知颜的下颌,心里感叹时却被一抹温热吓住。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有人欺负你了吗?我帮你去骂他!” 杉晓瑟立马从沙发上直起上半身,再俯身下去给她擦眼泪。 纪知颜摇摇头,转换姿势跪到了地上,她双手撑到沙发上,把杉晓瑟框住。 她微微仰头,用沾了泪水的唇去寻杉晓瑟。 眼泪咸湿,纪知颜只碰了一下眼前人的唇就离开。 “怎么了?你答应过我发生了什么都要告诉我的。”杉晓瑟伸手圈住纪知颜的脖颈,把头埋到她颈间用柔软的发丝蹭她。 纪知颜用手环住少女的腰,闭眼嗅着若有似无的杉木香。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讨厌等人啊啊啊,但是更害怕让别人等我(奇怪),所以每次都提前好久好久,如果对方迟到我真的会想一拳锤爆地球!
第51章 委屈 杉晓瑟双手捧着纪知颜的脸,试图把她的眼泪擦尽却发现她今天像是被挑了泪筋,温热的泪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流。 眼泪有若山涧不止的泉水一般,把杉晓瑟的掌心润湿后又把她的手臂灼出泪痕。 泪花的滚烫总是凉得快,暖风吹过都让杉晓瑟因为手上凉意打了个寒颤。 纪知颜留恋地在她掌心蹭了几番,而后再向前倾身把头抵到了她的肩膀上。 杉晓瑟的肩膀瘦削,就算纪知颜每次做饭她都极度捧场地吃完,她也没长二两肉,还是当初细胳膊细腿像是个瓷娃娃一般的模样。 肩胛骨的喙突抵上纪知颜的眉心,却是杉晓瑟被压得疼。 她奶白的睡衣上带着浅浅的橙子香味,纪知颜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短促的鼻息打到杉晓瑟锁骨下方,无端让她塌了腰。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杉晓瑟抬手轻轻揉着肩膀上那颗像是突然泄了气的脑袋,微红的指尖隐进乌黑的长发里。 不得不说纪知颜的脑袋是真重,难道因为聪明人的脑袋里知识多? 她嘴角扬起,但不敢笑出来,只把自己的头靠上纪知颜的后脑勺,细长的手一路从发根顺到发尾。 “你不要走……不要……”纪知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哭腔愈发浓重,像把每个字按进眼泪里再捞出来说给杉晓瑟听。 每个字上都挂着淡咸的眼泪,滴滴答答往地上淌水。 “我去哪儿?走哪儿去?你在说些什么?”杉晓瑟手上动作停住,却没收住力道,拽得纪知颜抽气。 她连忙松开手,又把纪知颜的脸捧起来,盯着她通红的眼眶皱眉。 “受什么刺激了?”杉晓瑟语调放得轻柔,像是生怕再刺激到眼前的人。 纪知颜摇摇头,再眨眨眼,眼尾的红像是桃花花瓣尖的红一般,又承了突如其来的春雨,少见的柔弱让杉晓瑟想起月光下短暂绽放的昙花。 莫名其妙的,从桃花想到昙花。 昙花在晚上九十点钟开放,在悄无声息中独享了一整个夜晚的月色后缓缓闭合,像是怕别人记住自己的风华。 偏偏她洁白又盛大,光辉比天边月亮更耀眼半分,没人不为她瞬息的风姿折腰。 但纵使面前的人再殷勤,再举着手机感叹,她也照样九十点盛开,二三点谢幕。 她孤高又清冷,比荷花更像君子。 没人知道她在无心盛开的时间里,将光华收去何处,但杉晓瑟知道。 她正任凭自己捧着她的脸,眼泪似月光倾泻。 “没有,我……害怕而已。”纪知颜敛眸,圈着杉晓瑟腰的手臂再收紧半分。 “好端端的你怕这些干什么?”她把马上要麻掉的双腿放下沙发,垂到纪知颜身侧。 她再低头吻上纪知颜的唇角,一触即分,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不会离开你的,难道你要质疑我吗?” “你又学我说话。”纪知颜视线移开,眼泪总算止住,语气里哭腔散去,换成了被人学舌的些许恼怒。 “我没有,只是突然就想到了,你不能不准我说吧?”杉晓瑟揉揉她的脸,可惜因为纪知颜脸上没什么肉,手感算不上好。 “不准。” “你以为你是霸总啊?还不准——” 杉晓瑟眼睛睁大,但也只睁大了一瞬,就顺其自然地闭上,她捧着纪知颜脸的手也没放下,索性向后插进了纪知颜的头发里。 看起来就像是她迫使纪知颜抬头吻她一般,实际她已经要被亲得神思漫游天外。 她像是被扔进了瀑布下的湖里,刚挣扎着站起又被淋头的大水打进水里,浑身湿透,想寻个支柱却发现只有名为纪知颜的一块湖中石。 腰上的禁锢松了,杉晓瑟刚放松半分,膝盖传来的触感又让她绷直了脊背。 她往后退了半分,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纪知颜却用右手按住她,让她不得退却。 但纪知颜放在她膝盖上的手良久都没下一步动作,像是就放在那儿,寻一个支撑点一般。 纪知颜的手总是有些冷,指尖更像是刚从冰里拿出来,浸出的寒意和触碰带来的酥痒让杉晓瑟喉头滚动,咽了咽口水。 毫无征兆的分开,杉晓瑟无意识地向前探身,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她睁开眼睛已经看到纪知颜眼里浓重的情绪。 深棕色里藏了难言,杉晓瑟借着窗外的日光才看清了她眼底的欲.望。 纪知颜右手滑到杉晓瑟的脖颈,拇指轻抚着杉晓瑟的美人筋。 她的呼吸声略微沉了些,视线却飘到一旁,和放在杉晓瑟膝盖上的那只手一样不敢动作。 不敢。 杉晓瑟抿抿嘴,极力压下已然能听见的凌乱心跳,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但也不敢再去想。 她向前倾身,凑到纪知颜耳边犹豫几番终于开了口。 “可以。” 纪知颜没动作,连瞳孔都好像没变化,但杉晓瑟知道她肯定听见了,只是现在害羞到极点,不敢轻易动作而已。 她也不想再去说第二遍,毕竟一遍已经要了她莫大的勇气。 “我……你,想好了吗?”纪知颜终于回过神来的模样,却没立刻动作。 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啊,难道不应该在她说完之后就扑上来吗? 杉晓瑟偏头,不想再和纪知颜说话,只点点头,耳垂已经要红到发紫。 她听见纪知颜的抽气声,只这简单的气息都让她变作了刚承了春雨的土地。 湿润且含苞待放。 “好。” 纪知颜伸手把杉晓瑟的头掰正,想象之中的激烈并没有到来,她只像平时一般,细细含住又放开。 指尖逐渐带了温度,挑开睡裙的下摆,自泛着粉的膝盖向前缓缓游走。 轻浅的触碰让人戒备,纪知颜用右手拂过杉晓瑟的脊背,一下一下,像安抚一只猫儿一样。 “去卧室,还是就在这里?”她分开双唇,抵着杉晓瑟的额头问。 杉晓瑟却像是害羞到了极点,闭着眼睛不说话。 “那就去卧室,可以吗?” 杉晓瑟点头,她轻咬了下唇,感受到纪知颜的手穿过她的背后与腿弯,是要抱她去房间了。 “你待会儿可能得等我一会儿,我得先去……洗个手。”纪知颜站起身,看着把头埋到她胸前的人说话。 她视线飘忽半天,喉头滚动后才抬脚往房间走。 熟悉的铃声响起,纪知颜径直跨过放手机的地方,却被怀里的人叫停。 “你接啊,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杉晓瑟终于舍得抬头,用含了水汽的眼睛看她。 “你让我现在接电话?” 莫名的,纪知颜有些委屈。 杉晓瑟略微沉吟,两秒后开了口。 “你先接,接了我们再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腻歪腻歪,然后,嘿嘿
第52章 诀别 咔嚓。 纪知颜一脚踩上枯干的树叶,清脆细碎的声音从她凹凸不平的短靴底炸开。 她站定,手扶上旁边直挺挺的油松,指尖泛着红,像是被山上的低气温冻的。 云雾在山腰缠绕,日光渗进看不透的一片白茫茫里。 “老师,走累了?”陆绵绵凑近,递给纪知颜一瓶水。 纪知颜接过,手上微微使力,瓶盖被她拧开,塑料瓶里装得快溢出来的水随着她的动作晃荡,差点洒到她手上。 她一转头,递给陆绵绵。 “诶?”陆绵绵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右手已经下意识接过瓶子。 “我有水,谢谢。”纪知颜抱起手臂靠上树干,目光落到前面说话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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