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冷飕飕 “坏东西回北院啦!坏东西回北院啦!!” 上千只‘鹦鹉’齐声学舌,甫一出门,柴青遭到前所未有的音波攻击,红润的小脸有一瞬间的苍白,暗忖: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难道上辈子我没做过一件好事么? 她忧伤望天,素净的脸庞写满对命运不公的抗争。 但抗争也无用。 几千只‘鹦鹉’里最会气人、喊得最卖力的柳姓鹦鹉妙妙曼曼地坠落红尘,浑身上下写满一个“骚气”。 柴青打小见她睡男人,就她那翘起来圆润雪白的屁股蛋子,见了没一百遍也有小八十回,见得多了,这女人再怎么搔首弄姿她都能当一名合格的睁眼瞎。 晚风吹动柳眉暖金色的抹胸,她盈盈一笑:“坏东西生气啦?” 人在屋檐下,柴青哪敢生她的气,真生气也不能应啊,当她傻?但凡被揪住小辫子,姑姑就敢克扣她的零花。 她委委屈屈扬起脸:“没睡够。” “瞧这张欲求不满的脸哦……”合欢宗的大宗主翻脸比翻书还快:“还不给我滚回去?让你睡北院,你再敢夜里跑过来,小心你的狗腿!” 怎么就狗腿了? 柴青气哼哼地走了。 全宗弟子陪宗主玩‘气坏侄女’的游戏,气跑了柴青,堵在柳眉心口那道一直咽不下去的气终是咽下了,顿时神清气爽:“坏东西,我还治不了你?”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享受欺负这个宝贝侄女。 弟子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震天响的铜锣从哪拿来给哪放回去,一时间,星河漫天,半空尽是飞来飞去的影。 南院,被雨淋湿无人问津的苦命鸳鸯,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痴痴望向窗外,对柴青的念想如潮水袭向心口。 欲.念压身。 如满枝头的桃花一股脑砸在发顶。 晕乎乎的,满目绯色软红。 姜娆重重地喘.息一声,轻揉心口,要揉散那点子喧嚣热烈的爱意。 然爱意入骨,这样做只会教身体生出无限的遐思,她停了手,移步往一侧的净室冲了个冷水澡。 几十颗的云水丹,一次次的悱恻缠绵,那些白日夜晚几乎撞入骨血的激情,犹如一把裹了蜜糖的利刃,开始一步步割开矜持冷淡的假象。 念着坏胚子不喜她自渎,姜娆忍了又忍,躺回床榻,闭上眼,心神沉浸在漫漫长夜。 北院。 柴青踢踢踏踏地进屋,窗外月色正浓,她一脸郁郁,不知是受真我境真我自我的影响,她这会满脑子想着花钱。 人心有欲,这边得不到满足,那边就会膨胀。 高床软枕,和南院同出一辙的摆设,上至睡四五人都从从容容的大床,下至铺在地上寻常人奋斗一生也买不来的珍贵绒毯,柳眉很舍得给她花钱,能摆进她屋里的,样样都是最好。 毫不客气地说,王室真正的公主都没她过得滋润。 但柴青就是睡不着。 手痒,心痒,哪哪也不快活。 乍然富贵,她觉得她得了富贵病。还病得不轻。 治好这病很容易,柳眉给她两个大耳刮子立马就能好,但谁舍得呢? 九州最年轻不可测的宗师、风流剑柴令的女儿、柳眉花了十年宝贝青春养大的宝贝侄女,只是真我境毛病多一点,败家了点,色.欲熏心了点。 罪不至死啊。 孩子大了,两个大耳刮子打下去,多伤感情? 柴青一脚踢开蚕丝被,耿耿于怀姑姑大半夜敲锣打鼓催她从南院撤回来,想得左了,离家出走的心都有了。 她不要面子的么? 一觉睡醒,教她怎么面对宗内一张张的年轻面孔? 她蒙上被子,企图在梦里欺负九州第一美人。 鸡鸣声,天就亮了。 柴青披着薄衫倒穿靴子坐在床沿,眼下蒙着淡青,头发蓬松凌乱。 她久不打理一头秀发,仗着天生丽质难自弃,没怎么打理的头发也乌黑发亮,只是长了几寸,快及腰了。 随便用一支簪子挽发,心情不好的柴柴宗师打着哈欠推门而出,丧丧地,恹恹地,直接把‘不高兴’顶在了脑门。 这下,想嘲笑她的人良心发作,默契闭嘴。 柴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果然没人说起昨夜关于她的囧事,心道这法子甚好。 于是乎,等柳眉见到来吃早膳的坏侄女,心下一惊,又一恼,碍于姜娆从旁坐着,她不好训人,一家口安安静静吃完饭。 “青青留下,姜姜先随老账房去看账本。” 老账房年纪大了,头昏眼花,总算错账目,月前因为少看了一个数字,害得合欢宗没了大几万两的银子入账。 自觉愧对宗门,捧着这辈子攒下的棺材本到宗主面前,请求谅解。 柳眉当然没难为她。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昨日姜娆自爆身世,投桃报李,柳眉也拿出相应的信任。 有个免费的账房先生,不用白不用。 她只盼着姜娆不要太不靠谱。 姜娆走前瞥了柴青一眼,满腔的怜惜到了嘴边不好说出口,老老实实跟着老账房去学习厘清账目。 她一走,柳眉横眉冷指:“瞧瞧你现在这样子!你姑姑我还没死呢?不就是一晚上没睡到人,至于丧着一张脸?我这点家业,以后指望谁继承?还不是指望你么?你说说,来了这儿你做了什么,净败家了。” 柴青眼皮一动,瞅瞅四围,鬼鬼祟祟挨着她姑姑肩膀:“这话能说吗?你们合欢宗不是谁强谁当宗主?我又不是合欢宗弟子,你这家业,还能传给我呀?” 她鬼鬼祟祟,柳眉也不遑多让,压着喉咙:“不传给你传给谁?指望底下那群兔崽子,我还不如指望你这只坏兔崽子。” 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师父又不拦着,现在不是合欢宗弟子,谁能保证青青以后不入合欢宗? 坏兔崽子给面子地支棱抬头:“这不好罢?” 原来合欢宗最大的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是姑姑你啊! 柳眉被她看得脸红:“我说好就好。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 柴青“哦”了一声,感动得双目含泪:“那我肯定给你好好地养老送终。” 紧接着脑袋挨了一捶。 “小没良心的,故意气我!” “嘿嘿。”柴青和她说悄悄话:“我不是故意气你,我是怕昨夜那事儿太丢人,遭人议论,这不,我垮着一张脸,那些弟子就不好意思笑话我了。” 大聪明! 当着你面不笑话,背地里该笑还是会笑的。 不说外人,昨夜回房,柳眉就扑在床榻笑了小半刻钟。 “姑姑。” “又怎么?” 柴青腼腆道:“我又想给姜姜花钱了,她今天这身衣裙好看,我想每个颜色、每个款式都给她来几样。” 她拿眼神询问:成么? 爱花钱的真我境柳眉不是没见过,可拿姑姑的钱花给别的女人,还花得这么凶猛,柳眉头回见。 “成……罢。” 她话说得勉强。 说完,柴青在她脸蛋儿响亮地亲了口:“我就知道姑姑疼我。” 柳眉气哼哼地想:我不疼你疼谁,但你倒好,不是让我心疼,就是让我肉疼。 “那我出去了?” “滚罢。” 柴青屁颠屁颠地走了。 连夜里想好的如何和姑姑兴师问罪都忘了。 她忘了这码事,柳眉可没忘。 如愿地把人哄得忘了昨晚那一遭,大宗主气定神闲地拍拍衣袖:“小兔崽子,和我斗?” 稍倾,她抬腿前往书房。 “宗主,咱们的人已经在去往姜地的路上了。” “知道了。” 柳眉熟练地提笔一勾,销去柴青在外留下的债,蓦的抬眉:“琴魔到哪儿了?” 九州宗师榜排名第二的大高手,琴魔夏玉。 柴青一刀惊世,鹭洲岛岛主很看好她。 天下宗师七十二正式更名为十六,老岛主将柴青的名排在柳茴之后。 柳茴公认的大宗师以下第一人,柳眉这个亲徒弟尚没资格排在她后面,柴青却做到了。 江湖上蹿下跳想要挑战青青的人很多,想找她的人也很多,燕王一刀去势惨成太监,燕王庭出动‘血滴子’想方设法摘下年轻宗师的人头。 ‘血滴子’统共一百零八人,擅长以阵杀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死在他们手上的半步宗师有十四人,两人被车裂,十二人被凌迟,燕王睚眦必报,北野一战伤筋动骨脸面全无,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青青一战闯出声名后奔赴合欢宗,不外乎是有亲人在这,而亲人护得住她。血滴子不敢在合欢宗放肆,琴魔又是不折不扣的武痴,出卖青青踪迹给琴魔,促成九州‘新旧第二宗师’的一战,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借刀杀人的事,燕王庭没少做。 弟子眼皮一跳:“琴魔……琴魔半个时辰前进合欢城了。” “师父呢?” “去城内闲逛了。” 柳眉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让她们玩罢,不拘花多少钱。” “是!” . 巳时一刻,琴魔夏玉背着琴在路上来来回回走,白衣柳茴坐在路边摊喝咸豆腐脑,柴青又在买买买,身在宗门内的姜娆正用她的妙指拨算盘。 老账房教得好,一个亲力亲为不藏私,一个认认真真学得飞快。 柳眉在门外匆匆瞟了几眼,看这一老一少没因为“太笨,教不会”打起来,放心离开。 六月天儿,合欢城,翡翠大街。 咸豆腐脑摊前,柳茴好整以暇瞅着迷路至少回的琴魔,抿唇笑开。 看来燕王庭那边没少给人指路。 熟悉夏玉的人都知道,这人武力值逆天,一手降魔琴弹得出神入化,若非柳茴所修功法天生克制降魔功,这九州大宗师以下第一人的称号得换个人来担。 除却能打架,爱打架,有架打的地方就有她,琴魔还有一个毛病令人啼笑皆非:路痴。 合欢城地大,繁华,大街小巷不少,交织成网的小胡同更多。 出这个胡同,入那个胡同,所有的胡同看起来差不多,柴青整日出来玩没人领着偶尔还犯迷糊,何况路痴? 来合欢城找人打架,这太难为夏玉了。 美衣铺子门前,柴青蹲在门口不止一次看到奇奇怪怪的女人从不知名的小胡同钻出来,打地鼠似的,稀奇这人怎么这么爱钻胡同。 她撑着下巴,好不容易逮到人,眉一扬:“姐姐要去哪呀?” 此时的她丝毫不晓得,眼前的这位姐姐是为打死她而来。 夏玉背着琴,走累了,捧着小竹杯喝水:“去合欢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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