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才能判断它是不是真心喜欢你。” 狸花猫不爱她。 而受过药的白清胧呢? 清醒之后,会不会不爱她,甚至后悔厌恶,一走了之。 毕竟她不人不妖,落魄,冷情,一无所有。 苏见雪垂眸,乌亮长发散在背后如同瀑布,转身走下台阶,面对上官君耀,她突然有些哽咽问:“我听说,狐狸一族能够抹去人的记忆。” 上官君耀心中闪过疑虑,但点头:“嗯,是有的。” 半晌,苏见雪再次开口,幽黄的笼灯照着侧影,带着丝美丽又落寞的惨淡。 似自嘲,闭眼迫不得已低叹,苦涩在舌尖融化。 “好,请帮我抹去门内之人……昨晚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作者:为什么别家太太的小天使都是表白大大,我的,就是大兄弟老铁的叫呜呜呜呜~?
第52章 051 正月天亮迟,五更鼓过了许久,东方天空才懒懒泛出白鱼肚,白清胧在常福宫的寝床上疲惫睁开眼。 今天眼皮重的厉害。 白清胧:? 难道睡觉前喝多了水,生理性水肿么,熬夜与不健康饮食,真是美貌的第一大杀手。 所以,要不要喝杯薏仁水消肿美颜? 不。 寡淡的薏仁水没有热乎乎的被窝香。 管它的水肿,睡觉~ 北方昼夜温差大,寝殿的炭火静静放在窗下燃着,银碳没有杂质,纯正的暖气赶走冬天苦涩的冷。 自从白清胧获宠之后,常福宫的月例银子翻了几倍,别宫只有主子娘娘才使用的银香,在这里每个人一天十块。 当然,该低调的低调。 白清胧不想树敌,也不想落人口舌,给婢女和太监都配了寻常样式的手握小铜炉,铜炉两边一合,瞧不出里头裹的是银炭还是劣炭。 周才人性情温顺,白清胧善良没有主子的架子,交代最低微的婢女洗碗都得用热水。 日上三竿,白清胧仍然没有起床的意思。 她懂得享受生活,不要厚重的棉絮,床上新做的被褥全塞满白鸭绒,轻盈的鸭绒又软又暖,被子外面的冷气进不来,里面热的像开了恒温空调。 直到中午,白清胧的眼皮才再次撩开,依旧头昏脑涨,一点动的想法都没有。 什么时辰了? 她抬起软趴趴的手臂搭在额头。 门外,小川和其他婢女在院中玩闹,由小川带头,相熟的姐妹凑一块组成冬季瑜伽班,几个年纪小的太监眼馋跟风,两伙人正争抢地盘。 最后猜拳的结果不相上下,各划地盘,倒也和气满意。 小川忙着指点新人。 那几个入门晚,压不下腿,基础动作都叫苦连天。 “川姑姑,我真下不去腰。”有个求饶声异常娇弱,可惜装不过三秒,“啊——” “春妮子你这不下去了么。” “……” 白清胧考虑这时破坏她们和美的气氛不好,勾起背,稍微用力坐起,意外腰酸背痛回抽冷气,像被人打了十几二十拳。 此种感觉,只有刚来时认床发生过一次。 低头,解散丝绸质地的睡袍腰带,因为刚来时嫌弃古代的睡衣太过简陋,晚上睡觉磨背又捂痱子,于是自制了这套温莎酒店风情甜美小睡袍。 她的目光落向存在重大受伤嫌疑的瘦腰。 白清胧:“?” 经过仔细检查,柔滑的睡袍带子松松垮在腰间,温软的肌肤光滑,没有一丝受伤痕迹,呈现健康白嫩嫩的牛奶色。 排除被打的可能,她实在口干舌燥,慢慢系紧睡袍丝带,曲起小腿,泛出一阵更强烈酸爽。 白清胧:“???” 难道昨晚鬼压床? 还是青春期少女生长发育太快,身体钙质流失,得了老年病?! 白清胧:比起未老先衰,宁愿有鬼暖床。 架不住浑身的酸楚感,呆坐一阵缓缓神,思维从疲惫的身体转醒,手指按住太阳穴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昨晚???? 咦,怎么后半截断片了。 老谋深算的行远…… 屎黄色的迷魂酒…… 傻白甜小杨妹儿…… 小九、祈栖梧、相貌还算过得去的野男人……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苏见雪搂住她冲进岁悠宫,那里好黑又冷,苏见雪抠门,都舍不得多点几盏灯,再然后呢? 喵喵喵。 一片空白。 难道是喝酒又吹冷风的缘故,大脑当机了么。 小川跑进寝殿的时候脑门挂着一层薄汗,瑜伽班几个姐妹偷懒可恶,三天不练腰,身体跟木头块一般僵硬,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木头板正。 五殿下可得训斥训斥懒骨头了。 “殿下,呜呜呜春妮她们欺负我……” 白清胧靠在床头酸的倒吸气,吊着胳膊指向衣袍。 衣袍搭在屏风后,小川一边告状一边仰身取下冬衣,她在月白东缎和墨绿金袍之间犯了难,按照宫规,新年伊始皇女大多穿绿色。 特别皇后喜欢绿色。 赏冰宴后,今天殿下还要亲赴关雎宫谢恩。 小川不知道绿有什么不好。 连礼官都说,绿,为新也。 于是她试探的说:“五殿下皮肤白皙,要不今日试试墨绿金袍,这衣袍料子难得,在昨儿皇后娘娘赏的云缎箱底压着,可见是极为珍贵的。” 白清胧:“?” 小川:“恐怕大殿下都没有呢,咱们殿下穿上,宫中谁能不夸几句好看?” 好看顶个毛用。 白清胧摇摇头,每次看到绿都想起五皇女悲剧的一生。 态度明显让小川拿下去,这些肤浅的古代人,只看皮囊,衣服和人一样,除了好看还要讲究内蕴! 她突然想起昨晚站在苏见雪旁边的野男人。 柔美的面容让人过目难忘,骨感分明的轮廓浸在灯里如刀削深刻,男人和苏见雪站在一起靠得非常近,白清胧和苏见雪认识那么久,第一次看她与旁人这般亲密。 临走前,男人当众不要脸喊苏见雪的名字。 故意省略姓氏,出口就是莲言莲语。 -“见雪,你要回宫?路上雪大难走,小心打湿鞋袜。” -“嗯。” 还打湿鞋袜呢? 白清胧恶心的直翻白眼。 一个大男人不关心国家社稷和百姓苍生,大晚上不避嫌勾引大苏苏幽会,眼睛还盯着女子的脚,满脑子想着鞋袜会不会打湿。 呕呕呕! 老色批。 眼皮子浅的古代人,谁能看透,美男皮囊之下,竟然是一只道貌岸然馋女人身子的老黄。 苏见雪这种小姑娘恐怕把持不住啊!!!!! 想到这,曾经重度颜控的白清胧,不禁嘴角一抽,忍不住抛出一句老祖宗的骂人话。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白清胧:野男人肤浅,又色又母,还我一双没看过他的眼睛。 小川不懂为什么突然五殿下就生气了,穿衣服的空档将鞋子踢来踢去,绣满金凤的高靴滚到床底,白清胧才略略消停。 她本想问小川昨晚怎么回宫的,谁知出来的声音奇怪。 “……?” 嗓音意外很哑。 清泠泠的小甜音呢,白清胧憋着气吐出几个字,喉咙泄出的嗓音低沉无力,说不上难听,但有点怪。 记忆里浮现似曾相识的场景。 以前在国际学校有个爱泡吧的女孩子,高三那年,晚自习后女孩子经常坐不同的车去酒夜嗨,第二天中午来学校就这声音。 问,就是喝多了。 自己也喝多了? 白清胧的头很重,抚上额头,理不清头绪,无语那杯黄澄澄的酒后劲太大,脑子到现在都嗡嗡响。 午饭后白清胧的嗓子稍微恢复,周才人坐在旁边若有所思望着她,眼里憋着八卦,又要勉强维持一张正经家长脸,等到茶添了五六次,终于忍不住靠近。 周才人:“昨晚嗯?” 白清胧:“?”喵喵? 周才人:“快五更时苏公主一个人送你回来,当时你睡得死,有些话为娘才忍到现在。” 白清胧:“??”不然呢娘,你叫不醒一个喝醉的女人。 周才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人家熬不到天亮就送回?” 话音一落,白清胧还没吱声,周才人提前露出一副“我儿无能”的遗憾表情,苏公主那么好,小东西都不知道讨人家的喜欢。 大半夜给撵回来。 早知就不给她们开门了。 唉,没出息呀。 周才人捏着帕子捶了锤桌面,最近瑜伽小成后,开始力量训练的她长了些肉,细细的胳膊差点碰翻果盘儿。 不动声色继续喝茶,白清胧将周才人的表情全收进眼里,只笑:“母妃,您上火就多喝薄荷茶。” “不争气。”周才人嗔了一眼女儿。 痛定思痛,她默默在心里把今早给苏见雪开门的小翠怨了百八十遍。 白清胧才不在意,心说苏见雪冷冰冰的性格,能够暂时收留喝醉的她就算开恩了,还能图什么? 不送回宫留着她过年么。 且不说岁悠宫爱打人的老嬷嬷和呱唧小婢女,就是苏见雪爱答不理的样子,多看上几眼,她都能成为岁悠宫里唯一的冰雕。 喝着茶,白清胧的手一顿。 只是不知昨晚喝了那酒,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太阳穴巧不巧突然跳动,头又隐隐疼起来,她揉着膝盖,腿软无力的缩到软垫上躺好,刚想补补觉后再去关雎宫问安。 周才人叫来小川,两人耳语了几句。 谁想小川声音大:“小翠说苏公主送殿下回来时,好像不是一个人——” 瞬间睡意全无,白清胧竖起耳朵。 头向那边偏,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小川:“翠儿本想回身给苏公主拿件厚实的披风御寒,但等她追出去人已经走远了,身边隐约站着一个人,挺高的,还戴着雪——” “雪笠!!” 白清胧从软垫上坐起,腰也不酸了,头疼也不顾了,“去,你把小翠给我叫来。” 铁青着脸,捏在身后的手指泛白。 -苏见雪,你最好安分点。 -野男人之流,股票稍露苗头都会被她掐的粉碎。 ———— ———— 关雎宫。 不起眼的偏殿暖香盈室,雪花不知疲倦落了一晚,皇后坐在正位望向窗外浓如盐粒的雪沫,她回头叫来行远,吩咐再给殿外的左相添件暖皮大氅。 “皇后娘娘,不,姐姐。”跪在殿外的左相突然换了称呼。 中年男人叩头:“望姐姐成全清儿所求,她属意五皇女白清胧,愿结连理,做父亲的不忍让女儿失望,弟弟来世不忘姐姐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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