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忠的言语,激怒了章厚禄,“莫须有?” “人证物证俱在,被刺杀的控鹤军尸体已经在运送回京的路上了,边境严防,若不是有人勾结盛国,那细作又如何能够潜入,”章厚禄道,旋即挥手,“尔等不必再辩了。” 只看见萧敬忠夫妇的章厚禄从马背上跳下,指着萧敬忠问道:“你女儿呢?” 萧敬忠一言不发,早在章厚禄之前他就已经派了人去信前往永兴陵的一行人,是想让女儿离开。 可萧敬忠不知道的是,自己派去了数十名武艺高强的护卫竟被永兴陵山中的大虫吃了,那些大虫,连控鹤军都无法阻挡,就连萧瑾这样的,也只能在状态好之时对付一只因为追人而精疲力尽的大虫,寻常人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见萧敬忠态度强硬不肯说,章厚禄负手道:“老东西,当初劝你与我结亲你不肯,若是你女儿跟了我儿子,或可免去你们萧家此难,现在…”章厚禄看了一眼萧敬忠的妻子,“可惜了你的妻女。” “老狐狸,你的尾巴总算露出来了。”萧敬忠依旧镇定自若,“我萧氏无罪,就算到了京师,也审问不出什么,至于想打我女儿的主意,简直是痴人说梦,就你那无能的儿子,能不能从永兴陵出来都未可知,做人棋子,终将成为弃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章厚禄攥着拳头,他原本是计划暗杀萧敬忠,可是监国没有同意,“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监国不会杀我。”萧敬忠自信道,“你也不敢杀我。” 章厚禄抬手指着他,“你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如果没有我,船行就会瘫痪,届时影响的是整个海运,也是整个宁国的经济,没有我的出面与签署,异族人就不会认账。”萧敬忠道,“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正如萧敬忠所言,金海的这一变故,导致船行瘫痪数日,宁国的商品运送不出去,外族的商品一时间也成为了短缺,一些商人看到了金海的变故,纷纷囤货奇居,一时间物价暴涨,让原本就不堪重负的宁国雪上加霜。 即使如此,监国也还是没有撤下对船王萧敬忠的羁押令,依旧派人将其抓回了京师。 与此同时,萧敬忠的船行也安插进了朝廷的人,魏清试图让自己的人接管与取代萧氏的全部产业。 但她低估了萧敬忠的能力。 ---- ——永兴陵—— 火堆上烤着一块烙饼,金海棠拿起吹了吹便就着地下泉水吃了起来,而旁侧不远处,萧念慈正在替受伤的萧瑾处理伤口,还将金海棠的酒霸占了。 金海棠就这样看着她自己带来的酒一点一点流失在了墓中的土地上,因为刚刚自己的无礼举动,导致她也不敢上前去让萧念慈给她留点儿,只能独自坐在火堆前干啃着烙饼。 替萧瑾止完血与固定好手臂之后,萧念慈又给她施了几针。 随后,萧瑾便从晕厥中苏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左臂无力,且伴着剧痛,而眼前照顾她的正是林间相遇之人,也是她的故人,“念慈?” “嘘。”萧念慈做了一个手势,并提醒道:“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再动武了。” 萧瑾这才意识到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在,她也知道那个人的名讳,刚刚在林中与她对视的,安北第一大盗,金海棠。 “我现在是在哪儿?”萧瑾低声问道。 “还在永兴陵中,”萧念慈回道,“不过这里是魏王修建的艮岳,仿照东京艮岳而造,这里没有任何机关暗道。” 萧瑾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与之前的墓道截然不同,随后又扫了一眼身侧的艮岳,眼里出现了震惊,“这…” 忽然左臂传来的痛感让她嘶咬了一声,“我的手…” “你从墓道上面掉下来,左臂摔断了,身上的烧伤也得尽快出去用草药敷上,不然留疤事小,若耽误治疗感染了,那可就难医治了。”萧念慈提醒道。 萧瑾看着自己身上的伤,身体连握枪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皱眉道:“我纵横沙场,遇过无数次危险,也曾被人刺杀并火烧了我的帅帐,但没有一次是比这个严重的,不过这也是我的果,谁让我要进来呢。” “幸好你的体魄强健,若是平常人…”萧念慈暗松了一口气道。 “能在墓中遇到神医的徒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看来上天都不想让我萧瑾死。”萧瑾道。 “别整天死啊死的,”萧念慈斥道,“想想那些牵挂你的人,再如何艰难,你都要挺下去。” 萧瑾低下头,“我若是不想活,适才就被炸死了。”爆炸前,闻到不好气味的萧瑾第一时间便是寻找生路,因为她还有事业未完成,还不想死。 说话时她突然想起一直拽在手里的东西不见了,“我的…” “在这儿,”萧念慈将一块原本带有血迹被她洗净的方玉盒给她,“你一直死死握着不放,我废了好大劲才掰开。” 其实并不是她掰开的,而是金海棠发现之后也不管人是否受伤,强行撬开了拳头。 萧瑾穿着萧念慈的一件单薄衣裳,她将玉紧紧拿住,“它对我很重要。” 萧念慈看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问道:“适才我不小心打开了,发现这里面…有一缕头发,是…她的吗?” 萧瑾点头,“是,现在我只剩它了,还有我们共同的信念。” “她可真是狠心啊。”萧念慈难过道,“撇下你一个人,说走就走了,让你独自一人撑着这片黯淡的天。” “与先祖仁孝章德皇后的处境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呢。”萧瑾淡笑道,“我有绝对的权力,是在她们福萌之下。” “你也不容易。”萧念慈道。 萧瑾只是摇头,她的身体有些虚弱,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微弱,萧念慈的声音也不大,为了避免火堆旁的人听见。 “你怎么会跟金海棠在一起?”萧瑾不解的问道。 “说来话长。”萧念慈无奈道,“在山间偶然遇见的,我被大虫追赶,是她救了我。” “这个我看见了。”萧瑾回道,“是偶然吗?当时我也很奇怪,永兴陵外围的山如此大,有很多途径可以避开大虫,她为什么要救你,而且我发现,她的观察力,比我麾下的斥候还要厉害,寻常我隐匿于林间,他们少有能在一瞬间就发现我的。” “她的确具有常人没有的天赋,”萧念慈道,“在武术之上,甚至有不输你的力量。” “我是自幼学武,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余年了,能有此成就,全靠战场,而他…”萧瑾看着金海棠的身影犯了疑惑,“不过民间没有人见过金海棠的真容,也没有人知道金海棠的年岁,但从她十年前就开始出没于摸金界留名来猜测,应该年岁不会太小,因而武功胜于我也不足为奇。” 萧念慈回头看了一眼金海棠,但只能看到背影,“她和我一个朋友很像,我那个朋友,比我大八岁,因此我想金海棠的年岁,也相差不大吧。” “不足三十岁?”萧瑾明显有些惊讶的看着金海棠,二十余岁在她眼里已是极为年轻了,“摸金界的老家伙几年前就死了,活了百余岁,他的徒弟金海棠如此年轻吗?” 萧瑾轻叹一口气,“有时候,虽然不甘心,但天赋这种东西,你不得不服。” 萧念慈将银针收回,消毒放回布袋中后问道:“艮岳这里是永兴陵最后一道工程,里面有出去的路,但我不知道在哪儿,你现在身负重伤,墓室肯定是不能再进去寻找了,所以魏王藏在永兴陵里的东西,我会替你拿到的。” “你?”萧瑾质疑道,“我其实没有想到萧敬忠竟然会让你来的,毕竟这里是永兴陵,那个传说…” “是我自己偷偷来的。”萧念慈回道,“父亲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派了十三叔叔过来。” “可你现在一个人,要怎么带出来?”萧瑾问道,又看了一眼金海棠,眼里充满了不信任,“他会答应吗?我看他对你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她…”萧念慈犹豫了一会儿,“我目前也不清楚她的状况,但我可以肯定,我在她身边是安全的,只要碰不到林俊和章直,我就一定能够把那件东西带出来。” 萧念慈的眼里充满了坚定,萧瑾想了一会儿,自己探陵定是最稳妥的,但眼下自己受了重伤,连简单的跳跃都无法完成,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可惜我受了重伤,就算跟着也是累赘,若这里如你所说没有设任何机关术,我能自己找到出口的,但是你…” “你放心,我有把握的。”萧念慈道。 “拿不到也没关系,一切以安危为重。”萧瑾提醒道。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奇怪和违和的弃文吧,以免后续出现更加违和的,肯定有作者能把平权和思想写得完美,可以移驾去看,谢谢。 原文那句话我改了,以免有人又因为一句话而深层次去挖解,抱歉,我思想达不到那么深,三千字我要写几个小时,不可能每句话都去细细想它可能延伸到的其它涵义。 就因为一句话,给我定义了整篇文章,白瞎了萧敬忠这么一个大男人那么尊敬女主的前世,话说得好像我自己的设定我自己不接受了一样,还上升到gj,我讨厌封建社会的思想与糟粕甚至讨厌孔孟,但我也不喜欢西方,我是中国人,我爱我的国家,无论哪个国家无论哪个制度,绝无完美。
第40章 出路 萧念慈放心不下重伤的萧瑾于是走到金海棠身侧,“你说过,这里有出口你能找到这里的出口吗?” 金海棠回过头“怎么,这就想好要出去了?” “是送她出去。”萧念慈指着萧瑾道“她受了重伤这里阴气太重,她不能一直呆在这儿你的药也维持不了多久,她需要尽快治疗。” 一听是为那个萧瑾做的打算金海棠瞬间没了兴趣,“哦,我又没出去过,我怎么知道门在哪儿。” 见她如此态度,萧念慈伸手揪住她的胳膊狠狠掐了一下算是刚刚的回礼,“你这人怎么如此无情。” 金海棠吃了痛,倒也没有计较转念想了想后,走到萧瑾跟前道:“我可以帮你找出去的路但这份人情不能白给。” “我萧瑾言出必行金兄若是助我顺利出去日后这份恩情定当偿还。”萧瑾说道。 “好。”金海棠道“能得你大魔王萧瑾的一份人情也不算吃亏。” “出口就在艮岳附近你白得了一个人情,是大便宜好吗。”看不下去的萧念慈说理道。 “哦?”金海棠罢工道:“既然就在附近,那么你们自己找吧,别耽误我寻找墓室。” “你…” “好了,”萧瑾道,“多谢萧姑娘救命之恩,这两份人情,算是萧瑾欠下的,他日遇见,但凡你们有所求,只要萧瑾能做到的,都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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