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棠缓缓走上前眼里却没有同她一样的着急,而是举着火把仔细查看爆炸后的四周,摸了摸烧焦的石壁随后闻了闻手指“原来是伏火。” “醒醒。”发现萧瑾还有生命迹象后,萧念慈不敢太用力只是脱下外袍盖在她的身上随后检查身体发现有多处烧伤以及左臂骨折。 查探完的金海棠走到她们身侧低头冷冷的看着“死了吗?” 萧念慈抬起头很是想骂她一顿“你怎么这样诅咒人家。” 金海棠指着上面的墓道,“这里有几丈之高,从上面掉下来,就算没被炸死也能摔死。” 萧念慈便道:“她受了烧伤,左臂断裂晕过去了,但没伤及到要害。” 金海棠却并不惊讶,她也认得这杆□□,更更何况在林间的时候,他们曾对了一眼,“不愧是大魔王萧瑾啊,在沙场上历练了一身本事,这么高都摔不死。” 萧念慈抬起头,“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恨不得人家死是吧?” “我可没这样说,”金海棠道,“她是武将,经历大小战争百起,肉身经过千锤百炼早已强于普通人。” “把你的药给我。”萧念慈说道,“我看到你行囊里有伤药和止血药了。” 金海棠不愿,因为那是她给自己进入永兴陵所备的,“我连你都没给,为什么要给她。” “拿来。”萧念慈起身,不讲理的一把拿走了她的行囊。 这次,金海棠倒也没说什么,她若真的不想给,萧念慈又岂能拿得到。 “这里空气污浊,不能呆太久,帮我把她抬回艮岳。”萧念慈说道,“我一个人抬不动。” 萧瑾虽看着不壮硕,但是却有一身紧实的肌肉,故而也比肉眼所看到的感觉要重得多。 金海棠怀揣着双手,“凭什么?”她冷漠的盯着二人,“我与她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帮她呢。” “算我求你成吗?”萧念慈眼里充满了焦急,因为每拖延一分萧瑾便多一分危险。 金海棠盯着萧念慈,“她也姓萧,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萧瑾的名号,谁不认识,”萧念慈回道,“天下那么多姓萧的,难道都与我有关系吗?” “那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救一个不相干之人呢,”金海棠冷冷道,“要知道,她可是号称战场上不败的杀神,她手中沾染了多少鲜血,又挑起了多少战争,这样的人,你应该憎恨才对。” “对,”萧念慈回道,“我是讨厌战争,但我也是一名大夫,我不能看着伤者躺在我眼前,我却见死不救,这有违医德,也不是我学医的初衷。” 金海棠僵持了一会儿,也不在乎萧念慈说得是真是假,“无论你们这些人斗得多厉害,都与我无关。” 便走上前弯腰将萧瑾抗起,也没有让萧念慈帮忙,“快些弄,现在连墓室门都没摸到,再这样耗下去,我就算天人,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只要一刻钟,我替她清理了伤口包扎好手臂就可以了。”萧念慈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 于是她们折返回艮岳那片石滩上,萧念慈铺上一件外衣将人轻轻放置在衣物上,熄灭的火堆被再次点燃,她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好在系得牢靠,落水时并未掉落。 布袋里有银针与小刀,消毒之后她便开始替萧瑾处理伤口,避免感染,“这墓里没有草药,这些伤口只能等出去之后再处理,只是…延误了用药的时间,这些疤痕今后怕是难以祛除了。” “她是军人,身上有些疤痕算什么。”金海棠淡然说道,“就算没有这些烧伤,她也有一身的刀疤,或许对她而言,早已习惯了。” “她是个军人不假,但谁又希望自己身上一直留着疤痕。”萧念慈说道,“就像你一样,你也有一身的伤不是吗?相比于她,你才是更希望能够彻底祛除的吧。” 提到身上的伤,金海棠忽然变脸色大变,她走上前一把掐住萧念慈的喉咙,眼里再没了先前的缓和,“警告你,再多嘴一句,休怪我不留情面。” 她似乎很抗拒也很讨厌提及这些事情,就好像是她的逆鳞。 喘不过气来的萧念慈满脸涨红,金海棠旋即松开手,她倒地上重重咳嗽了几声,仅仅因为一句话就将金海棠激怒,这让萧念慈也明白了她身上受的伤,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能让人如此愤怒,必然是过往的某种遭遇曾让她痛苦过。 ------- 翌日 ——广安·紫禁城—— 每过三个时辰都会有一封来自巩县的密报传进宫中,自黄昏时刻入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整夜,到第二日,连紫禁城里的早朝都散了,却还没有收到他们出陵的消息。 而此时,监国最担心的却不是安国公世子林俊的安危,而是得知金海棠也已经入陵了。 但相比此事,金海都督章厚禄呈上来的一份密奏更让她气氛。 “金海萧氏,船王萧敬忠与盛国暗中来往,此次入永兴陵,萧敬忠更是派遣心腹秘密前往…” 看到密奏上的内容,监国拍桌大怒道:“早就知道萧敬忠有异心,迟迟不肯归附我朝,原来是暗中有鬼。” 监国对于船王的疑心,并不是今日才有的,早在赵世杰当权之时,她就有所疑虑,担心商贾权势太大,今后会渗透朝中左右朝廷的格局,事实也如她所想,萧敬忠日益做大,甚至控制了所有海运,并垄断了与外族的接轨,如今只有从萧敬忠手里,才能得到最低价的军火,而以国内经过了无数战争留下的萧条,根本无法自行造出,异族也在觊觎这块肥沃的土地,无休止的内战与外族人的惦记,成为了她最担忧的事情。 既然无法拉拢,她便想要不动声色的除掉萧敬忠,恰好此时章厚禄献来了计策。 她将章厚禄安插在金海,为的便是监视萧敬忠的一举一动,而章厚禄作为她的心腹,也猜透了她的心思。 既然无法结成儿女亲家,章厚禄便在暗中密谋布局。 萧家迎来了最大的危机,可偏偏此时又出现了永兴陵之事,萧敬忠为了女儿的安危将自己的贴身心腹派了出去,同时也带走了萧府最精锐的一部分护卫。 ——靖国公·卫府—— 将琐事处理完的魏清回了一趟卫府,这也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回家。 答应官府入陵之后的卫东权便一直赋闲在家,但私下里,他一直没有停止对女儿的找寻。 “你还记得这里是你的家?”回到家中后,卫东权再没有像在紫禁城中对待监国那样的态度对待魏清,反而语气里有些许的埋怨。 “晨曦她,可曾回来过?”魏清问道丈夫。 提到女儿,卫东权一脸的不悦,“我以为,你早忘记了曦儿已经失踪了呢。” “我从来没有忘记。”魏清说道。 卫东权坐在太师椅上,心中郁闷至极,眼里也充满了不解,他苦寻了多年,连头发都白了,却一直没有女儿的下落,“当初,你为了一个老道的片面之语,便开始对曦儿严苛训练,不仅是从文,还有武,你让年幼的她同军中那些人一同训练,弄得满身是伤,她只是个女孩儿…” “现在的天下,女子又如何?”面对丈夫的不理解,魏清反驳道,“如今世间早无男女之分,只有强者与弱者,盛国的将军萧瑾,难道不是女子吗?又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她强呢。” “可是,这么多女子里,不也只出了一个萧瑾吗。”卫东权硬气道,“你强加控制,让她每日都在处在高压之下,连诉苦都要遭到你的打骂,最终换来了什么?” 魏清陷入了沉默,她自知卫东权不理解她,也没有人会理解她。 “曦儿精神失常,变得疯疯癫癫,难道你没有责任?多少年了,她一次家都没回过。”卫东权生气道,“我们失去了她。” 魏清没有开口与卫东权继续争辩,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儿。 “谁都想结束这乱世,让百姓远离苦难,”卫东权也放下了语气,变得很是无奈,“可为何非得要是曦儿呢?” “就因为老道士的一句话?”卫东权不理解的看着妻子,“我从来不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话,这世间岂有轮回之术,曦儿是你生的,难道你不清楚吗?她只是我们的女儿,仅此而已。” 魏清不想与他争辩,因为今日她来此,是因为稷下学宫的祭酒张泽铭写了一封密信给她,所以她才来找卫东权。 这也是她担任监国以来,头一次询问到女儿,可在卫东权眼里,她早已没有资格询问,他的眼里充满了仇视,在这之前,他从来不敢这样看她,“都怪我从前太怯懦,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发生,我也不会失去我的女儿。” 也许魏清心中也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但她有她的所思,“我们太弱小了,导致人人都可欺,宁国不能够,盛国也不能够,只有天命,等到盛世再现,天下一统,那些觊觎我族的…” “我不管什么盛世!”卫东权打断道,“她被你逼成了那个样子,还能继承什么?” “不。”魏清态度坚决,“她会醒悟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的有人千年不死?
第39章 金海之变 ——金海·萧府—— 金海都督章厚禄带着大批人马将船王萧敬忠的府邸团团围住。 早在事先萧敬忠就得到了消息他本可乘船逃往海外,而宁国朝廷如今最不敢得罪的就是海外这些异族,但他与妻子并没有选择逃亡。 章厚禄骑在马上趾高气昂的看着被士兵押解出来的船王夫妇“萧敬忠,你可知罪?” 萧敬忠拄着拐杖毫不畏惧的站在章厚禄跟前冷言道:“某不知,某何罪之有?都督此番又是何意?” “何罪之有?”对于萧敬忠的装糊涂,章厚禄扬鞭打马上前拿出几分密报甩到萧敬忠身前,“前方护陵的控鹤军传信回京,军中出现了盛国的细作,而你恰在此时暗中派遣了心腹前往永兴陵,你与盛国暗中勾结意图染指永兴陵盗取圣祖重宝。” “萧敬忠叛国通敌,吾奉监国令,将其捉拿归案押至京师审问,萧氏船行暂由朝廷接管。”章厚禄朝京师的位置拱手道。 对于监国的旨令萧敬忠一点也不意外“魏清早就想动我了吧。” “大胆!”章厚禄指着萧敬忠的鼻梁“监国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她是监国还不是皇帝。”萧敬忠道“我萧氏船行自宁国立本就已经存在至建国,受先帝亲封,敬忠一心为国,替天子养活了多少百姓,你魏清凭何莫须有之名抓我?” 萧敬忠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除了军方的人,此刻萧府周围还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章厚禄为揭发他的罪行好名正言顺抓人,便没有让手下驱赶百姓。 而这些百姓之中不乏卖小报的商人,只要今夜过后,明日就会有消息席卷金海,以及整个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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