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曦神色若冰,“我不允许你那么说她!” “来人,来人!”魏翎肩头被咬的伤口很深,她顾不得教训云宁曦,先止血才是最重要的。刚才那一下,云宁曦好像要把他的皮肉撕下来一样,他捂着伤口急匆匆的朝外边走去。 殿外战的正是激烈,已经从两名暗卫,变成了十名暗卫将秦歌团团围住的架势。 看到魏翎浑身是血的从寝殿出来,众人都是一愣。 “还不给你宣太医!”魏翎朝着呆若木鸡的人低吼了一声。 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顾不得秦歌,顿时四散而去,今日宫中大婚,太医都被放了假,半夜三更想要找人,谈何容易。 魏翎被其中的一个暗卫搀走,院子内静悄悄的,只剩下秦歌的清咳声。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红色的披风,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她将剑插在地上,勉强站起身,朝着屋内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屋内早就一片狼藉,云宁曦蜷缩在夸大的龙床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 秦歌脚下一软,直直的跪到在云宁曦的床前。 缓了片刻,她才站起身,解下身上的披风,想要盖在云宁曦的身上。 “不要!”云宁曦抬手挥开,“这是我剩下的最后的一件干净的东西了!不要让她碰到我!不要碰到我!”云宁曦喃喃了两句,将自己抱的更紧,指甲陷在胳膊里,留下一道血痕。 “好,那我陪着你!”秦歌将披风规整的叠好,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云宁曦身上,她自己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合衣而卧,躺在云宁曦旁边。 夜色沉沉,庭院深深,瑟瑟的寒风带走了树上的最后一片梧桐叶子,屋内的红烛燃尽了最后一滴红泪。 “明天就走吧!越远越好!我以后都不想要再看见你了!”云宁曦声音喑哑低沉。 “好!”秦歌眼角一滴清泪滑下,打湿了红色的绣着鸳鸯的枕头。云宁曦不想见她是对的,今天的所有的所有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她是该在云宁曦的世界里消失。 她翻身抬手,想要去抱抱云宁曦,手举到半空中却没有落下,她只是借着月色,痴痴的盯着云宁蜷缩的身影,在半空中虚虚的抱了她一下。 一缕晨光落像大地,大海将太阳还给天空,可命运却没有把云宁曦还给秦歌。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血色斑驳的血衣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一路跌跌撞撞的从皇宫出来。 好心人把昏迷的秦歌送到将军府的时候,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件披风不肯松手。 翁宛梦无法,只能由她抱着。 秦歌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她猛的坐起身,踉跄的往门口走。 谁都拦不住。 秋霜没有办法,只能去请夫人。 她阿娘站在门里,秦歌站在门外。 她重重的朝着她娘亲磕了三个响头,便翻身上马。 “夫人,小姐她……”秋霜急的直跺脚。 “无事!让她去吧!她总不能一直为我们这些人活着!”明月对着一旁的翁宛梦欠身施礼。 “歌儿就拜托你了!” “夫人不必如此,我会尽力!”翁宛梦向明月公主告辞后,便朝着秦歌离开的方向策马飞奔而去。 “这是你的调令还有皇上的一封手书。”翁宛梦仍旧一身藏蓝色的锦袍,整天跟万轻语待在一起,她化妆的技术倒是愈发的精进,本就明眸皓齿,此时更是雌雄难辨。 秦歌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狠狠的扬了一下马鞭,黄土翻滚,将翁宛梦狠狠的甩在身后。 翁宛梦不屑的看了秦歌一眼,轻嗤一声,快马加鞭的跟上。自己早就提醒过她,是她自己遇事优柔寡断,现在又能愿得了谁? “信上说,要么你得胜还朝,要么你的宁姐姐身死皇宫,他让你任选其一。”翁宛梦不紧不慢的跟在秦歌身后。 不出她所料,秦歌手中的缰绳猛的勒紧,马匹嘶鸣一声,前蹄扬起。 她手中捏着信,浑身都在发抖。 翁宛梦只是冷眼看着秦歌,所有的一切她都乐观其成,或者说现在的事情比她想的还要有趣。
第19章 最后一座城 边塞之地,黄沙漫天,一眼望不到头,也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头。 她站在城墙上,一身厚重的金色铠甲,将她姣好的身姿掩藏,露在外边的手早已皲裂,虎口处已经结了一层厚茧。 脸上一块银色的面具,几乎将她的面容遮了个干净。 “秦将军,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问清楚了,被捉的俘虏要怎么处置?”身后的副将跪在地上,像秦歌汇报搜查到的最新的结果。 秦歌微微敛起眸子,眸中清澈又冰凉,她漠然的挥手,“老规矩!” “还有将军,都城又来圣旨了,催您回去复命!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道圣旨了!再不班师回朝,恐怕对上难有交代。”副将为难的开口规劝,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刚才的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你说我拿下对面的这座城池需要多长时间?”她仿佛没有听见副将的话一般,低头从沙盘上,将敌方的军旗拔了扔在一旁,将写着秦字的缩小版军旗,插在沙盘上。 整个沙盘上,山岭纵横,交错相间,以秦岭为界,已经插满了秦家的军旗,红色的军旗高矮错落,是秦歌花了六年时间用无数人的鲜血堆叠出来的。 “三天时间足矣!”翁宛梦撩开将军营帐的门帘,一缕黄沙趁机跑了进去,行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秦歌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起晚了!” 昨天她和翁宛梦约好了,要去敌营逛逛。 “我可不是你手底下的兵,我只是个随行军医,你现在挺进的速度史无前例,受伤的士兵也越来越多,我昨天接了一晚上的骨,腰都要断了。秦歌,你该停停了!”翁宛梦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她向来觉得自己是个能吃苦的,但最近也有些吃不消。 “那现在休息好了吗?”秦歌睨着翁宛梦,脸色不悦。 这是第几次翁宛梦和她说这件事来着?记不清楚了,反正她左耳进右耳出。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对了,前几天抓住的俘虏审出什么没有?”翁宛梦随口问到。 秦歌拿着军旗模型的手微微一顿,“哪次不都是白忙,早就习惯了!” 翁宛梦点点头,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已经查了这多年,次次白忙,真多年过去,更是无从查起。 两个人在军营门口集合,均是女人打扮,除去那身硬朗的军装,女儿家的小巧姿态倒是本色出演。 与翁宛梦那如剥了壳鸡蛋的皮肤相比,秦歌黑的可不止一个度,不过倒是更符合这塞北豪放不羁的姑娘模样! 她面上遮着一块白色的面纱,只露出那双狭长的凤眼,眸中仍旧清冷的如同三月化不开的冰冻湖泊。却也带着致命的危险诱惑。 “你这打扮恐怕勾引不到人吧!”翁宛梦戏谑的看着秦歌身上的装扮。军营里的人喜欢看风尘的女人,可不是高高在上的仙女! “反正都是要死的,最后几眼看到什么很重么?”秦歌手里牵着她的宝马,边走边给它嘴里塞草。 翁宛梦看了秦歌两眼,懒得和她废话。这人越发的人语不尽了,冷漠的像是头没有思想的猛兽。 “到了!”翁宛梦将本就不高的领口又往下拉了拉。 秦歌看的眉头一蹙,这冰天雪地的,不冷么? “好看么?”翁宛梦见秦歌盯着自己,勾了勾唇角,笑的妩媚风情,看着像是拜了都城花魁当师傅,得了什么真传似的。 秦歌抬头鄙夷的看着她,“你有的我都有!” 翁宛梦好笑的瞧着秦歌,“看自己的和看别人的肯定不一样吧!” 秦歌低头想了想,确实不一样。只不过看翁宛梦的就没区别。用那些始乱终弃的男人常说的话就是提不兴趣。 “去吧!”秦歌抬手指了指翁宛梦的胸口,又指了指对方军营两名护卫。 翁宛梦勾着一侧的唇角,开口便甜甜的喊了一声“哥哥”。 惊起了秦歌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在外征战五年,翁宛梦就跟了她五年,她吃粥,她就吃粥,她连夜赶路,她也连夜赶路,她在外杀敌,她就给她出谋划策。 秦歌这些年遇人无数,唯独翁宛梦她看不懂。她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目的不纯是肯定的,只是对自己却总是尽心尽力。 许是没了都城的尔虞我诈,伤心往事牵绊,她的性子倒不似往常那样阴沉,偶尔还能和士兵开上几句玩笑。 尤其愿意逗弄秦歌。之前打的过秦歌的时候就揍她,把人揍的半死不活再救回来。现在打不过秦歌,她就气她,每次都要气到秦歌甩袖子走人不可。 “什么事!”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突然看见两个美人!不由的让两人眼前一亮,连忙嬉笑的开口询问。 “哥哥,小女子本要去往阴山,可路上遇到风沙,迷了路一时不察就走到了这里,我与妹妹已是疲惫不堪,想问问哥哥这附近可有地方休息,天色已晚,我们两个人胆子又小,还想早做打算,望两位哥哥指点一二。”翁宛梦从手上摘下一串玛瑙的珠子,悄悄的塞给官兵。 “这不好吧!”官兵把东西拿在手里掂量掂量,笑的很是不怀好意。 “大哥!这两个女人来路不明,你不会是想把她们带入军营里吧!”另一个官兵看着就是个老实憨厚的,显然已经看出了他大哥打的主意。 “你懂个屁!就两个女人,还能翻了天!老子还等着这仗打完回家娶老婆呢!别耽误老子发财!我们现在偷偷把他们带进去,就算他们搞事情,朝着兄弟们喊一声,踩也能把他们踩死!你怕个头!” 官兵说完朝着营外的两个人摆了摆手,“你们俩等会儿,等着天黑了我再带你们进去!” 秦歌和翁宛梦互相看了一眼,趁着天黑确实不错!两个人愉快的点头,又将包裹中的食物取出来,邀请门口的那两人跟着一起吃。 但显然两人都异常谨慎,根本没有和他们把酒言欢的想法。 营地周围巨大的炭火盆中已经燃起了火光!周围皆是黑茫茫的一片,唯独这里被照耀的灯火通明。 翁宛梦搓了搓手,哈了口气,然后浑身瑟瑟发抖的跑到官兵面前问到,“哥哥还需要多长时间嘛!人家好冷!” “跟我来吧!”官兵朝着远方打了个手势,秦歌便牵着马匹跟着入营。 “你们两个给我记清楚了,好好休息,不要给我惹事情!听见了没有。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俩!” “哥哥,你放心吧!我们俩好带着呢!收拾收拾就睡觉了。” 不明所以得官兵还真的傻傻以为姑娘好带,很是满意的转头准备走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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