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寸心昂着下巴,绷着脖颈,吞咽的动作变得很明显。 颜柏玉轻扫了一眼,嘴角笑意若有似无,现在她更确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会让李寸心反感,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颜柏玉手轻轻扶着李寸心侧脸,是不是现在离确定关系就差临门一脚,所以占有欲在这个时候达到了巅峰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忍耐了太久,厚颜无耻也好,要先讨点利息了。 颜柏玉俯身的动作很慢,给李寸心最后的躲避机会。李寸心没有躲闪后退,只是一点一点瞪大了眼睛。 在李寸心的视野里,她只瞧得见那张嘴唇,下嘴唇要稍饱满些,嘴唇比梅的颜色要浅,比樱的颜色要深。 那唇似乎落在了鼻子与上唇之间的皮肤上,那种触感是从未感受过的,以至于李寸心不知道要来如何形容它。 那唇摩挲着下移,起伏的唇形互相贴合。李寸心鬼使神差地吮了一下,顿时将颜柏玉这绵绵细雨化作狂风骤雨,从表面摩挲浅尝辄止,到内部攻坚如鱼入水。 李寸心身体一颤,眼睛也跟着震颤起来,呼吸的节奏被打乱,她慌乱得调整不过来。脑子像是缺氧,四肢顿时起反应,变得酸痒无力,她无措地抓着颜柏玉的衣服。 李寸心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颜柏玉终于放开了她。 她的双臂被颜柏玉的手撑着,她的脑袋垂在颜柏玉腹前,只露出一对血玉似的耳朵。颜柏玉跟她说了什么,她脑子有点晕乎,听颜柏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膜,一时间没留意颜柏玉说的是什么,只是喘息道:“我,我有点头晕。” 她见过别人接吻,对于接吻这事也有基础的书面知识了解,她自负的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会在一个平和的气氛与状态下进行,毕竟这本质上是两块肉的触碰摩挲,还能吻出花来? 原来真的能吻出花来,她快要炸成烟花了。 这确实也就是两块肉的摩挲纠缠,可怎么会这样暴烈,像是往水里丢了钠块。 “我,我,我......”李寸心胸口起伏:我要干嘛来着? 颜柏玉轻声笑了笑。这一次,李寸心听清她说了什么:你怎么不换气,当然会觉得头晕。 李寸心抬头看向颜柏玉,颜柏玉的眼里盛满了水光,变得柔和又多情,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是一样。 颜柏玉问道:“最后一分确定了吗?” 李寸心盯着她的嘴唇,不自觉抿了下下唇,点了点头,可能是能量爆发后的疲颓,她忽然感到有些困倦,眨了眨眼睛,往前靠在颜柏玉的腹部。 她想到,她们现在算不算是恋人关系了,那以后这肚皮是不是更能靠得肆无忌惮。 颜柏玉手贴在李寸心脸侧,抚摸她的耳朵,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问道:“今晚要在这边睡吗?” 李寸心坐直身子,又站起了身,说话还是有些结巴,“我,我回去了。” 李寸心想走,颜柏玉还站在她面前,她小碎步子挪了两下,颜柏玉才让开了道,轻笑道:“晚安。” 李寸心那两只情绪感知的触角接收到颜柏玉愉悦的信号,虽然颜柏玉稍露红晕的脸上只有从容的微笑,但她觉得这时候的颜柏玉比刚才开门时的情绪不知道高了多少。 “晚安。” 李寸心懵懵地出了房间,没记得给她带上门。 颜柏玉站在原地,指背虚抵在嘴唇前,垂着眼睛,像是回味,像是思索,笑意越来越深:算了,一步一步来,要是把路一步走完,容易吓到她。 李寸心被卷进堂屋内的夜风一吹,身上温度才降了些。她用手背靠了靠自己的脸,觉得还是有些烫,拿了脸盆毛巾去打了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见到颜柏玉房门关上了,灯也吹了。她关了大门,端着蜡烛回了自己的屋。 她才搬回自己屋子几天,还没习惯,两间卧室格局一样,但是床塌桌柜朝向不同,有时候会觉得陌生。 她其实有些想睡回到那边去,但她有点强迫症在,想要顺着这个情侣的关系进度走一遍,距离产生美,她们之间一起近距离生活了她太久,就是太熟悉了,才让她恍恍惚惚看不清。 或许解决了心头事,李寸心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第二天醒来,习惯性地趿拉着草鞋,打着呵欠,推门出去洗漱,颜柏玉正洗漱完回来。 两人目光对上,颜柏玉眼中多了一分不加掩饰的温情,“早。” 李寸心愣着看了她两秒,那嘴唇上还有些水渍没擦干净,水润的模样让昨夜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 啊,昨晚。 李寸心猛地转身,猛地关门,将自己的体恤拉平整,将自己炸起来的头发往下顺往下压,叛逆的头发不愿服帖,李寸心找来梳子,用头绳将头发扎了起来。 可惜屋内没镜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但总归能比先前好点。 李寸心开门出去,颜柏玉还在屋内,笑问她,“还没睡醒吗?” 李寸心忽然变得很忸怩,“没有,我,我先去洗漱了......” 李寸心到厨棚拿了杨柳纸条刷牙,打了盆水出去,又折了回来,拿起柜格里一块猪胰皂,问道:“这玩意儿能不能洗脸?” 云琇说道:“可以啊。” 李寸心在外头打湿了手和脸颊,拿着肥皂在脸上搓了搓,然后像是和面,手在脸上囫囵揉,用水清过后,果然效果不错,清洁效果比只用清水要好上不少,而且洗完脸上不会太干燥。 李寸心在水面照了照,确认自己整洁妥当才作罢回家。 早饭的时候,李寸心照旧和颜柏玉坐在一起,可不知怎么,她忽然感觉确定了关系,互通了心意,她比坦白之前还要拘谨,像有个框子把她整个人束着。 她挺直了腰背,合拢了腿,一手扶着碗,一手握着筷子,吃馒头也得用筷子夹着吃,小口小口地咬,慢慢咀嚼。 吃了半个馒头,喝了碗粥,放下了。 于木阳一手抓着馒头,一手直把萝卜干往嘴里夹,嘴里还含着东西便问道:“村长你不舒服?今天怎么就吃这么点?” 李寸心说道:“嗯?没有啊。” 于木阳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你嗓子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那你干嘛捏着嗓子说话。”于木阳细着嗓子学了一遍李寸心“没有啊”。 李寸心,“......”她想一棒槌敲死这人。 作者有话说: 李寸心限定版夹子音
第123章 李寸心瞟了颜柏玉一眼, 发现她忍着笑意,她便更加窘迫,收拾了碗筷去清洗, 从厨棚里出来的时候,颜柏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晨光照在颜柏玉身上, 生出一层温暖柔和的光晕, 她说道:“你用不着这样。” 一开始李寸心还没理解她指的哪方面。 “从我们相遇到现在, 已经快七年了,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呢。” 李寸心挠了挠自己的耳朵,也是,自己什么德性, 别人不知道,跟她睡一张床的颜柏玉还能不知道吗, 又不是只认识了几个月就确定关系的人。 强装的样子很别扭, 不仅颜柏玉看得出来,于木阳他们都看得出来, 没有觉得耳目一新,只觉得她是不是吃错了药。 “那,我,不是怕你有点嫌弃嘛......”李寸心咕哝着。不过, 颜柏玉要嫌弃早就嫌弃了,自然也不会明知道她是个什么德性, 还能喜欢上她,一想到这,李寸心有些自得。 颜柏玉看着李寸心的脸色, 就知道她这想法转了几转, 浅浅一笑, 温声说道:“不管是在哪里,我都希望你能自在。” 李寸心一愣,因为这句话,放宽了心,她只顾着傻乐,没有留意颜柏玉紧跟着的一句,“我从北面的雪山顺着太阳的方向前进,即使知道这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一开始的目的已经不复存在,也没有停下过脚步,在途中,我陆续遇见过几个适合生活的地方,但没有定居,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才算结束,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直到遇见你。唯心而论,或许我翻过雪山、沼泽、森林,走过这样长的路,就是为了遇见你。你给我的巨大喜悦是你没办法预料的,不要怀疑你本我的能量。” 李寸心将这话当作是在描述事实、是宽慰她的一个道理,彻底把那点关系改变后突如其来的形象包袱甩开了,她心态一转变,那点忸怩感就随之消失了,心里放松之下,就只是点着头应着,叫人看上去觉得她像是没把这话听进去。 有村民吃完早饭,端着碗出来,两人没再多说话,回屋去了。 早饭以后,颜柏玉前往马舍养护马匹,李寸心前往柳错金的冶炼工坊观看进度,路过榆树林,她猛地站住。 她在绿油油的榆钱下苦大仇深的皱着眉,顿悟般地发出一声感叹,“她刚刚是不是在说情话!”她回想着最后一段话,越想越觉得是,风吹过来,连满是榆钱的枝条都在她身后附和着点头。 她又折了回去,去了文曜住的地方。 在去巴冬村之前,李寸心打算给巴冬准备一份礼物,不为交易而用,只为感谢巴冬村在他们村子困难的时候愿意伸出援手。她心里觉得以后交易用的物资不太合适做为感谢的礼物,也不够特别。 直到文曜来了以后,她便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要送给巴冬一本书。书本将情感和知识无形化有形,在这个世界,俨然成为了人独一无二的精神食粮,它将会具有非凡的意义。 在世界大图书馆上亿的藏书中,要挑出一本来,实在不是容易事,思前想后,李寸心在几本实用性较高且广泛的书籍中选择了《赤脚医生手册》。文耀现在的工作便是将它誊录下来。 李寸心到的时候,文曜正在堂屋里默写,一旁的长桌旁按顺序摆放着已经写好、等着阴干的纸张。 李寸心走到桌边观看这些写好的纸张,她原本没有要求文曜能写的多好,只要整洁能认清字就好了,但显然文曜是有些功底在的,一笔字方方正正,写的像是印刷的宋体,行行列列,排对齐整,看着十分舒服,阅读毫不费力。 李寸心赞叹道:“文曜,你这字写得好漂亮。” 文曜说道:“你说要把这书作为两个村子间的礼物,我觉得不能写的太随意,只不过这样可能进度会慢些。” 李寸心又看了看,只觉得这看上去和印刷的没区别,只怕拿去送给巴冬,也会叫他吃上一惊,“你真厉害。” 文曜说道:“这有什么厉害的,孰能生巧而已,没什么风骨可言,练多了谁都能写的出来。” 李寸心看了文曜一眼,她发现这个人很喜欢习惯性地否定自己,不禁一笑,说道:“怎么不厉害。我不会的你会,这就很厉害。” 真诚赞美的话总是能让人愉悦,文曜低着头推了推眼镜,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村民们对村长的接受度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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