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眼睛好受了些,敏央又怒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将人给本宫抓回来!” “是!” 康乐一路狂奔,又不断用力吹着哨子,心中祈祷曦月快点出现,快点出现! 可随着她越跑越远,一次又一次地吹着,回应她的,除了身后跟着的侍卫,还有那逐渐减小的风声。 见康乐跑不动了,侍卫快步上前,轻松将康乐擒住。 即便被扛在肩上,即便累得没多少力气了,康乐还在吹着哨子,只是眼泪又布满了脸颊。 “嘟嘟——” 泪水脱离眼眶,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又没入泥土中。 侍卫将康乐带到敏央面前,敏央心中实在愤怒,也不会再给她一个痛快了,“将她带到老地方。” “是。” 进了山洞,敏央按下机关,门随即被打开。 康乐耳边立即传来「咝咝」声,原来已经累得不行的身子竟惊得一身冷汗。 侍卫将康乐扔在地上,「咝咝」声越来越近,她只一低眼,便瞧见洞底下那满窟的蛇,相互缠绕,又吐着信子。 康乐害怕极了,她后悔了,后悔为何要偷跑出公主府,为何不带曦月留下的旁的护身法宝,为何轻信敏央。 敏央命令道:“将她推下去。” 康乐激动地大喊,“不要!” 哆哆嗦嗦的手又拿着哨子放在嘴上吹,“嘟嘟——” 侍卫并未推康乐,而是唤了敏央一声,“殿下。” 敏央斜睨着他,“你是想替她求情?” “不是,属下是觉得,这么对康乐殿下,似乎太轻松了些,方才她这样对殿下。若是一个不慎,殿下这双明亮动人的眼睛,可就毁了。” “哦?那你想如何?” 侍卫嘿嘿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听闻康乐殿下还是个雏儿,不如就将她赐给属下,待属下玩够了,再将她扔下去。” 敏央笑了几声,又鼓起了掌,“好,好得很啊,你这个法子倒是真不错!” “既能侮辱她,又能为本宫报仇,还能令你愉悦,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好啊,真是好!” 侍卫乐开了花,又附和地笑出声来。 掌声忽然停下,响起一道清脆的响声。 “啪——” 敏央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讥笑道:“你倒是会享福,一国公主都想染指,那下一次,岂不是连本宫都敢肖想?” 敏央拿着手帕擦了擦手,又奋力扔进蛇窟,眼中尽是嫌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下贱货色!你也配?” 侍卫的脸上浮现一道清晰的五掌印,他慌忙跪下,求饶道:“属下知错,是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你要记住,她再蠢也是公主,而你只是本宫养的一条狗,狗就是个畜生,畜生就该跟畜生在一起,又岂能肖想人?” 敏央的眼中带着怒意,“即便本宫想毁了她,也该从世家大族找人,又或是本宫亲自动手,哪儿有你这个下贱东西的事?!” 侍卫双手撑在地上,又向敏央磕着头,“是,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敏央微微抬首,“好了,天快亮了,送她上路吧。” “是!” 敏央看向康乐,“皇妹,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侍卫对着康乐用力一推,康乐便跌入蛇窟之中。 她的身子在往下坠,也最后一次用力吹起了哨子。 “嘟嘟——” 可那个说,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也一定会立即回来救她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猎物到了眼前,她还散发着那诱人的温度,它们吐着信子向康乐靠近。 “咝咝——” 源源不断的蛇爬上康乐的身体,头顶、脸上、四肢、胸前,甚至是腰间,都爬满了蛇,那冰凉的触感以及涌入耳中的声音,都让她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害怕促使康乐的身子微颤,越来越多的泪水流出。 而这一抖,无数只蛇咬上了她的躯体.. 敏央低眼瞧了一眼,这血腥的场面实在是让人作呕,“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 被蛇咬得这么惨,竟也不发出一声惨叫。 敏央收回目光,又转身出了山洞。 肢体的疼痛与心上的伤,都让康乐痛不欲生,敏央如此待她,她是难过的,可是曦月,为何你说话不算数了? 一滴泪自眼角流下,康乐的眼皮愈发沉重,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母妃,还有贵妃娘娘.. 她要死了,真好..
第98章 原来是你 ◇ 天微亮。 “啪——” 腰间的铃铛断裂,落在了地上,曦月蹲下身来捡起,正纳闷儿呢,见断裂的地方沾了些东西,有融化的迹象。 席妙可是制蛊高手,故曦月并不怀疑里面的蛊是否有恙。而她曾给了康乐许多保命的东西,想来应也不会有事吧。毕竟康乐不掺和政事,谁会对一个毫无威胁的人下手?! 一个黑匣子映入眼帘,上头的梅花似血一般娇艳。 曦月的目光自黑匣子而上,见魕娘子笑道:“小娘子身手不错,这个东西就赠你了。” 曦月眼中带着警惕,只将铃铛攥在手里,并未去接。 起身后,又看了看床上的悦禾,见其无恙后,这才放下心来。 魕娘子扭头,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小娘子放心,有主人的命令在,我不会对公主怎么样的,”魕娘子打开黑匣子,又往外倒了倒,“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匣子。” 魕娘子向曦月递了递,“呐,可以拿来装你的铃铛。” “不必。” 瞧曦月这故作严肃的模样,不免让魕娘子笑出了声,“小娘子,你就这么拿着,那上头可是沾了毒啊,连你的铃铛都能融化,又何况是你的衣裳与肌肤呢?” “难不成你是想将蛊拿在手上不成,我瞧小娘子并非苗疆女子,就不怕蛊钻进身体里?” 魕娘子越是这么说,曦月的警惕心便越重,目光又落在了悦禾身上。 “我也是瞧小娘子年纪轻轻,便身手不凡,一时好心,不料小娘子竟不领情。”魕娘子说着,还略有些伤心,也不愿再与曦月废话,将手里的黑匣子扔到曦月怀里,直接道:“我家主人厌恶虫子,装好,别被瞧见了,不然..” 魕娘子轻「呵」一声,便不再言语。 曦月将信将疑地将目光落在黑匣子上,可下一刻又猛然抬起头看向床上的悦禾,复又瞧了瞧魕娘子,一切无恙后,再将目光落回黑匣子上。 来回看几次,魕娘子皆是那般淡然,而悦禾始终在床上躺着。 确认黑匣子无毒亦无机关后,曦月迅速将铃铛放入,复又将黑匣子收了起来。 魕娘子取过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移到曦月的方向,问道:“喝吗?陈酿,可是很可口的。” 曦月将目光移到了悦禾身上,也不回答。 虽被无声地拒绝,但魕娘子嘴角的笑容却加深了不少,“如此好的陈酿,小娘子竟不愿尝尝,真是可惜呀,可惜。” 时卿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再看四周,已有不少仆人抬来桌子,而桌子之上,还放着一些菜肴。 梅庄庄主依旧是昨日的打扮,全身上下,所着皆为玄色。 梅庄庄主拍了拍手,“诸位都起来吧,我已为诸位备好了早膳,诸位昨夜守夜都辛苦了。” 一听这话,可有不少人都恼了,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将他们视作了梅庄的下人么?! 一山贼打扮的壮汉斥道:“你个天阉的龟孙儿,你什么意思?!” 又一男子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当心老子要你的命!” 一人开头,其余人自然也跟着谩骂起来,当着他的面,将他给骂得狗血淋头。不论是脏的还是文雅些的,一个劲儿地脱口而出。 云兮山庄的人自然没有加入,而时卿面色无常,也不恼。 那些人越骂越恼,一人甚至抽出大刀来,“老子今日非得宰了你不可!” 现下可不宜动手,时卿开口制止道:“各位都消消气,为这一句话而恼,不值当。” 时卿都发话了,他们纵使有再大的火气,也都强行咽了回去。 梅庄庄主走向主位,“还是时庄主聪明啊,识时务。” 梅庄庄主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诸位请入座吧。” 不少人本想再斥梅庄庄主,谁想吃他的东西,却又见时卿站起身来,又缓缓走向席间。 落坐之时,时卿又看了曦茗一眼,目光交汇时,便已传递了所有讯息。 梅庄庄主笑道:“这就对了嘛,时庄主都入座了,诸位还要僵持吗?” 一时间,没人敢有异议,只乖乖入了座。 梅庄庄主在主位落座,“略备了些薄酒淡菜,请诸位莫要嫌弃。” 话说完,却没一个人动箸,包括时卿。 梅庄庄主岂会不知众人的心思,解释道:“诸位放心,我可不会在饭菜里下毒,那都是低劣的手段,我梅庄不屑于使用。” 一人只觉得好笑,“此言差矣,谁不知梅庄的作风,做事哪里光明磊落过,阴招多的是,江湖中可有不少人都栽在了梅庄手上。” 梅庄庄主笑出了声,或许是太过好笑,竟鼓起了掌,“多谢夸奖,多谢,多谢。” 那人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本是讽刺,可人家却当做是在夸他,不免斥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梅庄庄主也不恼,夹起一箸放进了嘴里,再看众人,无一人动箸,“诸位不吃?” “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菜,竟也只能我一人享用。” 说罢,是又夹了一箸肉。 “时庄主也不吃吗?” 时卿不答,只定定地坐在那里。 梅庄庄主轻笑道:“不吃便不吃吧,也是你们没口福,这两脚羊的肉多美味啊。若是到了别处,恐怕是想吃,也是吃不到咯。” “两脚羊?”黄衣女子眉头紧皱,再瞧那盘中的肉还渗着血,“人肉?!” 梅庄庄主眸中带着赞赏,“啧,这位姑娘还真是好眼力啊。” 梅庄庄主的笑容加大,身子前倾稍许,语气急切,“很美味的,姑娘何不尝尝?” “啪——” 壮汉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龟孙儿竟然吃人肉!” 说罢,又抓起桌布,往上一掀,但在下一刻,梅庄庄主也抓住了桌布,用强劲的内力将他的手压下。 就在壮汉即将支撑不住时,黄衣女子也加入了这场内力的比试。 但在梅庄庄主面前,二人还是有些吃力的。 而其余人又岂能袖手旁观,纷纷将手放在了桌布之上,这下逼得梅庄梅庄不得不用双手支撑。 即便如此,他还是未从这桌子上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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