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疼,绝不会愣住,再聪明再理智的人,也无法完全操控第一反应,尤其是在事发突然的情况之下。” 指腹在指甲上来回游走,含情深眸中已是满满的笑意,“即便她反应得再快,也到底是掩盖不住,既不是自己的皮肉,又何谈疼呢?” 司音恍然,拱手道:“殿下英明!” 听了这话,悦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几次三番地欺骗本宫,女儿身与易容的事瞒了这么久,英明?” “司音该..” 悦禾抬手打住,她可不想听司音说什么求责罚的话,“也不知人ꞏ皮ꞏ面具之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你说,会不会与顾盼一样?” “既是顾盼的亲生女儿,那定是十分相似的。” 毕竟一模一样的,有是有,但却少之又少,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机会的。 “父皇那边可找到了顾盼的踪迹?” 司音道:“说是在东郊,曾有人见过两名女子,其中一女子像是顾盼,只是陛下再派人过去时,已没了她二人的踪迹。” 悦禾看向司音,问道:“女子?另一女子是谁?” “不知,没人见过她,就连认定顾盼的身份,也是凭借着其头上那支带着蝴蝶的幽兰簪。” 毕竟太独特了,而司音也恰好画功了得,这看上几眼,便画了出来,虽算不上一模一样,但也是十分相似。 悦禾轻呵一声,“只差没亲自替他去做了,提供了不少线索,他倒是什么都没找到。” “司音觉得,陛下若是再寻不到顾盼,怕是要兵行险招,对驸马爷下手了。” 悦禾将目光重新落回司音身上,“你是觉得本宫会担心驸马?” 司音本不该多嘴的,连她都知道的事,悦禾必然是心如明镜,只是打时卿暴露身份后,悦禾对时卿的兴趣出乎意料地上涨,故她才冒着惹怒悦禾的危险,说出了这一番话。 司音低下了头,“殿下恕罪,司音不敢。” “你说得不错,本宫是该担心她,父皇对她下手是早晚的事,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毕竟史书向来都是胜者所写的。” 方才司音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的压迫感,而悦禾的这一番话,让她有些发懵。 “时卿绝不能死在别人手里,她的性命,只能本宫来取!” 司音彻底清醒过来,是了,这才是殿下。 时卿坐在床上,她的手摸着伤口,腿上的被子已重新换了一床。 她能肯定,悦禾一定经过这件事,察觉到了什么,甚至是已然猜到她易了容。 时卿闭上眼,又深吸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她文玉的身份,也是要暴露了。 最可气的是,她还缺少那关键性的线索,导致她无法将悦禾的所作所为串联起来。 她都快被悦禾看透了,而悦禾却还是在她面前半遮半掩的。 “主子。” 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传入耳中,时卿慌忙向门外看去,又见曦茗走了进来。 时卿脸上带着笑,“曦茗。” 曦茗拱了拱手,“主子。” 不等时卿开口,曦茗又四处张望,问道:“老庄主呢?” 清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急切。 “你回来晚了,母亲她已经走了。” “走了?”曦茗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眉宇间隐约透着些痛楚,“走了..” 自她收到曦月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只为见她一面,不料竟还是没来得及..
第77章 贵妃之死 ◇ 悦禾入了膳厅,在主位落坐,丫鬟将早膳端了上来,她瞧了瞧时卿的位置,问道:“驸马呢?” 一旁的牧姑姑道:“驸马爷一早便出府了。” “她出府做什么?” “不知,驸马爷没说。”牧姑姑为悦禾盛了一碗粥,“不过,驸马爷身后跟着一位女子。” 悦禾心头一紧,“可是盼兮?” 牧姑姑摇头道:“不是,那名女子瞧着面生。” “云兮山庄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倘若盼兮再易容成旁人,除了了解她的人外,旁人是发现不了的。” 牧姑姑道:“就凭她那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眼神,我便瞧着也不像是盼兮,倒听到驸马爷唤那女子为曦茗。” “曦茗?她怎么来了?”说这话的是司音。 见牧姑姑不解地看向她,司音解释道:“她是云兮山庄的管家。” 牧姑姑了然,“我已让人暗中跟着她们了。” 司音皱起眉,“一个驸马爷都麻烦,这再让她有曦茗相助,那更棘手了。” 白瓷勺拨动着粥面,悦禾漫不经心道:“怎么?你是觉得本宫斗不过她?” “司音没有,只是司音担心,曦茗也非常人,她必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 悦禾神色淡然,“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地出现,或许只是知道了什么、查到了什么,特地来向驸马禀报。” “殿下是说,驸马爷由始至终都是在演戏?” “嗒——” 悦禾指尖微松,白瓷勺落在碗中,发出了响声。 司音知自己说错话了,她慌忙低下头,“司音该死。” 愤怒之中,夹杂着一丝难过,这些情绪都不该出现在悦禾心中,但又确确实实地出现了。 她本就不信情爱,却莫名被司音的一句话而牵动,这实在太诡异了,只稍稍一深想,心中便涌起些许惧意,她急忙将它们压制,“她也有极大的可能,是来见老庄主的,所以盼兮确实为老庄主。” 早已知晓的事情,悦禾却又说了一回,司音的猜想被证实,殿下是在意时卿的,虽未怪罪,但她也不敢再多言,只老实为其布菜。 时卿与曦茗漫步在街巷中,耳边不断传来小贩的叫卖声,时卿是这儿瞧一瞧,那儿看一看。 时卿把玩着手中的剑穗,“曦茗你可有瞧得上的?” 迟迟不见曦茗回答,时卿看向曦茗,见其发着呆,又唤了她一声。 曦茗回过神,问道:“怎么了?” “你心不在焉的,这是在想什么?” 曦茗摇了摇头,“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琐事,说了也不过是为主子平添烦恼。” 时卿拿着一蓝一绯剑穗,问道:“瞧上了哪一个?” 曦茗在蓝色上停留稍许,又立即指向了绯色。 时卿拿出铜板付了钱,又向曦茗勾了勾手,示意曦茗将佩剑交给她,“既是琐事,早晚有解决的一天,今日觉着烦了,便不理会,待改日心情好了,得闲了,再去处理,如此岂不美哉?” 曦茗的目光落在时卿的手上,看着她将剑穗系上,又听她道:“凡事都莫要太过心急,有句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剑穗系好后,时卿又将佩剑交还给曦茗,“何况急也没用,不如就做好现下的事,说不定在某一日,就如你所愿了。” 有了时卿的宽慰,曦茗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也是主子的策略吗?” “什么?” 曦茗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时卿笑道:“这可是事实。” “但主子放任自流,就不怕适得其反吗?” “可现下看来,我是赌对了。” 这掌握全局的自信,真是像极了那个人,让曦茗有些失神,又慌忙移开视线。 时卿的目光向四周流转,又落在了一位带着孩子的卖花妇人身上,“走,过去瞧瞧。” “这花儿怎么卖?” 妇人道:“五支一文钱。” “这一筐,我全要了。”说罢,她拿出一锭银子,又蹲下身来,递给了妇人的孩子。 妇人手足无措,“公子,这..这我找不开呀。” “不必找了,这花儿生得好看,想必我家夫人瞧见了,也定会欢喜,能买到她的欢喜,那这银子便使得值。” “令正喜欢,是这些花儿的荣幸,可这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妇人想了想,又道:“公子你稍等,我去找人换开。” 恐时卿离开,妇人道:“公子你千万要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不必麻烦了,你既坚持,这样吧,你每日都送些新鲜的花儿到我府上。”时卿又拿出一锭银子,“这个是定金,什么时候银子花完了,就不送了便是。” 妇人感激涕零,直道今日是遇上贵人了。 时卿可不愿看到磕头的场面,是拿起篮子扭头便走,只留曦茗一个人应付。 曦茗只将住址留下,随后便快步离开,任由那母女二人在背后磕头。 “此番崇州一行,可查到了什么?” 曦茗道:“查到了一桩宫中密事,与老庄主有些联系,但又没有联系。” “这话是何意?” “当年楚贵妃薨逝另有隐情。” 时卿道:“可是皇后与德惠二妃一起害死的?” “主子说得不错,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的,真正害死楚贵妃的却并非她们。” 除去初次谈及皇帝有些微妙外,悦禾的态度都很正常,这便不免让时卿多想了,“这招借刀杀人倒是使得好,可是皇帝?” “不错,在崇州我寻到了曾在景华宫任职的宫女,当年楚贵妃一事,殃及了许多宫人,大多派去了别的宫中。但有几位宫女则被秘密遣散了出去,出宫后,相继遭到了暗杀。唯有两位幸免于难,一位在崇州,我找到她时,她身受重伤,幸在施救及时,才保住了一命,待到了明日,她便能与主子相见。而另一位则在淮阳,我本欲再去淮阳,但却得知那位宫女已被恒王的人带走了。” 时卿道:“看来那日的「游医」便是躲在淮阳的那位宫女了,而悦禾的心结则是楚贵妃之死。” “当年楚贵妃宠冠后宫,母家势大,已然威胁到了齐皇,再加上一些原因,促使楚贵妃与齐皇之间心生间隙,齐皇虽继续宠着楚贵妃,但仅仅只是装装样子,他任由皇后打压她,宫中的女人最是善妒,见给楚贵妃使绊子并未得到惩罚后,便愈发大胆了,而这其中会经历什么,想必主子也能想到。” 时卿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又怎会有感情呢?” “楚贵妃平日的膳食中被人掺了毒,染了风寒后,不过一月便薨逝了。” 时卿道:“楚贵妃是知道的吧?齐皇想要她的性命。” 悦禾都如此聪明,楚贵妃必然也不会差,不然可不会坐上贵妃的位置,那可是四妃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曦茗道:“是,楚贵妃知道,为了保全悦禾公主,每日都喝下毒药。” 时卿有些动容,“母亲为保全女儿而死,女儿为替母亲报仇雪恨而忍辱负重,这可比帝王之情要高贵太多了,楚贵妃薨逝时,她不过是个九岁孩童,竟能蛰伏至今,可见楚贵妃是何等的聪明,能教出这样一位女儿,也真算得上是奇女子,若她还在世,我倒真想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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