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以怀上时卿的孽种,怎么可以将自己交给时卿,明明她应该是他的呀! 她应该在他登基后,成为她的皇后,再将完整的自己交给他,绝不是在这时,怀上时卿的孽种!! 恒王的目光让悦禾很是不喜,之前她可以忽视,甚至是一走了之。但现下若是走了,便是落荒而逃,也恐他做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来,便出言关心道:“皇兄怎么了?” 温柔的语气吞噬了他的愤怒,爱一个人,又怎么能苛责她呢? 何况时卿是云兮山庄庄主,手眼通天,悦禾一定是被蒙蔽的,待他坐上了皇位,他定会让悦禾知道,究竟谁才是最强、最能让她依靠的那一个。 至于她肚子里的孽种,他绝对不会让其存活于世! “无碍,就是饿得紧。” “那皇兄快快用膳吧,不必拘礼,更不必顾忌我。”悦禾为其添了一箸菜,“我还记得幼时,皇兄独爱这道菜,也不知皇兄的口味变没变。” 阴霾彻底被清除,悦禾心里果然是有他的,恒王连忙道:“喜欢,自然是喜欢的,一直都喜欢,不曾变过。” 凭方才恒王的表情,以及这一句话,盼兮便明白了,这不过是借着菜肴,表达自己对悦禾的爱意罢了。 盼兮看了时卿一眼,随后拿起箸,为其添菜,一边添,还一边说着哪样菜美味,怎么做才能更美味,甚至还说改日做给她尝尝。 碗中被堆成小山的菜肴,对应着悦禾的情绪,是一点一点地增长,这完全不拘礼的样,反倒衬得盼兮才像是主人,而她则是客。 恒王被盼兮吸引了注意力,“这位是?怎么看起来这般面生?” 时卿正要开口,悦禾抢先道:“是驸马昨日在街上救下的女子。” 这引得恒王不悦,“一个下人,竟与跟主子一道用膳,这成何体统,驸马,云兮山庄有没有这规矩,本王管不了,但这可是在公主府,在齐国。” 悦禾绝对是故意的。 盼兮忙站起身来,满眼歉意,“是我的不是。” “盼兮姑娘站起来做什么,快坐下,皇兄方才也不过是在说笑。”悦禾的指尖搭在了恒王的手背,“皇兄向来恪守规矩惯了,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岂能那样死板,我瞧盼兮姑娘与曦月姑娘一见如故,想来是朋友?” 恒王惊喜万分,指尖的温度向他传递,所有的怒意都被这轻轻一点,而清扫出去,甜蜜在他心中发酵,使他逐渐沉沦。 时卿眯了眯眼,恒王的那只手实在是令人生厌。尤其是她在恒王的眼睛中看到了欲望,摸ꞏ上去的欲望。 曦月本就想吃些东西,没料到还有她的事儿,故被问及时,瞬间冷汗直冒,又求救地看向时卿。 偏生时卿就是不看她,也不去看悦禾,而是看恒王,她恐多想一刻,便遭到悦禾的怀疑。毕竟悦禾的心思跟时卿可是相差无几,只能硬着头皮道:“对,在外头认识的盼兮姐姐,没想到竟这么巧,能与主子遇上。” “那也真是有缘呀。” 曦月笑着附和了几句,“是啊,巧,巧。” 知道从时卿跟她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将目标转移到了最容易下手的曦月身上。或者说,悦禾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她们,悦禾是故意如此,故意将目标对准她们,目的便是让她们放松警惕,之后再对曦月下手。 能在醋了的情况下,还保持着理智,她倒也明白了为何时卿愿与其纠缠。 只是可惜,悦禾也只能从中判定她们确实早就相识。而这个讯息,悦禾在昨夜便已得知,这下无非就是放到了明面上。 曦月拉着盼兮坐下,“悦禾公主叫你坐,你就坐吧,盼兮姐姐,悦禾公主平日里待人极为友善,你可千万别被吓到了。” “都道相由心生,我瞧公主生得貌美,想必也定是善良的。” 时卿捏了把汗,尽管盼兮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可这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骂悦禾。 毕竟,有一个形容词叫做蛇蝎美人,而蛇蝎美人必定是心如蛇蝎。 悦禾嘴角虽带着笑,可眼里却无半分笑意,倒还真是伶牙俐齿呀,“多谢盼兮姑娘的夸奖,可惜这副容貌也不是人人都喜爱的,就比如..” 故意未说完,便会招来诸多遐想,再加上说这话时,又一直看着盼兮。所以那剩下的话里,无非都是一些不好听的损词儿,就看听的人如何想了。 悦禾收回目光,问道:“皇兄今日来府中找我有何事?” 恒王被悦禾的声音唤回神,又忙咽了咽嘴里的口水,“是那游医,我已将那位游医请来,想来她该是快到了。” “夫人病了?” 时卿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似有若无的紧张。 服下养魂丹后,即便原先身子有疾,也都会痊愈,甚至连伤疤,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病,也非病,不碍事,想来是日子久了,成了心病,倒不像有的人,什么药都吃,也不怕损了身子。” 这指桑骂槐,简直将时卿比作了荤素不忌的下作之徒。 “夫君不喝粥吗?”悦禾看着时卿面前的碗,“还是菜多得吃不下了?” “夫君一夜操劳,想来也饿了吧,快吃吧,不然多白费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 时卿不明白,这一夜操劳到底是何意? 可冲悦禾这模样,她若不吃,那怕是难以收场,若直接甩手离开,又或是给曦月,那多损母亲的面子。 时卿拿起箸,开始吃着碗里的菜。 这举动让悦禾气不打一处来,她倒还真老实听话,平日里也没见她如此,偏偏在盼兮面前这般乖巧。 悦禾强迫自己不去看时卿,可眼前的菜肴突然变得碍眼起来,她的教养与理智告诉她,她既不能掀桌子,也不能抽桌布,更不能砸碗,她拿起箸为恒王添菜,是看到什么便添什么,这可把恒王给高兴坏了。 碗里有多少,他便吃多少,随着菜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他也不顾形象地拿起碗刨,仿佛他吃的不是菜,而是幸福。 时卿吃完后,又起身盛了一碗粥,就在她要喝粥时,盼兮道:“等等。” 时卿停下后,唇边多了一方手帕,盼兮擦了擦她的嘴角,“吃吧。” 瞧这柔情似水的目光,谁看了能不心动,能不心痒。 再瞧那双目对视,眼中情意渐浓,谁看了能不说一声狗男女。 时卿的唇刚沾上粥,便听见一道清脆的响声。 “嗒——” 悦禾将箸拍在了桌上,“还吃什么吃!” 声音提高了不少,语气中透着丝丝怒意。 时卿与恒王同时顿住,随后一个默默放下勺子,另一个也默默放下了碗。 却不想,此举引得悦禾轻嗔,“怎么?夫君如今面对着我,连饭都吃不下了?还是不想与我同席了?” .. 时卿张了张嘴,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一句:“不是。” “夫君这副表情,看起来也不像呀,我当夫君是口是心非,不愿承认呢。” 时卿强挤出笑容,“夫人说笑了。” “我从不说笑。” .. “夫..” 还未说完,悦禾便起身离去,显然是不愿理她。 恒王见状,连忙去追,至此膳厅内便只剩下盼兮、曦月与时卿三人。 时卿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她没好气地看着盼兮,“你..” 但话到嘴边,还是全都咽了回去。
第70章 相思之局 ◇ 盼兮悠闲地坐在长椅之上,纤细的玉指取过一杯冲泡好的茶,又轻抿一口,茶香在舌尖萦绕,不禁让她的心情大好。 司音躲在柱子后,目光紧紧跟随盼兮,就冲这一举一动,处处透着优雅,岂会是出自寻常百姓之家。 看来殿下是猜对了,盼兮的身份果真不一般。 视线中突然闯进一人来,司音慌忙躲了起来。 盼兮瞥了时卿一眼,笑道:“吃了闭门羹?” 见她不吭声,盼兮打趣道:“自己招惹出来的,都哄不好了?” 盼兮为时卿倒了杯茶,“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怎得还不高兴了?” 时卿在其身旁落坐,“我哪里有不高兴,效果出奇的好,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盼兮笑了笑,现下不承认也没关系,但总有承认的那一天。 时卿想起了悦禾所言,“不过,一夜操劳是何意?” 她何等聪明,一下便联想到了那张床单,柳眉微皱,“母亲你..” 怪不得啊,悦禾的喜怒向来都不形于色,即便是明面上的,也都是她想让对方看到的,这样一个人,又岂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越是声势大的举动,越能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这回却不一样,悦禾虽是故意如此,因她却真切的感受到了那被压制的怒意。 母亲是助了她一臂之力,可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 “母亲,你这么做,会暴露我的身份。” 一旦盼兮暴露,那她是女子的身份,也会被悦禾轻松猜到。毕竟普天之下,可没有哪个男子,会在娶妻后,还与母亲睡在一个屋里,再者那个「落红」,也会被确认为癸水。 盼兮道:“怎么,你害怕了?” “那倒不是,若非齐皇多事,谁想一脚踏进这个污浊之地。” 盼兮抿嘴轻笑,“小阿卿,我还当你是改了嘴硬的毛病,没想到是我原先看错了。” “我哪里嘴硬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小阿卿下回,还是别用为好。” 被戳穿了心思,时卿的脸有些微微泛红,“我..”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因任何解释都没有意义,都显得是欲盖弥彰。 “小阿卿,也怪我平时未教你这些,你爹当年所赠,皆为我所喜,不若你也效仿效仿?说不定就能将悦禾公主给哄好了。” 时卿一声轻笑,“怎么送?把我这颗项上人头送给她?” 盼兮抿了抿嘴,故作认真道:“为博红颜一笑,甘愿赴死,倒也能成为一段佳话。” 时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母亲,你就别打趣我了。” 盼兮微微转动着茶杯,目光看向了远处,叹道:“情这一字最难琢磨,以为设了相思局,但殊不知,自己也已是局中人,困住旁人的同时,也困住了自己。” “母亲是觉得我这个法子不好吗?”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念之间,一念之差,好与不好,随心而定。” “母亲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感叹?”在时卿的记忆中,盼兮鲜少感叹些什么,不免打趣道:“莫不是母亲这回出现,是要去还情债了?” 情债啊.. 盼兮不免想起那个人来,背了这么些年,也该是时候去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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