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到了?” 康乐委屈地点了点头,又抽泣了几声,“都怪你。” 曦月白了她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脚腕,恐她被吓到,故作轻松道:“事儿不大,你忍忍。” 话音刚落,曦月的手一扭,顺利将她脱臼的脚腕给复了位。 但很快,曦月意识到了不对,这么疼,康乐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不会是.. 果然,就在下一刻,康乐的哭声震得她耳朵发麻。 “..” 接连两三日,庄内都十分平静,是一点儿异常都没有,让时卿很是纳闷儿,也怀疑曦月到底有没有安排。 但曦月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总往外跑,问她去做什么也不肯说。 曦月拿了东西正要出门,临了却被时卿拦住去路,“想去哪儿?” “我就是出去走走。” 时卿微微颔首,“原来是出去走走呀,看来你是在避暑山庄找到了好玩的地儿?” 时卿看向曦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呀?” 曦月下意识地将东西藏到身后,眼神有些躲闪,嘴里却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有事儿瞒着主子你。” 好不容易逮住她了,时卿又岂会这么轻易放过,“那你整日都出去做了什么?” 不等曦月回答,时卿往她身后看,“你藏着什么?” 曦月冷汗直冒,“没什么。” 时卿双手环胸,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有了心仪之人,天天跑出去跟对方见面吧?老实说,是不是已经将我吩咐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我这不是还在想嘛。” 底气明显不足。 时卿也没再逼她,而是示意她可以走了。 曦月前脚一走,时卿后脚便跟上了,她倒是想看看,这厮到底要做什么。 没想到曦月竟是去找了康乐,而再瞧那康乐,竟一瘸一拐的,俩人不是打趣就是埋怨,而她大概也明白二人发生了什么。 只是时卿稍稍有些吃惊,整场交流下来,她更是扶额,二人的关系看起来是缓和了一些。但曦月的嘴还真严,愣是没将那事儿给说出去。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还怎么找到令主? 曦月的演技是不差,但这些皇室中人,那都是人精,为了让事情增加些真实性、可信度,她故意不告诉曦月怎么做,让曦月自己做主,因她知道曦月会拿不定主意。所以必定会去找一个稍微信任的人商量,又或是暗示。 只要有一个人猜忌,那必然会引起旁人的警觉,等水搅混了,令主也就现身了,对方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正当时卿想得入神时,只听不远处传来异响,似乎有不少士兵。 时卿快步走了过去,越是走近,那声音便越清晰,甚至还听到了福公公的声音,只听他道:“护驾,护驾!” 有人行刺皇帝? “是梅花箭!” 梅庄除了梅花令以外,还有梅花箭,而梅花箭一出,必是要取一个人的性命,这是梅庄特有的预警。 梅庄为何要刺杀皇帝? 似乎有些想法,即将要被推翻了。 而梅花箭上面,一定会绑着刺杀理由,可绝不能让他们给毁了。 时卿三步并两步,声音又提高了些,“方才我在园中闲逛,听到福公公大喊护驾,陛下这是怎么了?”
第61章 心有灵犀 ◇ 福公公见时卿来了,慌忙将纸条塞进了嘴里,又迅速咽了下去。 若不是时卿当前还不宜暴露,她早就出手阻止了,但此举也恰恰证明皇帝心中有鬼。 时卿扫了一眼,见皇帝披头散发,头上的冕旒已被福公公捡起,而上面则插着一支梅花箭。 “福公公手上的箭好生独特,可是梅花箭?” 福公公道:“正是。” 时卿向皇帝走近,“坊间传闻,梅庄在暗地里也做给钱杀人的勾当,梅花箭一出,势必会取一人性命,这是有人买了陛下的性命?” 皇帝惊魂未定,方才的一切都恍如梦境,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不知。” 时卿倒吸一口凉气,“嘶..那人还真是富呀,一国之君的命,那得多值钱,怕是要几座金山银山,都不过分吧。” 话音刚落,便传来无数的脚步声,侍卫向大殿周围扩散。 这阴阳怪气的话,让赶来的瑞王听了很是不悦,但他的教养让他不得与时卿起冲突,“又或者并非用钱来收买。” “瑞王的意思是说,跟梅庄联手的人,承诺了刺杀皇帝之后,能给他权,又或是,把在下的命给他?” 瑞王没有理会她,他走进大殿,上前迈了几步,向皇帝跪下道:“儿臣救驾来迟,儿臣该死,请父皇恕罪!” 时卿幽幽道:“这么迟才来,确实该死。” 瑞王的头又低了几分,解释道:“方才园中侍卫起了冲突,儿臣正巧经过,便斥责了几句,谁知在这个空档,父皇竟遇刺了,是儿臣该死。” 皇帝道:“起来吧。” 悦禾快步走来,而康乐则一路小跑,嘴里皆唤着「父皇」。 康乐跑进殿中,眼中满是担忧,“父皇,父皇你没事儿吧?可有伤着哪儿?” 时卿脚步轻移,向悦禾走近,“夫人怎么来了?” “方才本想去寻相公,但在路上遇到了瑞王与皇妹,听闻父皇遇刺,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夫君也在,可有伤着?” 悦禾担忧地左看右看,唯恐时卿受了伤。 时卿拉着悦禾的手,“夫人别担心,我没事儿,我也是路过,偶然听到福公公大喊护驾,等我过来时,刺客已经跑了。” 悦禾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悦禾又向殿中走去,“父皇。” 此时皇帝已经梳戴整洁,只是冕旒上的孔,还清晰可见。 梅花箭已摆在了桌案上,而康乐的担忧也为皇帝抚平了些许惊吓,“朕没事。” 皇帝遇刺,又是这么大的动静,后妃与其余几位王爷一得到消息,便迅速赶来。 时卿随意走到一处地方落坐,看着他们诉说对皇帝的关心。尤其是几位后妃说到动情处时,难免抽泣几声,有的无泪落下,有的含泪在眼中,有的拼命挤出眼泪,这情意的真假,时卿懒得分辨,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分辨。 瑞王道:“刺客呢?可有抓着?” 被问话的侍卫摇了摇头,“属下该死,未能找到刺客的踪迹。” “你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时卿向悦禾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过来。 悦禾见到后,又瞧了瞧皇帝,见他被后妃围着,也没那闲工夫管她,便向时卿走去。 时卿为悦禾挪了点位置,示意她坐下。 悦禾坐下后,时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随后闭上眼,俨然是要闭目养神。 悦禾等了一阵,都未等到时卿开口,再瞧瞧时卿,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不会是睡着了吧? 悦禾轻唤出声,“夫君..” “嗯?” “夫君唤我过来是?” “解救你。” “解救我?” “夫人待在那儿,不觉得吵吗?” 悦禾看了看哭成一团的后妃,确实吵,但嘴上却道:“人之常情而已。” “但一眼就能看透的虚情假意,招人烦,也亏他这么欢喜。” 时卿说得直接,又带着些许讽刺。 “所以夫君就是想歇息了吗?” 让她过来,可不仅仅是所谓的解救她,更多的还有时卿想找个人靠着。 “夫人真聪明,累了,想靠在夫人的肩上小憩一阵,等正事儿开始了,再叫醒我。” 悦禾笑道:“我还当夫君让我过来,是有疑惑想找人商讨呢。” 时卿缓缓睁开眼,“夫人可识得桌案上的箭?” “方才瞧过,上面刻着一朵金色的梅花,尾端也是梅花的形状。” 时卿道:“那是梅庄的梅花箭。” 悦禾道:“我曾在大理寺的卷宗上见过一类案件,寻常刺客来刺杀,皆会悄然无声地进行。而梅庄却不一样,他们极度张扬,喜欢大张旗鼓,将梅花箭射ꞏ到被刺者的头顶,这么做的目的,应是想击垮对方的心防,之后在被刺者惴惴不安时,一举击杀,这与不少刑罚相似。但又不同的是,梅庄的刺客享受杀人的快感。” “此类案件多吗?” 悦禾道:“记录在册的案子里,只有一桩,不久之后梅庄收敛了不少,没再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犯案,经我派人多番打听,确有此事。” 时卿不解道:“夫人为何会查这个案子?” “受人恩惠,知恩报恩。” “查到的结果呢?” “日子过去太久了,又牵扯上梅庄,梅庄又岂是那么好查的。” 时卿很是赞同,“倒也是,梅庄可比云兮山庄神秘多了。” 就连令主,也都神秘。 悦禾白了她一眼,“夫君是云兮山庄的庄主,自然不觉山庄神秘,反之亦然。” “让夫人见笑了,但神秘归神秘,梅庄要杀的人,可没人能逃脱得掉,更没人敢阻拦。” “不,夫君可以,夫君能让梅庄有去无回。” “但是我又为何要救皇帝呢?” 时卿离开悦禾的肩膀,她向悦禾缓缓靠近,在她耳边轻语,“他死了,再将其余王爷拖下水,恒王不就可以即位了吗?” 时卿的嘴角勾起笑容,“要不要,我帮你?” 悦禾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格外开心,“夫君真要帮我?” “夫人觉得,我是在说假话吗?” 悦禾脸上的笑容散去许多,“夫君若是帮我,那便是将我推至万丈深渊,为了让恒王登上皇位,我可犯不着杀兄弑父。” “可成王之路,不就是踩着万人尸体上去的吗?” “那是成王,我虽为公主,但也是一介弱女子,可没有那么大的志气,装不下天下苍生,更不愿扛起江山社稷。” 时卿看着悦禾的眼睛,除了坦诚外,她什么都没看出来,显然悦禾说的是实话。 这就让时卿更加奇怪了,“我很好奇,若是夫人助恒王登基之后,他反而为难夫人,那该如何?” 曦月站在一侧,听了二人的交谈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皇帝这都还没死呢,她们便公然讨论皇帝下不下台的事。 “从前不知,但如今,夫君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悦禾说得笃定,眼中又是那耀眼的自信,时卿笑道:“对,不会发生。” 时卿也不再试探了,“夫人以为,梅庄到底想做什么?” 梅花箭都摆在眼前了,是个人都知道梅庄要杀皇帝,所以时卿问的,是梅庄背后的目的。 “离间?” “夫人可否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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