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道:“当年..朕就应..咳咳..该一起杀了你!” 悦禾也不恼,故作惋惜道:“那可太迟了,本宫一出生,你就应该杀了本宫。因为母妃被你害死前,本宫便在心底谋划着这一切,本宫也曾犯过傻,觉得帝王是有情的,说来还得多谢父皇你。若非你与母妃争吵被我听见,我也醒悟不了。” “自从母妃一病不起,本宫便明白了,没有权,只能是任人宰割。除了苦苦哀求,盼着对方手下留情外,什么都做不了。但权也有不同,权利是旁人赋予的,而权力则是自己拥有的,本宫绝不能做那个摇尾乞怜之人,本宫要做的,是权倾天下!” 悦禾脚步轻移,缓缓走向皇帝,“对了,父皇你想必不知道吧,时卿没有死,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悦禾在皇帝跟前停下,床上的人翻滚着身子,甚至试图去捡地上的剑,她就这么看着,眼中无任何波澜,“你心心念念的顾盼出现了。” 皇帝停了,又看向悦禾,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谁知悦禾竟转身离开,这便让皇帝更加焦急了,一个不慎,竟滚下了床。 悦禾没有扭头,走至椅子处落坐,又取过桌上泡好的茶,轻抿了一口。 “她..她在..在哪儿?” 悦禾并不回答他的话,她靠着椅背,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咳..她在哪儿?” “在..咳咳咳..哪儿?” 皇帝越问越焦急,偏生悦禾就是不理他。 “朕问你..咳..她究竟在哪儿?” 悦禾闭着眼,贝齿轻启,“父皇,你究竟会不会求人,现下是你在求我,怎么还是这个语气?” 愤怒与焦急促使皇帝捡起一旁的剑,又在福公公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他向悦禾走近,“告诉我,她在哪儿?” “她在哪儿?” “她在哪儿!” 皇帝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语气也一次比一次差。 手中的长剑直指悦禾,皇帝咬牙道:“她究竟在哪儿?” 皇帝又连问了几声,悦禾始终不搭理,这可气煞了他,握着长剑便向悦禾刺去。 本该没入悦禾身体的长剑,被她及时用手指捏住,又迅速抬起脚,踹向皇帝胸口,动作干脆利索。 “砰——” 皇帝飞了出去,撞到门方才停下。 “陛下,陛下!”福公公惊得大叫,又慌忙跑去扶皇帝。 悦禾向门外的侍女招了招手,她便捧着一个东西走了进来,复又将东西放在桌上。 “父皇,念你我是父女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是向母妃的灵位嗑三个头,我便告诉你。” 说罢,悦禾拉开白布,露出了楚贵妃的灵位。 十指紧握成拳,皇帝心中备受屈辱,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他还是皇帝,又岂能向妾磕头,悦禾这是在侮辱他! “你休想!” 悦禾用帕子擦了擦楚贵妃的灵位,“看来父皇还是没有看明白如今的局势,父皇,你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可没人会来救你,你的暗卫早就让我给解决了。至于瑞王,他此生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的八百里加急,是送不到他手里的。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我会让他活着,也会让皇后活着,让他们好好尝尝这骨肉分离的滋味。” 悦禾幽幽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劝你,还是向母妃嗑三个头吧。” 皇帝怒道:“休想!” 悦禾不再啰嗦,直接道:“司音,帮他。” “是!” 司音放下传国玉玺,向二人走去,福公公本想阻拦,却被司音一掌给击飞了出去。而皇帝的反抗在司音面前,也如同孩童打架一般,一招便将他压下。 皇帝被司音押住,随着司音的用力,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只一下,便砸得他头晕眼眶。 三个响头嗑完,鲜血自额头流下,皇帝头晕眼花,身子也摇摇欲坠,司音一松手,他便瘫倒在地。 悦禾看着灵位,眼中薄雾渐起,“母妃,你该是看到了吧?这最薄情寡义、虚伪至极的无耻之徒,终于向母妃磕头谢罪了。但..这还不够啊,母妃放心,我会让他好生品尝品尝痛苦的滋味。” 悦禾微微抬首,眨动着双眼,星光被一一吞噬,她收敛起情绪,冷声道:“本宫可不似你们这些言而无信之人,你既磕了头,那本宫便告诉你,顾盼曾出现在公主府,是为寻时卿而来。” 原本近乎要晕死过去的皇帝猛地睁眼,又强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她人呢?” 声音虽虚弱,但却十分焦急。
第107章 铁树开花 ◇ “走了。” 悦禾话锋一转,问道:“父皇想知道她是跟谁走的吗?” 皇帝跌入谷底的心再度升起,他看向悦禾,“谁?” “再嗑三个。” 不等皇帝拒绝,司音拽着他将头往地上砸。 悦禾闭上眼,头与地相互碰撞的声音传入耳,犹如天籁,她叹道:“父皇对顾盼真是用情至深,谁瞧了,不得说上一句无耻?” 悦禾缓缓睁眼,见皇帝虚弱得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那个人,父皇也识得,就是最受父皇宠爱的淑妃娘娘。” 满眼的震惊,皇帝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当年入宫,也错将母妃认成了顾盼,得知真相后,本想一走了之,可转念一想,倒不如就在宫中住下,说不定还能探知顾盼的消息,但没想到这一待,就是十多年。” 悦禾靠着椅背,目光在四周流转,“父皇必然不知道,康乐可不是父皇与淑妃娘娘的子嗣,她从未侍过寝,与父皇不过都是假意逢迎,这么些年来,父皇连枕边人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呀。” “不过父皇别多想,康乐确实为父皇的子嗣,但是是与宫女所生,那年父皇喝醉了酒,强行玷污了一位宫女,想来父皇也没什么印象吧?” 悦禾低眼看着地上的皇帝,“父皇贵为一国之君不假,可也不是每个女子都想怀上父皇的子嗣的,那位宫女有心仪之人,可惜入了宫,从此萧郎陌路,本盼望着早日出宫与意中人相守,谁知却遭此一劫,她几经寻死,最后被淑妃娘娘给救下,腹中的胎儿太过顽强,随她怎么折腾,仍旧存活于腹中,淑妃娘娘便决定替她隐瞒一切。于是淑妃娘娘假装有孕,本想在宫女诞下孩子后,便放她出宫,无奈她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刻,在诞下康乐那日,她便难产而亡。” 悦禾忽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她蹲下身,焦急问道:“父皇,你这一生都在作孽,你真的能回到天上吗?” 皇帝没有开口,而回答她的,是眼里那浓重的恨意。 悦禾轻笑一声,“父皇啊,你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你真能确保每一个都是你的血脉吗?” “虽会记录在册,可若是宫人一早便被收买,父皇又如何得知她诞下的会是谁的血脉?” 不断起伏的胸膛,诉说着皇帝的愤怒,他想怒骂悦禾,可他已经虚弱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悦禾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平日高高在上的皇帝,现下竟也如蝼蚁一般,“说来也是报应,安王有隐疾,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恒王是燕国先帝的子嗣,康乐死了,敏央也活不成,就只有瑞王,要好上那么一些,可是为何,作孽的明明是你,报应却要落在别人身上?” “最该死的,分明是父皇你呀。” 无数过往在皇帝脑中浮现,他的身子自腹部开始颤抖。 悦禾见他这副模样,还当他想怎么了,那药可没这个功效,就在她要查看时,皇帝的笑声传入耳。 随着皇帝越笑越欢,悦禾的面色沉了下去。 “朕没有输,你是朕的血脉,你已喝下了那碗绝子汤,此生绝不可能诞下子嗣。待百年之后,你定也还会将皇位传给姜家的子嗣!” 本以为会看到悦禾痛不欲生的表情,谁知悦禾却笑得比他还要猖狂,眼泪都险些要笑出来了,“我喝是喝了,但谁说我喝的便是父皇以为的那一碗?” 皇帝的笑容凝固,他的身边出现了细作,“你..” “但喝与不喝,确实无妨,因时卿是女儿身,本宫与她是不会有子嗣的。” 不等皇帝回过神来,悦禾又道:“父皇一定还未瞧过时卿的真容吧,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逊色了许多,她与顾盼长得极为相似,不过本宫觉得,依照父皇的性子。倘若父皇事先得知这一点,恐怕你会自己强娶她吧?!” 悦禾讥讽道:“父皇的胆子还是小了些,不然本宫就能提前为父皇发丧了。” 如悦禾所言,皇帝确实后悔了,但转念一想,他又没那么痛苦了,他笑道:“朕还是没有输,即便你登基为帝,你依旧会传位给姜家的子嗣,齐国还姓姜!” 悦禾回到位置落坐,“好消息与坏消息,本宫都告诉了父皇,现下该告诉本宫的决定了。” 司音闻言,将拟好的圣旨呈给了悦禾。 悦禾将圣旨放在桌上,手一推,圣旨随之打开,“本宫是要权倾天下不假,可本宫也没说过要当皇帝呀。” 皇帝心里瞬间燃起了希望,若悦禾不当皇帝,那皇帝人选,也只能从他的血脉里挑选,幼时虽会成为傀儡,可等变强了,一样能杀了悦禾。 悦禾岂会不知皇帝的心思,“收起你的蠢心思,本宫的那些弟弟妹妹,都已记事,本宫再怎么样,也不会在他们之中挑选新帝。” 指腹在圣旨上游动,最终停在了一处,悦禾道:“立皇十八女姜颜为新帝。” 皇帝在脑中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姜颜是谁。 悦禾看向皇帝,笑道:“就是那个好消息呀,父皇又有龙女了,今日皇宫上空出现了祥瑞,这必定是上天的指示,大臣与百姓都不会反对。” 皇帝心里清楚,哪里有什么祥瑞,不过是悦禾弄出来堵住悠悠众口的幌子。 “父皇还未回答本宫呢,父皇整日为政事操劳,后宫妃嫔如此之多,难免顾忌不过来,能确保每个都是自己的血脉吗?” 皇帝察觉出了不对劲,“姜颜是谁的血脉?” 悦禾只笑着,并不回答。 皇帝更加焦急,“她到底是谁的血脉?” 悦禾取出传国玉玺,又沾了沾印泥,她看着上面刻的字,念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轻笑间,悦禾将传国玉玺盖在了圣旨之上。 “陈婕妤在入宫前,便与表哥情投意合,是本宫安排她入宫的,姜颜是她与表哥的血脉。”悦禾扭头看向皇帝,“父皇,齐国不姓姜了。” “噗——” 皇帝吐出了一口鲜血,心中仅剩的那点希望,被悦禾彻底掐灭。 悦禾冷声道:“不仅如此,本宫还要立下祖制,日后齐国的储君只能是女子,本宫就是要凰在上,龙在下!”
106 首页 上一页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