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禾鼓起了掌,笑得肚子都快疼了,“实在是太精彩了,就算是最能编的话本先生,在你们面前,都自愧不如。” 恒王激动道:“皇妹,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厌恶占满了那双含情眸,“真心?” 悦禾一声冷笑,她站起身来,指向皇帝,怒道:“你,虽为帝王,但却是全天下最为卑劣,最痴心妄想的无耻之徒!” “贪恋权势与美色,肖想不该肖想之人,这也就罢了,为了一己私欲,哄骗无辜女子入宫,祸害她,摧残她,将她困在深宫,使她成为替代品,虚伪的面具被揭穿后,又授意发妻加害于她,直至她薨逝,所谓抱着的那张画像,也不过是你痴心妄想、一直求而不得之人!” 悦禾转而指向恒王,“你,虽逊色于他,但也只是因为你手中的权利不够大,你也是无耻之徒,别说得那么好听,若本宫手中没有权势,护不了你,你还会搭理本宫吗?若本宫并非皇室血脉,你还会留着本宫吗?” “会!” 恒王答得十分笃定,这深情的模样再次将悦禾逗笑了,“果然蠢,若本宫手中没有权势,你早就死了,这个问题既不成立,也无任何意义,你的那些话,还是拿去骗骗你的王妃吧。” 见悦禾这般坚定,恒王也知自个儿是说服不了她的,“皇妹既然这么想,那我也不想再多作解释,不管你愿还是不愿,你都得做我的皇后!” “恒王是想强娶?” 回答悦禾的,是恒王的笑容。 悦禾道:“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你乖乖做我的皇后呀。”恒王又对门外的人吩咐道:“来人,皇后过于激动,不慎晕了过去,应立即带回景华宫好好歇息。” 很快,恒王的笑容消失了,因门外根本就没动静,他扭头看去,见侍卫确确实实就站在门口,不禁斥道:“都死了吗?快来人!” 侍卫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恒王的火气一下便上来了,就连平日里跟着他的侍卫,也都不听他的话,站在那儿就像根木头。 恒王的斥骂声传入耳,悦禾坐下后,用手拖着下巴,俨然是在看好戏。 恒王察觉出了不对劲,可却迟了,因悦禾道:“本宫听烦了,将恒王拿下。” “是!” 侍卫出动,一起攻向恒王,恒王可不是个会束手就擒的人,他奋力反抗,而司音见状则帮了一把,使得侍卫迅速将恒王拿下。 恒王被几名侍卫死死地按在地上,眼珠向悦禾所在的位置移动,纵使因牵动,而导致生疼,他也没有移开。 悦禾对上恒王的眼睛,“恒王不是说爱本宫吗?怎么这会儿看向本宫的目光里,却没有爱意了?” 恒王的情绪激动,刚挣扎了一下,几人便加大了力道,使得他再也无法动弹,只能拼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为..什..么?” “真奇怪,都死到临头了,竟还想死个明白。” 但现下悦禾已掌握全局,传国玉玺与凤印都在手中,自然也就兴致好了不少,“今日天色尚早,本宫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本宫即便是养条狗,它都不会咬本宫。但你不同,你竟敢觊觎主子,还私自带兵入宫,险些坏了本宫的计划,你想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 “若非本宫留有一手,这一切计划,早就被你这个废物给毁了。但凡你不起二心,本宫还能让你做个逍遥王爷,享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但你愈发肆无忌惮,屡次自寻死路,那就不能怪本宫不给你活路了,是你自己不想要。” 悦禾低眼,瞥了恒王一眼,“你的王位,本宫想给你便给你,想不给你,便可随时收回!” 悦禾吩咐道:“立即派人去恒王府,抄家,府中的那些妻妾,每人赐一碗滑胎药!” “是!” “恒王,虽说你的那些个妻妾是无辜的,但斩草可是要除根的,你该庆幸,你还未有出生的子嗣,不然你愚蠢的决定,可是害了别人。”悦禾收回目光,冷声道:“该送恒王上路了。” 侍卫得到授意,举起手中的刀一挥,恒王便身首分离,鲜血流向地面,也有不少溅在了门上。 悦禾攥着帕子放到鼻尖,侍卫将尸体拖了出去,又打扫着地上的血迹。 悦禾将目光落在皇帝与福公公身上,“先前虽找死囚替了恒王,但现下来看,应不算欺君了吧?” 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让他们感受到了寒意。 恒王虽有异心,但相伴多年,总该还是有一点点情的,恒王被斩首时,悦禾就这么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见她的心狠手辣。 悦禾幽幽道:“恒王死了,下一个,该父皇你了。” 福公公挡在皇帝面前,斥道:“殿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莫非是要弑父杀君不成?” 悦禾只觉好笑,“福公公,本宫的胆子若是不大的话,你与父皇又何至于有今日的境地?” 悦禾满眼戏谑,“不过你放心,本宫可不会对父皇动刀子,太残忍,太痛快,也太便宜他了。” 福公公道:“殿下,陛下是你的父亲啊,你怎能说这番话!” “父亲?哪个父亲会让女儿喝下绝子汤,哪个父亲会将女儿作为棋子,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女儿的死活。倘若本宫被云兮山庄拒婚,镇国将军会如何做,福公公作为父皇身边最亲近的狗,你真的不清楚吗?” 悦禾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恼怒来。 虚伪的面具被渐渐撕开,皇帝却没有羞愧之意,反而是愤怒,溢于言表的愤怒。 见她诉说着委屈,福公公换了个方式,开始劝道:“陛下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倘若不这么做,殿下会有性命之忧,如今时卿已死,只要殿下愿意,殿下可以任意挑选驸马,想嫁给谁,便嫁给谁,陛下必定会允了殿下的。” “狗嘴里果然没有一句真话,不过本宫能这么快拿到传国玉玺,也多亏了福公公为本宫在他面前美言,等他宾天,本宫定会将福公公葬在他身旁,算是成全了你们主仆,在阴间也能做一对狼与狈。”
第106章 求生不得 ◇ 福公公气红了脸,而皇帝比他更甚,气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悦禾瞧了,眼前带着担忧,关心道:“父皇,你可千万别恼呀。” 悦禾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眸中染上冷意,“若是就此宾天,那多没劲。”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皇帝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他指着悦禾斥道:“混..混..咳..账..” 悦禾轻撩耳旁的秀发,“父皇,我这儿有个好消息跟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皇帝哪里想回答悦禾,他想撑着身子下床,再捡起剑,杀了这个逆女,可他的体力实在不支持他这么做。若不是有福公公扶着,指不定他就要摔下去了。 “朕..朕..杀了你!” 刚一说完,皇帝又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都道伴君如伴虎,因君王喜怒无常,父皇,平日里你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今日竟这般激动?” 福公公为皇帝顺着背,劝道:“陛下,陛下消消气,消消气啊。” “既然如此,看父皇如今的模样,也该听听好消息了,说不定能平复父皇的情绪。” 悦禾顿了一下,又笑道:“陈婕妤今日辰时诞下了龙女,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皇帝可没兴致理会这些,他一心想要除了这个逆女,可不知为何,前两日他的身子明明有所好转,今日却急转直下。 悦禾斜睨了皇帝一眼,复又收回视线,“父皇,听我一句劝,千万别激动,不然我很快就得为父皇发丧了。” 福公公瞬间反应了过来,“你在陛下的药里下了毒!” 福公公质问道:“陛下的膳食跟药,都会经过太监试毒,你是怎么下的毒?” 悦禾解释道:“药里可没毒,但父皇中的箭却有两种毒,御医只察觉出了一种,也为父皇解了毒。而另一种,若没有吃下别的药,它是不会生效的,御医自然无法察觉。” “所以你在陛下的药里掺了能催发毒性的药?” “单独服它们任意一种,都不会中毒,但二者相加,是必死无疑。” 悦禾嘴角浮现笑容,“我可没放,是安王的母亲,也就是惠妃娘娘亲自放的,父皇你看,不论是你的妃子儿子女儿,只要是你身边的人,都想你死。”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诛心莫过于此。 悦禾一声轻叹,“这惠妃娘娘虽然胆儿小,但还是很疼安王的,我一派人寻她,她便来了,只要能让安王活着,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包括在父皇的药里多添一样东西,这份亲情,真是让人动容。” 说是动容,但不论是眼中还是脸上,都没有任何动容之意,她将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继续道:“父皇你别担心,她放的不多,是必死无疑不假。但你还能活上十五日,每时每刻父皇都会被钻心刺骨的疼痛折磨,让父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这期间,父皇脚底的皮肉还会开始向上腐烂,一路蔓延,直至父皇彻底咽了气。” “父皇放心,我与司音都会好好为父皇续命的,一定不会让父皇死得那么轻松!” 最温柔的语气,却说出了最狠的话,皇帝的情绪更加失控了,但他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梅..梅庄..你是..咳咳..梅..” “不错,梅庄庄主正是我,那些箭,是我让人放的,我是故意被梅庄抓走的,只为引父皇与时卿上钩。” 福公公激动道:“殿下!你为何要这么做,陛下平日里待你不薄呀,你要什么陛下没给你,即便陛下是伤了你,但他也是你的父亲呀!” 悦禾只觉好笑,“父亲?你们也就只是落在了本宫的手里,才会试图跟本宫讲亲情。倘若本宫棋差一着,局面颠倒,本宫的这位父亲,怕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本宫泄愤。” “殿下这么做是会被后世唾弃的啊!”福公公又对司音道:“司音,你快劝劝殿下呀。” 司音站在悦禾身后,一言不发,连眼神都没分给福公公一个。 “看来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狗,福公公,你与父皇真是臭味相投,少跟本宫说这些,当年他纵容后妃谋害本宫的母妃时,你可有像今日劝我这般劝过他?可有跟他说,贵妃是他的妾,他这么做会被后世唾弃的?” 话音刚落,悦禾又立即道:“哦不,不过是个妾而已,又怎么能算是人呢?陛下是齐国的皇帝,是九五之尊,是天子,想要谁的性命,便要谁的性命,谁敢管,谁敢谈论。” 皇帝眼中不见一丝愧疚,有的也只是恨意。 悦禾根本不惧,“父皇放心,你的所作所为,本宫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史官,让他们记录下来,也让后世瞧瞧,齐国曾有一位「痴情」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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