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怎么会突然让您过去?” 小安氏怀里的蔡依芙问道。 “不知道呢,先过去看看吧。” 小安氏起身看了眼那没收好的针脚,叮嘱道 “记得拆了重绣。” 说完才出了门去。 姜嬷嬷见小安氏出来,便颔首低眉作福道 “老太妃有请呢。” 小安氏自觉有种不好的预感,边走边问道 “不知母亲找我何事呢?” “老身也不知道呢,夫人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姜嬷嬷说完便不再理会,小安氏见状也不好再问什么,便随她一道而去。 才进清心苑,就看见老太妃端坐在榻上,手里拄着凤头拐杖,一脸威严却也不也不正眼瞧她。 “母亲。”小安氏请安道“您找我有事?” 只听老太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质问道 “听说你给宝哥儿寻了门亲事?” 小安氏一听急忙解释道 “您听说了,这事媳妇儿正想跟母亲禀报。” “是吗?”老太妃斜睨道 “那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啊?” “回母亲的话,是刘昶,刘大人家的二小姐。” 小安氏连忙继续说道 “我想着宝哥儿也已经十六了,按道理就算不娶亲也该订上了,我既是他的后母又是他的姨娘,可怜我那姐姐去的早,他自己又年岁尚小不懂为自己置办,我这才想着替他分忧的。” 老太妃闭了闭眼看又睁开,直勾勾的望向小安氏 “哦,这样啊?那你倒是说说刘家二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刘家二小姐为人不拘小节,是个没有心眼儿的姑娘,最主要还是与宝哥儿的八字相符。” 小安氏一说到八字,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 “儿媳专门去道观找了大师算过,大师说刘二小姐的命格跟宝哥儿天生一对,宝哥儿体弱多病属水,刘二小姐稳重自持属金,正巧刘二小姐又比宝哥年长一个月,这是再好不过的命格,大师还说若是这两人在一起,宝哥儿定能长命百岁..... 啪! 老太妃一个茶碗扔了过来,落在小安氏的脚边,霎时间四分五裂连同里面的茶水都溅到小安氏的裙摆上,吓了小安氏连连后退,低着头绞着手,委屈的问道 “母亲这是作何?” “一派胡言!这是哪里的老道跟你妖言惑众!” 老太妃破口大骂道 “亏你想的出来!难不成我的宝哥儿没了她刘二小姐就要做个短命鬼了!” “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你真对那姑娘如此满意,不如把她留给哲哥儿,岂不更好!” “母亲——”小安氏抿了抿嘴角 “哲哥儿还小呢。” “十四了!我瞧着也不小了!” 老太妃大手一挥 “你若觉得哲哥儿还小,就把那姑娘接进府里养个两年,三个大白馒头我府里还是吃得起的!” 话说到这里小安氏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太太什么都知道了,她正在心里懊恼之时,又听老太妃大喝一声斥责道 “你们都当我是死了吗!” “母亲——” 小安氏连忙跪倒在地,垂着头颤颤巍巍的小心说道 “儿媳知错了,还请母亲息怒,儿媳的本意确实是为了宝哥儿着想。” “罢了罢了!” 老太妃扶了扶额头 “我累了,你下去吧。” “儿媳告退。” 小安氏才出了门,转头看了眼清心苑三个字,心中颇为委屈,忿恨道 “不领情也就罢了,难不成宝哥儿不要的东西,我们哲哥儿就要照单全收吗!” 说完恨恨的甩着袖子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安氏不安好心,老太妃治她 求评论 求收藏呀 6、少年城府 蔡云哲的心思是除蔡云旗外,几个孩子里最深的,喜怒哀乐从不表露于面上,同蔡云旗的隐匿不同,他总是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嘴边的笑也是不符合年纪的虚伪,任谁看了都无法感到真心,蔡云哲好勇斗狠与他友善的外表判若两人。 不管别人有没有惹着他,但凡是他看不顺眼或觉得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总逃不过被他拉下马的命运,时间一长做的多了,他在学子监里也有了不少跟班,再加上郡王府的势力,许多想借郡王府往上攀的人也多来巴结他,这便让蔡云哲更加目中无人。 卢夫子平日里喜静,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最多钟情于字画,于是蔡云哲便从喜好下手,托人四处打听上好的墨宝,重金买下赠予卢夫子。 “原来是二公子来了,老夫有失远迎。” “卢夫子折煞学生了。” 蔡云哲恭敬一拜,说道 “听闻师母身体抱恙,不知可有好转?要不要让宫里的御医来瞧一瞧。” “不不不。” 卢夫子也是在朝堂里待过的人,对这宫中之人多有规避,轻易并不招惹 “ 内人皮糙肉厚,没什大碍的,二公子有心了。” 蔡云哲了解卢夫子的为人,并不强迫他接受,话锋一转便让小厮呈上一副《兰亭序》 “学生前两日偶的一副王羲之的《兰亭序》,买的时候那人只说是藤抄本,学生瞧着也像是藤抄的,于是特地赠予夫子赏析,还请夫子笑纳。” 卢夫子是见过世面的,一眼便瞧出了那幅字是真迹,并不是什么藤抄本,他深吸了口气并没急着接蔡云哲的话,而是显出几分冷淡来,口吻平静的说道 “二公子客气了,你能来就已经使我这陋室蓬荜生辉了,还带着东西来做甚。” 蔡云哲见卢夫子既没接下却又没推辞,心里大概也有了些盘算,便又从宽袖中取出了前几日夫子留下的作业,双手呈上,道 “这是夫子那日留的作业,学生抒写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还望指正。” 卢夫子捋了捋花白相间的胡须,没有推辞,而是大方接下, “二公子果然是好学之人,文章我会仔细看的。” “多谢夫子。” 蔡云哲在心中默默窃喜,若真能让卢夫子对他另眼相看,那日后的前程岂不繁花似锦,想到这儿,蔡云哲便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哪怕是在回来的路上,嘴里都不停的哼唱着小曲儿,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卢夫子便将那幅《兰亭序》连通他的文章一并装在了匣子里收了起来。 天差不多已经全黑了,卢夫子家的门再一次的被敲响了,这一次来的也是郡王府的人,但却是另外一个人。 “竟是世子爷。” 卢夫子正要行礼,却被蔡云旗伸手拦住,只见他身后还站着一人 “卢夫子不必拘礼,我是来送作业的。” 说罢蔡云旗被将一卷写好的文章递给了卢夫子 “前几日我的身体不太舒服,才没有去学子监,不过祖母却时常叮嘱我要勤奋好学,于是学生写好了文章便不敢怠慢急急的给夫子送来了。” “是这样啊。” 卢夫子接下蔡云旗手里的文章,正想要再说什么,却见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是夫人又喘不上气了。 “快去请大夫!” 卢夫子爱妻如命,总是天大的事也不急及自己的爱妻重要,正因为这样他才辞去太傅一职,肯委身于小小的学子监中。 “且慢。” 蔡云旗拦下那正要往外跑的丫鬟,走到桌边举起一盏烛台,此时卢夫子才发现他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现如今的宫中御医白屹安 “既然师母身体有恙,不如就让屹安看看吧,还请夫子带路。” 卢夫子是认得白屹安的,她是白砚理的独女,家中世代都是宫中御医,普通官员根本接触不到,此番她能来给自己的内人瞧病,想必定是蔡云旗的作用,卢夫子在心中思忖着,白日才来了一个蔡云哲,现在又来了一个蔡云旗,这郡王府是一块烫手的山药,碰不得也吃不得,弄不好皮都得掉一层。 蔡云旗似乎看出卢夫子的顾虑,便缓声道 “夫子不必顾虑,今日也是碰巧,屹安一直是在我府上,晚了我便送她回去,又急着给夫子送文章,这才将事情都赶在了一起。” 话罢又将白屹安往前推了推,露出她肩上的药箱,继续说道 “医者父母心,今日若您不让屹安进去,只怕日后屹安心里也不会好受。” 卢夫子还在左右思量,却又听那丫鬟焦急询问,干脆跺了跺脚,将心中顾虑全部抛之脑后,先瞧了病再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的妻子受苦,今日欠他一个人情,只要日后他不逼迫自己伤天害理,那就什么都好说。 想到这儿,卢夫子便伸了伸手,对着蔡云旗与白屹安二人说了一声 “请。” 中医瞧病在于望闻问切,白屹安也不例外,她先看了看卢夫人的面色,随后又让她咳嗽了两声,这才不急不慢的拿出脉枕开始号脉。 “夫人咳嗽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快要小半年了。” 一旁的婢女答道。 “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容易喘不上来气的?” “一月以前,之前都是好好的,可就是这最近一个月来,忽然总说胸闷喘不上气了。” 白屹安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手指又在卢夫人的腕间略微用了用力。 “如何?” 卢夫子见他收起脉诊连忙上前询问。 白屹安倒是个慢性子,她走到窗前举起烛台向下看去,问道-->> “这里种的是什么花?” “是兰花。” “那就对了。” 白屹安拿过纸笔边写药房,便说道 “卢夫人本身就有哮喘,现在正值初夏时节,窗户底下的兰花会加重她的病症,所以卢夫人的病情才会时好时坏,依我看最好将这些兰花连根拔除,往后卢夫人的院落四周也不要种什么花了,避免哮喘的加重与发作。” 说罢手里的药方也写好了 “按着方子去抓药,一天三回,不出半月药到病除。” 卢夫子看着那药方简直如获至宝,对着白屹安与蔡云旗一通感谢。 “夫子不必客气。” 蔡云旗见事情已成,便后要告辞,卢夫子亲自送他们出去,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王府马车,卢夫子深深的叹了口气,露出一抹愁容来,沉默片刻转身就去了书房,将书架上的匣子取了出来。 “你故意的吧,说什么要送我回去。” 白屹安坐在马车里忽然开口说道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趁着卢夫人发病时送,你还真是算得够准儿。” “这你可说错了。” 蔡云旗挑了挑眉毛,道 “我哪里能算准儿,还不是我那个弟弟,要不是他屁颠屁颠的跑去,我到也想不起来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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