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一定要斩断沈弦所有的念想,长痛不如短痛,她相信如果沈弦恨透自己,反而能快点走出情感阴影,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亨特终于追上了沈弦,看到泼水这一幕,以为蓝鸢疯了,赶紧挡在沈弦前面保护她。 “蓝丫头,你在干嘛?”亨特质问蓝鸢,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沈弦,哪怕那个人是沈弦的挚爱。 “好,我不信我死了你也不在乎。”沈弦推开亨特,拿起一个杯子摔碎,拾起碎片,直接用力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蓝鸢没想到沈弦会自残,满脸紧张慌乱,她想帮沈弦止血,却被亨特抢了先。 沈弦不顾流血的手腕,她刚刚看到了蓝鸢眼里的在乎,虚弱说道: “鸢鸢,你还是在乎我的。” “沈老师,你想多了,我是觉得你死在我蓝家晦气,而且我很快成婚了,不想染上人命官司,下次要死就死远点。”蓝鸢恢复了理智,继续放狠话。 亨特彻底听不下去了,抬手直接打了蓝鸢一巴掌,满眼愤怒。 打完之后,赶紧又按住沈弦手腕,给她止血, “叔叔现在带你去医院,你撑住。” “你们赶紧滚,好让我眼不见心不烦。” 亨特不顾沈弦不想走的意愿,直接扛着人去了医院抢救。 蓝鸢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泪大颗大颗滑落,只有茉莉知道她的崩溃与难过。 沈弦送到医院抢救回来了,亨特松了口气。 担心沈弦寻死觅活,亨特又偷偷给沈弦吃了两粒安眠药。 拜托护士照顾好沈弦之后,亨特又来到蓝家找蓝鸢,这次他没有好脸色。 “蓝鸢,你们一家不害死沈弦不罢休啊,先是你爹,现在是你,差点在医院没抢救回来。” 蓝鸢知道沈弦人没事,松了口气,继续听着亨特的训斥。 “我相信你有难言之隐,也知道你不会玩弄沈弦,但她死在你面前,你居然一点不为所动,你这比杀了她还要狠。” “你真的不打算回头,现在回头来得及,沈弦会原谅你,而且她真的爱你,钱的问题你也不用忧虑,我们有钱。” 亨特本来是想找蓝鸢算账,但骂着骂着就变成了替沈弦挽留人。 “叔叔,帮我给她带句话,我跟她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往后山高路远,愿她保重。” 蓝鸢说完叹了口气,有缘无份大概就是自己和沈弦这样吧。 如果重来一次,蓝鸢希望再也不要遇见沈弦,她宁愿永远看不见太阳,也不愿意把沈弦拉下泥潭了,白白耽误了人家。 接着,蓝鸢把支票还给了亨特,便送客离开了。 看着手上沈弦曾经送的镯子,蓝鸢又想起沈弦求婚的那个傍晚,那时候沈弦意气风发、满目爱意。 多年以后,蓝鸢都觉得那天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她靠着那天的美好便能支撑自己一辈子苟活。 最是美好留不住,彩云易散琉璃碎! 沈弦醒来后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大吵大闹,哀莫大于心死。 直到听到亨特带回来的那句话,沈弦没忍住又哭了出来,她不想跟蓝鸢桥归桥、路归路。 蓝鸢如果走桥,沈弦就选桥,蓝鸢如果走路,沈弦就选路,无论哪条道,沈弦都会追随着蓝鸢。 “鸢鸢她真的不要我了,叔叔!” 豆大的眼泪落在被子上,亨特都跟着心碎。 “我想回英国了,叔叔,这里我再也不回来了。” 蓝鸢同意成婚之后,蓝老爷拖着将死的身子立马去见赵老爷。 赵家大喜,也担心蓝老爷病逝要守丧,婚事被延迟,要求越快越好。 过了六天,赵家就赶紧把聘礼以及选好的黄道吉日送了过来,连同一张二十万的支票。 蓝家满院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庆祝小姐即将成婚。 蓝鸢坐在院子里面,恢复了以前的打扮,双眼无神,盯着开的鲜红的石榴花。 黄道吉日选在了阴历六月初八,也是阳历的七月十五。 约莫一个月之后,蓝鸢就要嫁给他人。 苏婉拖着虚弱的身体来看蓝鸢,准确来说是看蓝鸢的笑话, “都即将大婚的人了,别这么愁眉苦脸。” 蓝鸢不想搭理她,只身回屋了,她答应苏婉的事情已经做到,以后不想见面。 每每见面,蓝鸢都觉得有孩子在向她索命。 “你现在应该还爱着沈弦,你问问她愿不愿意陪你嫁过去,你们俩在赵家苟合也不会被发现,现在还来得及,可能她不觉得委屈呢!”苏婉故意揶揄蓝鸢。 “你不配提她。”蓝鸢停下脚步,警告苏婉。 “听说她那天还在府里上演自杀的戏码,她喜欢你真是倒霉。”苏婉笑着对蓝鸢说。 “我再说一遍,你不配提沈弦。”蓝鸢再次警告苏婉,她不愿意从苏婉耳朵里听到任何关于沈弦的污言秽语,她欠苏婉一条命,但沈弦不欠。 “几年后,你会发现沈弦身边会有新的人,我很期待你看到那天时的反应。”苏婉狠狠捏着蓝鸢的脸,她恨不得杀了蓝鸢为孩子报仇,但这样又太便宜蓝鸢了。 而且苏婉发现沈弦是唯一能牵扯蓝鸢情绪的人,她打算好好利用蓝鸢的这个软肋,好好折磨蓝鸢。 ----
第68章 蓝鸢听苏婉这句话反倒开心大过悲伤,她很希望沈弦真的可以爱上其他人,最起码这说明沈弦有了全新的生活,不会被自己耽误。 “希望她真的可以喜欢其他人吧。”蓝鸢笑着对苏婉说。 “你可还真是个情种。”苏婉松开了蓝鸢的脸,把她推到一边。 沈弦伤口无碍后便回了金陵,立马辞了工作,整日窝在家里喝闷酒,希望一醉解千愁。 徐子玉那日去亨特店里取衣服听说了沈弦的事情,着急忙慌赶来看望沈弦。 连敲了三次门都无人应答,发现门没锁,徐子玉直接不请自入,进门差点被酒瓶绊倒。 沈弦抱着和蓝鸢的合照直接对瓶吹着酒,不管不顾来人。 “何必为了个不值当的人糟蹋自己!”徐子玉抢过沈弦手上的酒瓶。 沈弦想从徐子玉手上抢回酒,但碍着她怀孕怕惊了胎气,直接又开了新的一瓶继续喝。 “想死啊,你自己肝不好还这么喝。”徐子玉气得直接把酒瓶摔地上。 沈弦看着撒在地板上的红酒,又想起蓝鸢那句桥归桥、路归路,抱头痛哭起来。 “她怎么可以半路不要我!” “她为什么抛弃我!” “我不信她不爱我!” 边哭着边自言自语。 徐子玉不怎么会安慰人,她看着沈弦这般心碎的模样也不知如何是好。 “慢慢就会好了,你看我,不也放下对你的妄想了。”徐子玉只能现身说法。 “放不下,我做不到。”沈弦泪眼汪汪看着徐子玉。 “回英国吧,回去读书,继续追求你的理想,换种生活。” “如果放不下这段感情,那就试着用其他事情麻痹自己吧。” 徐子玉劝着沈弦,她能想到让沈弦振作的办法就是回英国了,如果继续待在这个蓝鸢生活过的地方,沈弦只会慢慢腐烂。 “可是这治标不治本。”沈弦抱怨着说。 “大多数将死的人哪怕知道吃药没用还是会服药,这世界上没什么能治本的东西,大多都是治标,能治标已经很好了。” 徐子玉平淡说着话,她比沈弦大七岁,经历的事情比沈弦多,失去的也比沈弦多,遗憾也比沈弦多,所以有资格说出这些话。 “或许你是对的。”沈弦抚摸着那枚被蓝鸢扔掉的戒指说道。 过了几日,沈弦托人打听到蓝鸢成婚的日子在七月十五日,没想到居然和当初买的船票是同一天。 沈弦立马把从南京去伦敦的船票改成了从扬州去伦敦,正好这艘船的航线经过扬州,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叔叔,这十万元我能晚一点还给你吗?”沈弦来到裁缝店和亨特商量钱的事情。 “可以,你先用着。”亨特答应了沈弦。 “我想给鸢鸢最后一次机会。”沈弦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她把改了船票的事情告诉了亨特。 “如果这次她不来,我也会回英国,以后也不会纠缠她了。”沈弦擦了擦眼泪。 “好,你做什么叔叔都支持,叔叔那天陪着你上船回家。”亨特拍了拍沈弦的肩膀。 “好,谢谢叔叔。”沈弦感激说道。 二人在七月十三号到了扬州,沈弦又去了一趟蓝家,托李大娘把信送给了蓝鸢。 她害怕再次听到蓝鸢说那些难听的话,所以不敢见面,她只等七月十五那天蓝鸢的最后选择。 因为行动往往比语言可信,她不相信蓝鸢真的不爱了,她相信蓝鸢会陪自己上船,那是她们计划了很久的事情。 蓝鸢拆开了信封,里面有两张支票以及一张船票和那枚被自己摘下来的戒指,还有沈弦写的纸条—— “我等你最后一次,七月十五扬州码头见。” 蓝鸢心疼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船票日期,就是自己成婚当天。 化妆桌上摆着喜服还有凤冠,很刺眼的红色,蓝鸢不喜欢。 茉莉低声啜泣着, “小姐,你跟着沈老师走吧,要不然你的一生都毁了。” “我还能去哪,我只会耽误她,长痛不如短痛,过几年她走出来,会活得更好。” 蓝鸢把船票藏在抽屉里面,支票她会等沈弦回英国之后转寄给亨特。 大婚的前一晚,寂静的夜晚,蓝鸢又把那张车票从抽屉里面拿了出来。 她把船票握在手里,在屋内徘徊犹豫,现在还有机会,近在咫尺,或许命运都想让自己选择沈弦而不是这桩婚事。 茉莉守在房外面,她可以看见烛光映射在小姐身上投在纸窗户上的影子,夜里无风,小姐的影子却从东窗移到了西窗,整整一夜未眠。 七月十五日清早,沈弦来到了码头,拎着行李等蓝鸢。 人群熙熙攘攘很快热闹起来,沈弦看着地上穿梭的脚步,没有一个是蓝鸢的。 到了中午,日头太过毒辣,码头上几乎没剩下多少人,只有零散几个等船的,蓝鸢还是没有来。 下午五点船才会开,沈弦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她信蓝鸢最后一定会来,但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点是蓝鸢夫妻对拜的时刻,蓝鸢很有可能不来了。 不过不等到最后一刻,沈弦誓不罢休。 长久的暴晒让沈弦身体发虚,但她并不热,其实她从昨晚就觉得身体发冷,甚至套了件衬衫在身上。 卖绿豆汤的阿婆心肠好,看沈弦唇角泛白,担心人中暑晕倒,给了她一碗绿豆汤。 蓝家这边—— 赵家的结亲队伍十点就到了,蓝鸢最终做了选择,她坐进轿子里,亲自葬送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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