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弦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风尘仆仆跑进了后院,只看到茉莉在修剪那株腊梅树,这是蓝鸢刚给她的任务,蓝鸢希望今年冬天腊梅可以开的更美。 “蓝鸢在哪里?”沈弦急着问。 “沈老师,您不是明天回来吗?”茉莉见到提早归来的沈弦,十分惊讶。 “你家小姐在哪?”沈弦焦急重复了一遍问题,她想立马见到蓝鸢。 “在琴房。”茉莉指了指方向。 沈弦把行李箱随便扔在地上,就赶紧跑去琴房。 她听着蓝鸢的琴声,感觉这人今日又进步了许多,迫不及待推开了门。 蓝鸢惊讶于沈弦的突然归来,收住弹琴的手指,站了起来:“沈老师,你回来了!”语气里满是开心。 “是的,我回来了。”沈弦上前紧紧抱住了蓝鸢,用一个拥抱诉说着暂时不能开口的爱意。 蓝鸢诧异沈弦的热情,但也十分喜欢这个拥抱,她感受到沈弦在用力搂着她的腰间,她也就更加用力抱住了沈弦。 隔了好久,二人终于松开了彼此。 “沈老师,这也是你们那的问候礼吗?”蓝鸢意指刚才的拥抱。 “额…也算是一种吧。”沈弦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慌,掩饰自己的言不由衷。 “这束花送给你!”沈弦把那束特意去花店买的白玫瑰递给蓝鸢,如果不是等花店开门,她还能更早点回来。 这是沈弦第二次给自己送花,蓝鸢记得上一次送的是一束桃花,她小心翼翼接过那束鲜花,如获至宝:“谢谢沈老师。” “不用客气,你喜欢花吗?”沈弦试探着。 “喜欢,每年我最期待看到的就是冬日里绽放的腊梅。”蓝鸢心驰神往每年冬日的那番美景。 沈弦在心里默默记住她的喜好,打算冬日为她日日折梅花。 “好,喜欢就好,以后你喜欢什么我都帮你实现。”沈弦眉眼弯弯,含着无限的爱意,她竭力想给蓝鸢所有的偏爱。 蓝鸢抬头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沈弦,她总觉得回来的沈弦美好到不真实,她把手缩进袖中,指甲扎进肉里的疼痛提醒她这是现实。 我希望你也喜欢我,你能帮我实现吗? 蓝鸢盯着沈弦的眼睛,在心里无声地说了这句话,比起沈弦眼中的明亮清澈,蓝鸢的多了一丝伤感与暗淡。 次日,钢琴课上沈弦极力夸赞了蓝鸢水平炉火纯青,就连茉莉都傻了眼,这还是从前一丝不苟、严厉要求的沈老师吗? 蓝鸢听着这些好听的话,脸因为害羞染上了绯红:“沈老师,你谬赞了。” “你别谦虚,昨日我听到你的琴声,就知道你最近是真的下了功夫。”沈弦拍了怕蓝鸢的肩膀。 “今日我们学一个特别的,我教你四手联弹。” 蓝鸢对此十分乐意,没想到还有机会和沈弦一起弹琴。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沈弦指着蓝鸢正在坐着的板凳,完全可以坐两个人。 “当然可以。”蓝鸢立马往旁边挪了挪给沈弦腾空。 记得初见,蓝鸢还觉得同坐一个板凳属于冒犯行为,现在心情早已不同昨日。 对着琴谱,沈弦带着蓝鸢先熟悉了一下曲目。 选的这首曲子不算很难,蓝鸢的水平绰绰有余,但因着今日沈弦坐在了边上,反倒是紧张起来,越想极尽完美却天不遂人意,有一个地方的音,蓝鸢总弹不好。 她在心里责怪着自己的无能,讨厌和沈弦连弹一首曲子都做不好的自己。 沈弦看着蓝鸢因焦灼紧皱的眉头,抓住了她的左手,亲自带她练习。 黑白的琴键仿佛对沈弦带着天生的迎合,蓝鸢那只被沈弦抓着的手立马就弹好了那个音。 “谢谢沈老师。”蓝鸢侧过脸看着沈弦。 “别这么生疏,老是谢这谢那,真的想谢我,以后你叫我沈弦,别老叫我老师,我才二十岁。”沈弦恰巧转过脸,二人的鼻尖正好碰到。 天地万物在这一刻消失于眼前,除了她们眼中的彼此,其余不复存在,二人都没有回避这个亲密的接触,一直鼻尖挨着鼻尖,空气中暧昧的味道逐渐散开,两个人的脸上都染上了绯红。 “好,那谢谢沈弦。”蓝鸢第一次喊了沈弦的全名,朗朗顺口,嘴角上扬。 接着蓝鸢便转过了脸庞,和沈弦保持距离,浅尝辄止,不可过度靠近,这是她一贯的规矩,刚才沉溺在那个拥抱里已是过度贪恋,眼下不可一错再错,过度情感外露。 沈弦继续看着蓝鸢此刻灿烂的脸庞,只觉得比烈阳还要明媚照人,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的温暖和开心。 练了一个小时,二人终于可以配合着弹奏这首曲子,沈弦听着她们合奏的声音,从专业的角度,这比她七岁的时候和丽莎合奏的要差上好大一截,但一旦融入了感情,任何的专业都无法衡量这首曲子的完美,沈弦觉得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如痴如醉的按着琴键,恨不能时光永远暂停。 蓝鸢的余光看着投入的沈弦以及她紧闭的双眼,她觉得此生还有幸和沈弦一起弹琴便是彻底知足了,她跟着沈弦一起闭着双眼,用尽所有的爱意谱写这首爱的歌谣。 茉莉听不出好坏,但觉得二人琴琴和鸣! ----
第26章 是夜,徐子玉拉着赵太太一起喝闷酒。 三日前,她便知晓了沈弦突然回来的消息,但碍于面子和隔阂,并未敢贸然见面。 终于在昨天下午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给人赔礼道歉,可偏偏不巧,沈弦已经乘火车回了扬州,只遇到了送人回来的亨特,徐子玉简单客套了两句,就匆匆回来。 阴差阳错不过如此吧,徐子玉心里感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幸好还有个酒友——赵太太! 赵太太原姓钱,叫钱佩,家中显赫,奈何中途没落,只得委身嫁给了赵家少爷,如今已成婚二十多载。 “小玉,你还年轻,不要自己困住自己。”钱佩端着酒杯,遥想起往事,“我最后悔的还是二十多年前嫁给老赵,那时候就应该直接逃走的。” 钱佩二十岁的时候正在英国留学,那时候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家道中落的父母用一封家书直接把人骗回国,捆着送上了轿子,打包送到赵家,当晚便失了身,赵家少爷不是什么好人,钱佩没少被折磨,仅一个月的时间,风华正茂的少女便两眼无光。 钱家如愿拿到了赵家给的支票,便再也没过问过钱佩的死活,嘴上总说同一句话:她一个女孩,嫁了那么好的人家,有什么苦日子! 后来赵少爷厌恶了钱佩的容颜,觉得乏味,便继续去外面花天酒地,钱佩才算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这一喘息就喘息了二十年。 无辜被蹉跎的二十年,钱佩没有自暴自弃,她保养的很好,容颜依然宛如二十七八的女人,在国外没读完的书她在国内依然自学,前几年还开始画画,水墨山水、花鸟鱼虫她都画,不过也爱上了喝酒打牌。 赵少爷现在也变成了赵老爷,人到中年,反倒对钱佩相敬如宾,偶尔也爱回家和钱佩一起吃饭,但钱佩宁愿他不回家,宁愿他最好死在外面。 “佩姐,我不敢!”徐子玉摩挲着酒杯,低着头,面对长自己十几岁的钱佩,牌场以外她给足了尊重。 “你喜欢小沈对不对?”钱佩一个过来人,早已看透一切。 徐子玉点了点头,表示承认,嘴上说不出口那句喜欢,肢体却先表达了出来。 “我见小沈第一面也很喜欢,”钱佩从沈弦那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过不是爱情,我过了那个年纪了,对人只是欣赏和羡慕而已。” “沈弦她不可能喜欢我的。”徐子玉冷笑了一声,从她那晚把人欺负了之后,就知道再无可能了。 钱佩意味深长笑了起来,徐子玉跟她提起过她那晚和沈弦的事情:“女人跟女人的微妙关系和女人跟男人的关系不同,况且那一晚你们又没真的发生什么,不要一直耿耿于怀。” 徐子玉突然亮起眼睛:”真的还有机会吗?” “事在人为,你已经暴露在人家面前,不想再努力一把吗?”钱佩端起酒喝了起来。 徐子玉把玩着高脚杯,仔细想着钱佩的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钱佩看着徐子玉的表情,知道这人已经下定决心,敲了敲她的头,继续说道:“丑话在前,你不能像对其他女人那样对小沈,不能随便玩玩,更不能让她名不正言不顺留在你身边,有舍才有得,如果你放不下身外之物,放不下徐家和杜家的东西,还是不要招惹人家了。” “鱼和熊掌真的不能兼得吗?”徐子玉喝了一口酒。 “绝大多数情况下是鱼和熊掌都得不到,要是小沈喜欢了其他人,你也不要死缠烂打。”钱佩是过来人,最有发言权,知不可乎骤得才是常态,所以古人才托遗响于悲风。 “佩姐,你以前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徐子玉看着钱佩,不禁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钱佩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是个所有人都觉得很普通的女人,可偏偏在我这最与众不同。”钱佩抿了一口酒,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英国的那位故人,面上不再是愁容,而是怀念,是眷恋,是对美好的追忆。 几年前,她托人打听过消息,知道那位故人也嫁为人妇了,也不再摆摊卖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复从前,怪不了任何人,只怪阴差阳错,命运蹉跎。 钱佩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到底有没有释怀往事,面上的醉意给不出答案,徐子玉让佣人把她带上楼休息。 客厅里只有徐子玉一个人,她抚摸着沈弦的照片,回想着钱佩说沈弦可能会喜欢其他人这句话。 如果沈弦真的喜欢了其他人,徐子玉也不打算成人之美,鱼和熊掌她都要收入囊中。 扬州这边—— 蓝智和苏婉定在了农历十月初八成亲。 蓝鸢也跟着忙碌起来,经常和沈弦请假,无法过来上课。 每每蓝鸢都是一大早便离开后院去母亲那里,直到晚上才回来。 一连数天,沈弦都几乎见不到人,心里的苦水攒了一堆又一堆,觉得不能再干等下去。 第二天,天刚泛起蒙蒙亮,蓝鸢和茉莉便起身准备去蓝夫人那里汇合,但刚推开门,蓝鸢便发现台阶上坐着昏昏欲睡的沈弦。 沈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打了个激灵,立马起身。 “大冷的天,为什么呆在外面?”蓝鸢生气沈弦不知冷暖,不在乎身体,嘴上埋怨着,但还是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给沈弦披上。 沈弦听着蓝鸢带着凶意的怪罪,心里一阵委屈,眼睛跟着暗淡,耷拉着脑袋,手都背到了后面,明明以前蓝鸢从来不大声说话的。 但看着蓝鸢口嫌体正把披风送到自己身上,沈弦心里又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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