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看她脸都白了,冷汗打湿了鬓角的发,也多了几分心疼。 “先别写了,你班主任是谁?” 班主任王老师有监考,来了一个巡考的老师,把她带到办公室去了。 “今天校医院的医生还在放假呢,给你家长打电话吧。” 巡考老师把手机给江晴。 江晴望向这个老师:“我能不能自己回去,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请假也要家长同意,你都走不稳路了,出事儿怎么办,还是让家长来接你吧。” 江晴张了张嘴,再没说什么。 她按下一串数字,眼中有疼出的水花。 她不知道这通电话是否能打通,只是这一刻,她不至于目无所亲。
第23章 电话“嘟嘟”地拨通了,江晴握着手机的手冒出了细汗。 “Hello?” 隔着手机,元汀的声音有几分失真。 “是我。” 江晴嗓音微哑,但对面还是听了出来。 “江晴?怎么了?” 小腹又被锤了两拳,江晴疼得倒吸凉气,差点连手机都握不住。 “你上飞机了吗?” 她问了一句废话。 “还没有呢,正准备去机场。” 江晴眼里的水花被挤了出来,她连忙趁没人注意赶紧抹掉。 “我难受,你……能来接我吗?” 元汀很快就到了学校,江晴面色惨白,耳边的碎发都被冷汗打湿。 副驾驶座位上还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个滚烫的暖水袋。 “我问同事借的,先垫到腰后面。” 元汀帮她调整了座椅的位置,放好了那个暖水袋。 暖水袋款式比较旧了,也不知道元汀是怎么刚上班几天就问同事借到了这个。 “我要先买一包卫生巾。”江晴有气无力地,浑身忽然紧绷了起来,去拉车门。 “我去,你别动了。” 学校对面就有超市,元汀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晴朝车座一边挤去,尽可能地不让屁|股沾着座椅。 元汀买了卫生巾回来,又要陪着江晴去卫生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江晴抽出一张卫生巾,塞到自己宽大的校服袖口中。 元汀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还是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公共卫生间。 江晴哀嚎着自己又报废了一条内裤,还要半夜洗校服裤子,很快她就冷汗淋漓,连抱怨都腾不出一丝脑细胞了。 她抬手扶门,巴掌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了?还好吗?” 元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江晴手脚发软地提好裤子,扭开门锁走出来。 “我有点晕……哎……”话音还未落,她眼前一片光晕,跌入了一个柔软地怀抱。 这股晕劲儿慢慢过去,江晴勉强勾了下唇:“还好你在,不然我可能就要去看骨科了。” 她声音弱弱地,透露着连自己都未能察觉的依赖与庆幸。 元汀拉开了车里的小储物格,找到了一块巧克力递给江晴。 “刚刚拉肚子了?会低血糖,你先吃点。” 江晴接过巧克力,侧过脸去小口地啃,羞耻地不敢看元汀。 “以前都这么疼?还是这次疼得厉害?” 元汀定位了医院。 江晴靠在暖水袋上,浑身不出冷汗了,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以前也疼,但是这次好像更疼,不用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要排很久队很麻烦的。” 她害怕医院。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你不要怕麻烦我,是我要你跟着我的啊。” 江晴想明白了她为什么不想让元汀知道自己生病了这件事。 她不想让元汀认为自己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 还搞砸了这场重要的考试。 后腰的热水袋暖呼呼的,热度胀着她的胸膛。 江晴把脸贴到车靠垫上,不想让元汀发现自己忍不住流眼泪的眸子。 她给不过是正常的关心,可对于江晴来说,却像是多一分的偏爱。 见江晴把脸埋在头发里不想说话,元汀以为她痛坏了,放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正是那天在餐厅,那位钢琴家弹奏过的《四季·云雀之歌》。 江晴紧绷的心情随着车子开离学校平静了些,也是知道了这次考试已经无力挽回了。 她攥着肚子上的校服,把那里弄得皱皱的。 医院无论何时都人满为患,元汀给江晴挂了急诊,没一会儿就轮到她了。 // “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医生例行询问,让江晴躺到小床上查体。 江晴回忆:“二月几号吧,我例假日期不太准。” 医生瞟了一眼她:“有男朋友吗?”* 元汀站在江晴的身后,对这个问题颇为不解。 江晴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没,没有。” “真没有?别跟医生撒谎啊,关系你自身健康的。”女医生抬高了声音,目光隔着眼镜片刺到江晴身上。 江晴肚子又猛然一疼,下意识地抓住了元汀垂在她身边的手。 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而元汀的手掌干燥又细软。 元汀轻抚了一下江晴的脊背,让她再忍耐一下。 “请问这个问题跟她的病有关吗?” 医生在电脑上点了点,打印机吭哧吭哧地工作起来。 “你是家长?先去做个HCG检查,年轻女孩腹痛要排除宫外孕的风险。” 打印机吐出一张检查单,还带着热度。 元汀接过单子扫了一眼,跟医生道了谢,拉着江晴走出了诊室。 身后拉着的人忽然顿住,嘈杂之中江晴虚弱无力的声音传入元汀的耳中。 “我真的没有……” 她握住元汀的手,汲取些许热量。 元汀退到她的身边,环住了少女纤薄的背。 “我相信你的。” 她身上浅浅的柚子香水的味道盖过了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气息,江晴在她的怀中慢慢地挪动步子。 江晴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也许是疼痛让人变得脆弱又敏感。 这种信任是比贴在肚子上的暖宝宝还要直击人心的。 她轻轻地靠在元汀的怀中,汲取这份意外的依靠。 元汀帮江晴按住止血的棉签,她的小臂莹白,两道青色的血管格外显眼,腕骨两根手指能握得住。 她们坐在等候厅的长椅上,铝铁的椅子在四月里还冰人的身体,医院开着新风系统,并不暖和。 江晴斜倚在元汀的肩上,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 等了一会儿,元汀拍拍江晴的大腿,说: “你先在这儿坐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好。”江晴依依不舍地把脑袋挪开,靠在座椅上。 “你把包放在这儿占座。” 元汀步子很快,回来时手中拎着两个塑料袋。 “买了豆浆,你先喝点热的。” 她把吸管插好,举着杯子送到江晴的嘴边。 清甜的豆浆流入食管,胃部的痉挛慢慢减轻。 “咳咳。” 江晴歪着头,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随着咳嗽,热流瞬间汹涌地流出,小腹被撞了两拳似的。 一滴豆浆顺着她嘴角往外溢,元汀找不到纸巾,用手刮了下她的唇角。 温柔的触碰如同干燥的发丝碰撞激起的静电,“唰”得一下,江晴的耳根都红了。 她忙用手指又擦了几下嘴角,元汀从包里的角落翻到了纸巾,正好递了过来。 “谢谢……” 她又羞又耻,不敢看元汀。 “没事儿,别喝得太急了。” 江晴从她手心里拿过那杯豆浆,问她还要不要喝。 “早上你没怎么吃,我把那笼包子都吃完了,一点儿都不饿。” 江晴喝完了豆浆,糖在身体内飞速地分解,薄薄地出了一层热汗,浑身不再冷得颤抖了。 急诊的检测报告出的比较快,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取化验单了。 医生看了两眼:“没怀孕,你以前做过B超检查吗?” 江晴点点头:“去年做过,医生说没什么问题。” “如果想做我再给你开个单子排查一下,如果没有姓生活,可以先止痛,观察一段时间。” 江晴仰头看向元汀,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麻烦先帮她止痛,检查之后再做也没问题吧。” 元汀了解一些痛经的问题,如果不是原发性的,医生也没有什么办法。 医生说可以。 “打针还是吃药?打针会快一点儿,或者给你开点栓剂,回去自己塞,也比较快。” “要不我一个人在这儿打针……不知道这样你还能赶去出差吗?”江晴和元汀商量。 元汀拍拍她的肩头,让她放心:“我就是去别的实验室交流,少我一个不少的,你不用管我,我在这儿陪你。” 冰凉的液体顺着枕头流入江晴的身体里,她手臂冰凉,但肚子的疼痛慢慢消失了。 “你不去出差真的不要紧吗?”江晴仍有些惴惴不安。 元汀把江晴的头掰到自己的肩上:“真的不要紧,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出差公干,就是去其它分实验室参观交流项目。我刚入职没多久,也没什么好交流的,下次去也是一样的。今天走也是打算早点去,晚上去余州划船。” “那就好。”江晴不安的心彻底放下。 江晴半阖着眼皮,痛感减弱,她恢复了些精神说话。 “余州湖应该很美吧,下次你去记得多拍几张照片,拿回来给我看。” “好啊……等你放假了,我们可以一起去。” 江晴勾了勾唇角,说真好。 元汀耳后的柚子香渐渐化为花香,令她的精神舒缓,逐渐睡了过去。 元汀喊来护士拔针,江晴才从梦中醒过来。 针头猝然从血管中抽出,冰凉的药水滴到江晴的手背上。 她另一只手按住针孔,坐直了身子。 “好点了吗?”元汀问。 “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疼了。” 元汀抬手帮江晴整理好靠在她肩膀上蹭乱的头发,手指轻划过她的面颊。 “那就好,咱们回家吧。” “好。” 江晴听到“咱们”两个字,心底埋葬的小种子被冰凉的药水浇灌,却顶出了嫩芽。 元汀插上车钥匙从医院停车场倒车,安全带提示音忽然响起,她偏头一看,江晴正瞅着窗外发呆。 “想什么呢?把安全带系好。” 江晴连忙插好安全带,小声嗫嚅:“你说我还要回去考试吗?” “你要是不想去,就好好在家休息,不过是一次考试而已。” 江晴显然纠结得多,手指抓在安全带上,半天都没松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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