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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道声音略显苦恼：“你帮我想想办法啊，都怪那个江晴，肯定是她伤到张宙了。” “就是就是，这么好的男人都渣……唉，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有神通直接给他下迷药行不行啊……” “靠……” 于梦昕生气地横着眉，就要冲进去和这两个女孩掰扯一番。 江晴拽着她的手臂，“别去。” “我们去别的楼接水。” 当事人表现地格外平静，于梦昕暗自郁闷，也只能被她拉着走。 “就应该跟她吵一架，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了。” 江晴接了半杯热水，又兑了凉水，喝了半杯，又接满。 “说就说呗，这不是挺正常的。” 江晴心里知道，这些“八卦”一边倒地传出来，肯定与张宙有关系。 但如果这能让他心里好受，她也不会计较什么。 于梦昕还是气鼓鼓地：“现在他成痴心好男人了，你就是负心女，笑死，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看他也没少都别人的情书啊，也没人说他啊。他现在倒是受欢迎了，你以后怎么办？” 江晴左边的眉毛微挑，奇怪地问：“什么我以后怎么办？” “你傻啊，你以后再谈恋爱，这件事会被揪小辫子的。” “哈？”江晴笑着瞪她一眼，“想多了想多了。” 她盖好瓶盖，一只手搭在于梦昕的肩上推着她离开水房。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什么谈恋爱啊，先想着下周一模吧。” 于梦昕哀嚎一声：“救命啊！” 不到半个月，再提起张宙，江晴的心里涌起的已经不再是紧张或者忸怩，他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记忆之中，提起有轻轻的惆怅，再找不出多余的情感。 青春期的悸动情感永远是乏味生活的调味品，但枯燥的学习才是主流。 一回到教室，大家都默认摒弃其余杂念，抓紧时间多看一句话，多做一道题。 无数个课间堆叠起来的，仍然是厚厚的学习资料。 “哎。”于梦昕戳戳江晴的手肘，“你看。” 江晴抬头往门口看去，兰蕴立在班门口，粗长的马尾辫被风吹起，高挑又消瘦。 “你知不知道，兰蕴被甩了，昨天在我们家楼下哭得昏天黑地的，连我妈都让我下去安慰她问她怎么了。” “是吗？”江晴往李莞因的座位上瞥了一眼，发现她还“稳坐如山”。 昨天她的话像钩子一样，扯得江晴头皮一疼。 “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还看见她俩买花来着。” 于梦昕一脸“我嗑的CPbe了”的难过。 “兰蕴说李莞因说不喜欢她了，就要分手。我的妈呀，第一次见这样的女的，跟‘渣男’似的……” 她有些不知怎么评价的意犹未尽。 江晴想起昨天李莞因说的话，恋爱就是对情感的回应，异性恋或者同性恋，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没那么喜欢了就会分手，情感之中总有稍占优势的goodside，也有更受伤害的一边。 异性恋也有不断分手、养鱼的海王海后…… 虽然江晴也觉得，李莞因有点“渣”，飞快地投身于一段感情之中，没多久又飞快地抽身分手。 江晴用笔轻敲了一下于梦昕的头： “行了，别品了，你身边的‘极品渣女’喊你学习了。” 于梦昕嘿嘿一笑，把目光重新投向自己的题目。 // 兰蕴来了好几次，只要一下课，就来班门口等李莞因。 可她没出去过一次。 下午兰蕴不来了，让同学递了个大盒子给李莞因。 江晴在写日程表，划掉了今天做完的事情，写明天的计划。 忽然发现，明天是“4月2号”。 不由地，她想到了元汀的手机密码。 0402 这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江晴拉开防盗铁门，踏进屋子里摸墙壁上的灯。 没看清腿边放着什么，差点拌了一跤。 大灯打开，玄关处放着十几个购物袋，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衣服、吃的，还有日用品。 江晴小心翼翼地绕开这些袋子，内心嘀咕着。 不是说只住三天吗？这架势感觉要常住一样。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亮着灯，估计是做完饭忘记关了。 江晴放下书包去关灯。 橱柜上放着好几个没有用的空碟子，垃圾桶里有份煎过的牛排，洋葱皮在周围散乱着。 她叹了口气，却没收拾，回了自己的房间学习。 一模临近，江晴不得不认真起来。 等到作业做完，已经快十二点了。 整个房子除了江晴的屋子，其余都是黑漆漆地。 她们没回来。 江晴浇了花后去洗漱，躺在床上听手机之中的《红楼梦》朗读。 床头的小灯是暖橘色的，不会刺得人眼睛疼，有时候甚至来不及关灯，江晴就困得睡着了。 可手机里的《红楼梦》都读到了下一章回，暖灯早早地关了，江晴还没睡着。 进了四月，连夜晚的温度都升起来了，厚被子压身，又燥又热，江晴出了一层细汗。 她索性从床上起来，拿起历史书被知识点。 家里没有人，正好可以放声背东西了。 夜晚又静又黑，靠近学校的小区里，连过车的声音都少。 江晴趴在窗户前往外看，还有不少窗格也亮着灯，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像她一样的学生。 上弦月的圆弧晕出微光，今晚的夜幕中星星格外多。 她拿起手机，看到了李莞因不久前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问她喜不喜欢吃蛋挞。 江晴瞬间就想起来了那天和元汀一起在法国餐厅里吃的那个车厘子酱的蛋挞，酸酸甜甜的果酱仿佛还她的舌尖停留。 “不喜欢。” 已经一点半了，谁知对面竟然秒回。 “那你喜不喜欢吃糖？” “我不喜欢你。” 江晴又删掉这行字，又打上，犹豫着不知道这样发合不合适。 知道了兰蕴和李莞因分手了之后，江晴隐约想到，那天在连廊上她说的话，可能不是愚人节的玩笑。 “不喜欢。” 江晴还是没那么直白，她小心地估摸着人与人之间相处的距离，不近不远。 她放下历史书，又拿了别的书出来。 对面又发来新的消息，却不是问她喜欢什么。 “怎么还不睡？” “要不要看星星？” 她发来一张天空的照片，几颗星子闪着光辉，银白的半月周围着一裙薄云。 “你在外面？” 江晴又抬头看天，此时的月相与照片中所差无几。 “就在小区里，要不要来？” “？” 李莞因发了一个地址，就在小区里，不远的一栋楼。 江晴披上了外套，竟然真的要出门。 夜晚的楼道都是静谧的，她放轻了脚步，生怕吵到别人睡觉。 下了楼点开地图，江晴分不清方向，尤其是晚上。 她拿着手机向四周转圈，看指南针的方向有没有跟路向重合。 “……” 前面有个黑影打着手电筒朝这边走来，江晴看不清他的面孔，顿时有些害怕，差点就踏回楼道里去了。 那人越走越近，江晴看清了她的鲻鱼头。 “你怎么知道我家？” “我又不是路痴。” 李莞因调侃道。 江晴暗自跺脚，一定是被她看到找方向的囧样子。 “我又没说我要去，你过来干嘛？” 江晴抬头望月亮：“我家楼下也能看。” 李莞因：“反正也没多远，当出来散步了。” 江晴还是跟她走了，夜中凉风习习，吹来小区中种的花树的香气。 李莞因看星星的地方在她家那栋楼的楼顶上。 老式的五层楼楼顶修了楼梯和不高的护栏，还有人家架在上面的太阳能和晾衣架子。 楼顶还有一个帐篷，李莞因拉出来里面的睡垫，让江晴坐。 “噗，你还有这种爱好啊！” 江晴朝那个帐篷里面看去，除了睡垫，还有睡袋、背包，像是在野外露营似的。 “我的前前女友有，她会看星座。” 江晴和李莞因一起坐到了睡垫上，她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有几颗在月亮周围格外得闪亮，有些星星比较暗淡。 “那你会看吗？那个是北斗星吗？”江晴指着最亮的那一颗问。 “不知道。”她笑出声，“我要是会看，可能也就不会分手了啊。”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楼顶看星星，还以为你多懂呢。” 李莞因躺平在睡垫上，下巴埋在冲锋衣竖起的领子中。 “看星空，人就会很平静，会想自己藏在心底的东西。” 江晴也试着躺下，顶楼的杂物消失不见，眼前只有这样一片静谧。 “宛城的天是蒙着灰的粉色的，我小的时候，躺在沙滩上看星星，海比天还要蓝，是星星照亮的。” 宛城的空气质量不好，像今晚这样的夜空都不多见。 沉静的夜晚只能听到风擦过耳边的声音。 星子忽明忽暗，江晴忽然想起了元汀夹在手指中的火星，在夜幕之下也是这样的。 躺了五六分钟，李莞因忽然开口问： “想到什么了？” 江晴眨了下眼，撒谎：“在想人什么时候可以移居太空。” 李莞因也乱说：“人与星星的距离很近，人与人之间很远。” “嗯。”江晴赞同。 眼前闪过元汀在路灯下笑的样子，她没说“过来”，可眼中有着期许。 她愿意让她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 “你喜不喜欢吃蛋挞？”李莞因又问。 “不喜欢。”江晴又在撒谎。 她在想元汀回来了没有，会不会和南姜一起吃蛋挞。 “你喜不喜欢吃糖？” “不喜欢。” 她忽然想喝气泡酒。 “那你喜不喜欢女人？”
第21章 楼顶的风吹得江晴浑身发凉，想回去睡觉了。 李莞因迟迟等不到她的答案，偏头看她。 江晴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散乱地摊在睡垫上，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 “我喜欢吃蛋挞，喜欢加特别多特别多糖的。” 江晴坐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她望着远处，像是在看天上的星空。 “好哦，那明天给你烤蛋挞。” 江晴拉紧身上的衣服，风还是乱窜，索性把上半身都贴在腿上，可脚踝还露在外面，吹得冰凉。 “你喜欢那个老师，后来怎么样了？” 李莞因回忆：“后来我毕业了啊，很久没有再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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