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表俊朗,为人沉稳可靠,没多费功夫就博得了肖芝兰的欢心,两人很快处在了一块儿。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都是想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工作之余,肖芝兰时不时为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同他住在一起。 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是某次肖芝兰半夜醒来,男人却不在身旁,也没在卫生间。 她一个人缩在屋里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人回来。 肖芝兰困得恍恍惚惚,眼皮一阖,睡了不到五分钟,再睁眼时,男人已回归原位。 “你去哪了?”肖芝兰立即问。 可男人却表示自己哪里也没去过。 这事着实太过古怪,好奇心驱使肖芝兰开始注意男人的一举一动。 偶尔,男人会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离开屋里,少则一小时,多则一整晚。 来无影去无踪,如鬼魅一般,不知道到底是去做什么事情。 肖芝兰将这事告诉了好友小凤。 当时还没有如今的摄像机,全厂唯一一台DVD在小凤手里,大方地借给了她。 肖芝兰偷偷地把DVD摆在了隐蔽处,想要录下来男人的行动轨迹,结果却令人毛骨悚然。 她看到男人好似瞬移一样,凭空就消失了踪影。 从那时起肖芝兰便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有着特殊的能力。 经过观察,她发现厂里另一个和男人一起被调来的人也不太寻常。 还没等肖芝兰发现什么,不久后,那个人就因病暴毙了,据说是误服了百草枯。 而那晚男人依旧不在家。 恋爱的热潮逐渐消退,肖芝兰探知到了越来越多可怖的事实。 她亲眼看到男人徒手捏死了一只兔子,又发现男人的储藏柜子里放着许多来路不明的浑浊药剂。 男人明面上笑呵呵的,可但凡惹了他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譬如之前那个“喝百草枯”的人,在死前曾和男人因故发生争执。 这一切都不言而喻,都让肖芝兰吓得肝胆俱裂。 令人庆幸的是,男人是高级技术人员,不会在肖芝兰的家乡久留。 几个月后,男人就又被调去了别的地方,两人的关系也随之而告终。 还没来得及高兴,肖芝兰却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当月的例假没有来。 小地方的消息传得飞快,她连堕胎都不敢去。如果街坊邻居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情,一定会指指点点,他们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因此肖芝兰万般无奈,只好只身一人去了津沽。 刚开始的日子很难熬,她独自一人抚养楚远熙,但之后便慢慢好了起来。 一切的转折点,是去年她和下属去参加某次招标会时,见到的熟悉身影。 在见到陈易雄的那一刹那,她就慌了。不过对方或许并没有认出她,当天两人没有任何接触。 肖芝兰侥幸般地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直到她收到了匿名的短信,里头只有两个字: “女儿?” 那一刻肖芝兰的天都要塌了。 他终究还是调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她颤抖着没有回复,可陈易雄的短信一封接着一封,越来越多,越逼越紧,要求她安排自己见一见楚远熙。 即便是远远地望一眼也可以。 而关于那次匆匆忙忙的旅游,肖芝兰不堪受他威胁,本意是想带着全家开车去外地避避风头,可没想到…… 路上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车祸。 … … … … 回忆完这些,花光了肖芝兰的力气,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她苦笑道:“我当时挣扎了很久,要不要堕掉元元。可她终究是个无辜的生命……她又有什么错。” 楚安缔问:“您知道陈易雄的能力,对吗?” 肖芝兰默然无语。 她虽是普通人,但在津沽混了那么久,也有些人脉渠道,只要有心去打听,再花点钱,很快就知道“复苏”这件事。 这样一来,当年发生的种种,都说得通了。 “我知道。”她说。 毕竟是曾同床共枕过的人,再加上陈易雄当时也还年轻,防备心不如现在那么重,肖芝兰还是知道不少事的。 “是什么?” “是复制。” 肖芝兰咽了咽口水,重复了一遍,“对,就是复制。” 当时和陈易雄被一起调来的人有将近十名,现在回想,俱都是有着不俗能力的人。 喝百草枯去世的那人,真正的死因当然不是百草枯。 而是陈易雄手里的不明溶剂。 饶是楚安缔,也不由得怔了片刻:“复制?” 闻所未闻的能力。 还有,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找复苏者,给自己当小白鼠试验品了。 浑浊的溶剂,显然就是基因药剂的雏形。 究竟,还有多少人因此丧生? 【作话】 珍惜每一只鸽子辛勤敲打键盘的小爪爪,加更什么的,下次一定
第107章 第一零七行诗 “阿姨。”楚安缔轻声询问,“复制是什么意思?” 是复制某样东西,又或是复制某个人,再或者…… 不论怎样,陈易雄这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神秘,他的能力,想必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看透的。 肖芝兰眨了眨眼,缓缓道:“复制别人的能力。” “复制别人的能力?”楚安缔不解,眯眼询问,“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世界上这么多复苏者,每个人的复苏能力多种多样,各有不同,什么千奇百怪的楚安缔都见过——譬如有人的头发可以开花,有人的指甲长长之后可以变成饼干,还能吃。 可这些都没有“复制”来得令人震惊。 一个人的能力是由自身源源不断的能量产生的,复制别人的能力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从源头上就说不通。 即便可以复制形式,可支撑形式的能量内核又从何而来。 难道陈易雄能将对方的能量也一并窃取过来吗? 如果真是这样,未免也太恐怖了,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简直就是个行走的人形武器。 “我……” 肖芝兰垂下眸子,不知是被不堪入目的往事勾起了潜藏的恐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避开了楚安缔的眼睛。 “毕竟是是旧日的枕边人,或多或少有所了解。” 飞速地掠过了这个话题,她清了清嗓子,费力地从草坪上坐了起来,望着楚安缔凝重的面容,忽然重重地吸了吸鼻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年近半百的女人,骤然间失态地在一个小辈面前失声痛哭起来,泪水从指缝流了下来,犹如暴雨倾盆。 “我这条命没了就没了,可我的女儿不能有事。我不知道他研究的那药到底用来做什么,但我绝不允许他伤害我的孩子。” 她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海面上的最后一根浮木,求救般地拽着楚安缔的衣袖,手上的泪水全都蹭在了上面: “安安,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帮帮楚远熙好不好?” “我只说了一个陈字,你就能查到陈易雄身上。你、你是不是早就在调查他了?你对此事早有预感,那你一定筹备着对抗他,还想到了带着楚远熙离开的方法,对吗?还是什么别的途径?” 此刻的肖芝兰有些神经质,还不待楚安缔答话,就疯狂地追问,好似在歇斯底里地宣泄什么情绪。 而楚安缔不知在思考什么,半晌无言。 草原上空的微风一如既往和煦,将她的碎发微微撩起,掀起优美的弧度。 肖芝兰见楚安缔不搭话,更加激烈地摇晃起她的手臂来,又抹了把眼睛,声音中满是焦急:“安安,你告诉阿姨好不好?你有没有什么计划?算阿姨求你了。” 说着,她竟然趴下身子,作势要给楚安缔下跪。 可肖芝兰的身体并不允许她完成如此激烈的动作,没两下便大口喘起气来,脸色胀红,一个没踩稳,险些被绊得摔一跤。 楚安缔再怎么样也比她小了二十多岁,又怎受得下如此大礼,见此扶了肖芝兰的手臂一把,让她好好地坐回了原处。 “阿姨。”她微微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办法?” 肖芝兰抚着胸口,方才眼神中期待的色彩,此时全部碎得四分五裂,整张脸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愣愣道: “真的?” 就像一只被海水冲刷过的贝壳,马上就要四分五裂。 但凡换成别人,见到这位爱女心切的母亲流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只要事情稍微还有一点能转圜的余地,大概都不会忍心拒绝。 可楚安缔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还是默然地点了头。 见她如此反应,肖芝兰呆滞在了原地,宛若机械般,一直不断地重复那两个字: “真的?” 那一瞬,她仿佛忽然之间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本就疲惫憔悴的面容愈发黯淡,有如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她还那么小。”肖芝兰不断地喃喃自语,“她还是个孩子,我们没有别的亲戚,你爸爸都还没醒来。如果连你都不能帮她,那还剩下谁?她该怎么办?” “对了。” 她如梦初醒般又伸出了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这次直接按住了楚安缔的肩膀,不过并未形成掣肘。 肖芝兰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只是缓缓地收回了手,横在自己的脖子前,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如果你没办法带着楚远熙逃走。”肖芝兰深深吸了口气,“你有没有办法……” 杀掉陈易雄? 和肖芝兰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却已经耗光了楚安缔的所有容忍。 她缓缓地推开肖芝兰,用尽最后一丝耐心对她说: “没有。” 丹凤眼微微挑起,眸中不明神情涌动。 “阿姨。”她轻声道,“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为你做什么。” 肖芝兰哑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种话。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什么?” “十岁的时候,我家里急需用钱,我一个人从帝都跑到另一个城市找我爸,想问他能不能借给我们一些钱。可是我爸没有开门,开门的是你。” 楚安缔盯着她,就如同肖芝兰之前那样,一步步紧逼,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还记得你当时给了我什么吗?” 半晌,肖芝兰都没有回答。 “你叫我滚。” 此言一出,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且令人窒息起来。 “你……”肖芝兰心情复杂,“原来你都记得。” 她的面容上浮现出羞愧的神情,以及惶恐,整个人都在发抖:“当年的事,是阿姨不好……你能原谅阿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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