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纵意,喊全名儿也行。” “你把那边的茶壶拿来,倒两杯水,咱俩慢慢聊。”我支使她倒水,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才继续我们的谈话。 “呦,好家伙,今天您不喝酒了。”满十脸上挂了惊讶,“行啊。” “乱扯什么,我跟你讲正事儿。”我咳嗽两下清清嗓子,很认真的跟她讲,“满十,我穿越了。” 满十歪着脑袋,满脸都是问号。 “怎么了,你不明白?我真穿越了。”我又认真的说了一遍。 “行行,我知道了。”她从裤兜里边掏出来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喂,王阿姨,您还在四院当护士长吗?昂,我一朋友,她……” 我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来手机,按下挂断键。 四院是我们市的精神病医院! “你大爷的还真打啊。”我隔着桌子把手机丢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叹口气问她,“你怎么不信呐?” “我信啊,张姐,你说的话我有不信的吗?”满十撅起嘴,“咱是为你好不是?兴许你住进去还能看见神仙呢,我这是给你找几个伴儿。” “别开玩笑了,你先去住进去吧。”我捂着脑袋,就知道这话说出来没人信。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她干笑了两声,“我说张姐,我知道你可能最近有点兴奋,咱俩家离的不远,来一趟是挺容易,那你也不能把我当驴使吧?” 我有点心虚,咳嗽几声。 她“腾”一下站起来劈头盖脸的数落我:“你数数,从上回遇见你之后,我都让你叫来了一二三四五六,六趟了!你一句话都不说,光坐沙发上干喝酒。今天倒好,给我讲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满十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指数了六个数。 “淡定,你坐好听我把话说完。”我扯下她的袖子,将她拉回去。 “我知道我说的你有可能不信,但确实是真的。我坐的轮船出事,我穿越了,去了一个历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国家。嗯……当了好多官。然后我死了就又穿回来了。”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轮船出事的新闻。 “这……乘客无一幸免……那你怎么还活着?”她使劲刷手机拉扯新闻网页,带着震惊和恐惧问我。 “说来话长,唉,我简单跟你说,我醒了之后就躺进市医院的病房里了,救我的医生是苏云琼。” “谁?苏云琼谁啊?” “苏云琼……就是那个国家的公主,也是我的妻子。” 满十的头发被她抓成了杂乱的鸡窝,她使劲拧自己的脸,疼得满屋乱窜。 “大晚上的,人楼下一会儿来找我了,你安稳点,坐下喝杯水。”我阻止她的扰民行为,招手叫她坐下。 “所以……其实我没见你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住院?”满十脸上都是震惊,她坐下来,拿杯子的手还在颤抖。 我挠挠鼻子:“是也不是。其实我醒过来之后,就感觉身体完全没事了,我在医院待的那十几天,主要是想知道那人是不是苏云琼。” “你死了,你又活了……你有个媳妇儿,你媳妇儿还能跟你一块穿过来……”满十水也不喝了,改两只手揉太阳穴,“你说的对张姐,我觉着是我该去四院了……”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哀怨。我起身开门,是苏云琼回来了,她脸上带着疲惫,一下扑在我身上。 “怎么了这是?”我抱住她,踉跄两步进来屋,反手带上门。 满十颠颠的跑过来,想要搭把手。 “这是谁啊?”苏云琼一下来了精神,推开我站起来。 “满十减一,我朋友。”我连忙介绍,“满十,这就是我老婆,苏云琼。” 估计满十这时间才信了我不是在胡编乱造,苏云琼身上还穿着市医院的白大褂。满十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半天才看向苏云琼:“你你你……” “噢,你这朋友是个结巴。”苏云琼打了个哈欠,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不是口腔科的,你要看病就去市西院找口腔科的胡主任,他看的好。” “这次你信了不?”我给苏云琼脱下来白大褂,挂在衣架上,顺手塞给她一个抱枕,好让她舒服一些的倚在沙发上。 “你俩……真是穿越回来的?”满十愣了半天,忽然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话。 “嗯哼。”苏云琼点头。 我也点头。 满十减一愣的像根木头桩子。 “张姐,这故事!忒好了!”她呆滞半分钟后突然两眼放光,乐得猛拍大腿,“卧槽我写下来吧!” 这回反倒是我懵了。 “你还有这本事?你大学不是学的计算机吗?” “这不是差不多嘛,反正都是对着电脑敲键盘。”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你行吗?” “嘿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二十岁一事无成的人,总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名作家。” 她伸出大拇指,顶骄傲的跟我说,“阴历阳历的生日我都过完了,咱这不是刚二十吗。” “不是,你刚才不还是不信吗?”我有点无奈,一旁的苏云琼已经开始笑话我了。 “唉,这你就不对了。”她撅嘴,“人嘛,总得用发展的眼光看待自己。哎呦……张姐,张姐你别推我……我自己出门。这个故事,咱商量商量,咱好好儿商量商量……” “没门儿!”我把她推出去,用力关上门。 苏云琼笑了半天:“这孩子太闹腾。” “她也就会点这个了。”我坐下来,苏云琼立马抛弃腰后的抱枕靠在我身上。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但不刺鼻。 “今天你很累。”我叹口气,握住她的手。 “今天做了两台手术。”她靠在我身上,头发直往我脖领里面钻,“有个病人……我没能抢救过来。” 我们两个都沉默不语,苏云琼突然将脸埋在我怀里。 她在很小声的抽泣。 我不知她是怎么了,平日回来的时候,她高傲的像个刚打完胜仗的战士,如今这战士丢盔弃甲,跑回营地,一头扎进将军怀中哭脸。 “怎么了,怎么了。”我像哄小孩子一样,拍她的后背,又轻抚她的长发,笑话她,“苏医生不是见惯了生死的吗?” “那个人是意外坠河……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苏云琼抬起头,红着眼睛还在流泪,“纵意,我怕极了,我真怕那是你。” 她的话像是一针麻醉剂,我脑袋被苏云琼夹着哑音的话弄得阵阵发晕,可当这感觉转瞬即逝,心里迎上来便的是更猛烈的疼痛。 “我?我身体素质可是很好的!”我装作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胳膊发力,“你摸摸看,这胳膊上面都是腱子肉。” 苏云琼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立马嚎叫起来。 “疼疼疼,我忘了这是原本的身体了。” 她破涕为笑。 “你笑了不是。”我朝她呲出一口大白牙,“飞机上坠海的人多了,我这不是还在你眼前吗。琼儿,我们不要想这些事情,好不好?” 她又将头靠在我身上:“我当时……刚来到这边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躺在病床上等待手术。我快要晕过去了,你身上各处都插着管子,我……我手抖的手术几乎不能继续。” “但你很棒。”我情不自禁吻了她的额头,“因为你,我活过来了。” 苏云琼的眼睛还红着,脸也红了。 “我去给你做点饭吃。”我胡乱揉两下她的头发,“你先去屋里躺着休息一下,饭好了我去叫你。” “嗯。”她突然搂住我的脖子,亲一口我的侧脸。 即使我们彼此之间已经坦诚相见了无数次,可她仅仅是亲我的脸颊,我心里便又起来波澜。 我的脚变的软绵绵的,她这一吻将我送到了月球,那地方重力加速度只有地球的十分之一,我的头发血液骨骼都好像要飘起来。 我乐的要跳起来,想抱着她一起跳起来,但又怕撞到房顶。 之前我一直觉着,形容爱情是什么真金白银的,比满十喊我的“张姐”更土。可现在觉着,土气的比喻还真是贴合,虽然我放在银行的钱,可能会以每年百分之十五的速度贬值。 但是爱这东西,可能真的不会通货膨胀。 我回味无穷。 她回屋休息,我哼着歌进去厨房。炒完了两个菜,正在炖汤,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我怕吵到苏云琼,赶快拿出手机,一秒接通: “喂?” “张姐!我到家了,咱那个故事再商量商量。” “满十啊,哎呦,你为何前倨而后恭啊。”我学着她的语气调侃,将手机夹在右耳朵跟右肩膀之间,打开砂锅盖,一面往里搁调料一面拿起汤勺搅拌。 “嘿嘿,我就知道,张姐你这话没这么绝。咱好说好商量不是?我都注册完网站的作者号了,您一声令下,我就立刻马上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日更三千字。” “嗯……我考虑考虑吧。”说完我便挂掉电话。 其实我也想将这个故事给她,只是还要再拉扯几次,不然这孩子得来故事太容易,不好好写怎么办。 我先将菜端出去,又拿了碗筷摆好。汤在砂锅中咕嘟咕嘟的吊着,我去到客厅中,关上厨房门,锁住香味。 “琼儿,吃饭了。”我走进卧室喊她。 房间内不见她的身影。 苏云琼没有在房间里睡觉,而是从浴室中出来了。 她裹着白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挽了个结。 “纵意。”她走到我跟前喊我的名字,眼睛带着迷蒙的水气,湿漉漉的如同雨后挂在草叶间的露珠。 屋里的灯开着,她那双眼真是漂亮极了,就像被太阳耀透的两颗宝石,光华流转。 能创造出苏云琼的真是神奇的造物主,不,她此刻才是造物主。 我被眼前的景象美的不敢眨眼,恍惚间像是走进了展览馆中,见到了那副歌颂天使的巨大油画。 于是我毫不犹豫虔诚的单膝跪下来,亲吻眼前天使的手背。 她轻轻的笑起来,我起身将她的手放在我的心口,随即皱起眉头: “苏医生,我的狮子病了。它饿极了,恹恹地趴在地上走不动路。” “需要……你来帮帮它。”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楚江东朋友的长评,一激动写得老快了
第65章苏云琼的自白 呼…… 应“满十减一”的邀约,我来跟大家讲述一下剩下的故事。 想必大家都猜到了,我们俩谁也没能喝上那锅汤。 张纵意体力充沛的不像话,前一秒刚哼唧唧的蜷进被子里,叫嚷着自己困了,结果稳了没两分钟就突然跳起来,披上衣服就要拉我去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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