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十几两银子,对于从小出门手头就不宽裕的公冶丝桐来说有点肉痛。 “我们就吃了三道菜为什么这么贵?”她边走边说。 “那道上汤金螺就要八两银子,当然贵了。”她当时就说不要点这道菜,公冶丝桐偏说要看看金螺是个什么螺,如今后悔了吧? “我怎么知道这么贵?我又没吃过渊国的菜。”她说完想起飞叶津书院的副掌院肖长语就是渊国的前任女帝,“小师妹,你知道的哦。” 翁聆箫摊手,“我知道你又不听我的。” “听听,以后我都听你的。”她说着还撞了翁聆箫一下,眨了眨眼睛。 翁聆箫盯着公冶丝桐的脸瞧,“你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实在不适合俏皮,好怪异的样子。” 公冶丝桐板起脸,“这样呢?” 翁聆箫点头,“舒服多了。”她自己却露出可爱的表情。 这让公冶丝桐一秒破功,“你干嘛逗我?” 翁聆箫伸手摸摸她的脸皮,“不想你总板着脸。” 两人在大街上就拉拉扯扯动手动脚,丝毫没有考虑这样会不会引人注意。旁边早有几个小混混看着两人的脸流口水了,见两人丝毫不设防的样子,往前越走越偏僻,几个小混混立刻围了上来。 “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哪啊?最近路上不太平,要不要哥哥们护送你们?” 这边厢你侬我侬的,突然被人打扰,公冶丝桐十分不爽地回头。她板起脸,愈发冷艳迷人,看得几个小混混魂都被勾走了。 “姑娘真漂亮,不知是哪家小姐啊?”为首的小混混话音刚落,被公冶丝桐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糊墙上去了。 “打得好!”翁聆箫在旁边拍手叫好。 几个混混一看情况不对,碰上了硬茬子,赶紧将那位糊墙的小混混从墙上抠下来,架起来就跑。 “渊国人也这么无聊。”公冶丝桐闯荡江湖多年,遇到搭讪者无数,从前只觉得烦,现在却有些忍不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 公冶丝桐刚要张嘴解释,被翁聆箫一把捂住了嘴,“不许说话!” 公冶丝桐当真不说话了。翁聆箫十分满意,“看看,不说话的样子更漂亮了。” “那可不行,不说话是要憋死我吗?”她们两人边说边走,走到了关城的角落,这才找到一家合意的客栈。 丰实客栈,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个老实本分的客栈。 两人会选择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这里够僻静。耳力太好的人睡觉总会有一些麻烦,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所以选择一家偏僻人少的客栈很必要。 店小二迎出来,接了两人的马牵到后院去。两人进了客栈,问掌柜要了一间上房。 果然是偏僻的客栈,天字一号房都没人,两人住了进去。 “小师妹,你知道去你外祖家的路吗?” 翁聆箫摇摇头,“之前去过两回,都是跟着肖师傅的,我自己从来没有单独走过这条路。”
第91章 多管闲事 “你确定找得到路?”公冶丝桐严重怀疑。 翁聆箫怒瞪, 瞪完之后小声道:“我觉得我应该能找到。” 公冶丝桐扶额,看来是不用指望了。“没关系,咱们慢慢找,不着急的。” 翁聆箫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公冶, 你总是这么顺着我。” 公冶丝桐笑, 伸手刮她的鼻子,“你知道就好。” 晚饭后,两人相互依偎着,浓情蜜意,虽然没有言语, 但是彼此眼中的情意早已经胜过万千言语。 夜深人静时,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琴声。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翁聆箫问。 公冶丝桐点头。“是琴声。” “附近有乐坊吗?”学乐者必然是爱乐之人, 两人都起了好奇之心,下床穿戴好出门循声找去。 乐坊没找到, 倒是找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琴声正是从一座小楼里传出。 两人落在小楼的楼顶之上,“是个高手。”翁聆箫小声道。 “可惜太过哀伤, 必是伤心之人。”公冶丝桐自己就是学琴的, 听得这琴音中声声啼血,弹琴者该有多伤心的事无法排解。 “世上多不如意之事。”翁聆箫说完又自嘲地笑了笑,“你别看我说得好, 其实很多事轮到我自己头上, 我也是看不开的。” 就比如她一直不大能明白大师姐辰絮为什么会原谅景含幽。她记得自己从爱八卦的许惟书那里听说了景含幽对辰絮做的那些事后,她自忖如果是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有些伤害,伤口好了就忘了。而有些伤害, 一辈子都不会好,更不会忘。 “在想什么?”秋凉露重,公冶丝桐揽过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 翁聆箫摇摇头,她很努力将公冶丝桐带入景含幽的人设,试问如果公冶丝桐对自己做了那些过分的事,自己会不会原谅?会不会毫无芥蒂地依旧在一起? 她的眸光闪动,眼中全都是公冶丝桐那张漂亮明艳的脸,是公冶丝桐平日里的傻和痴,是对自己毫无条件地纵容。 “公冶,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她的问题太过跳跃,把公冶丝桐弄懵了。“啥?我怎么会伤害你?” “谁能说得准呢?”翁聆箫相信景含幽也不是真心想伤害辰絮的,可是那些事,那些伤害都是真的。自己肯定不会有辰絮那样坚强豁达,那就只能希望公冶丝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小楼里的琴声突然高扬,两人都是行家,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分两个方向从窗子扑进了房间里。 与此同时,琴声戛然而止。“当啷”一声,一把匕首落地,公冶丝桐收回牵魂丝,“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何苦自尽?” 房间里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容貌清秀,身量纤纤,却做妇人打扮。 “你们是什么人?”姑娘见进来了两个都是女子,并没有太过害怕,却吃惊不小。 “我们被你的琴声吸引而来。”翁聆箫看着可比公冶丝桐有亲和力多了,她过来坐在姑娘对面,“千古艰难惟一死,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要走上绝路呢?” 姑娘看了两人几眼,默默起身到桌边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两位姑娘了。” 没有人是一心想死的。姑娘轻声慢语道出自己的无奈。其实事情很简单,这户人家姓李,姑娘叫李冰月,是李家独女。李父是生意人,半生辛劳攒下这份家业,可惜膝下无子,便想招个赘婿,继续经营家业。 可惜这家人眼光都不怎么样,千挑万选了一个年轻人,叫周鹏。周鹏家里虽然穷,但人口家世简单清白。他自幼读书,只是还没有功名在身。李家人也不指望他能金榜题名,就指望他能对李冰月好,夫妻和睦,守住这份家业就好。 可惜周鹏是个白眼狼,成亲不足一年李家二老就莫名其妙地先后染病过世,李冰月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姐,偌大家业就全都落在了周鹏手里。此时周鹏便撕下了面具,纳了几房小妾回来,李冰月不满,他便将李冰月锁在小楼里。 即便是这样,李冰月也能忍,可是今日周鹏喝醉了来小楼里闹,言语间说出了李家二老都是他毒死的事情,李冰月只是个弱女子,没有能力替父母报仇,甚至没有能力自救,她思来想去,也只能一死了之了。 “如此恶人,该是他死才是。你死了不是正趁了他的意,到时候你李家的家业就全都是他的了。”公冶丝桐是个火爆脾气,一听就炸了,这就要过去将周鹏杀了。 翁聆箫赶紧将她拉住,“别这么冒失。周鹏如此作恶,你杀了他倒是便宜他了。” 李冰月抹抹脸上的泪水,“二位姑娘当真能帮我?” 翁聆箫道:“李姑娘,我们确实想帮你,只是这事还要从长计议。最好能够将他的恶行公诸于世,让官府惩治他。” 李冰月听后倒身就拜,“二位姑娘若是能帮我出了这李宅,我就感激不尽了。我要去衙门状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杀我父母,夺我家业,我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的恶行!” “你可有证据?”翁聆箫这个时候出奇的冷静。 李冰月一下子被问住了。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能想到上公堂告状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就是没有证据了。 翁聆箫和公冶丝桐互望了一眼,事情有点棘手。“看来我们得花一点时间才行。”翁聆箫叹了口气。她们本不想管闲事,但是这样的事都不管,她们学武究竟为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周鹏从小妾的床上醒来,今天他要去参加别人的宴会,此刻时间还早,他还可以先去铺子里看看生意。 他前脚刚出门,翁聆箫就潜入了他的书房。书房里摆着很多书,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翁聆箫翻了抽屉,抽屉里有几本账本,她拿了账本揣进怀里,回头看看墙角有个柜子是上了锁的。她感兴趣地挑眉,这锁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事,书院里的鲁言夫子就是专门教授机关的,顺便也教怎么开锁。她对于这种课都是很感兴趣的,一点不吹牛,书院弟子中,她开锁的技术可是排在前面的。 几下开了锁,她打开柜子,发现这里面放的全都是田契地契还有几本账册。她翻了翻,田契地契还能看懂,但是账册她就是外行了。她也不管那么多,一并带走。 另一边的公冶丝桐,抓了李宅的管事,一通吓唬,管事有什么说什么,不敢有二话的。她点头,露出和善的笑容,“我看到你家小儿子挺可爱的。” 管事立刻给她跪下了,“姑娘饶命!小的知道的都说了,求姑娘放过我一家老小吧!” “说实话就没人会动你一家老小。”公冶丝桐拍拍他的肩走了。管事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喝了一口水,突然觉得肩膀有些不舒服,摸上去还有点疼。他脱了衣服一看,刚刚被公冶丝桐拍过的地方肿起来一大片,吓得他只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两人在李冰月的小楼里碰面。翁聆箫拿出账本和田契地契,李冰月认得田契地契,那些都是她李家的东西,不过现在上面的名字写的都是周鹏。至于那些账本,她也看不懂,看来要找专门的账房先生才行。 “还有个问题,”翁聆箫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李姑娘,这些证据最多能够证明周鹏侵夺你的家产,但你们本是夫妻,真要算起来他并没有多大罪过的。如果要证明周鹏杀了你的父母,要开棺验尸才行。” 李冰月沉默不语,翁聆箫也不逼她,走到一旁和公冶丝桐说话。 “管事真的会听话,不会当堂反水吧?” “放心,我给他教训了,他不敢的。”公冶丝桐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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