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 随即是一个虔诚的吻落在眉心。 “殿下,我会一直陪着您。” 深渊上似乎架起了一座桥,那人小心翼翼地牵着她过了桥,回头看去,深渊之上竟是出现了一道彩虹。 祁君奕的意识渐渐沉沦。 她想,真好,终于有人愿意选择自己,永远陪着自己了。 她突然感受不到挤进屋内的凉风了,只能感受到几乎要把人融化的热度,施以她滚烫热度的人温柔且霸道,仿佛要把自己融进骨血。 那一刻来临时,她听见她一字一顿地在自己耳边开口。 ——殿下,我爱你。 —— 祁君奕睁开酸涩的眼皮,入目是桃夭色的纱帐,天光已经大亮了,落在纱帐中的蝴蝶翅膀上,好似下一刻,那蝴蝶就要飞出来一样。 她茫然地看着,脑子里昏昏沉沉,一时没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醒了?”悦耳的女声将她拉回现实,她偏头看去,红衣女子似一只餍足的猫儿,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慵懒地冲自己笑着。 祁君奕还是有些迷糊,她眨巴眨巴眼,还没开口,就见那女子凑近了,眉眼含笑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锦被,轻轻揉捏着祁君奕酸疼的腰。 祁君奕顿时红了脸,她这才发觉自己什么都没穿,脑海中零星地闪现出昨夜的荒唐,她颤抖着往后退,想躲开那人的人,却不小心扯到某处,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啊。”某个始作俑者毫不知羞,反而嗔怪她一句,再次把手伸过去为她揉着。 祁君奕涨红了脸。 “我没事……” 嗓音哑的不像话,顿时让她闭了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但她依旧没让傅锦玉揉腰,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 傅锦玉读懂了她眼底的羞涩,莞尔一笑:“那我给殿下拿件衣服来。” 祁君奕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 但看着傅锦玉走向衣柜,祁君奕的心突然又提了起来,她想到了昨夜傅锦玉给她的罗裙,生怕这家伙又要拿出别的女装。 但出人意料的是,傅锦玉拿出的却是件男装,还是青色的,与她平日里穿得样式极为相似。 傅锦玉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准备送给你的。”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殿下方便吗?需要我帮忙穿衣吗?” 祁君奕拢着锦被,连连摇头,恐慌地似一只误入狼窝的小鹿。 坏心眼的女人哈哈大笑,但还是没再逗她,而是把衣服放在了祁君奕手边,背过了身。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身,傅锦玉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但一想到祁君奕昨夜已被自己折腾狠了,顿时也就歇了心思。 而在穿衣服的祁君奕面红耳热,根本就不敢看自己身上的痕迹,同时也在心里暗自恼怒——这人还真是……不知节制。 待祁君奕穿好衣服后,傅锦玉又贴心地为她倒了一杯茶来,祁君奕喝了,但是嗓音依旧沙哑得很,她不禁瞪了傅锦玉一眼。 美人似羞似怒的一眼让傅锦玉看呆了,但很快她就回过神,凑上前去笑眯眯地道:“我服侍殿下洗漱吧。” 她立马出门去打了盆水来,又殷勤地递着帕子,仿佛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想要弥补祁君奕。 嗯,如果脸上没有带着贱兮兮的笑容的话。 洗漱好,她又扶着祁君奕坐下,温和地问:“殿下,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君奕抿唇不语。 傅锦玉闷闷地笑着,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一心一意地为她揉起腰来。 过了片刻,祁君奕觉得腰上的酸涩倒真好了不少。 她想让傅锦玉停下了,可张了嘴,却又想到了什么,猛然闭上了,红着脸拉开了她的手。 她看着傅锦玉,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够了。 傅锦玉笑着收回了手:“时候不早了,我给殿下拿些吃的来吧?殿下有什么想吃的吗?” 祁君奕摇头,指指窗外的阳光,又指了指自己,欲言又止。 傅锦玉一开始没明白,直到祁君奕又重复了一遍动作,她才想明白,问道:“殿下是想回府吗?” 祁君奕点点头。 傅锦玉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是不愿意和我多待吗?” “不、不是的。”祁君奕急得出了声,那沙哑得声音逗得傅锦玉哈哈大笑,同时也让殿下自己红了脸。 傅锦玉不再逗她,解释道:“殿下是怕府里的人担心吧?不必担心,我已经知会过你府里的人了。” 她的确是知会过,但方式却不是祁君奕以为的那样。 昨夜傅小姐正采着花蜜时,忽而察觉到屋顶上有了人,这必定不会是她的人,因为她一早吩咐她的手下离开了。也不可能是傅家的人,一来还下着雨,二来他们可不敢大晚上来冒犯自家小姐。 如此说来,便是这位殿下身边的人了。 她忽而起了玩心,用力捏了下花心,那一直压抑声音的人儿没忍住出了一声,但很快又死死咬住唇。 但这样也就够了,她相信屋顶上的那人听见了,并且还碰响了一片瓦——莫不是脚滑了一下? 总之,那人立马就离开了。 虽然方法“独特”,可她的确是通知了祁君奕府上的人。 而单纯的祁君奕不疑有他。 傅锦玉怕她继续追问,咳了一声,道:“殿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就随便拿点了。” 祁君奕点点头。 傅锦玉起身,走到门边时,她又嘱咐道:“殿下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在我这小院里转转,但莫要出去,毕竟被我爹看见了,非得扒了我的皮。” 祁君奕点点头。 屋内静了下来,祁君奕却没有打算出门,她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样式的确跟自己平时的很像,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袖口多了一朵……丑丑的桃花。 祁君奕戳了戳那朵桃花,忍不住弯了眉,仔细想想,那位大小姐也绣了好几次桃花了吧?但手艺依旧没什么进步,真是……坚持如一。 她端详着那朵桃花,指尖来回摩挲,突然,她发现那朵桃花的边上似乎有些硌手,她疑惑地把袖口折过来,却见背面绣着一行小字。 因为某人的绣工很差,那字很小,几乎肿成了一团,她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方才认出来。 ——傅小姐之妻。 祁君奕忽而想到一件事,在大旬,女子会在成亲前为未婚夫做一件衣裳,成亲的第二日,男子会穿上那件衣服陪着女子敬茶。 所以这是…… 某位殿下品出这抹意味,眼睛顿时就亮了不少,似是冬日早起,懒洋洋地推开窗户时,不经意间在白雪皑皑中瞥见枝头一抹红色般欣喜。 这份欣喜一直弥漫在心头,傅锦玉也察觉到了,于是打趣道:“殿下昨夜也似这般欢喜就好了。” 想到昨夜的荒唐,祁君奕红了脸,但羞涩中依旧能看出她的开心,这倒让傅锦玉有些纳闷了。 “殿下因何事这般开心?” 祁君奕没说话,只是捏了捏袖角,指尖摩挲过那一行字,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傅锦玉见问不出来,也就不问了,只是道:“殿下今日要回去吗?如果不要,就继续陪我聊聊天。” 祁君奕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明早有朝会,还是指了指外头,意思是要回去。 傅锦玉也不见得多失落,毕竟肉已经吃到嘴里了,不在乎吃多少——得持续发展啊。 她笑道:“既然殿下要回去,那你待会儿跟着年秋,从后门溜出去吧。” 毕竟祁君奕眼下身体应该还是有些酸涩的,傅锦玉不想让她强撑着翻墙。 祁君奕眨眨眼,乖巧地点了点头。
第104章 祭拜故人 祁君奕回府时,发现时风和阿申一左一右地在大厅里等着她。时风面色阴沉,仿佛是被人抢了宝物,阿申面色尴尬,看她一眼,又马上移开了目光。 祁君奕不解地眨了眨眼,正想问怎么了,就见时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殿下怎么才回来?” 祁君奕含糊道:“呃……傅小姐没有派人告诉你们吗?” 祁君奕觉得那种事情,傅锦玉肯定不会直接说的,她十有八九是找了什么借口,而为免穿帮,祁君奕也不敢直接找借口。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时风的脸色黑得宛如锅底,而一旁的阿申却是越发尴尬,她咳了两声:“说过的,说过的。”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挡在祁君奕和时风中间,干巴巴地道:“殿下……累了吧?去歇歇吧,一会儿晚饭好了,我们叫你。” 祁君奕疑惑地看着她们,但因为想不明白,她索性就不想了,点了点头,朝自己屋内走去。 越过时风时,被她拉住了,她打量着祁君奕身上的衣服,面无表情道:“殿下还换了身衣裳啊。” 这话听得祁君奕后背一凉,她看向时风,正想着说些什么,她却又松开了手,淡道:“殿下去歇着吧。” 祁君奕动了动唇,但什么也没说出口,沉默地离开了。 她心里嘀咕着:真是怪了。 而另一边,傅锦玉听着手下的汇报,指尖轻点桌面,笑得耐人寻味:“……北狄不安分……那位公主还真是恨极了陛下……” “……那傻子怕又要被扯进去……” 说到这一句时,她的嗓音突然变轻了,语气里说不出是叹息更多,还是怜惜更多。 手下低着头,没言语。 “去吧,继续盯着。” “是。” 人不见了,傅锦玉端起茶来抿一口,门被敲响了。 “进来。” 白白净净的小丫头走进来:“小姐,老太爷请你过去。” 傅锦玉点点头,站起身,路过年冬时,忽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伤好些了吗?” 年冬点点头:“好多了。” 她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道:“年春……” “死了而已,”傅锦玉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必多提。” 年冬低下头,一副“知错了”的样子。 傅锦玉也不多说什么,缓步走出去。 日子就这样淡淡过去了,祁君奕依旧是时不时的去和傅锦玉幽会,因为后者的伤渐渐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门了,故而祁君奕就嫌少去傅家,而是去青槐府。 不过傅锦玉没潇洒多久,便要去宫里一趟了。 傅锦玉进宫极为方便,连令牌都不用。 她并没有立即去拜见祁朔,而是去了太后生前的寝宫。 太后算是富贵人家的人家,但是她父亲是商户,她能进宫都只是因为先帝外出游玩,觉得她生得貌美,才恩许她入宫的。
143 首页 上一页 89 90 91 92 93 9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