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殿下装得不够好啊。”不止是她注意到了,想必傅钧也注意到了,只是两人都没去点破罢了。 傅锦玉瞧着祁君奕脸上升起的红晕,轻轻一笑:“没事的,听了就听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突然凑了过来,在祁君奕唇上啄了下,笑意盈盈道:“这个就当做是补偿好了。” 祁君奕羞红了脸。 傅锦玉却因为她的反应笑出了声。 而此刻,另一边的皇城却没有这么轻松了。 祁君奕助傅钧击退北狄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朝廷,虽然祁朔表面上没什么,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欢喜的,甚至还几次在朝堂上暗示要给祁君奕些奖赏。 这可把祁闵昭气的够呛。 “为什么连祁素柔都向着那个蠢货?她忘了自己生母怎么死的,忘了自己怎么落到那个地步的吗?竟然这样都还要贴过去……” “殿下息怒,”严尽依旧面无表情的,见他太过激动,甚至还特意为他倒了杯茶,“殿下喝口茶吧。”冷静一下。 可随即茶杯就被祁闵昭丢在了地上。 茶水四溅,沾湿了两人的衣摆。 严尽并不生气,只是重新倒了杯茶,缓缓推过去。 祁闵昭一偏头,眼里就映入了太监额头上的那块疤,他抿了下唇,没再发脾气了。 “六殿下此举过于招摇了,”他缓缓道,“太子那边不会坐视不管的,殿下,您莫要冲动。” “那要如何?祁闵昭冷眼看着他。 严尽淡淡道:“暂时不动,必要的时候,帮他们一把。” 祁闵昭皱了眉头。 严尽淡声解释道:“那位可是深得陛下喜爱的,若是这次不除掉,日后肯定后患无穷。先解决掉那位,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太子身后有徐家,虽势大,却也被陛下所忌惮,殿下可还记得为何太子的亡妻?” 太子的亡妻出身一般,只是个六品官员的女儿,虽说才学极好,身份却是配不上祁闵正的,可祁朔却亲自赐婚了,分明就是在敲打徐家。 当时严尽就给祁闵昭解释过了,所以祁闵昭眼下自然是记得的,他只是有些怀疑:“祁闵正他们成吗?” 严尽抬眸,眸色深邃,他一字一顿道:“他们必须成。” 而且也必须是太子他们出手,因为事成之后,哪怕祁朔再难受,也不可能对徐家和太子动手,但祁闵昭就不一样了,谁知道那位帝王会不会为了那个女人最后一个孩子而下手? 但这些他不能和祁闵昭说,他只是嘱咐道:“殿下,这次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就好,必要时,可以落井下石一下,但莫要掺和太多。” 祁闵昭看着他额头上的疤,眉头一紧,但终究是同意了。 严尽松了口气,打开书房的门,却看见一个小萝卜蹲在门口,白白嫩嫩的,仰头看过来时,眸子极亮。 “伯、伯伯。”小丫头怯怯地喊着。 严尽怔怔地看着她,愣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这位是祁闵昭的庶女,他于是问一句:“小姐可是要找殿下?” 小丫头怯怯地朝他身后看一眼:“爹爹,在吗?” “在的。”严尽侧开身子,将小丫头让进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祁闵昭将小丫头抱了起来,神色虽谈不上慈爱,却也温和许多了。 严尽不知为何,心里蓦然松了口气。 他是知道祁闵昭有个庶女的,但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毕竟祁闵昭先前不喜小丫头,自然也就没让她出来见人 ,虽然不知祁闵昭为何改变了态度,但如今一看,也不算太坏。 那小丫头倒是生得有几分像祁闵昭的生母。 严尽收回目光,慢慢朝大门走去。 —— 太子府内,听到祁君奕退敌的消息,祁闵正却没多大反应,他只是愣怔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前尘旧事一般。 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神情淡淡地问:“母后怎么说?” 暗卫道:“皇后娘娘并未说什么。” 祁闵正颔首,示意他离开,而后看向徐子墨,问道:“子墨,你觉得呢?” 徐子墨莞尔一笑:“殿下,我哪里懂这些呢?不过那位六殿下还真是有本事,先前藏得够深啊。” 祁闵正默然不语。 自然得藏得深些,若是浅了,她怕是早就出事了,皇宫里可容不得太聪明的皇子。 徐子墨又道:“殿下莫要着急,天塌下来,有皇后娘娘顶着呢。” 祁闵正阖了阖眼,有些困倦的模样,似乎是不想再说这些了。 徐子墨知道他心里的刺,微微叹息一声:“殿下,这个位子对您而言,太累了。” 也就是徐子墨敢这么说。 不过的确很累。 但祁闵正却只是淡淡一句:“我是太子。” 门忽而被敲响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徐子墨走过去打开门,屋外的人冲他点了点头,而后走向祁闵正,轻声道:“我家小师侄来了。” 祁闵正毫不意外,估计是听到了关于祁君奕的消息,他正要起身去迎,就见两个女子悄然进了屋。 红衣女子照旧戴着面具,背着把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坐下,神色极为冷淡。 倒是她边上的白衣女子笑嘻嘻地冲着祁闵正拱了拱手:“见过太子殿下。” 她又冲阮芙拱了拱手,笑道:“见过小师叔,别来无恙啊。” 徐子墨是知道两人身份的,他略一拱手,对阮芙道:“阮小姐,在下最近有些手脚无力,听闻您医术高明,可否替在下看看?” 阮芙当即点头:“好啊。” “那我们去外头说吧。” 徐子墨将阮芙带走了,屋内一时静了下来。 “不知两位有何贵干?”虽然知道来意,但祁闵正还是客套了一句,并主动为两人倒了杯茶。 红衣女子没什么反应,接了茶,随手往桌上一摆。 白梅笑嘻嘻地接过:“太子殿下太客气了。” 她轻抿一口,赞道:“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不愧是太子府的茶,就是好喝。” “白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带些走。” 白梅也不客气,笑眯眯地应下了。 气氛沉默下来。 祁闵正虽知道她们的来意,却并不知她们究竟要说什么,而那两人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一样,也是一言不发的,就连素来爱打趣的白梅也不开口,只是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 她们在等什么呢? 还没等祁闵正想明白,一人忽而走了进来。 祁闵正惊了下,连忙行礼:“孩儿见过母后。” 徐梦娴颔首,瞥了眼祁闵正,随后又看向另外两人,招呼道:“朱姑娘,白姑娘。” “皇后娘娘客气了。”白梅站起身来行礼,倒也给足了面。 朱槿没动,却也是微微颔首。 徐梦娴并不生气,毕竟她知道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也不喜繁文缛节,她坐在了两人对面,而后看向祁闵正,淡道:“正儿,去端些糕点来。” 祁闵正没想到自家母后会支开自己,他愣了下,却也不敢拒绝,淡声道:“是。” 门被打开又合上,阳光闪过,照亮了空中的些许浮尘。 “那位……不能再留了。” 也不知是谁最先开了口。
第119章 殿下遇袭 修养十多天后,傅锦玉等人踏上了回去的路。 自打从北狄回来,祁君奕越发地怕冷,手脚总是冷的。 傅锦玉摸着那人冰凉的手,轻轻叹息一声,将那人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心。 许是因为吸入了太多失心香,祁君奕总爱犯困,走出汴渭城没多远,她就昏昏沉沉地靠在傅锦玉怀里了。 傅锦玉摸了摸她的头,轻轻掀了车帘的一角,外头是黑漆漆的土,枯黄的草稀稀拉拉地长在地上,天是一片墨色,看来不久后要下雨了。 傅锦玉放下车帘,轻轻拍了拍祁君奕的背,哼起了一声曲子。 风渐渐大了,“呼呼呼”地吹着枯黄的野草翻来翻去。 傅锦玉不知怎么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初三他们已经去清理前面的埋伏了,楚归舟的人也拦下了一伙杀手,此地又极为平坦,藏不住人,按理该是放心了的。 可是傅锦玉的心就是跳个不停,好像快要蹦出来一样。 不过虽然担心得要命,傅锦玉面上也是一如既往地笑意,手中动作轻缓,哼出的曲子悠然舒缓。 马车行到一处石桥上,过了桥,就要离开汴渭的地界了,傅锦玉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一道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 “怎么了?”祁君奕睁开眼,睡眼惺忪地问着。 傅锦玉还没回答,年秋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小姐小心,有杀手来了!” 随即马车重重一颠,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马车上,刀剑之声不绝于耳。 傅锦玉面色一沉,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们竟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此刻,她的人和楚归舟的人都大多在前面清理埋伏,跟在周围的根本没几个。 只是太子和祁闵昭的人都已经被拦下了,如今这一波杀手是谁派来的? 难道还有别的势力介入了 但眼下也来不及想这些了,傅锦玉握住了祁君奕的手,低低地宽慰一句:“殿下别怕。” 祁君奕颔首,面色苍白,但神色却很冷静,只是看向傅锦玉地目光有些担忧。 突然一把刀从窗口砍进来,傅锦玉猛地一扑,带着祁君奕躲过,她眸光一抬,瞥见一闪过儿的刀光,瞳孔一缩。 北狄的弯刀? 可为什么会是北狄? 那个女人出尔反尔了? 还是她出事了? 还没等傅锦玉想明白,一声闷哼响起,冲过来的杀手倒了下来,一只手掀开车帘,竟是楚归舟。 “带奕儿走!眼下杀手太多了,拦不住。” 傅锦玉当机立断,拉着祁君奕冲出马车。 外头一片混乱,乌泱泱的黑衣杀手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她们的人被迫围成一个圈,将她们护在中间 楚归舟指尖一甩,用飞刀打飞一个杀手,走到傅锦玉二人身边,对傅锦玉道:“人太多了,我们杀出一条路,你带着奕儿骑马走,朝东南方的林子里走,那里好藏身。” “师父……” 祁君奕张嘴,却被傅锦玉一下打断。 “殿下听话。” 她斩断连接马车和乌耳的绳索,拉住缰绳,准备好冲出去。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她们的意图,迅速朝着她们杀来,祁君奕如今使不出多少武功,傅锦玉不敢让她应敌,急忙挡在她面前,将那黑衣人拦下。 楚归舟猛然出手,一剑将那黑衣人的武器挑飞,下一刻剑一横,鲜血飞溅,他挡在傅锦玉面前,大声喊道:“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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