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说到底并没有凭据,阿宝一个凡人,又是如何被裹挟进这些祸事,兴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在没有调查清楚前,锦鲤自觉她并无质问阿宝的权利。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锦鲤思来想去,还是更好奇这一点。
方才这一路闹闹哄哄的,她又如此当心,没理由被发现。
“这个嘛”,阿宝掩面笑了笑,“其实,你前些日子在我家门外站着时,我就发现你了。姑娘,你不觉得你身上的大蒜味重了些吗?”
“大蒜味?!”锦鲤嗅了嗅身上味道,但并没有闻出什么不对。
看来,这些天成日泡在大蒜堆里,连鼻子都不灵了。
“姑娘,你能陪我去坐一次画舫吗?”阿宝不疾不徐走到锦鲤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锦鲤见状,迅速拂去阿宝的手,退后一小步:“去坐画舫?”
阿宝面上笑意微微一僵,将手收回袖中,点头:“以前每次花朝节,我都会缠着我阿娘坐画舫。可家中贫困,难拿出余钱,就一直没坐成。”
“现在,我手里总算有了一点钱,就想邀姑娘陪我坐一回画舫。”
锦鲤犹豫,并不想答应。
阿宝于是又道:“姑娘,我知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等坐上画舫,我给你一一解答可好?”
锦鲤抬眸,望着挺直腰板、拄着竹杖的少女,轻声叹了口气,道:“走吧。”
河渡,画舫都被人抢完了,只剩下几艘乌篷船停泊在岸边。
二人见此,别无选择,便只得坐这乌篷船。
怎料,二人还未上船,撑船船夫就拦住阿宝,对锦鲤道:“姑娘,这小瞎子你还是别带上我这小船了。”
锦鲤收回跨上乌篷船的一只脚,问船夫:“为何?”
船夫直言:“我这船小,这小瞎子又什么也看不见,万一掉河里,我可担不起这责。”
锦鲤闻言一顿,回眸瞥了眼阿宝,然后朝船夫道:“你放心,她如果真不小心掉河里,我不赖着你”
话落,她又丢给船夫一锭银子,道:“这些够了吗?”
船夫掂了掂银子,两眼泛光道:“够够够,二位姑娘请。”
锦鲤轻嗤一声,带着阿宝上了乌篷船。
小船摇摇晃晃,驶离岸边。
锦鲤和阿宝挤在乌篷下的狭小空间里,相对而坐。
阿宝抱着竹杖,垂首闷不吭声。
锦鲤望着她,心里纠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
“砰——” 就在锦鲤好不容易有主意时,脚下的乌篷船却突然被撞了一下。
“你坐好。”锦鲤交代阿宝一声,起身走到乌篷外。
船外,另一艘乌篷船的船夫握着船桨,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这天太黑,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
“不留神?你知道我这船上坐的是谁吗?那是贵客!”船夫单手叉腰,大有不骂痛快就不罢休的架势。
锦鲤闻言,咳嗽一声,打断船夫:“船家,我瞧这位大哥也不是有意的,要不就别和他计较了。”
船夫转身,看向锦鲤,解释:“姑娘,不是我与他计较。只是我这船缺损一点,就得花一笔不小的银钱来修补,这才气急了些。”
锦鲤:“……” 她扫了眼完好无损的船板,语塞。
罢了,这事也不是我该管的。 锦鲤腹诽一句,不打算参与这俩船夫扯皮。
可就在她转身时,船尾倏地发出“噗通”一声。 紧接着,就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
锦鲤心陡然一空,目光停留在水面漂浮着的那根竹杖上。
是阿宝! 她浑身一凉,忙跳入水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包裹全身,锦鲤拼命地往水中模糊的人影游去。
但就在能抓到阿宝时,黎瑾的声音却蓦地从玉骨剑中,气若游丝传出:“小鱼儿……”
锦鲤一愣,垂眸看向别在腰间的玉骨剑。
只见,一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竟将黎瑾强硬地扯出玉骨剑,把她拉进了一个黑色漩涡中。
“黎瑾!” 锦鲤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试图抓住她的手,可双方的指尖却在触碰的一刹那,堪堪错过。 ---- 有点累了,明天偷个懒,停一天
第二十七章
在黎瑾陷入漩涡的同时,阿宝也往河流的更深处沉去。
锦鲤皱眉看了眼阿宝的方向,暗道一声:“对不住了。”
然后,便不再犹豫,直接游进漩涡之中。
湍急的水流一下又一下朝锦鲤打来,她咬着牙,逼自己去忽视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拼命向漂浮在漩涡中心的黎瑾游去。
黎瑾周边环绕着许多邪祟,它们正撕扯着她的裙衫,试图将她拆骨入腹。
锦鲤见状,忙凝聚灵力,将九天琉璃盏推到黎瑾身边,把那群邪祟驱散。
“吃了她!”一只被迫退避的邪祟注意到锦鲤,立马沙哑着嗓子,大喊一声。
顿时,漩涡中的所有邪祟都朝锦鲤方向聚集,打算将她吞噬。
可锦鲤也不是吃素的。 她眸底划过一丝狠厉,骂了句:“你们这群见不得光的东西也配碰她!”
就迅速双指并拢,默念镇邪咒。
金色的锁链从她指尖飞出,上面缠绕着一缕缕暗红色的灵力。
这是锦鲤燃烧金丹凝结的咒术,其效虽不敌元婴动动手指掐出的咒术强,但对付这些邪祟足矣。
只见,金色的锁链束缚住那些邪祟,一点点销蚀它们的力量,让它们在漫长的折磨中湮灭。
痛苦的嘶吼声不绝于耳,锦鲤嘴角含笑,恨恨盯着它们,冷冷道:“去死吧。”
话落,她猛地气血上涌,吐出一口黑血,眼前也紧跟着黑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因为,锦鲤很快就拿玉骨剑在胳膊上划了一道,逼自己清醒过来。
清醒之后,她迅速游到黎瑾身旁,然后,一把搂住对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
“是我来晚了。”她小心翼翼靠在黎瑾的肩上,一点点渡灵力到对方的魂体中。
许久,黎瑾的意识才终于回笼。
她缓缓抬起眼帘,侧眸看向锦鲤的脑袋,露出一抹安然的笑。
“小鱼儿,我没事。” 她回抱住锦鲤,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没事就好,我们赶紧离开吧。” 锦鲤平静下来后,红着眼眶松开手,拉住黎瑾的手腕。
“嗯。” 黎瑾擦去锦鲤嘴角残余的血迹,点头答应。
她们合力将漩涡破开一条路,游出河面,瘫坐到了岸边。
“这里似乎不是长乐城。” 锦鲤给黎瑾披了件外衫后,起身。
她面前的景致和她落水前的景致大相径庭。 且不说,身后繁华热闹的长街被萧条冷落的枯树林取代,就单说,原先川流不息的船只,一下子都没了影,也已经足够诡异了。
此外,锦鲤垂眸,望着那浑浊乌黑的河水,喃喃自语道:“这古代难道也有水污染?”
“小鱼儿,这里是幽冥界”,黎瑾走到锦鲤身侧,一只手拉住对方手腕,一只手指着河面,道:“还有这河,叫做幽冥河。方才,我就是被这幽冥河水扯出玉骨的。”
锦鲤:“幽冥界?” 她目露疑惑,脑海中划过阿宝的样子,眉头一锁:“难道是阿宝?”
黎瑾摇摇头:“她是凡人,做不到的。”
锦鲤沉默。 半晌,她才又闷闷道:“方才,我见阿宝沉入了河底。你说,她一个凡人,掉进了幽冥河,还能救回来吗?”
黎瑾闻言,抿唇低头:“凶多吉少。”
锦鲤默不作声。
黎瑾侧眸,瞥了眼锦鲤,鼻尖微酸:“是我的错,你若不是为了救我……”
“不是你的错”,锦鲤出声打断,“是我没看好她,而且,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先前,她就该猜到,阿宝她要坐画舫,根本就不是为了告知她真相。 而是想要借投河,寻得一个解脱。
“黎瑾,别怪自己。”锦鲤将手搭到黎瑾肩上,轻轻拍了拍,温声安慰对方。
阿宝受过的苦痛,锦鲤未曾经历,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所以,面对阿宝的选择,她并没有去评判的权利,能做的,也只有让自己在意的人,不被这件事影响。
“黎瑾,走吧。” 锦鲤手落到黎瑾的手腕处,顿了顿,然后又下移几分,与她十指交握。
黎瑾抬眸一怔,但在对上锦鲤视线时,又转而看向别处。
她们心照不宣地没有说一个字,就这样顺着幽冥河,不断往河流的尽头走去。
可就在二人以为,她们要顺利离开幽冥界时,河中却猝不及防伸出两双手,牢牢抓住了她们的脚腕,试图将她们往水里拖。
锦鲤见状,顾不得还受着伤,当即就握住玉骨剑,口念镇邪咒。
镇邪咒环绕在玉骨剑剑身,锦鲤挥剑,先向缠住黎瑾的那双手去。
但这回,镇邪咒却在触及那双手时,瞬间金光碎裂,化为云烟消散。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河中逐渐爬出,阴森森地朝她们看来。
“她是鬼女!”黎瑾惊呼一声,瞳孔微张。
但锦鲤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她看向鬼女怀里紧紧抱着的人,皱眉道:“放了阿宝!”
鬼女闻言,嗤笑一声,声音尖利道:“你害我女儿,现在,反倒让我放过她,真是可笑!”
“女儿?!”,锦鲤怔愣片刻,又忙道:“我没害阿宝。”
鬼女面目狰狞大喊:“你别狡辩了,就是你,是你将我的阿宝推下的水!也是你,害她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
锦鲤反驳:“是她自己跳的,不是我推的!”
鬼女不信,连带着拉扯锦鲤的气力也大了三分。
锦鲤本就伤得不轻,被这么猛地一拉,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手臂上的伤也跟着撕裂,不断渗出血来。
“不许伤她!” 黎瑾蓦地大喊一声,眸色转变成了墨蓝色。
她附身捡起玉骨剑,浑身蓝色灵力萦绕,额间一朵水蓝色菡萏也与锦鲤的交相呼应。
“去死吧。” 黎瑾乍然释放灵压,直接镇住鬼女,将她从幽冥河中拖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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