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铭此贼仗着人多打法狠毒,这回不知会怎么做。” “裴铭真的太狠了,听说,跟随他的江湖人士走了一半,实力大减,他的二十万大军所剩无几了。怕什么,直接去攻城。明日,我做先锋。”白延拍着胸口说道。 裴琛回想前一世,裴铭入主京城后,就不再领兵,由江湖人士出征,那群江湖人士哪里会打仗,仗着人多才会险胜。由此可见,所有的战策都是裴铭想出来的。 众人在说,她没什么心思去听,时至今日,裴铭必须得死。她眯了迷眼,白延又在叫喊,“你们怕什么呢,有什么可怕的,直接去打不就好了。” 裴琛托腮,小脸白净,眼中无神,若在前世,她最多用三日就可攻下相州城,可惜,现在不成,顾及陛下名声,该徐徐图之。 她阖眸细想,将军们吵闹不休,忽而有人提了她的名字,“裴统领,你怎么不说话。” “将军们提议颇好,我听着呢。”裴琛端正姿态,腰背挺直,“裴军战策来自裴铭一人,他手下的兵能打,却都是些莽夫,我在想如何将这些江湖人一一剔除。” “直接打不就好了。”白延不解。 裴琛颔首,“明日打一仗试试。明日起什么风啊?”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晓明日什么风,现在夏天热得狠,哪里有风。”白延吐槽,“打仗就打仗,你管起什么风。” 裴琛没答话,近日炎热,确实没什么风,太阳大的蜇人,她想了想,说道:“以火烧城门如何?” 前世里她干过一回,担心裴铭早有准备。其他人询问怎么个烧法,明浔忽而出声:“明日白指挥使为先锋,先去试试。” 众人起身应声。裴琛不好再言语,等众人都出去了,她再慢慢起身,踱步出营,今夜明月高悬,可见明日又是艳阳天。 她刚走几步,明浔出帐跟来,“你想怎么烧?” “就这么烧啊。”裴琛没说实话,余光偷瞄她一眼,说道:“你不去看看七公主吗?” “不去,朕想知晓怎么烧?”明浔追问。 裴琛被她看得浑身不舒坦,索性言明,“砍树烧城,就这么简单,我们的人趁机攻入。” “你们怎么攻入?” “就这么攻。” 明浔侧过身子,别开脸,“你故意诓我呢。” “很简单,我们的人冒着火烧攻城,风险颇大。”裴琛坦然,“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有些时候战策就这么简单,只是损伤颇多,我曾围攻京城,用了二十日,他们突袭,我们放火烧尸,来了援军,我们杀了援军,焚尸坑杀,就这么简单。” 太多的战策看似繁杂,寻常人不懂其中内涵。简单狠厉些反而叫人害怕,尸骨堆积出来的战策震慑人心。 毕竟聪明人不多,震慑人心,叫人心存害怕,好比屠杀徐州百姓,其他人州城闻风都会投降。 两人站在营帐之中的空地上,明浔望着明月,袖口中的双手紧紧握住,她扬首,裴琛牵住她的手,“我不烧了,多费些时间罢了。” “裴熙。”明浔目光灼灼,却不敢与她对视,有些自嘲的笑了,“我对不住你。” 裴琛没想到她会突然道歉,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默默想了半晌,无奈回道:“太皇太后曾说感情是不平等的,不平等就没有同等付出同等回报。何必说些对不住的话呢。” “裴熙,倘若没有我,你过得不会这么苦。” “若没有你,我会是小乞丐,长大后,会是个大乞丐,不懂琴棋书画,不懂诗词歌赋,没有人教我人情世故。小乞丐小时候不懂礼,长大后在京城内游荡,被人看不起,被人吐口水,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骂一句小乞丐脏死了。”裴琛絮絮叨叨说着,“你可晓得我有个大姐姐,长得好看,有回出门就没有回来了,听闻是被人卖了,至于卖去哪里也没有人知晓。你说我那么好看,被人卖给人家做妾,给人家生孩子,没有脸面,苦不苦?” 明浔疑惑,她迫切地看着自己,心底的痛忽而散了几分,她点点头:“听闻生孩子很疼的。” “听说生孩子比被刀桶疼多了。” 作者有话说: 裴琛:我这么好看,肯定被人抢着拐卖,唉。 明浔:…… 还有一更。
第92章 算计 话题有些偏了, 明浔不知该如何回,趁着周围没有人,拉着女孩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女孩嘴巴不肯停, 继续说道:“她们说生孩子好像浑身被刀扎,可疼可疼了。” “闭嘴。”明浔被说得头疼。 裴琛紧紧闭着嘴巴, 回到营帐,赶走婢女, 迫不及待的将人按在案上,目光森森,“生孩子不苦, 被人卖了才苦。” 明浔想说什么, 却见她唇角缓缓扬起, 眼中的森冷化为一泓泉水, 登时, 自己想逃离。 奈何,逃不走的。大抵是欠她的。 她温声说:“你利用我,我不介意,你养我十多年, 也算还了。” 明浔凝着她的唇角, “你的后话呢?”这个孩子坏透了,可见没有人看着,坏得更快。 裴琛说:“你将你送给我, 我也将我自己就送给你,我甘愿被你再利用一回。” 明浔脊背生寒, 脚离地, 整个人被迫贴在了案上, 她皱眉, 那双手压着她的腰间,无法动弹。 “利用就免了,我哪里还敢利用。”她叹气。 裴琛徐徐靠近,腰弯得很深,唇角贴着她的脸颊,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舌尖抵着唇,很快,落在她的面颊上。 脸颊上细细的容貌被沾湿,诱得人心口剧烈跳动。明浔猛地吸了一口气,思绪一团混乱,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去吻她。 女孩的面容纯净甜美,眼神清澈,明浔感觉自己的视线中都是她,呼吸中也染着她的气息,好像,自己周身都有她。 她在想,自己的情毒愈发重了,哪怕有解药,也解不开。 书案冰冷,放在几本文书,硌得她脊背疼,她略微动了动,一双手拂开文书,啪嗒一声,似落在自己的心口上,她浑身一颤,肌肤生麻,可又有一股快感。她二人之间,毫无缝隙,她扬首吻上她的唇角。 裴琛惊讶,心底深处酥酥麻麻,痒得不行,熟悉的感觉让她加深这个吻。 夏夜闷热,呼吸如丝线般交织在一起,明浔柔软的身子被紧紧压在案上,她望着她,她望着她,四目相接,再无旁人。 夏夜衣裳单薄,隔着衣裳,对方的体温慢慢地传了过来。 裴琛呼吸滞了滞,伸手将她鬓间散落的碎发绾至耳后,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耳朵,手中未停,熟练般地脱了她的衣裳。 月色寂寥,深深浅浅,灯火摇曳,明明灭灭,叫人一时间看不清。 **** 白延领军攻城,诸将随后,新帝与统领在校场上对弈,两人心不在焉,尤其是明浔。她一抬首,瞧见裴琛脖上美艳的红痕,她一顿,默默垂首,耳根微红。 裴琛浑然不在意,毕竟这等事情多得如同吃饭,旁人看见又如何,最多猜想她的营帐内有女人,谁会想到会是陛下咬的。 明浔不自在,忍不住说道:“你穿高领遮一遮。” “陛下要闷死臣吗?”裴琛翻了白眼,红唇微张,摸摸自己的红痕,又指着陛下的脖子,“我今夜也给你咬一个。你咬得还怪我。” “谁、谁让你……”明浔迟钝,想说谁让你那么用力,书案本就硬,压着疼,她不自觉就咬了。 裴琛没有接话,时不时抬首看向军营门口,棋在手中也不知落子。 一局下得很慢,裴琛丢了棋子不肯下了,“陛下觉得相州城如何收复?” “擒贼先擒王,这是最快的办法。”明浔淡笑。 裴琛又问:“如何擒?”顿了顿,又问:“你使美人计?” “朕的美人计无甚用处。”明浔正经地回答一句,“他有许多女人,也有许多儿子,美人多到数不清。” 裴琛托腮,想起前世的事情,掐着手算了算,故作神秘:“他有七八个儿子呢。” 明浔睨她:“他有那么多儿子,与你何干?” “说说罢了,可惜功夫都不怎么好,你说这回他可以生多少。”裴琛问。 话题越说越古怪,明浔懒得搭理她,再说下去又要说人家生孩子了,她起身要走。裴琛巴巴地跟上,追上他说道:“他有喜欢的人的吗?那么多女人就没让他动心的?我们可以从他的女人中动手。” 明浔继续走,她继续唠叨:“陛下、陛下,你觉得怎么样,不能烧城,总能使用美人计。” 回到主帐,三三两两的将军在门口徘徊,都在等着战况回禀。几人朝明浔行礼,裴琛恢复正色,几人一道回到主帐说话。 坐下后,几人说着话,说来说去都在说裴铭的事情,又说到江湖人。段家的灭亡在江湖上算是一件大事,很快传遍了,跟随裴铭的江湖人有的不告而别,有些明面上反对裴铭,剩下的依旧跟着裴铭,指望挣出些功名。 两军对敌,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说了半个时辰,裴琛喝了两大碗茶,前面依旧毫无动静。 就在众人坐不住的时候,锣号声起,探子来报,白延大胜,却不见裴铭踪影。 本是好事,可不见裴铭踪影,裴琛心中不定,想起北道河的战事,忽生一计,起身想赶往北道河。 明浔意外,众位将军亦是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裴琛故意解释:“郑州败,裴贼从郑州去京城的路断了,如今唯一的路便是他的第二支队伍,他不在相州城,必然去了北道河。” 来不及多加解释,她点了兵队随行,上马之前,明浔急急追了出来,扬首看着英气的女孩,“白延过去也是一样的。” 倘若猜错了,裴铭并没有去北道河呢。 裴琛勒住缰绳,天光下,面容白净如玉无暇,她低眸看着喜欢的姑娘:“这里交给陛下了,我相信陛下会凯旋。” “你该知晓我于战事与无甚天赋。”明浔苦叹,面上露出几分不舍,“注意身子。” “我会在下月初八前赶回来的。” “我等你。”明浔退后半步,裙摆微动,金线在光线下散着光彩。 两人道别,马蹄飞扬,尘土迷了眼睛,看不清背影,待尘土散了,一队人也不见了踪影。明浔失落,心中止不住伤感。 周军大胜,全军上下沸腾,新帝犒赏三军,白延喜不自胜,拍拍自己的将军肚,白夫人瞪着他:“不要得意忘形。” “你这是嫉妒我打了胜仗。”白延不屑。 白夫人笑了,“我嫉妒你?裴统领都走了,可见此处战事不要紧,你高兴什么呢。” 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白延喜庆的心情也跟着没了,“大兄弟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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