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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固然是可爱的，但是我们没有义务和责任感说必须与不爱的异性结婚生子。 所以这也是康朵不能理解刘夜柏回家结婚的原因。 “你以后不会结婚的吧，要事连你也妥协了，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能相信了。”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 - 康朵两年前出柜，和父母彻底断绝了亲人关系，独自一人到外省来打工，后来工作稳定之后遇到了我和刘夜柏，我们在一家les吧认识，三人相谈甚欢，很快就熟到连刘妈和我妈都认识的地步。 那时候我和程娜关系还是尴尬的僵硬期，我这个大学上得也不是滋味，朋友虽然多但都是泛泛之交，康朵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出了社会之后还能交心的朋友。 当然蕾丝的朋友也是蕾丝一条战线上关系好些也正常。 总之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外地生活，我就把她带到我家吃年夜饭去了。 我们很谨慎地隐藏着自己les的身份，康朵从很远的外地过来，没有人会揭穿她，更何况家长压根不会问一个姑娘她是直的还是弯的。所以她算是我们三个人里最讨家长欢心的，我妈还叫我多学学她向上的干劲。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人嘴上说得好听是自己出去闯荡，其实是出柜了呆在原来城市尴尬，真是一张嘴说得无比高级。察觉到我投递过去的鄙视目光，康朵笑嘻嘻像个孩子，继续假谦虚。 “哪里哪里阿姨，我没有佳佳那么顾家，没能照顾好父母也是我的遗憾呢，我争取早日赚到钱回去照顾他们。” 我茶水一喷，惹来父母鄙夷嫌弃目光，抢先在他们之前用纸巾给康朵擦了脸连连道歉。 “别搞，我是全家最不顾家的。” “程佳！别那么没家教，说话正经点。” 我纳闷：“这不是我朋友吗？怎么我就不能不正经了？” 康朵憋笑赶紧发话：“叔叔阿姨，程佳和我相处没什么顾虑，我也不在乎那些什么，没关系的，程佳这人我喜欢，就是好相处又善良。” “这话我听着舒服。”我高兴地狠狠拍打康朵的大腿，表示为她的花言巧语所打动。 我妈逮着机会就要喷我：“就你这嘴最厉害。” “叮铃——”是家门打开的时候的声音，家里两位大人在我们都离开家装的，平时怕小偷，就放了个铃在门口，有人开门关门声音会提醒他们。 我说现在监控这么多，很少会有人在主人还在家的时候入室抢劫吧。他们不理我，我想没有安全感也确实有道理，毕竟父母年纪大了，不像我们空有一身胆子。 我们都抬头往门口看去，是程娜突然回家了。她才说自己可能赶不上回家吃饭，结果就回了，妈打开手机看了眼，用很意外的语气说：“哎呀，你半个小时给我发的消息，我给忘看了！你看我这聊天给疏忽了……” 她去厨房给程娜装饭。 程娜进屋扫了眼饭桌，爸在那里憨憨地问她饿不饿，然后起身给她挪位置坐。 “怎么不打电话，给你妈吓一跳。”爸说。 “不想打扰你们。”程娜进卫生间洗手。 “不和妹妹朋友打个招呼啊？” “哦……不好意思，我叫程娜，你叫什么名字？” “康朵。康定情歌的康，一朵花的朵。”康朵笑嘻嘻地说，她也想和我姐姐打好关系。 程娜说了个你好就没怎么说话了，坐在拥挤的座位上喝刚盛好的汤。 程娜平时很落落大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令我费解也有些尴尬。 吃完饭后，我把康朵领进自己房间，给她找了套比较新的自己的睡衣，让她在我家寄宿一晚。 她拿着睡衣悄悄和我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感觉你姐姐不太喜欢我。” “想这么多干嘛。你们第一次见面，我姐姐有点社恐罢了。”我说。 康朵对情绪很敏感，她也有可能确实是有点顾头顾尾，在我眼里看来，她是没有任何做得不好的地方以至于要程娜讨厌她的。 “可能赶路很累吧，她正好出差赶回来的，说不定晕车了。我之前也赶过一次，很累人的。现在公司都不做人，年夜饭都要员工出差加班。”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天晚上我们就那么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白天坐车回去，康朵和我拿了父母小红包就出门去了。至于程娜，虽然我是想见见她，但是找不到机会，她在房间里不出来。 回想起来，那次见面也是三年里比较难得的一次见面，我们没有正面聊过一句话，恍如陌生人。 是不是那时候，程娜其实已经得了现实解体障碍？ —— 想到这里，我就痛恨自己的粗心和鲁莽，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有觉得奇怪呢？
第24章 前夜温存 我问程娜的时候，她诧异地看我：“你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 我追击道：“那你又知道我说的是哪件事？” “你说你那个朋友，我当然记得是谁。”她扭过头去，咖啡厅的暖风机把她的脸烘得红扑扑的，我看着觉得很可爱，就上前去捏了一把。 程娜拍开我的手，骂我笨蛋。 圣诞过后的每一天都宛如夫妻新婚甜蜜，我油腻腻地说：“你真的好可爱，我越看你越觉得喜欢，你是圣诞老人送给我的最大的礼物吗？” 程娜脸红地抱着我脖子，闷声叫我闭嘴。 “那你那时候的心情是什么？为什么那么不开心？”我问。 她张嘴想说什么，斟酌了一下，在我“你今天必须告诉我”的坚定目光里袒露实情。 “那个康朵，之前我在你朋友圈里看到过你和她的照片，我那时候以为你带她回家是你和她在一起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你真正的对象是刘夜柏。” 我愣了一下，确实，我们往往习惯把真正交往的人藏得很深，不愿意让人知道，可谁知有心人的误会其实早已埋下。 那时候康朵和我黏得很近，关系好到很多圈子里的人都以为她和我会在一起，夜柏不愿意在我朋友圈以亲密关系出镜，又是在自己的城市同居，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自己原来被那么多视线看着。 这时候应该快乐，验证程娜对我的关注超乎我的想象。 又觉得很难过，想到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运气好，也许姐妹俩就要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不会再有现在这样一起在家具城挑选喜欢颜色的茶几、坐在柔软的床垫上感受自己最舒服的软硬度的机会，想到要两人拥抱于亲手挑选的床垫，心情激动雀跃。 还有逛完宜家之后在甜品区买一支甜筒两个人一人一口偷偷分吃的感觉。 这些早应该发生在我们的生活的经历，重要在苦尽甘来后逐渐回笼。 对于程娜，我的爱好难诉说。 说多了矫情，不说感觉自己是到手就没有新鲜感的渣女。 我只能想尽办法弄来她喜欢的东西，“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以前觉得荒诞可笑，现在自己也变成了那个乐在其中的一方。 —— 家里的装修，风格都是按照程娜喜欢的来，为了剩下设计费，我们参与了设计，参考一下了许多有装修经验的朋友的建议，在防水通风各个地方都尽量地下了本。 也有很多踩雷的，结果就是整个吊顶做了一半可能要大改，比预算多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不想重蹈覆辙，监督工人连续六个小时。 回到旧公寓，两个人情绪都有点崩溃，为了谁没做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别扭，分房睡，美曰其名是冷静，其实一晚上都在后悔。 如果当时更冷静点，两个人应该一起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爬上床休息睡觉，讲点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天气里还要自己睡一张床。 半夜，我抱着被子偷偷出房门，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试探性地往下一压。 对方没锁门，我心里一喜，静悄悄开门走进去，凑到她床边，靠着边角躺上去，挨着程娜睡。 好像个没断奶的孩子，晚上睡觉一定要抱着心爱的人入睡，正如已经没办法适应一个人睡觉的我一样。 在这件事上，我承认我更像妹妹。 和大多剧本里的妹妹一样恃宠而骄，一样的得意忘形，上面只有一个姐姐，没有需要照顾的弟弟妹妹，我总是会想当然地对他们撒娇，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总觉得如果作为最小的那个孩子都没有表现得开朗活泼一点，那身为年长者的他们会有多郁闷啊。 和姐姐分别饰演顽皮机灵的小孩子和大家闺秀乖姐姐，已经成为我们心照不宣的设定。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父母不会见到我们截然相反的这一面。 就像现在我会把家装风格的决定权都交给她，她可以在我这里尽情撒娇取闹，可以抱怨自己的工作有多么无趣和繁琐，可以在钢琴的琴键上疯狂地乱敲，若是有人上来敲门，则是我去硬着头皮和他们交涉——当然，为了文明，这只是偶尔。 我们期待搬家的时候会迎来的新的生活，也忐忑新的生活会给走出舒适圈的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写小说不是个多吃香的工作，有人喜欢你，就会买你的账，为你的故事大声喝彩，有人不喜欢你，就会试图让大家都不喜欢你，那你这个月就会少一笔收入。 母亲说的没错，之前稳定的工作确实让我的生活更加宽裕，但我现在的幸福，必须得牺牲掉一部分的忙碌所得的报酬。 看着新家慢慢地成型，内心的成就感铺满一地，仔细回味过去的二十年，感觉现在才真正迈向独立。从房子过户，毛坯房装修请设计师和施工团队，自己也投身在装修中，一边监督一边节省一点人工费，好能够把家具都买齐。 客厅的装修风格我们选择了田园小清新风，用的是森林色系的家具，像薄荷绿的沙发，木色茶几和米白色的电视柜。 因为我很喜欢沙发，所以我们把很大一笔预算都放在买一张质量很好而且宽大无比的沙发上。两室一厅的格局，有一个房间被改装成工作室，有张单人折叠床做了一个可以在墙面上放下打开的处理，如果有需要分房睡的情况，比如我们之间吵架的话，我就可以睡在书房里。 听起来好卑微...... 但是也正常，我不可能把脸皮薄的程娜赶出去睡觉，她有可能会为此生气好几天都不和我说话。 睡在书房里乍一听好像很可怜很寒酸，但是恰恰相反，睡在书房里的人往往占据的道德的高峰！睡在舒服的主卧大床房的那个人，一定会感到有些愧疚，从而放下架子主动求和！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呵呵...... 像是今天早上我们还因为没打招呼就在做早餐的时候往培根里加了一些胡椒粉而起了争执，程娜在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忍无可忍进卫生间洗脸，而作为主厨的我尴尬地忍住自己的喷嚏，眼睁睁地看着程娜绕开我好不容易煎好的培根去吃别的东西，我说程娜你觉得不好吃你就不能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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