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实在忍不住。 最后一狠心,睁眼,迎上季青柚弯起来的眼时,她突然在里头看到了单纯的幼稚,这是鲜少在季青柚眼底出现的情绪。 她愣了几秒,不知该做何反应。 季青柚却停住,脸颊浮现的红愈发明显,语速缓慢,却又带着点孩子气,“嗯,怎么不笑了?” 季青柚有些喝醉了。 是那瓶青葡萄烧酒的罪过。 虞沁酒认知到了这一点,微微抿着唇。 季青柚凑过来,身上的沐浴露香气若隐若现,柔顺的黑发倾泻在白皙的脖颈上,衬托出修长脖颈的性感和柔软。 她那双漆黑的瞳仁里盈满清亮,始终紧盯着虞沁酒。这绝对不是清醒时的季青柚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别看着我。”虞沁酒攥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为什么?”季青柚又凑了近来,丝毫不乖顺,甚至飘落的发都有一瞬间落在了她的胸口。 空调暖风吹拂下来,将热切的心吹得更热。 虞沁酒松开攥紧的指尖,与季青柚对视,然后伸手,用自己携带着体温的手指,缓慢地触摸她有些发烫的脸颊。 季青柚的身体僵住,眸光轻微颤动着,可却没有阻拦她。 一呼一吸间,呼吸缠绕在一起。 虞沁酒靠近季青柚,目光落在她湿润柔软的红唇,以及白皙通透的脖颈上,停顿了很久很久。 久到似是有根细线,将她们缠绕在了一起。 她无法挣脱,喉咙动了动。 季青柚察觉到了她表情的凝固,歪头看了她一会,接着越发凑了近些。空调风在这一刻变大,将她身上清淡的海盐柚子味吹了过来,浸满了虞沁酒的躯体角落。 在这一瞬间。 虞沁酒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什么拉扯着,从心脏处传来的心跳声缓慢加速,比任何时候都有力。 她抬起眼,与安静的季青柚对视,静默几秒后。她用自己发颤的手指,将季青柚的脸轻轻偏开,手指上还停留着轻软的触感,她却颤着声音说, “你要是再看着我的话,就不用吃饭了。” 话音刚落下,下巴却被轻轻抬高,她看到已经偏过头去的季青柚,又看了过来,静静地凝视着她。 好似听到了她的心声,那双往日里毫无波澜的眼,此刻似乎正在静静燃烧,将她们视线停留的那根直线烧了个一干二净。 倏地,停留在虞沁酒下巴上的手指颤了一下。 面前滑过一片阴影。 心脏开始发出颤动,手里拿着的锅铲掉了下去,在她脚边发出掉落的声音,嘭地一下。 过了几秒,却没迎来预料之中的触感。 唇上空空荡荡。 光在那一刻摇摇晃晃。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季青柚已经倒在了她肩上,背部微微弯曲,散乱的发倾泻在她脖颈处,呼吸洒落,有些痒。 热度袭来,虞沁酒怔了很久。 提起的心脏慢慢下沉到了安全界限内,连带着她和已经喝醉的季青柚也一起退到了界限内。 她轻轻撩开季青柚的发,静静看着她,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声音轻慢,又夹杂着碎闷, “我还以为你刚刚,也很想吻我呢。”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两个人都不敢,在试探 ——————
第31章 ◎“你都要比我更快乐。”◎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季青柚很热,口干舌燥,心跳很快,呼吸很沉很沉地嵌进胸腔里,似是一种沉溺深海的窒息感。 视野很模糊,很暗。 窗帘被拉得很紧,几乎没留任何缝隙,任何光亮都透不进来,与她睡觉时保留的习惯相反。 闹钟还没响。 她在床边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机,触亮屏幕的那一秒,身旁有个人动了动,似是不满这一点点微弱的光。 往她这边移动,准确无比地抱住了她的腰,微热的呼吸透过被缭乱的睡衣,带着柔顺软细的发,一同嵌进敏.感的腰窝。 季青柚瞬间僵住,又立刻将手机锁屏。 身后的人却还没将她松开,一呼一吸,轻慢缱绻,似是将她罩在了暖热的怀抱里。 思绪开始回笼。 昨晚的记忆像是潮汐涌来,一股脑地漫上脑海,推着记忆齿轮缓慢地倒带,季青柚瞬间滞住,连呼吸都被屏得轻轻的。 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人是虞沁酒。 这毋庸置疑。 可记忆回笼之后,有些酒后失控的事情弥漫上了脑海,包括她没吃虞沁酒花了这么久做的那顿年夜饭就已经醉倒,以及醉倒之前……她好像差点亲了虞沁酒。 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 片段式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她好似还能想得起手指轻抬虞沁酒下巴时的柔软触感,以及擦身而过的那一刻,萦绕在周遭的温软呼吸,还有失去意识之前,虞沁酒说的那句话。 没有听全,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字。 好像是:我还以为你…… 后面的内容已经回想不起,理智也在阻止季青柚继续往下回忆,她尝试着掀开被子下床,可刚一动作,身后的人就抱紧她的腰,呼吸也贴紧了一些。 她动作一顿,只能回头望去。 周遭一切都很黑,黑得像是在一个只有虞沁酒和她的世界,黑得就像是她噩梦里的那个火灾现场,她甚至分辨不清这到底是在自己住处,还是在虞沁酒的住处。 理所当然的,她也看不清虞沁酒脸上的表情。 只能凭借触感和听觉,来感知到虞沁酒的存在。 虞沁酒的呼吸很轻,睡觉很安静。 虞沁酒抱紧她腰的手力道很紧,仿若试图去抱紧一些什么,可越用力,虞沁酒听上去就越难过,呼吸都沾染上了几分湿气。 昏暗的环境里。 季青柚静默地注视着虞沁酒,下意识地抬起手,却又在空中悬停几秒,直到虞沁酒呼吸里的呜咽声开始变重。 她再也忍不住。 轻轻环抱住虞沁酒,用着极轻的力道拍着她的背,试图听清她掩藏在难过里的呢喃。 兴许是她的动作给予虞沁酒一定的抚慰,陷入梦境的虞沁酒缓过来一些,呜咽声变轻,接着是夹杂着鼻音的梦语, “……妈妈,对不起,都怪我……” 她说得断断续续,语气里却是无法抑制的悲伤。 好似那个十年前,连嗓音都哭到沙哑的少女。 季青柚抬起的手却在那一瞬间僵了一下,季青柚伸出手指,摩挲着触上虞沁酒的脸颊,皮肤触感很细腻。 却是湿的,热的。 有灼烫的眼泪,顺着坠进了她的手指。 几乎要在她心脏烫出一个洞。 可她仍旧是轻轻地拍着虞沁酒的背,试图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全都传递给虞沁酒,如果可以,她愿意将所有的洞留给自己。 但是不行。 她只能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虞沁酒的背,直至陷入梦境的虞沁酒会好过一点,将那一句又一句无助的呼唤宣泄出来,最后在她怀里,轻轻颤抖着,喊着, “季青柚……” 这句呼唤很轻。 季青柚甚至以为自己听错,可马上,虞沁酒又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很多很多遍。 她在喊她的名字。 季青柚不知道自己在虞沁酒梦里处于什么角色,可至少,她不想让虞沁酒在梦到她的时候也在落泪。 她伸出手指,有些不敢触碰。 悬停在空中,慢慢蜷缩回来的过程中,虞沁酒埋在她的怀里,传出来的声音很轻很轻,又有些闷。 她近乎于乞求着说, “季青柚,你可不可以多来我梦里几次?” 有一瞬间,季青柚觉得自己身体里所有的器官都仿若变成了冰块,寂静无声地碎裂,裂痕在身体上无限蔓延。 要碎,可是却又没完全碎掉。 独留一层空冰壳。 那一秒,迟钝的大脑在混沌中横冲直撞,再也控制不住她的躯体,她将虞沁酒轻轻搂住,蜷缩着的手指彻底收了回来,最后静寂地陪伴着虞沁酒,一字一句地说, “我会来的。” 直至虞沁酒睡得越来越沉,所有的梦语和梦境都开始消散。季青柚的手臂开始酸麻,她尝试松开虞沁酒,在床边抽屉里摸索。 许久,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边角。 她松了口气,原来这是在自己的房间。 把那封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拿了过来,里面装着她给虞沁酒准备的压岁钱,在医院给所有人准备红包之后,她就冒出了这个心思。 “压岁钱”的用意,是寄托一种美好祝愿。 大部分时候都是小孩才会收到。 那季青柚自然要给虞沁酒这世上最美好的祝愿,也希望虞沁酒始终如稚子,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生活,远离所有的痛苦和苦难,以及远离联结着虞沁酒痛苦根源的所有事物……包括季青柚自己。 将红包轻轻安置在虞沁酒枕头下后,窗外的天开始蒙蒙亮,她安静地注视着虞沁酒,声音轻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虞沁酒,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你都要比我更快乐。” 这个夜晚就像场浪漫又冲动的梦。 做梦时,可以做一切自己平时不做的事,也可以尝试着跨越界限;可当梦醒之后,就只能接受平平无奇的现实。 比如医院里不断送过来,连健康生活都无法保障的病人,比如哭天喊地没办法保持冷静只能坐在地上直直发愣的家属,比如经过化疗后仍旧没办法继续留存生命的患者…… 但更多的,还有完完整整走出医院大门的病人。 比如虞稚酒和黎南梨,都在年后不久出院。 做完手术出来,季青柚再路过那两个经常去的病房时,里面的病床已经空荡荡,没有了熟悉的身影,包括经常来这两个病房探望的虞沁酒。 尽管科室走廊还是满满当当的人,走动起来热闹非凡,可季青柚就是经不住感觉,空荡荡的。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弥漫到了心里,在她回到办公室,习惯性地拉开抽屉拿棒棒糖时达到了顶峰。 抽屉里的棒棒糖已经只剩下几根。 是了,虞沁酒这几天没来医院。季青柚的抽屉也就越来越空,莫名的,心脏也就跟着空荡荡的抽屉沉了下去。 她没拿棒棒糖出来,只沉默地将抽屉推回去,手顺势插兜时,却在白大褂兜里发现了那根用手术结编成的手绳。 原来是想着,在虞稚酒出院的时候送她当作出院礼物,可现在,还没来得及送,人就已经走了。 不过也没什么,在医院多留并不是什么好事。 “哎,你怎么还在这,不是明天秦医生婚礼,你们两家人今晚就要和提前过来的宾客一起去吃饭吗,你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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