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开始学习中文,把这个名字记住,又在Royal Institute of British Architects收到了第二封……前年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名游历世界的卖花旅行家,看见我会讲一些中文,就把第三封信件给了我。” 某种意义上。 这像是一种回溯时间和宇宙的旅行。 在2012年被寄出去的三十三封信件,在当下没有抵达应该到达的主人那里,但是却跨越了时间和遥远的距离,在无数个陌生的、拥有着浪漫情怀的人手中辗转,承载了时间的祝福和陌生的浪漫…… 最后,都会回到她们的手里。 遇见Rachel,从Rachel手中接过这三封信件之后,虞沁酒越发坚信这一点。 不管怎样,不管过程会遇到多少挫折,甚至是艰辛,但结局已经注定——那三十三封信件,没有一封会被漏掉。 这是季青柚带给她的浪漫,也是整个世界返还给她的馈赠。在此之前,虞沁酒从未觉得,她们的故事会达到这样的高度。 而将这些信件收集起来的每一步,这些在一个又一个人手里辗转却又完完整整地保存下来的信件,本身就是一场浓烈到永远无法消散的浪漫。 在季青柚的三十二岁,虞沁酒的三十一岁半,她们一共找到了四封信件。而她们也会相信,等她们六十五岁之后,总有一天,可以坐在那个种着柿子树的院子里,将那跨越时空的三十三封信件全都慢悠悠地拆开。 甚至作为养分,和她们共同滋养那棵柿子树。 和热泪盈眶的Rachel很郑重地道谢之后,她们甚至又遇到了疑似Rachel口中的那个卖花旅行家。 就在格林德瓦,就在阿尔卑斯山的这一场雪中,奇妙的卖花旅行家推着一辆很漂亮的花车,在白雪皑皑的山脚下,在某一个温暖的木屋酒馆里进行贩卖鲜花,也贩卖自己旅行期间看到的现实童话故事。 在卖花旅行家的花车里,季青柚看到了很漂亮的粉玫瑰。几乎是毫不犹豫,她将花车里的所有粉玫瑰全部买下,精致地包好一大捧,手捧着,送给站在她旁边,与她牵着手的虞沁酒。 木屋酒馆里,昏黄色调将她们笼罩住,有人起哄,有人鼓掌,有人善意地帮她们把这些粉玫瑰调整好位置,让她们看起来被镶嵌在像是被粉色玫瑰包裹着的世界里,有人扯着嗓子问, “对你们来说,粉玫瑰代表什么?” 窗外雪絮飘摇,虞沁酒手捧着鲜艳的粉玫瑰,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那条熟悉的厚绒围巾和蓝色冷帽,在人群的起哄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下巴。 但望向季青柚的时候,虞沁酒还是弯着眼笑,漂亮的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很轻很轻地问她,“所以是什么?” 这让季青柚很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完完整整的虞沁酒,此时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等待着她的答案。 良久,季青柚牵起虞沁酒的手,十指相扣,又隔着鲜花抱住她,心满意足地笑,然后轻轻地说, “我铭记于心的,初恋。” 作者有话说: [1]来自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 故事的结尾,她们会在每个平安夜,去往世界各地,找寻到那三十三封手写信件,最后带着所有的碎片,回到她们的安全屋,看着硕果累累的柿子树和缓缓飘落的雪。 感谢在2023-05-24 00:00:00~2023-05-2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披萨千万别加黄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樨 80瓶;屿 20瓶;秦唐、网卡了、很内向,看到美女都不、陈、? 10瓶;65169640 6瓶;一抹蜉蝣、巴恩斯坛子酒、hh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番外三 ◎《我见过最漂亮的五岁女孩》(上)◎ /1/ 她叫虞沁酒,小时候头发有点自然卷,长大了突然开始喜欢挑染,米色、粉色和蓝色都试过了。她很适合挑染,也很适合自然卷。 好吧,她什么都很适合。 还有,她是一名很优秀的建筑师,也是我亲爱的阿尔卑斯山小姐。 /2/ 她喜欢蝴蝶和我, 我喜欢小猫和她。 主语和宾语,反过来也照样成立。 /3/ 下雨天总是让人很舒服,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雾浸湿玻璃窗。 我穿着普通的绿茶色T恤和短裤,坐在云朵一样的沙发上,随意挽着头发,对着泛着蓝光的电脑,看着很无聊很寡淡的论文。 她也一样,穿着普通的绿茶色T恤和短裤,坐在“坐在云朵一样的沙发上的我”旁边,散着头发,对着电脑,看着看起来有些精彩的建模图。 但她突然放下电脑,朝我伸出手,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我。 她的眼睛好漂亮。 ——抱住她的时候,我心里在想。 她用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身上晃了晃,像只小猫似的。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显得神奇又珍贵。 我们没说话,就这么拥抱了差不多有七十秒。 “听说相爱的人一起拥抱超过一分钟……”她终于开口,有些散乱的米色挑染卷发在我的胸口跳跃,声音拖得有些黏糊。 “嗯?”我耐心等着她的答案,不自觉地笑,“会怎么样?” 她又在我身上晃了晃,然后一转头,指了指在我们脚边堆着的那只有些肥的黑猫,说,“就会收到嘿嘿大神的祝福。” 嘿嘿是我们一起养的小黑猫。 “那我们收到嘿嘿大神的祝福了吗?”我问。 “当然。”她说,“我们是被嘿嘿大神祝福的第一对情侣,超酷的。” 后续的这些对话里,我们仍然拥抱彼此。 整个下午,这场小雨持续了多久,我们就抱了多久。 我想,我们应该会收到最高级别的祝福吧。 /4/ 我做了个梦,梦到十三岁时的她。 我们坐在书房里看星星,她穿着灰白色的卫衣和蓝色的牛仔背带裤,绑着两个有些低的马尾,牛仔背带裤上扣着一个很漂亮的蝴蝶胸针。 她突然问我,“季青柚,人死了是不是真的会变成星星啊?” 我觉得她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她奶奶很好,小时候她从奶奶家回来每次都会给我带奶奶做的小零食——里面放了辣椒的酸枣糕、草莓味的油炸小土豆、奥利奥味道的自制薯片…… 好吧,她很喜欢这些。 但是她奶奶不久前就去世了。 她看起来有些难过。 我想起我前几天在书上看到过的一个说法,很努力地让她能够听懂我说的话, “是真的。因为我们身体里的每种元素,都起源于137亿年前的宇宙大爆炸。等我们死后,我们身体里的元素也会回归宇宙,化为细小的尘埃,也许等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这些细小的尘埃,也会成为宇宙中的一颗星星。” “好吧。”梦里的她显然对我的话题不感兴趣,撇了撇嘴,说,“那如果我哪一天死了,你会不会在天上这么多的星星里找到我?” 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是,我说,“会的。” 她满意地点点头,想法开始跑偏,“那到时候,我肯定还是会在你身边绕着,绕着,绕好久好久。然后,等你身边有别的人了,我就吐一口口水在她身上,然后吐十口口水在你身上。” “因为你才是罪魁祸首。” 我愣住,不太认可她的逻辑。 有点想要争辩,但她突然变得真挚起来,凑过来捏了捏我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在天上那么多的星星里,找到我。” 梦里,她的语气显得很笃定, “因为你一定不能忘记我。” 我是被闷醒的,还没缓过来的时候,有个人在我的眼睛上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然后捏着我的耳朵,声音轻温地和我说, “你梦见谁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抱住她,抱得紧紧的,然后说, “我找到你了。” 就算你没有变成星星,我也找到了。 /5/ 我们准备去北京看五月天的演唱会。 但是没抢到票。 她很凶狠地咬着牙,说绝对不给黄牛任何机会,还说反正五月天演唱会也不会唱她最喜欢的《私奔到月球》。 但其实是因为这三天我都没办法请假,也没办法找到人换班。 我觉得难过,因为她很喜欢五月天。 为了安慰我,值完班回家的那天中午,她把荧光棒塞到嘿嘿的猫爪子里,关了灯,开着音响放《私奔到月球》,音响里,阿信和陈绮贞在合唱, /一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 七八九我们私奔到月球/ 她伸出手,弯腰朝我行了一个公主礼,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然后伸出手心,邀请我一起跳舞。 嘿嘿很配合地拿着荧光棒摇摆,鱼缸里的阿尔卑斯和棒棒糖也随着音乐摆动。 我将手放在她的手心里,接受她的邀请。她的白色狗狗拖鞋踩在我的黑色猫猫拖鞋上。我们一步一步地慢慢跳着,不太准确的舞步在被刻意调暗的房间灯光里晃悠。 我忍不住笑。她就在我耳朵边上,扯着嗓子唱, “七八九我们私奔到月球!” 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我爱她,比宇宙中的恒星更多。 /6/ 阿尔卑斯和棒棒糖,是我们养的两条小金鱼。 因为我很喜欢吃阿尔卑斯棒棒糖。 阿尔卑斯更红,棒棒糖更白,所以它们吐出来的泡泡不是蓝色的了,所以蓝色的阿尔卑斯棒棒糖很难吃。 ——她的笑话好冷。 不过,我还是喜欢阿尔卑斯棒棒糖。 因为这个冷笑话,更喜欢了。 /7/ 她有焦虑症。 现在比之前的症状要轻许多,但有时候还是会难受。每次她难受的时候,我也很难受。 但我爱她。 美丽和痛苦,都爱。 空调被调得有些凉的一个晚上,我坐在云朵一样的沙发里,她窝在我的怀里,因为前一天没睡好所以有些困倦。 我给她念佩索阿的《我将宇宙随身携带》,她感觉不安的时候,听我念这些诗集,稍微会平静一些。 念到“我只遗憾以前不曾爱你”的时候,她突然亲了我一下,摸着我的眉毛,提出要求, “我想看你戴眼镜。” 我没有反对,说,“好。” 其实我并不近视,之前总会在上班的时候戴眼镜,因为觉得这样会让我显得和我的家人更像一些。 因为我的外公外婆并不接纳我,因为医院的人总是期待我能不辜负“秦主任女儿”的这个名头。我希望戴上眼镜可以让我在这些人面前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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