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洛就开始打听秦渠的消息,得知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不是小混混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纠纷。 一定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今晚不能再送她回家了。 宋观亭说得对,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什么都不知道就横冲直撞地往里钻,有点蠢。 于洛端着餐盘刚从自己的思维中脱离出来,准备找就餐位,突然听到旁边女生很激动地在讨论什么。 “变态”和“校外”两个词飘进她的耳朵。 “同学,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是校外有变态吗?” 那几个女生瞬间闭嘴,面面相觑。 于洛在她们旁边坐下来,缩着肩膀泫然欲泣:“我是走读生,最近听说有人在校外遇到变态,真的有变态吗?没有人接我,我好害怕!” 张怡瑾和宋凌云两脸莫名其妙,坐在一旁看着她演。 那几个女生倒是热情起来,七嘴八舌地把她们知道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还安慰于洛,说她们有走读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于洛,晚上结伴一起走。 于洛便掉眼泪边感谢她们,等她们走后,眼泪一抹,淡定地吃饭。 张怡瑾和宋凌云目瞪口呆。 她怎么这么会演? 于洛:“别这么看着我,人类对弱者富有同情心,这是很正常的事。” 张怡瑾:“卑鄙!”
第12章 保护好自己 事情大概就是,最近校外出现了一个露阴癖的变态,吓到了几个女生。 于洛不想把宋观亭卷进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宋观亭还是个乖乖的好学生,而且是个女生,要是碰见那个变态男的可能得恶心好久。 她想过报警,可是找不到证人,变态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一问到底是谁说的,大家都闭口不言。 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给表哥打了个电话。 表哥是姑姑的儿子,二十岁出头,高中毕业就去打工,一个月能换好几份工作,送过外卖、进过工地、开过奶茶店,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总被人说游手好闲,不踏实。 他留过长发,染过黄毛,手臂上满是花花绿绿的纹身,抽烟喝酒,标准的不良青年。 于洛和他不常联系,但两家关系很好,也许还有血缘关系的缘故,两人并不疏远。 当天晚上,表哥骑着他的摩托车等在校门口,当着宋观亭的面,说他要接于洛去吃烧烤。 宋观亭看见他长袖下若隐若现的纹身,发尾没褪完的黄色,还有他吞云吐雾之间散发出的气质,一把将于洛扯到身后,微眯着眼盯着他。 有一股危险的气氛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于洛赶紧解释道:“这是我表哥!亲的!我爸和他妈是亲姐弟!” 宋观亭隐晦地用不悦的眼神瞥他一眼,望向于洛:“你要去吃烧烤吗?” 于洛点头。 “就你们两个人吧?没有其他人吗?” “对。” 宋观亭微微皱着眉,点点头:“好,早点回来,我等你。” 等她? 现在是九点半,十点睡觉,等她回去,那还吃啥?啊不对,那还怎么蹲那个变态? “没事没事,你先睡吧,我会早点回去的!” 宋观亭嗯了一声,转身朝天桥走去,忽而又转过身:“你真的是去吃烧烤吗?” 被莫名其妙嫌弃的表哥扔掉烟头,用脚尖碾了碾,很不耐烦:“小姑娘磨磨唧唧的,我能害我妹吗?” 宋观亭没理他,直直地盯着于洛。 “宋观亭。”于洛回望着她,“我们说好了的。” 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宋观亭微微颔首:“好,早点回来。” 看着她走过天桥,消失在对面街道,于洛松了口气,和表哥一起等秦渠。 她之前给秦渠发消息说自己会晚一点下楼,让秦渠待会儿再到校门口汇合,送她回家。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秦渠背着书包,双手裹在兜里,低着头走出来,左右张望,看见于洛身边的表哥,愣了一瞬,扭扭捏捏走过来。 “宋......宋观亭不在吗?”她期期艾艾问。 “她回家了,这是我表哥。”于洛微笑着介绍完,突然神情一转:“我已经知道那个变态的事了,你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到他的,我可以陪你去报警。” 秦渠面色涨红,几乎要哭出来:“你别......你别报警!我爸妈知道肯定会骂我的,你别报警!” “没关系,秦渠,你先别激动。”于洛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安抚着她,“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遇到他的,是不是在那个巷子里?我去拍下他违法的证据,报警的时候不把你说出来,好吗?” 秦渠抹着眼泪,点点头正要说话,校门口一直在观望的保安突然走出来,大声呵斥道:“喂,你们干嘛呢!” 于洛:“?” 保安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怒气冲冲道:“你们欺负人家小姑娘干嘛!我说你这小姑娘看起来这么乖,怎么不学好呢?跟着这种社会闲散人士瞎混!” 于洛和表哥满脸尴尬,秦渠连连摆手:“不是,叔叔,他们没欺负我!” “没欺负你?你看你哭成什么样儿了,小姑娘你别怕,我在这里他们不敢做什么!” “真的不是!”秦渠又紧张又感动,“我只是在学校遇到不顺利的事情,所以才心情不好。” 保安将信将疑,再三确认,最后带着怀疑的目光仔细打量表哥,一步三回头地回了保安室。 三人沉默地过了天桥,于洛突然笑得直不起腰,表哥抽出一支烟,愤愤然点燃,猛吸一口:“以貌取人!” 经过这段小插曲,三人间的氛围倒是轻松许多,笑完开始商量待会儿怎么对付那个变态。 秦渠是在小巷尽头遇见那个变态的,吓得不轻,可是她不敢跟朋友说,也不敢告诉父母。 事情很简单,于洛打开录像,把手机放到胸前的口袋里,露出摄像头,把手里拿的手机摄像头也打开,一个人到小巷去诱敌,只要拍下他的脸就可以报警了。 要是他还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表哥就冲过去保护她。 起初表哥不同意,不想让于洛受到精神污染,于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表明自己以后要去考医科大学,要学解剖,这根本不算什么。 表哥深思一会儿,觉得于洛说得有道理,欣然同意。 小巷依旧黑漆漆的,秦渠在小商店等消息,表哥远远跟在她身后,她孤身一人,穿着秦渠的衣服,捧着手机发出的微弱光芒,耸着肩朝前走。 路途漫长又短暂,眼看着就要走到尽头,成败就在那布满黑暗的转角处。 一种紧张又兴奋的刺激感弥漫在心头,于洛步伐加快,又立马放缓。 不急,不急。 万籁俱寂,偶尔的人声、汽车驶过划破空气的声音、春天的鸟鸣声都远远抛在了她的听觉神经之外,唯有心跳的声音,怦怦!怦怦!怦怦!震耳欲聋。 咔嚓—— 白色的运动鞋踩在一片枯黄的叶片上,碎裂声轻若雨落湖面,又重若山崩地裂。 一个黑影从墙角猛冲出来,闯进炽烈的白光中,掀开风衣,将自己赤条条地展露在镜头前。 恶心与喜悦的感觉同时袭来,于洛往右边看了一眼,小院的灯光包裹在无边夜色中。 宋观亭,我抓住他了。 见于洛没有反应,变态将手放在身下,一边挂着猥琐的笑容朝于洛走来。 “我说——你这欺软怕硬的人渣,你马上要完蛋啦!”于洛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镜头,确保录下了他的脸,转身跑到巷外,见到那变态不敢出来,嚣张道:“喂!你等着吃牢饭吧!” 巷子里静悄悄的,变态可能已经跑了。 “真狂啊你。”表哥一巴掌拍在于洛后脑勺上,“舅舅知道你这么狂吗?” “他们才不知道,他们连我读几班都不知道。”于洛翻了个白眼,跟着表哥往回走,将手机交还给他,将自己手机里的视频也一并发给他。 于洛长叹:“可惜秦渠不愿意作证,不然可能还能多判几天。” “那没办法。” “为什么她不报警呢?你们会觉得她有什么行为不妥当的吗?”于洛意有所指,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平的气愤,“网上有人坚持受害者无罪,也有人总教育我们要怎样怎样保护自己。” “我是觉得没什么问题。”表哥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有些为难道:“怎么说呢,现实跟网络还是有差别的,现实总是更复杂的。“ 于洛:“你这话说的,挺有抽象艺术的美感。” 前面就到小商店了,表哥停住脚步,又点燃一根烟:“我说真的,这东西,真得自己体会,你看看你,一到假期要不呆家里,要不就一个人跑到没人的地方待着,你得多接触人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于洛退开几步,伸手扇着烟味儿,皱眉道:“我在学校朋友很多,天天跟人呆一起。” “先不说你朋友多不多,你就在学校,见到的不就那几种人嘛。”表哥将烟头捻灭,“你们学生就是喜欢冲动,看见个苗头就把根茎叶都脑补全了,你说你们啥都没经历过,什么人都没接触过,怎么就知道对错了呢?” 于洛不喜欢他说教的语气,在她看来学生的意气非常宝贵,虽然有时候会因此犯错,可不犯错怎么知道什么是对的? 她露出在家时惯常的敷衍微笑:“你说得对。” 表哥没看清她的表情,得到肯定很高兴,继续道:“网上的东西有时候离现实太远,你看,咱们县城多少人没坐过地铁,更别说飞机了。” 小商店灯光苍白,秦渠坐立不安,这会儿往外一探头,就看到于洛和表哥站在店外,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招手叫道:“于洛!太好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拿到证据了。”于洛笑着点头,“我们再送你回去吧!” 等将秦渠送回家,与表哥告别,已经十点半了。 小院灯火通明,小院灯火通明,春风吹开了许多花,墙头一众月季花苞中,有几朵红艳艳地绽放着。 院门敞开,一个人影立于门中,夜风凉,卷起满院花香。 于洛讪讪一笑,双手不安地划拉着:“还没睡呐?这弗洛伦蒂娜晚上是挺好看的哈!” 宋观亭皱着眉,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久久凝视着她, 然后,像是放飞了一只鸟那样呢喃:“回来了,洗漱睡觉吧。” 于洛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宋观亭,对不起,我没去吃烧烤。” “我知道。”宋观亭轻声说,“你去帮秦渠解决麻烦了。” 她太平静了,反而使于洛害怕。 “那你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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