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翎一记拳头砸向吴涛,她也就在赵清晏面前肯认怂,这些个不入流货色,她本是动手都嫌丢了身份。 但这吴涛,她不得不收拾! “误会,当然不是我与展姑娘两个人泡……”吴涛着急辩解,没躲过展翎拳头,鼻中往下滴血。 “除了阿满你还邀请了别的女子与你一起泡?下贱东西。” 给他个教训,让他不敢再来找阿满,展翎适当地停手,牵住阿满,“给涛哥哥说再见。” “涛哥哥再见。”阿满见了血讶异张大嘴,低头偷偷嘲笑吴涛的狼狈,听话对吴涛挥手。 “今日这都是误会。”吴涛还想解释,“改日请驸马喝酒!北俞城有几个好酒家。” 这小傻子他得好好套牢看好! 阿满听他的话,帮着赵胄坏赵清晏的事,让赵胄对他们将军府高看了不是一星半点,他爹脸上有光,对他也和善。 展翎这一拳是轻的,他可以忍下,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他回去得受家法伺候,赵胄那边也讨不到好! 阿满对他挥手再见,他也挥手,“改日到涛哥哥那儿玩,离这儿不远,往前走,门前有一排竹子那儿。” 还不死心。 展翎捏阿满手,“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好好给涛哥哥说再见!” 以往与阿满二人住在山中,也常有需要到市集调换家里缺乏的物件,她不敢把阿满独自留下,带在身边。 她与人谈价格,有没长眼的来诱骗阿满,她教过阿满要怎么应对。 阿满回忆,恍然大悟:原来是那种再见。 明白过后,她毫不犹豫抬脚踹在吴涛腿根,一击命中。 面前的人舒爽捂住腿心,面色苍白跪倒地,脖子上青筋毕露。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阿满一个傻子会踢他那里一脚! 何况这小傻子不是喜欢他吗? 展翎也不知道阿满怎么知道要踢那里,小时候只能踢到别人小腿肚,归结起来大致就是阿满长高了吧。 “阿满,叫你给涛哥哥说再见,是这么说的吗?重新再说一遍。” “不必再说,展姑娘既然不去,我还得回去给阿娘回话。”吴涛从雪地站起身,半躬身子如同一个直不起腰的老人,一步一拖沓往回挪动。 “以后涛哥哥再来找你,见一次踢一次,听明白没有。”这一次定要让吴涛死心,不敢再来缠阿满。 今天是介雨看着了,知会她一声,要是哪一次没人见着,吴涛偷偷来找阿满,她怎么防? 不给小孩说清楚了这个人不许见,以后她就得日日守着阿满盯紧了! 她哪腾得出那时间? “听明白了。” 如愿见着吴涛佝偻的身子剧烈颤抖,加快逃离的步伐。 转身见着裴统领站在她身侧,距离她约十步距离,一众赤行军随他隐藏身形挡在假山后。 展翎手指芙蓉殿,示意阿满回去。 见着阿满拐进门内,她转身正对裴统领的方向,那一队赤行军已走到她跟前。 二十人的小队,也就只有十九个抿着嘴在偷笑。 不知在那处藏了多久,定是都看着了。 裴统领身形高大,较之展翎要高上半个脑袋,身形也要宽大一圈,浑身散发着常年习武杀戮的粗犷匪气。 展翎的身形在出央城男子中算是娇小单薄的那一类,出央城百姓喜好强壮有力的男子,女子才是越娇小越惹人疼。 可惜展翎与出央城女子比较,身形又高大了些,正是两边都没讨着好。 年初她娶赵清晏,那些百姓看不上她,就是因为她体格过小,不符合出央城百姓心目中夫君人选的标准。 想着眼前这个人险些娶着了赵清晏,她就没办法给出好脸色。 “赤行军还做背后偷听人说话的勾当?”展翎冷脸嘲讽。 “你骂谁?” 单骂某一个人还不会引发赤行军众人的愤怒,她开口就骂到了赤行军头上,那二十人没一个听得下去。 裴统领挥手止住他们怒气,“去前边巡视,走着。” 二十人的赤行军小队离开,裴统领还留在她面前,不知何意。 “长得跟个娘们一样,还惧内成那德行,丢下俞男子的脸面丢到这份上,也就她这独一份了。” “若是当初是咋们统领娶了三公主……” “收拾得服服帖帖。” 轻飘飘的议论声不断传来,展翎眉心皱紧,眼里显出逼人寒光。 裴统领面露尴尬,注意到展翎不高兴,慌神一瞬,“我不与你抢三公主。” 原本是低头看她,说话间下意识弯腰,尽量与她平视。 哄小孩的动作,她与阿满说话时才会用上这姿势。 面对着不熟悉的男子,却不会先躬身弱了气势,除非从内心里知道对方势弱,威胁不到她。 是在羞辱她? “裴统领想抢也无妨,大可一试。”到时自讨了没趣,也好让她在旁边看个笑话乐上一乐,“左右这儿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个讨三公主喜欢的。” 展翎见着他,目光忍不住让那脸颊上的狰狞伤疤吸引住,心底隐隐觉得担忧。 “赤行军并非偷听,只是恰好巡到此处见着了那事,总该得给吴小将军留些颜面。”裴统领讪笑,不接展翎的话。 手指别扭地在耳后挠,“整日的让三公主那般踹,定是疼的,我房中备了伤药,早知道今日能见着你,该带在身上才是。” 扭捏的神情竟没能让展翎立刻分清他究竟是在说笑还是真有给她送药的意思,又或是挑衅。 她与裴统领见面次数不多,交情还没到能让裴统领给她送药的份上,她甚至觉得裴统领留在此处与她说了这么久的话也十分怪异。 “裴统领若是想嘲笑我,不必说得这么隐晦,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裴统领有公务在身,我不便打扰太久,告辞。” 雪地风声起,传来轻柔的三个字,展翎突兀地顿住身形,扭头看仍然还立在身后的人,宽容注视着她。 更加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的事,今上知道,三公主也知道,你若是多嘴说了出去,死的不会是我一个人。” 好意提醒,并非恐吓。 迈步往芙蓉殿中走,不想再去探究这人究竟想干嘛。 在那风声中,裴统领顺风送入她耳的称谓,柔柔的是一声,“翎姑娘。” 她是疯了才会留下与他在此地说话。
第80章 罪无可恕 赵戈与赵订住在行宫东侧,每日晨昏定省赵订殷勤伺候在谢贵妃身侧,受谢贵妃使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今上熟视无睹,不觉有何不应该。 赵清晏亦习以为常,带着她到今上面前问安过后,再带她到谢贵妃宫中听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次次都能见着那新得今上宠爱的蒋才人亲自端茶倒水侍奉在谢贵妃跟前,将那谢贵妃捧出了后宫之主该有的排场。 赵清慈最是不耐烦,每见一次谢贵妃,走出东面赤行军巡逻的范围,总要抱怨几句,“就那趾高气扬的小模样,装得还挺像个王后。” 此番说法的恶毒之处在于,说谢贵妃装得挺像个王后,她也就只能是装得像王后,有王后的排场却没有王后的名头。 先献王立赵订为太孙,在遗诏中指定赵戈继位,却同时在遗诏中限制赵戈不得另立新后,可令贵妃代行王后事宜。 这封饱受争议的遗诏是赵戈在百官的见证下亲手接下的。 赵胄再得今上恩宠,终究只能是个庶子,赵订占着嫡位,礼法规定,有些东西赵胄压根就没资格抢! 所以今上折腾了这些年,把偏心赵胄摆到了明处,朝中也还是有一半的声音向着赵订,这些声音占着理,理直气壮,向着赵胄的人却顶着名不顺言不正的骂名。 在谢贵妃面前受点刁难有何妨?展翎无所谓,赵清晏能咽得下的气,她都咽得下,赵清晏能吃的亏,她也愿意吃。 除此之外倒也无事,行宫之中比在出央城规矩少许多,事也清闲,展翎乐得自在。 唯一的不痛快约莫就是牧岩也到了这行宫中,牧丞相事多繁忙抽不开身,今上将他留在王宫,又招了牧家的两个晚辈来行宫,以示重视。 那牧岩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找着机会在赵清晏跟前转,明目张胆的就在她跟前与赵清晏说话,想是知晓赵清晏对她不满,所以也没把她当一回事。 凡遇着牧岩,三次有两次会恰好遇上裴统领带着赤行军从她身边不经意经过,赵清晏意识到见到裴统领的次数频繁,愁眉不展,忧心询问她,“父王是否是重兵把守将芙蓉殿看管了起来?” 否则应当着重巡查在行宫东侧的裴统领,怎么会一天两三次地在她们跟前出现。 展翎没有办法给赵清晏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装作毫无所觉,“裴统领恰好巡查路过,若芙蓉殿有重兵看守,我定能发现,不需为此事忧心。” 行宫邻近雪山而建,地势偏僻,一应所需物件都是从北俞城往行宫运。 她们居住在行宫的时日,每日都有车队从北俞城运送新鲜果蔬入行宫,近几天运送菜蔬的车队比往常添了一倍,临泉行宫的宫人也是脚不沾地地忙碌开来。 行宫中有宴,在五日之后,待到白简的车马到达,今上要设宴款待这位白家主,顺便宴请一众得了恩赏有幸到行宫中沐浴天赐恩泽的大小官员。 那热泉也不知是不是每一个殿都有,赵清晏的芙蓉殿中有一弯单独的泉水从地底涌上,冬日严寒,泉水涌出,让依泉而建的那房间从早到晚热气腾腾。 初时觉得稀奇,在芙蓉殿住了几日,那股新鲜劲一过,也就那么回事儿。 阿满都对那泉水失了兴致。 二公主许久不来找赵清晏,这日又凑到赵清晏跟前,琢磨着想与赵清晏出行宫玩。 行宫边上的雪山上有雪兔子,行宫旁边的北俞城也有许多在出央城见不到的新奇玩意,去哪里都比在行宫中待着好。 她没嫁人之前就常偷跑出宫,好不容易嫁出宫,得了几年自由,这又被关进了行宫中,每日早请安晚请安,观赏那谢贵妃摆谱,还不如在她的驸马府自由! 赵清慈特意去向今上讨了个赏,许她们出行宫玩,但也讲定会在行宫夜宴之前回,不会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 展翎不以为意,她不觉得赵清晏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赵清晏要是不想去,她定也不会去。 当赵清晏与赵清慈一起讨论要如何利用这几日在行宫外玩个痛快的时候,展翎无奈摇头,她家清晏怕是也让那谢贵妃折腾得有了小脾气。 情愿去外头待着,也不想再去那跟前伺候讨好,与那谢贵妃虚与委蛇母慈女孝。 去逮雪兔子或是去逛北俞城,最终赵清慈让赵清晏说服,出发去北俞城祈福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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