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晏反倒优哉游哉的半点不紧张,好似不是疼在她身上一般,咳完之后思索着呢喃,“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叫你?” 是啊,她喜欢。 展翎脸上燥得慌,板着脸把药递到赵清晏身前。 赵清晏不接,看着她,“不如你再替我将药也上了如何?夫……” “你知晓这二字是何含义?”她认真的打断赵清晏,不赞同她用此事来取笑。 她是真的将赵清晏当作夫人才许赵清晏这样叫她,却不知赵清晏只是觉得揪着此事逗弄她有趣。 赵清晏愉悦的神色顿住,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清冷的嗓音语气和展翎一样认真,“我知晓的,所以可否替我将药上了?夫君。” “你可知你允诺了何事?”出于谨慎,展翎询问第二次。 “我知晓的。” “你要将今日的话记好了。” “我记得的” 唉! 这谁顶得住啊!她就没顶住! “我替你上药。” 前段日子赵清晏和展翎闹脾气,军中就她们两个女子,赵清晏宁可自己别扭地上药也不许展翎碰她,展翎就在旁边冷眼看着,那时展翎也很生气。 这次…… 赵清晏觉得这房中过热了些,热得脸颊发烫。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搭在腰间系成结的衣带上,巧手拨弄,衣带几下就让她给解开,衣裳顺势松散开。 褪掉衣裳露出里边绣制精美的肚兜。 她垂眸偷瞧展翎的反应。 展翎一无所觉这旖旎! 老僧入定一般心中毫无杂念,一心只盯着肩上那伤口,拇指沾了乳白药膏慢慢在她的肩头揉按。 亦没有发现赵清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展翎还在兀自懊恼,“若我早到片刻,也不至于让六姑娘伤了你。” “你如何知晓?”赵清晏惊住,她可半句都没有给展翎提过这伤是让六姑娘刺的。 相反她还一直装作是在山上让匪军的人伤的。 当时那屋中仅有她与六姑娘两人,她的人马守在木屋周围,也没人给她传信说展翎到过。 展翎必定不是亲眼看见的。 她的人手她清楚,也不会给展翎通风报信述说此事。 展翎知道这件事,仅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猜测,猜测六姑娘对她怀有敌意。 为何能将猜测说得笃定,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六姑娘是她从小到大少有的几个交心的好友之一,她始终认为六姑娘会一直如小时候那般纯良。 介风告知她,六姑娘与申凉做了交易,做得好六姑娘能被释放。 她却知道,以六姑娘这种身份的犯人,不是申凉说能放就可以放的。 能释放六姑娘的仅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父王。 与父王做交易就不可能是调查展翎这么简单,杀了展翎,才像是父王会做的交易。 六姑娘说她想要展翎活才会来俞南的话,其实不准确。 两个人一个是她一起长大的好友,一个是她的夫君,她轻易舍不下任意一个。 左右取舍不下,她才授意了介雷和介风加倍留意展翎的安全,又隐瞒着六姑娘的敌意没告诉展翎。 哪怕如今物是人非,她也不希望让展翎因为这些事情片面地记恨上她认可的好友。 从介风递给她的消息得知,展翎十分信任六姑娘,甚至可以说对六姑娘完全的放心,让她始料未及。 在出央城的时候,展翎除了阿满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脾气还冲,她也没想到六姑娘会那样对展翎的脾气,两个人会这么快搅和到一起。 展翎越是信任六姑娘就越危险,所以她来了。 其一是正好可以借此次机会将六姑娘带出南军营,一个女子始终待在军营里总归是不大好的。 其二也是为了展翎。 介风告诉她展翎杀不了人,上不了战场,她害怕展翎被赶鸭子上架地押上战场后死在战场上。 介风又提到展翎和六姑娘日渐熟稔,她也好奇,介风和介雷眼中展翎喜欢一个人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模样。 学六姑娘说话的语气说话,学六姑娘习惯的举止行事,这些都尚且可以忍受,若是连性格也越来越像是六姑娘,那就真的很难辩解了。 若非是打心眼里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改变自己的性格,让自己像另一个人? 思及此,她此刻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面上那点羞涩的紧张褪了个干净,这几日和展翎腻在一起,她都忘了此事展翎还未曾给她一个交代! 展翎只问她一声“别生气了可好”,她竟然就真的消了气。 肩上的伤口被涂抹得差不多了,展翎的手指仍旧流连在那一处轻轻按着,为她把肿胀的淤血推开。 看似尽心,也很专注。 她仍旧高兴不起来。 展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得意的小表情又像是在说:我就是知道。 她可以循循善诱地让展翎在不知不觉中说出她想知道的答案,但话临到出口她又不免会想,是否用鹤六姐姐那样直接的方式会更容易让展翎接受。 展翎不是她要拷问的下属,她没必要与她说话也拐弯抹角的费劲。 “嗯?不能说?”她直接发问。 展翎抬头看她,迟疑道,“不过是怕说了给你们这既有恩重如山又有仇深似海,本就复杂难解的好友关系上再添霜雪,但你若是想听,当然能说。” “想听。”她摆出好奇的模样。 于是展翎想了想组织语言道:“一日我清晨醒来,她的双手正掐在我的脖子上,若非是我醒得及时,恐怕那时便让她掐死了,我还未愚钝到一个人是否是想要杀我也分辨不出。” “所以当我得知你与六姑娘单独待在一起时就放心不下,况且你肩头的伤我看过,是匕首所致,匪军的人不用匕首上战场,他们的刀若是刺到了你心口的位置,你的性命断然留不下。” “六姑娘是你的好友,你不愿与我说此事,我才没有过问。” 展翎又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出声,“你知晓虎崩山上六姑娘清晨从我帐中出去的那一次,她就是来杀我的,你却误会我与她纠缠,与我生气了那么些天,介风与介雷二人惯会乱想,什么都说给你听,可真是把我冤枉得百口莫辩!” 果然,与展翎交谈直言就是,根本不用费劲想那些话术。 答案不就是这么容易地问出来了吗? 听展翎这意思,根本和六姑娘什么事情都没有。 展翎坦荡的模样不似作假,赵清晏已信了一半。 说了半天,展翎不见赵清晏对六姑娘想要杀她的事情惊讶,反而像是早就知道,发问,“你何时知晓六姑娘想要我性命?竟然一个字也没有给我提?” “大约比你知晓的时间要早些。”赵清晏心中不自在。 她知道六姑娘想杀展翎,却自始至终没有提醒展翎,这事她做得对不住展翎。 “早多久?手臂不要动,我帮你把衣裳穿上。” 伤口已经包扎好,她重新替赵清晏把衣裳穿上。 “两个多月。”赵清晏更觉得窘迫。 “嗯?”展翎系赵清晏衣带的手顿住,震惊的看向赵清晏,气恼得咬牙切齿,“如此紧要之事你也不早告诉我?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呀!” 哪怕是展翎气恼着,看向赵清晏的目光仍旧温和,里边全是宠溺。 赵清晏不觉得站在无理的一方了,让展翎宠得理直气壮,“我不过是怕我的夫君对我好友心中产生嫌隙,在我与她二人本就复杂难解的关系上再添霜雪,此有何不妥?” 妥啊! 赵清晏这人,蛮横无理取闹的模样她也是喜欢的。 今日得了闲,她干脆侧坐在床上以手托腮与赵清晏慢慢闲聊。 静静地看着赵清晏,怎么看都不够。 “那你大可以放心,别说她只是拿手来掐我的脖子,便是她将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对她产生嫌隙。” “她以为我不知道,逗着她也怪好玩的。” 赵清晏凝眉,不敢置信的盯着展翎,“你在说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你与鹤六姐姐究竟是何关系?” “虎崩山上的问题,你还缺我一个解释,今日就将事情都说清楚。” 赵清晏手握成拳,在展翎腿上用力捶打一下,展翎按着她的手,怕她捶得疼了。 “你还在想那事儿!”展翎也很惊讶,那事儿这么多天了,怎么在赵清晏这儿还没有过去! “你若要再学鹤六姐姐说话,就从我这床上下去!”她眼眸一眯,彻底沉下了脸。 展翎愣一下,嗤笑出声,非但没有害怕,还一本正经火上浇油道,“我不好,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我与六姑娘的确关系匪浅,此事我无可辩驳,你可想听我将事情的原委道来?事情很长,要讲很久。” “你说吧。”赵清晏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展翎竟敢当着她的面承认与六姑娘关系匪浅!活腻味了! “此事还得从我爹说起。” “你想要编谎话哄骗我,可以往近一些的编,不用编得那么久远。” “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信与不信可好?” “你说。”
第56章 天经地义 她没有立刻开始说事,将手心中赵清晏握紧的手指慢慢舒展开,掌心相对,手指扣进赵清晏的指缝间。 惹得赵清晏嗔怒。 她非但没有收敛,拇指在赵清晏手指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抚弄。 才说到正题上,“我爹自幼家中清贫,与我娘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娶了我娘之后,妄图做出一番成就,他到过许多地方,最后到了俞南关留在了先献王底下做事。” 她说到此,看了一眼赵清晏的神情,见赵清晏一副仔细聆听也没有要插话打断的模样,就接着说了下去。 “那时候先献王还未继承王位,南军也还不是现在的南军。” “先献王奉命守俞南关,与呈国数次交战。” “向狰将军那时在俞南军后勤军中运粮,我爹则已进到先献王的亲兵队伍中,能有机会和先献王说上话。” “我爹最先发现向狰将军悍勇,将向狰将军引荐给先献王,向狰将军始得先献王赏识。” “后来二人同在亲卫队中,朝夕相处,性情相投,如遇知音。” “又结下情同手足的情谊。” “向狰将军到了先献王手下,如鱼得水,只消几仗就在南军中闯出了名堂,先献王破格升他为副将,我爹则仍是先献王手下的亲兵。” “向狰将军有一套家传的功夫,现在叫军中拳,以前不叫这名,是向狰将军家传赤手空拳活捉凶兽供给富贵人家赏玩以赚取银钱的功夫,向狰将军到了军中,将那功夫改了一部分,在原有的招式上添了许多融汇兵刃的招式,变成了后来的军中拳,威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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