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翎看着远处跑回来的白色小点,想:难怪连伪装假身份也懒得伪装了,原来是已经被发现了吗? 真不让人省心。 赵清晏来俞南是为了干嘛,她没有问,她认为赵清晏是想借虎崩山的战事送走六姑娘,来也是为了亲自给六姑娘送行,以赵清晏与六姑娘的纠葛,配得上赵清晏跑这一趟。 其余的她怎么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她又不是赵清晏,还能知道赵清晏心里想的什么不成? 远处出现的一个小点很快就到了面前,这一次赵清晏好似没有跑开心,有些气闷,也不知又遇见了何事惹着了她。 介雷见赵清晏已经回来,忙给她小声补上最后一句,“三公主那是怕你给六姑娘拐跑了。” 是这个意思吗? 她偷偷瞥一眼赵清晏屏眉的神情,不确定。 介风很快发现赵清晏不对劲,上前询问,“出了何事?” “无妨,让树枝刮伤了手。” 她的目光顺着赵清晏的话,落到赵清晏的手上,果然是让树枝刮伤了手,都出血了还说无妨。 赵清晏把手伸向介风的方向,介风给她上了伤药。 她却觉得赵清晏好失落。 军队又走了两日,前方是南军营和俞南城的分岔路,老远就看见整齐地站着一队人。 二十来个身穿甲胄的兵士站在路中间对沿途路过的女子进行盘问。 从服饰上来看,是北军的兵。 她担忧地看一眼赵清晏,知道此事躲不过,领着南军走到北军面前,果不其然被拦下了。 “三驸□□旋,辛苦。” 领头的是她初来俞南过俞南关时见过的那一个小胡子,小胡子简短的与她打完官腔,直接把注意落到赵清晏的身上。 他展开手上捏着的画像,对比着赵清晏的脸看了两眼,招呼身后的北军下跪,“下官北军营偏将胡统拜见三公主。” 北军在赵清晏面前跪作一片,赵清晏眉目凝住,端上她在出央城时那副威严的气派,“胡将军,起身吧。” “三公主来俞南,下官守俞南关却疏于值守,没留意到三公主行踪,让三公主在俞南受了惊吓,下官罪该万死,还请三公主随下官一道回俞南府中住下,以保障三公主在俞南的安全。”胡偏将诚恳,就差又要跪下。 “胡将军无需自责,带着你的人回去吧,我在俞南很安全,你看我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赵清晏应付他,没有打算要随他去俞南府。 说完牵马想走,胡偏将带着人移了两步拦下她,“还请三公主移步俞南府中,葛太守听闻三公主来俞南,有心拜见,等候三公主多日了。” 不去的意思摆到了明面上,他还拦着,这就是强迫。 赵清晏本就情绪不佳,让他这样一来更觉恼怒,直言询问,“父王派来接我的人马这么快就到俞南了?” 就算她在出央城再不得宠,也没人敢拦她的路,胡偏将就敢,赵清晏焉能给他好脸色。 “未曾,还有两日才到。”胡偏将愣住,老实回答,瞥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展翎,“葛太守的意思是……” “葛太守的意思?”赵清晏觉得好笑,“本宫的驸马在此,葛太守让本宫去他的太守府住着是何意?莫非葛太守认为本宫千里迢迢到这俞南来,是来见他的?” 赵清晏这次不止是失落了,是失望,彻底地对展翎感到很失望! “他要拜见本宫,不亲自来,却拦路让本宫移步,俞南是这规矩?他好大的胆!”她没有把怒气显露给展翎,对着胡偏将失掉耐心,“父王的人到了让他们来南军营接人,让开。” 北军瑟缩着找不出话辩驳。 赵清晏想走,北军不放路,在她面前再次跪倒,“还请三公主移步俞南府。” 也不再提什么理由了,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准赵清晏去南军营。 双方僵持不下。 “下马。”展翎上前对赵清晏伸出手。 她在一行人身后看了许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介风想上前相助,让介雷给抓住手臂,两个人一起拿凉飕飕的眼神盯她。 不上去似乎说不过去。 她是认为赵清晏乖顺些去俞南府住下,回去或许能少受今上责罚,但赵清晏若是坚持不想去,北军的人也不能在她面前强行将人带走。 她都舍不得欺负的人,岂能给别人欺负了去? 赵清晏诧异展翎会来,没弄清楚她想干什么,手已经放到了她的手心。 展翎接住从马上下来的赵清晏,打横抱在怀里,赵清晏吓一跳,颔首往四周看了一圈。 北军在偷偷打量她们,南军列队整齐,目不斜视盯着前方,仿佛没有看到她们的动作。 目光最终落到展翎身上,从赵清晏的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平视展翎坚毅的下巴,赵清晏看展翎肃穆认真的神情,放心搂上她的脖子。 展翎把赵清晏放到乌奎上,然后自己也上马,从背后环住赵清晏,仿佛前方没有人一般,驾驭乌奎往前走,“骑兵营上前开路回营,今天这路,我看谁敢拦。” 骑兵营得了命令,骑马从展翎的两侧过,似也没注意前方地上跪着有人,马蹄对着北军的人踩上去。 马蹄就要落到北军众人的脸上,驭马的南军骑兵也没有停,整齐的一门心思往前走,手中握着的出鞘刀刃正对着北军。 谁敢拦路他们就敢砍谁。 北军的人怕了,乖乖滚到两边,把最中间的路留给展翎去走。 “驾。”展翎亲自带着赵清晏从北军众人的眼皮子走过去,带赵清晏回南军营。 她离赵清晏近,可以闻到赵清晏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牵引马缰的动作顺势拥抱住赵清晏。 好软。 她语调僵硬,不太熟练地哄道,“不生气了可好?” 都替赵清晏出了头,如果赵清晏还继续生她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紧张得要死,赵清晏久久没回应她,让她手心捏了把汗。 腿上突然一痛,赵清晏用食指和拇指掐着她的大腿拧了一把。 她却一下松懈了情绪,将赵清晏抱得更紧。 腿上只有七分痛,她龇牙咧嘴可以装出来十分,抓住赵清晏作怪的手,不敢拧回去。 果然她是在朝着她爹的家中地位发展! 赵清晏的手柔软,她捏了两把没再放开,慢慢在赵清晏前两天让树枝刮伤了的位置轻柔摩挲。
第53章 少年夫妻 南军打了胜仗的消息在展翎回俞南之前就传回了南军营。 南军营中留守的兵士欢呼雀跃的就等着展翎回来,哨兵站在岗楼上,老远就见着展翎回营的队伍。 狂奔在各营间传话:“驸马回营了!” 南军营大门挤满了人迎接,猴子跻身到众人之前,看三驸马怀中还搂着一个貌美温顺的女子,咧着嘴偷笑。 他们驸马虽长得不算高大,但生得俊俏,又有一身好武艺,走到哪都有人投怀送抱,别人可羡慕不来。 展翎停马在南军营前,抱着赵清晏一起跳马,落到地上也没有放下赵清晏,顺势将赵清晏抱回南军营中。 她忽略掉赵清晏羞涩的神色,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让南军的人都看清楚了,这是她的人! 省得赵清晏住在南军营的几天有不识趣的来搅扰。 南军遍地都是男子,女子就那么寥寥几个,赵清晏又长得叫人放不下心。 猴子瞪大眼,往那女子偷偷打量,惊讶驸马新接回来的小娘子竟然如此得宠,还让驸马亲自抱回营。 跟随驸马出征回来的南军兵士见怪不怪,猴子更觉得稀奇。 “都散了吧。”展翎道。 得了这一句指令,展翎身后的南军兵士放松精神,围在展翎身边和猴子一道偷偷打量三公主。 “不够持重,阿翎,你将我放下来。”赵清晏羞得没脸抬头,埋首在展翎的脖颈间抗议。 “这儿不是出央城,你要如此持重作甚?南军有我给你顶着,他们翻不出花样。” 见过赵清晏卸下重担的轻松,她希望让赵清晏可以一直那般,至少在南军中,是她可以控制的,赵清晏可以在此处不持重且为所欲为。 脖子后边赵清晏挂着的手又拧了她一把,不是太疼,她就当作是赵清晏同意了。 总归赵清晏就是不同意也拿她没有办法。 猴子蹬蹬蹬的跟在她身边走,笑嘻嘻打趣,“驸马从虎崩寨带回来的小娘子?好生标致……哎哟!你们,你们打我作甚?” “这是与驸马拜过堂的正经娘子,胡言乱语!” “啊!是将军夫人。”猴子大惊过后,立刻改了嘴。 周围还未离开的南军众人哄笑一片,人群中连续传出好几声“将军夫人”的喊声。 展翎脖子上让赵清晏拧着的位置刺痛,赵清晏加大了力道,又羞臊上了。 可赵清晏越是觉得羞臊,展翎心里越是美得跟开了朵花似的。 南军分开两边给展翎让出一条路,才让展翎顺利回房。 她腿上勾了一脚将门关上,介雷和介风守在门口,两个人都觉得没眼看,他们三公主是没腿不成?就这么一段不长的路还要抱着走。 腻歪给谁看呢! 屋中没有旁人看着,赵清晏从展翎的脖子间把头抬起来,怒道:“还不将我放下来?你如此行事,让我如何再出去见人?” 见人?还想出去见何人? 南军营里处处都是男子,赵清晏不能出去见人的才好! 将赵清晏放下,她的动作很轻,上一次摔坏了赵清晏腰的事儿还记忆犹新,她不敢摔第二次。 赵清晏气性小,落地就消了气,目光在房中打量,她跟着等赵清晏看。 她在俞南的房间没有出央城驸马府的奢豪,四四方方的一小间,房间靠墙的角落摆了一张收拾整洁的床,装衣裳的柜子就在房中,还有几个摆放武器的架子,别的就没了。 书房在房间的旁边,连接的一堵墙改成了屏风遮挡,夜里处理军中事务晚了回房方便。 一眼就能将这间房给看完,赵清晏在房中走了好几步也不给出个评价,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没看出赵清晏有多满意,三公主自幼奢华惯了,这样的小房间该是看不上的。 但既然跟她来了,再瞧不上也得住着。 “去床上歇着,行军多日不是累了吗?晚膳时刻再来叫你可好?” 赵清晏的步子顿住,恰好停在她的床边,背对着她从鼻腔叹出一口气,转过身问,“你此时要走?” “我……”还有军务处理。 受了赵清晏冷脸这许多天,她还看不懂赵清晏这垂眉表情是不高兴,那就是她蠢了。 她有许多军务要处理,虎崩山上的战事收尾,她还要派遣人手去确认南军中各营死亡的名单,还得计算战功,琐事有许多,各营的诸多事务都要等着她下达指令才能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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