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若是偏了,他这张脸也就毁了。 可是眼前黑蒙蒙的一片让他处境被动,连赵胄在哪里他都不知道。既然已经快死了,他也不必爱惜容貌,这一刀下去,脸上蒙着的黑布就会被划烂,他就能看见。 展翎吓一跳,赶紧将他手拦住一折,赵订的两只手暂时都使不上力。 “你,你……”赵订已经气得说不出话,“要杀就杀,我阿姐定会为我报仇。” 展翎正在用绸带绑赵订的手,乍听见他说到赵清晏,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有点心虚。好在已经结束,将他绑好就走,赵清晏怎么可能发现是她做的。 “你不是王兄的人,你是谁?”赵订察觉对方没有要杀害他的意图,又想不出对方究竟是何打算。 展翎对阿满使一个眼色,示意已经帮她教训完了。 果然,阿满甜甜的笑着点头,崇拜的看着她威武的阿姐。 王室房屋的修建向来精细,连这样一处鲜少会用到的马场休憩室也能看出废了不少心思。 阿满看展翎已经在收尾,目光偏了偏移到屋中好看的摆饰上。 环视一圈,这间屋子的木门上每一扇门都镂空雕刻着山水图做装饰,并排的门上山水图又连成一幅大的山水图,为了保护屋主人的私密,门上用白纸将镂空的孔洞糊住。 阿满站的位置正对门口,模模糊糊地看见门上白纸透出两个灰色圆球,越来越近,还在想那是什么。 展翎打了个难以挣脱的死结,将赵订丢在地上,“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今日放过你,下次你再敢豪横,我见一次打一次。” 话音刚落,房门“嘭”地让人大力推开。 “谁在里边。”介雷的声音雄浑高亢。 展翎手上一抖,遭赵清晏打压惯了,好不容易报一次仇,竟又让她给逮住。 阿满知道坏事了,绕过屏风赶忙往展翎身后躲。 “姐,救我!”赵订听出介雷的声音,知道是赵清晏来了,赶忙呼救。 展翎上前抓住阿满,看了看四周没有可藏身之地,外边介雷在,窗户也因为寒冬时节的关系密封了缝隙。 “订儿?”屏风另一头的脚步声急切,赵清晏听见赵订求救,大步往屋里走。 绕过屏风,介雷率先闯进来。 “哎呀!你们咋还弄成这样了呢?”见着眼前一幕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展翎身边替赵清晏守着展翎,以等待赵清晏抓捕的命令。 赵清晏进来,一眼先看见里边的展翎,在展翎面前停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诧异了一下,又看赵订还躺在地上,让人五花大绑蒙着头,像条虫子一样用脚蠕动想站起来。 “订儿!”赵清晏连搭理展翎都顾不上,低身去解绑在赵订身上的绸带。 手指刚碰上结扣,她顿了一下,脑中涌起一段久远的记忆。 过去好些次觉得展翎熟悉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的疑惑好像寻到了答案的蛛丝马迹。 赵清晏豁然开朗,回首错愕盯着展翎,重新将展翎上下打量了一遍,像是第一次见到她,“是你!” “是……”我打的。 “你住嘴。”话还未说完,赵清晏呵住她,看展翎身后畏首畏尾躲着的阿满又补上一句,“你也是。” “……”阿满本来就没打算开口说话,她最听阿姐话,阿姐还没允许她说话呢,她当然不会说,低着脑袋搂抱展翎缩在她身后。 赵清晏听赵订说话中气十足,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放心不少,“订儿,你可有受伤?”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房间里除了阿姐的声音外没有其他声音,刚才的绑他的人明明也还在房间,阿姐为什么不拿下? “阿姐,我没受伤,快帮我抓住这个人,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绑我!”赵订一头雾水,究竟是谁,把他打了阿姐也没有下令抓捕。 会是谁呢?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一时还真不能对号想出人物。 听阿姐刚才的话,好像还是一个熟人。 “订儿还不知道是谁绑的你?”赵清晏瞪展翎一眼,“介雷,抓人。” 她眼睛往屋外看一眼,介雷立刻会意。 “小贼,连太子都敢绑,还不赶快束手就擒。”介雷刷一下拔剑出鞘。 展翎把阿满往身后一揽,做好了与他打一场的准备。 哪里想到介雷自己拿剑就在原地使剑招转了一圈,又一脚踏翻屏风弄出巨大动静,可是半步也没靠近展翎,反而离展翎越来越远。 把展翎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是在闹哪一出。 赵清晏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阴恻恻的盯着展翎冷笑,笑得展翎一背冷汗。 介雷那宝剑在屋内四处“乒乒乓乓”一阵敲,口里还念念有词,“小贼哪路上混的,今日你来错了地方。” “小贼还敢跑。” 打击声越来越远,介雷已经跑到了门外。 “阿姐,别让她跑了。”屋里只有赵订是最急的那一个。 赵清晏意味深长冷笑:“她跑不了。” 展翎:“……” 赵清晏在包庇她?脑子进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伏:三公主终于想起来了,感动! 赵清晏:以我的智慧人设,下次让我第一章 就想起。 展翎今天也是吃瓜的一天。
第17章 好狠心的三公主 介雷跑出去了老远,见不着人影,屋里却静谧得可怕。 赵订手上的绳子还严实地绑在他手上,展翎也不知道赵清晏出了什么毛病,竟然还不替他松绑。 莫非赵清晏其实早就厌倦了弟弟的愚笨,于是起了心思要除掉他,恰好趁此机会就借了她的手。 好狠心的三公主! 展翎暗笑自己此情此景还有闲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侧过身不看眼前二人,等候赵清晏言明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她。 想来虽然事情是做得荒唐了些,但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地上的赵订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没听见声音有些慌张,“阿姐,你也走了吗?为何还不替我松绑?” 赵清晏回过神,看一眼地上的赵订,“驸马,愣着作甚?订儿让人绑了,还不快去解开。” 赵清晏语气还算平和,展翎更觉得一头雾水,方才察觉赵清晏在包庇她还有猜测的成分,此言一出便彻底把她从“绑赵订的罪魁祸首”的人选中摘了出去。 是气到极致回归平淡?还是打算到了私下再算账? 就是可惜了她这一手捆熊用的好绳法,这才刚给赵订绑上还没让他尝到厉害,就又要解开。 赵清晏哪里是上天赐下来给下俞带来盛世的,分明更像是来克她的,不然怎么可能次次都栽在她手上。 展翎憋屈地蹲到赵订身侧,先帮他把头上蒙的衣服取下,看见赵订含恨带怒的眸子。 到解赵订身上绑着的绸带时,她却犯了愁,绑那绸带时她下了死力,也没想到这个结最后是自己解。 看着这个死结一时半会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小白脸解个绳子都解不开,你故意的是不是?”赵订气得眼睛都在冒火。 让他一骂,展翎火气又要涌上来,最后活活让赵清晏给瞪灭了。 展翎是真的解不开,但此情此景也不好争辩,这结是她打的,如果此时说解不开,赵清晏也不会相信。 手中的结越解越复杂,捆在赵订手上越来越紧,阿满又在旁边拉她衣袖,一副不乐意让她帮赵订解绳子的模样,坐实了展翎故意装作解不开的嫌疑。 赵订:“……” “你故意借此报复我是不?”赵订到现在还不忘在赵清晏面前诋毁展翎,“阿姐,看看这个小白脸,哪里像好人。” “她若是想报复你,这点手段她可瞧不上。” 是因为心虚吗?展翎总觉得赵清晏今日说话阴阳怪气的。 刚才赵订攻击她用的匕首就掉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赵清晏踱步过去拾起,重新站到展翎身侧。 刀身插入赵订两只手腕间,锋利的刀口正对着那绸带,赵清晏打算直接将它割开。 展翎看懂了她的意图,两手放开那“解”得乱糟糟的死结。 手刚松开,刀锋就冲着她的方向划过来。 赵清晏的刀势迅猛,一道银白光闪过,绸带破裂发出“呲啦”一声。 赵订的手解放出束缚。 刀锋滑动的轨迹却没有停,赵清晏控制之下的刀锋还在往展翎的方向刺,像是要划破展翎的脸。 刀带着持刀人的怒气,眼看着就要刺到展翎鼻尖,展翎下意识的后仰,却突然愣了一下。 阿满惊呼,不明白她的阿姐为何不躲,心急地拉扯她后倒。 刀散发寒气,最终停在展翎眉心,刀尖几乎贴着她的肌肤,中途要是赵清晏手抖了那么一下,她这张脸便算是毁了。 赵订拉扯身上凌乱的绸带把自己解开,抬头看见展翎坐在地上让他姐给吓傻了,嘲讽道:“叫你小白脸都是高看你了,胆小鬼。” “怎么?你怕了?”赵清晏眼眸比那刀更冷三分,刀尖还指在展翎眉心没有放下。 展翎是有些吃惊,但要说吓到还不至于,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赵清晏的杀意。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她好像曾经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是在什么时候?究竟是何时何地也曾让人拿刀指过? 想不起来。 赵清晏收回刀,自上而下觑着展翎呆愣的模样。 阿满还在摇她的手臂,她回过神安慰阿满,“我没事。” 紧抿双唇,她抬头看赵清晏,想知道赵清晏拿刀指着她时究竟在想什么。 赵清晏的脸上是一种古怪的神情,让她感觉到了压抑。 “你说她想报复你,她为何想报复你?”赵清晏看看面前的三个人,先向赵订发问。 赵订知道阿姐的脾气,憋着气不敢回答,懊恼怎么将那句话说出口。 “不敢说?”赵清晏凉飕飕逼问,她本就在生气,这一问比外边的寒风不知冷了多少。 “她对你不上心,我才指责了一句,我又没骂错。”赵订呐呐开口,一说感觉像是自己在挑事,又补一句,“阿姐,她骂我是疯狗,到处咬人。” 展翎一点也不关注两人的对话,事不关己的在阿满旁边等待,赵清晏瞪她也不见她再理会。 两姐妹一大一小,大的那个不服气的站着,小的那个抱腿蹲在地上,瞪着眼睛好奇地来回看屋中其余三人。 赵清晏突然有些无奈,她是欠了这两姐妹还是怎的?惯会给她找事。 皱眉思索半晌,联想到赵胄的事,她就已经想到今日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驸马好心为你解绳,你反过来指责她,这是你的不对,今日之事你们二人都有错,以后谁都不许再追究。”赵清晏宣布对二人最后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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