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得好,才怪! 回头却见赵清晏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 “阿翎。”许久赵清晏才不赞同的拉扯她衣袖,带她伏地规矩地对赵戈行跪拜的礼节。 今日赵清晏也奇怪得太过头了些! 在马场中踢她,还有骂她是混蛋,都不像是赵清晏会做的事,现在还在赵戈面前走神,这就更不像她了。 明明知道赵戈对她姐弟二人不喜,不是吗? 展翎忍下心中疑惑,跟在她身后跪下。 吴将军一甩衣袖,从鼻孔里愤怒地“哼”出声,走到他儿子吴涛身边站立,给她们两个应当受到惩罚的“罪人”腾位置。 赵戈正眼都没看她们,也没让她们两个人起身,继续训斥道:“蛮横,不讲礼数,太子也是如此。” 这一次他用一叠奏折砸到赵清晏身上,“这些都是弹劾他的,若是你姐弟二人再如此下去,先王的旨意怕是也保不了你们。” 他装着是顺应朝中大臣的意愿才如此做,好似打压太子的行为就能因此显得正确。 “订儿有错,是儿臣管束不严之过,母妃过世时嘱咐儿臣,让儿臣教导他知礼孝顺,王祖父过世时嘱咐儿臣,让儿臣教导他明白事理,是为了让他更好地侍奉、辅佐父王,儿臣却对他疏于管教,让父王失望,让百官失望,父王若要责罚,请先责罚我。”说罢,赵清晏又是一拜。 便是她有巧舌如簧,赵订这些年做的事情她也替他辩白不了,也是到了今日她才意识到,她管教赵订用错了方法,才让他日益胆大妄为。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一句话搬出了已故皇后和先献王,赵戈便是再想说什么也有所顾虑,“巧言令色,宴儿既然知错,便回去抄写《女戒》百遍,既是要嫁做人妇,也该要学学为妇之道。” “儿臣遵旨。”赵清晏背脊挺直不卑不亢答道。 展翎偷偷看着她,叹一口气: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护得住她,有那本事还是先护住自己吧!赵清晏! 话音刚落,殿外又有一人急冲冲走进来。 此人先慌里慌张地去查看了一番季帛桓,然后才到殿中跪拜见礼,“臣失礼,拜见王上。小儿今日前去赴大王子的宴请,竟让人打成这般,臣深感痛心!还望王上给小儿主持公道!” 又添一个告状的,此人展翎是第一次见,看衣着也是个不小的官。 赵戈正为赵清晏搬出先王的言论不悦,看着跪在殿下的展翎,幸灾乐祸道:“季延尉请起,你来得正好,今日之事你看按律该如何处罚三驸马?” 季延尉从地上站起,赵清晏和展翎仍旧跪着。 “三驸马行为乖张,身为朝中重臣,当众伤人,按律当执行杖刑。但考虑到三驸马与三公主婚期将至,若此时实行杖刑怕会耽误婚期,不如让驸马在大理寺关押反省。”季廷尉指着展翎愤恨道。 他边查看赵戈的神情边提议,说完看赵戈满意的神情,长长松了一口气。 大理寺正是由季延尉在管,展翎打了他的儿子,又落到他手上,赵戈自然没意见。 展翎看见一直俯首在地的赵清晏动了一下,作势要直起上身,她突然很担心赵清晏会像刚才替赵订辩解那样为她辩解。 既然赵戈的目的是打压,解释又有什么用?反倒有可能拖累赵清晏再受责罚。 一个能将自己女儿嫁给女子的王上,她如何能指望他去分辨对错真假? 展翎挪动手掌拉住赵清晏欲起的身姿。 “这样便好,你无须为我辩解,左右不过关押几日。”她放低声音呢喃。 感觉到手心里有东西动了一下,她才察觉拉住的是赵清晏的手。 又软又凉的一只手,甚至感觉不到骨节在何处,养得真好,不似她长年习武,一双手骨骼硬朗有力。 展翎遵从本心地用力捏了一把,原来还是有骨头的。 赵清晏仍旧低着头,也看不清神情,展翎却有感觉,她在看她们握在一起的手。 或许赵清晏不喜欢别人碰她,她看着像是个这样的人。 展翎刚想把手移开,赵清晏却将手心上翻,让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展翎呆愣住,没明白赵清晏是什么意思,掌心的软肉突然疼得让她险些叫出来。 是赵清晏狠狠地掐了她一把,而后瞪人的神态就像是在嗔怒质问她:你在做什么? 是啊,这是在做什么? 大殿之上,一群人正在议论要给她定个什么罪,她竟还有心思在这里与赵清晏嬉闹。 赵清晏那眼神火光四射的,展翎感觉她是生气了。 此刻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容不得她们胡来,展翎觉得赵清晏会像在马球场那样从背后踢她一脚。 她讪讪放开赵清晏的手。 “三驸马,随我走一趟吧。”季廷尉来拉展翎。 讨论出来的结果是把她放在大理寺关押到她们成亲的前一日,足有月余。 失策,若是早知道打了几招会被关上一月有余,她宁愿学那两小子做得隐蔽些。 “展阿满便交给你了。”展翎对赵清晏嘱咐道。 前几日还在说要她不要去打扰阿满,今日就亲口将人交给了她,形势比人强,展翎认真道:“我将她托付给你,你会替我照顾好她对吗?” 许是经历了今天觉得她们相似,展翎将阿满交给她竟然还觉得放心。 赵清晏也是个称职的姐姐,展翎相信她能照顾好阿满。 况且现在除了相信赵清晏,她也再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留着你尚有大用处,所以你会回来,她也不会有事。”赵清晏道。 知道了,因为她还有用,所以会留下她,也会替她照顾好阿满。 此刻听赵清晏这样说,展翎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赵清晏这人,便是利用的话说出来也能让她安心! 可惜她比赵清晏先走出文德殿,没有看见赵清晏在她走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要紧的事情。 否则信任不信任的还得另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二伏:还有一小段情节,你们就要成亲了! 赵清晏:拒绝回答关于那一天的任何问题。 展翎:聪明的人不会说和媳妇相反的话!
第20章 不能忽略的前事 季廷尉亲自押送的犯人,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走到大理寺最深处,这里的犯人全都颓废的坐着,一点也不好奇哪一个又进来了。 “关押在这里的人就已经是死了,三驸马还是不要好奇的好。”展翎四下张望,季廷尉大发善心提醒道。 展翎静默看着,她发现大理寺中越是重刑的犯人关押在越里边,既然这里的人已经是死刑犯人,为何她还要更往里走? 面前是一堵墙,已经没有路可以再继续向前。 季廷尉扭动墙面之上的火把取下,他们的面前的墙上又开一门。 是一间暗室。 “三公主的人,自然要单独\'关照\'一番。”季廷尉道。 看来这月余的时间,她虽是能顺利出去,却也得吃些苦头。 跟着季廷尉穿过一条密道,走进一个独立的牢房。 展翎向四处张望,这个牢房相较于外边的宽敞许多,四面由石头砌成,只有进来的一条狭长通道可以供人进出。 季廷尉带进来的火把便是这牢房的唯一光源,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在里边根本无从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 展翎眼睛适应了一阵,习惯了暗处,能大致分辨里边的布置,更觉得压抑。 “三驸马要小心了,这里会吃人的!”季廷尉阴恻恻的从牙缝挤出这句话,丢下她便走。 他一走,房中完全暗下去,什么也看不见,大片的黑暗笼罩着展翎,展翎却不知道这黑暗中有什么,或是根本什么也没有。 就这么个地方还能吃人? 展翎找一个宽敞地坐下闭目养神。 既看不见也听不见,这里像是与世隔绝之地,她不敢想象在这里住久了会变成什么样。 两个呼吸间,她又猛地睁开双眼,警惕地听着这黑暗中的另一处呼吸声。 比她的更平和,比她的更稳。 或许这里真的会吃人!她面对着呼吸声发出的方向站立起身。 “哈哈,后生这么快就发现我了?”不远处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接着就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敌,未可知,是友,不可能! 展翎对老人施礼道:“前辈不是在看我吗?”这点警觉她还是有的。 “好苗子,可惜了。” 怎么就可惜了? 展翎只知道她在季廷尉的特别“关照”下遇着这老人,这多么蹊跷,多么诡异,多么凑巧!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就快要靠近她了,听声音离她不过三步的距离。 在这样的黑暗中,这个距离足以让她感到不安。 她摆出起手准备打斗的招式,老人却停了脚步。 意料之外的烛火燃烧发出“嚓嚓”的声响,接着面前重新亮起火光,展翎眯着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火光近距离包裹着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留着长胡须的老人,看样子有八十来岁的高龄,身上穿一套单薄的粗布短打衣,头发已经有些凌乱,但老人的精气神还在,骨骼挺拔硬朗,一身的肃杀之气。 或许是个犯了错的将军,展翎在心中猜测他的身份。 她稍微放心了些,如果是这么一个老人,想是不会与她挑事。 “前辈一直看我,可是有何指教?”看老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展翎语气尊敬的率先问话。 “指教谈不上。”老人慢慢踱步去把火把挂在墙上固定,火光投射而下的一小片光亮将他们两个人都照耀其中。 展翎暗想老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老人已经走了回来,“仅切磋而已。” 话音刚落,老人一记直拳冲她而来。 展翎大惊:说打就打,如此突然的吗?也不给人个准备! 刹那间,老人的拳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拳风打到她脸上,霸道得很。 展翎一个后翻,堪堪躲过!这拳风可不像是个八十岁老人能打出来的! 刚一站稳,老人扫腿又至,她反应迅速的跳起躲过,在空中抬腿向老人踢去。 已经腾不出空隙去思考老人是谁,又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攻击自己,展翎看老人这两招使得半点不含糊,是个狠角色,只得调动全部感官去应付老人的招式。 但也仅仅只是应付而已,踢过去的那一脚,老人双手抱住一拧,直接就把她按摔在了地上。 老人对上她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单方面碾压。 “不错不错,比先前进来的几个混小子皮实,小娃娃大有机会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老人轻松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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