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和太子见面就掐架,介雷深深地为三公主成亲后的日子感到担忧。 阿满撇撇嘴不服气,最终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嘴,两只眼睛里都是委屈。 太子诧异的听着介雷用哄小孩的语气哄这少女,上下将阿满瞧了一个遍,呢喃道:“原来是个傻子。” 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 和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阿满迷茫不解地看着赵订,“我是个傻子?” 不大的一声询问,割裂得展翎心里闷闷的钝痛。 她心中咯噔一声,手掌蜷曲握成拳,手背鼓出明显的青筋。 介雷刚哄好阿满,还当展翎要收拾赵订,放开阿满又上去拉展翎,“驸马不可,不可,小孩在边上看着呢,你这教坏小孩哪里好。” 他真的太难了,这三个小祖宗没一个是好看顾的,比守在赵清晏边上累多了。 “怎么,你还想打我?”赵订谅她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打他,语气里满是不屑。 “哼。”展翎冷着脸甩开介雷,她知道轻重,原本就没打算在这里打他,“方才你王兄说这句话时,我说他犬吠,清晏深以为然,莫非你也是?” 他不喜欢自己和赵清晏亲近,展翎偏要在他面前做样子。 “我阿姐也是你能直呼名讳的?”想一阵回过味来展翎是在骂他狗,“我阿姐断无可能说这样粗鄙言论,你少在我面前污蔑我阿姐。” 展翎觉得他将赵清晏想得太美好,以至于对她产生了误解,这话还真就是赵清晏认同了的。 “阿满,跟上。”懒得再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争辩这句话究竟是不是赵清晏说的,招呼阿满跟她走。 马球这类比赛阿满从前没接触过,但她好似很感兴趣,展翎想带她去近些的地方看。 往高台外围走,展翎听见赵订还在身后叫唤,“你是我阿姐的侍卫还是她的,没听见我阿姐一个人在马厩吗,你跟着她做什么?” “属下这就去。” 展翎带阿满回来后,赵清晏就解了她的禁,介雷看管她也没有以前那样严,所以留展翎一人在此也无妨。 赵清晏放心得很,毕竟展翎带着阿满在身边,不比她一个人时那么好逃脱,赵清晏既知晓了她的住处,又掌控着可以医治阿满的太医,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介雷想当然的就认为赵订要和他一起去马厩,看赵订走了一个和他不同的方向,好心提醒,“太子殿下,马厩在这边。” “不去了,我先去换身衣裳,和王兄穿一个颜色,晦气!” 他与赵胄同时穿了黑色,赵订的衣裳金线绣蛟,更为大气,但展翎两相比较,私以为还是赵胄穿黑更显尊贵,这位小太子还比不上。 场上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两个队的比拼更加激烈,落后的在想办法将分数掰回来,领先的也不想让另一队追回比分,各自铆足劲抢球。 阿满两眼瞪得大大的,展翎依稀还记得些马球的规矩,便说给她听。 落后的一队是右手臂绑蓝丝带的队伍,距离右手绑红丝带的队伍只差一分,领头抢到球的正是落后队中的少年,他策马连续躲过两个阻拦的人往球门逼近,红方调转马头追赶已经来不及,这球进的机会很大,比分很有可能让他拉平。 高台之上看球的人都替他捏一把汗,少年在众人的目光中用力一个挥杆…… 没进! 可惜,实在可惜。 高台上叹息的嘘声此起彼伏,展翎恍然意识到,赵胄今日竟然邀请来了这么多人。 换句话说就是朝中竟有如此多人肯赏他的光。 从赐婚那日面见赵戈的情形,以及赵清晏在赵胄面前不加掩饰的敌对态度看来,大王子一派和太子一派不合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赵戈在偏心谁,这些官员心里也有数嘛。 马场外围有一片干净平整的雪地,几个穿着华贵的世家小孩在那玩雪,嬉闹追逐间突然整齐停下脚步,慌张地四散躲进旁边的屋子里。 展翎偏头时瞟到一眼,没当回事,正待转回头继续看马球时,视线里走进一个少年。 这少年十四岁左右年纪,一身黑袍上绣金色蟒纹彰显他的身份不凡,连走路的步态都可以看出他不可一世的傲慢。 这群小孩在躲的人正是他,刚才才和展翎争吵完的太子殿下。 看到这样的场面,展翎一点也不意外,看来这个小太子真是走到哪儿都不讨喜。
第16章 想起你 “不喜欢他。”身边展翎说话的声音停下,阿满偏头见展翎在看刚才骂她们的人,瘪着嘴不乐意。 展翎让她的样子可爱到,伸手摸她的头,“阿兄也不喜欢。” “讨厌他。”阿满更觉得委屈。 “嗯,阿兄也讨厌。”展翎点头,顺着她的话讲。 阿满的情绪没有因为展翎的话得到安抚,反而更加不满地嘟起嘴,“我不管,我不高兴了!” “是吗?那阿兄抱抱好不好?”展翎以为她只是和平常一样假装不高兴,想要让自己抱。 阿满气得跺脚,背对着展翎脚步飞快的走掉。 她越走越远,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展翎后知后觉的发现小孩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赶忙追上去拉住她,“乖,别走这么快,待会儿阿兄走丢了。” “他骂你。”展翎半蹲在她面前,阿满伸手捧住展翎的脸,说出不高兴的缘由,“他不可以骂你。” 她委委屈屈的样子让展翎心疼,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依照目前的处境,不与小太子发生正面冲突才是最好的选择。 雪地上的小孩子又围到一起,赵订独自一个人拐进一条幽静的小路,那后边是供人休息的院落,以赵订的身份高贵应当有单独一间。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上展翎的脑海,看阿满还在那里兀自觉得不服气,展翎也就想开了:就当是哄哄她吧,小心些就是。 “阿满,跟我来。” 穿过那片小孩子玩耍的雪地,展翎带阿满拐进一条积雪堆积的小路。 路两边种常青的绿树,路上留着好些人的脚印,有大有小。 赵订才来这边不久,展翎跟随雪中最上层的脚印寻上去,见一个独立的院落。 院门紧闭,展翎到附近的树上查看,见里边有服侍的太监宫女走动,人数不多,展翎估计了一下,可以应付。 她想了想,带阿满绕到院落后房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翻进去。 “嘘,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知道吗?”展翎道。 “阿兄在做坏事吗?不可以做坏事。”阿满扭扭捏捏小大人一般批评展翎,批评完了之后,沉重地下了好大的决心再接一句,“如果阿兄一定要做坏事,我们不能让他们发现。” 偷偷摸摸翻别人家墙,在阿满眼里就是要做坏事。 展翎表示有被她笑到,食指撮撮她的脑袋,“在想些什么!没有我陪着,不可以做这种事知道吗?” 阿满抿着唇,两只眼睛神采奕奕,鼓着腮帮子不答话。用连点两下头的方式表示知道,并且已经在做展翎要求她做的事。 “乖。”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往院子中心移动,展翎警觉性好,周围有人路过她都能提前感知到,带着阿满也没有让人发现。 这个院子虽说是临时才会用到的院落,但修得也颇为完善,房间有很多,展翎找到一间放置赵订打马球所穿靴袜衣物和马具的房间,从里边选了一件黑色衣裳,又选了根束窄袖的绸带。 最后却始终找不到赵订,正在发愁,展翎看见几个端着托盘的宫女走过,其中一个托盘上放置的正是赵订刚才穿的那身黑色蟒纹太子服。 阿满眼尖,也看见了那一身衣裳,扯着展翎袖子咿咿呀呀的哼,一边还气愤地给展翎指那件太子服。 展翎捏捏她的手,“我知道,我带你去。” 阿满重重的点头,她原本还有些做坏事的心虚,这下是彻底没有了。 顺着宫女来的方向走过去,展翎一下就找到了赵订所在的房间,里边有一个小太监侍候他左右。 赵订换了一身红棕色窄袖口的骑射服,比那身死气沉沉的太子服,显得朝气不少。 房中有屏风隔断,赵订和小太监两人在屏风内侧,展翎隐藏在屏风另一侧伺机而动。 展翎再次给阿满做一个禁声的手势,等到赵订和小太监一起背过身去,她果断大跨步进入屏风内侧,一个手刀就打晕了那个小太监。 赵订察觉出危机,还没弄清楚状况,一块黑布蒙到他头上阻挡住他的视线,眼前已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没有喊,很快就镇定下来,反手开始攻击展翎。 展翎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反击,惊一下,在展翎的眼里他第一反应是出声喊救命的可能性更大些,这也好,省得她还要捂他嘴。 顺着赵订的动作,展翎侧过身形躲开他的手,顺势两手一拧将手中黑衣裳在太子脑后打出活结,用力一扯勒得太子脖子发红,“别动,再动你就死了。” 这一句她没有刻意压低声线,用的是她原本的女声。 一道锐器划空的风声在展翎耳侧响起,展翎在危险中磨练出来的直觉帮她躲开。 没想到这小太子竟然还随身携带匕首! “王兄的人?王兄何时也用这么下作手段了?今日护卫马场的可是王兄的赤行军,王兄邀请我来却让我死在这里,不怕受弹劾吗?” 他当是赵胄派人做的,眼睛看不见还以为赵胄也在场,对着虚空愤恨一问,展翎自然不会回答他,与他过了两招抢夺他的匕首。 出于想活下去的本能,赵订这次手上的功夫比上次与展翎比试时锐利得多,没能让展翎顺利的在两招内就将他制服。 又是腰际的一个扎刺,展翎既要抓住黑布不让赵订挣脱,又要应付赵订的刀,不敢大意。 这一刺险险避过,阿满看她处境危险,一脚踢在屏风上发出声响,就要叫出声,让展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王兄,你果然在,不看着我死你也不放心吧。”赵订还以为发出那一声的是在旁观战的赵胄,“王兄怎么到了最后连句话也不肯和王弟说了?” 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一点没停,赵订的招式掌握得很好,展翎在阿满这里一分神,他匕首横向往展翎腰上扎近。 展翎抿唇思索应对之策,原本没打算伤他,就想将他绑了吓一吓,但是目前的处境再犹豫不下手,很可能将自己和阿满置入险境。 一脚踢到他手腕上,展翎想将他手中匕首踢下。 这一脚不轻,赵订整个手臂都麻了,只能软软地捏住匕首,也使不上力。 “今日是我大意了,王兄在朝堂上费怎么多心思与我阿姐争输赢,最后竟然还是要靠这种卑劣手段,王兄是承认比不过我阿姐了吗,呵呵,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他将匕首换一只手拿在手里,下一刀不是向展翎去,而是向他自己的脸上的衣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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